《综漫之三千贺歌》芥末琉璃虾

16、三千世界鸦杀尽（七）

　　“很不妙啊，系统。说实在的，从看到他身上穿着袈裟时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心里想着，他该不会也有个什么教会吧？结果……他果然有个教会。”
　　【哈啊，多么美妙的缘分呀。宿主，集齐各个世界的教祖，你就可以召唤神龙，实现愿望啦。】
　　“你说真的？”她有些认真。
　　【算了，你凡事太认真了，我受不了你了。无聊了你可以用那面“什么都照不出”的镜子碎片和上二好好说话嘛，至少他愿意配合你，哈哈。】

　　琴叶环视着周围的情景，除却教会的硬件设施比大正时代的要先进不少，她简直仿佛重回万事极乐教。
　　好在这里的教众倒不是一个个以那种狂信的态度信奉夏油，更多的是因为被咒灵缠身而有求于他，为此那些金主不得不慷慨献金，夏油也借助这些金钱让自己的教会得以运转。

　　她作为被夏油带回来的“咒灵”，惨遭了好一通围观。
　　虽然是咒灵但她具备实体也能够被普通人所看见，她并不想在信息不充分的情况下和人交流，便摆出一副傲慢娇羞的模样（傲娇指导：F/Z吉尔伽美什），一句话都不说。

　　总之，夏油杰才是这里的头头，他对她目前没有恶意，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不用理会别人。
　　她虽然有着生得领域，但是并没有术式，基本是个没有战斗力的咒灵，目前他也没想把她收为己用。

　　信众们并非因为信仰而集合，所以自然吵吵闹闹、毫无纪律，见到夏油带了个“咒灵”回来，哪怕她长得再像人类（应该是长相极美），但左眼长的那玩意怎么看都很诡异，异常憎恶和恐惧诅咒的这些非咒术师们纷纷嚷嚷着要求夏油杰当场把她给拔除了。

　　夏油杰俯视众人，微微一笑，山水画般的眉目舒展开来，让别人以为他真的要顺应教众们的想法了。
　　但是，琴叶知道，教祖们一般都不走寻常路。

　　一秒变脸才是常态。
　　虽然夏油杰没有变脸，他的眉目依旧舒展如同最精致的工笔画，他微笑着说：“那怎么行呢，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要听我的才行呀。”

　　当然有反对的声音出现，有金主质疑他明明可以一次拔除诅咒，为什么让他们来了这么多次，难道是看他们人傻钱多，要他们当冤大头金主吗？
　　琴叶闭上眼睛想，为什么她一直能够活下来不会炮灰呢，这都是有原因的，比如说在这种场合她才不会发出质疑拉BOSS仇恨呢，这不是在找死吗。苟下去才有无限可能性嘛。

　　“啊，那位声音最大的先生，我耳朵背听不清您说话。”夏油杰依旧眉目舒展、脾气很温顺的样子，“可否请您站到我身旁来，好好对我说话呢？”

　　“你说的是我吗？杰。”

　　琴叶感觉猛然一惊，在这个世界之中，她能够感到发出声音之人是她的天敌一类，且是碾压级别无力反抗对方的那种。
　　【DOKIDOKI，扑通扑通，心跳加速的感觉。哦，抱歉，忘了你的心已经没法再跳了呢。】

　　“这人是谁？”
　　【很好，看来宿主还是本能上的怕死。即便看到如此出众的外貌，也没想着和他比比看谁更美。他就是夏油杰的那个好盆友五条悟嘛。】

　　琴叶躲在夏油杰身后，看着青年男子，正如系统所说，他的外貌极为出众，虽然戴着墨镜，但是依稀可以看到那双独特的苍蓝色眼瞳的风采，白发与白色睫毛更是为他的容貌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空灵之感。
　　的确是个极为美貌的青年。

　　“对你来说，找到我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呢。所以要杀的话就杀吧 ，反正对你而言，这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办到的事情，不是吗？”夏油杰眯起眼睛微笑道。
　　“那怎么行？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五条悟的视线触及隐藏在夏油杰背后的少女，忽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教众们一看有人来砸场子，且还说着杀不杀的，立刻闹哄哄地争先恐后往外跑了。

　　“杰，最近捞了不少钱呀，虽然自己还是穿得像个神棍一样，这位——不知到底是咒灵还是怨灵的倒是一身价格不菲的奢侈品。”五条悟摘掉了墨镜，那双苍蓝色的瞳孔就这样呈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想要建立一个只有诅咒师的世界，不学会故弄玄虚怎么行呢？”夏油杰微微笑道，“既然被你找到这里了，你还是杀了我吧，如果对你而言这是有意义的话。”
　　“毕竟，我已经回不去了呀。”夏油杰像是开玩笑般地以忧伤的语调说。

　　五条悟似乎是想要告诉他有回去的办法，但他最终没有说话。
　　毕竟夏油杰杀了数百个无辜之人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这样的罪大恶极除了死之外真的还有其他道路可以选择吗。

　　“如果没有我这样的‘恶’，也许如今堕入深渊之中的那人就是你了哦。”夏油杰以一种近乎戏谑的腔调道，“在星浆体死后，悟，你不也曾有过杀死那些无知而丑陋的弱者的想法吗。”
　　琴叶默默地看着夏油杰，他是故意这样说来让对方不开心的，其实他很乐意是他走上了这条堕入深渊的路而不是五条悟。
　　她承受了鬼王大量的血液，即便不去主动修习血鬼术也具备一些基础性的能力，哪怕她的能力不够，不能完全看破人类的思想，但她也能看出人类的基本情绪。

　　所以她能够感受到，即便立场对立，夏油杰与五条悟依旧存在着相信对方的情感。
　　她不具备信任他人的能力，却因为体内的鬼王之血而被动地与他们产生了共情，从而隐约感受到了信任这种情感的感受。

　　这是一种黏合度极高且极为深刻的情绪，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她不禁想起上二问她的那句“可曾信任过任何一个人？”
　　从小她就生活得十分谨慎，却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所谓的【意外】在她看来不过是谁杀了她的问题，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在她成年后获得了外公赠予的基金会后她就立刻死了？是父亲、继母？还是母亲那边的亲戚？总之是某个会因她的死而获取巨额遗产的人干的。
　　她从小就生活在极为不安定的环境之中，这样活着的她对任何人都没有信任可言。
　　信任只会招致不好的后果。

　　因为夏油杰有着信任这样的情感，所以他在走到末路之时大约会希望是由五条悟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看吧，信任只会引导出不好的结果。

　　但是显然，现在的夏油杰觉得自己远远还未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所以他把她抱起来——
　　逃了。

　　“因为我打不过他嘛。”夏油杰嘴角噙起一抹戏谑而嘲讽的笑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