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海怪（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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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怪（2）
莲娜盘腿坐在一只巨大的乌鸦背上。乌鸦飞得很稳，可她还是紧紧的拽住了国王的袖子，半饷说不出话来。
好像在做梦一样。
风擦着她的脸颊往后飞过去。她屏住了呼吸。好半天才回味过来，兴奋地摇晃着国王的手说：“好厉害好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我有个巫师朋友，他送我的礼物。”国王拍了拍乌鸦的羽毛。
莲娜睁大了眼睛，“巫师？天哪……”国王苦笑，却又听到莲娜说：“太棒了，奈杰尔！是传说中效忠于国王的贤者吗？”
国王愣了一下，说：“你是这么想的吗？”
“咦，难道不是吗？”
国王没有回答。
莲娜兴奋地看着乌鸦乌黑发亮的羽毛下掠过的景致。飞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问这是去哪里。国王回答说，去你的家乡。
莲娜刚刚还在天际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地面。国王伸手轻轻摸了摸突然沉默不语的她的头发。
乌鸦飞得极快，莲娜却已经失去了兴致。到了傍晚，已经能远远地看到海岸线。莲娜遥望着，握着国王的手紧了紧。
夕阳下的海岸极美。红艳艳的落霞，倒映在深蓝的海面上连成一片。可此地竟是寂静得只闻海浪轻拍的声音。没有炊烟，没有海鸥的鸣叫，海岸上残枝碎瓦。那一片连绵的红色海洋，竟犹如死海。
乌鸦降落在一处离岸边几里地远的山岩洞穴旁，国王打了个手势，那乌鸦便振翅飞走了，才一会儿就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娜娜，我们今晚先在这里休息。”
莲娜点点头，扭过脖子不再看向海岸。跟着国王进了山洞。
夜晚气温降下来前，国王便生好了火堆，拿着点心递给她。莲娜接过来，失了魂魄般低头吞咽着，味如嚼蜡。她听到国王问，明天带她出海，害怕吗？她摇摇头。国王似乎又问了她什么，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隐约好像听到国王说，我会保护你的。
晚上她以为自己会失眠，可最终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到了半夜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醒了过来。可侧耳却什么也听不到，眯着眼睛看到国王白皙的手往火里添柴。
奈杰尔还没睡吗？她想爬起来陪他，身体却软得使不上劲，喉咙里像被塞了棉花似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可莫名的，她却一点也不紧张。
放松了心静静的在阴影里看着火堆。
“你来这里干什么？”国王突然开口说话，让快要睡着的莲娜一个激灵。
莲娜眨眨眼睛，瞪大了。
她看到了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人。
那人走进来时，好像连山洞都被照亮了。那银色的头发像月光，又像流水，走动时轻盈地微微飘动着，漂亮地像、像……像什么她也不形容不上来。他的眼睛带着水的润泽，简直像凝着露一般。嘴唇红润，愈发显得容颜清艳。气质高洁，一身白袍不染纤尘。
莲娜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而且她好像梦到了月亮的仙子或是精灵。只是，仙子好像不开心。
“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莲娜看到国王起身，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长杖？
果然是做梦啊。
“我可以帮你，”银发仙子似乎很难过。
“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国王冷冷的拒绝，莲娜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说话。
“你是要对付海怪么？这只魔法生物活得很久，甚至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魔力的踪迹。”银发仙子上前一步，长杖在他修长的脖颈上划下一道血痕，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双眼深深地看着国王说：“让我帮你。”
下一秒莲娜呼吸一滞，她看到国王长杖一挥，仙子的身体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几滴血从他唇边滴在地上，那漂亮的人合眼忍住疼痛，睫毛像蝶翼般颤动着。
奈杰尔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她视线落在国王身上，却看到奈杰尔一只手背在身后握得发白，长杖伫在地上他像站不稳般用杖身支撑着身体，仿佛那伤是在他自己身上。
莲娜觉得这个梦，真的很奇怪。
“我怎么信你？”国王深吸一口气，偏过头，脱力般慢慢地靠在了另一端的岩壁上。“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以后，你要我怎么信你？”
奈杰尔是不是在哭？莲娜眨了眨眼去看，却没有在国王脸上发现泪水。
可是，奈杰尔他好像，更难过了。
她觉得那两人之间，连空气都泛着难过的、像泪水一样的涩味。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事，我都会帮你达成。”仙子擦去嘴角的血丝，“我只请求你原谅我。”
“我没有恨过你，谈何原谅？”国王移开目光，“你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可笑，我还要感谢你。”
“不、不是的，可笑的是我……”
“我看不到有我们继续牵扯的必要。”
“这是你的真心话么？！你明明用那种眼光看着我，爱慕我，那样小心翼翼地想要亲近我……”
“闭嘴！”国王几乎是在朝他嘶喊。
“没错，”国王因情绪激动而喘息，“没错，我的确爱慕你！”
银发的人抬眼，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但那又怎样？”国王直视对方，他红了眼睛，目光却令人无法逼视，“你以为我还会随你摆布么？”国王话语带上了颤音，不知是怒是悲，“我对你的爱，只让我感到羞辱。只要看到你我就想到我曾经多么愚蠢……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目的？一次次地揭开我的伤疤，不断地提醒我，羞辱我？”
“不是的，”那人苦笑，“我只是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不管让我付出——”
“像以前那样？”国王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一步步走近银发的人，微仰着头，垂眼看他，“赫里兰卡·佩斯·诺德林沃尔。你凭什么认为，还能回得到过去？”
“你还是不相信我。”赫里兰卡苍白的手捂住自己双眼，“呵，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自己亲手把你推开。我曾经嘲笑过你，如今我却唾弃那样的自己。”
“你让我感到痛苦。”国王后退一步，不再看他，“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如果是让我痛苦的话，在很久以前你就已经做到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认真的，愿意用一切来偿还你失去的快乐。”赫里兰卡看着国王的眼神绝望而温柔，“还有，我爱你。”
莲娜看到奈杰尔眼角有水光，可他说，“我不信。”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海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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