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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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转暗，会议室前端的投影仪前站立的杨仲瑜已经开讲，一共普查的十处历史文化遗迹材料发送到各位参会者的手中，投影仪上详细讲解的是各处文物重点修缮的部位，以及所反映的主题。
以爱为名的历史文化遗迹主题旅游，在普及历史文化人物与事件的同时，也可以让越来越多的人趋从于传统的爱情观，速食爱情的今天，信任感在下降，情感变得淡薄，从一而终变成遥不可及的梦想。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与彻痛心扉之后，才顿悟爱情的不败法则——珍惜。
辜言依看着前方举手投足间挥洒自如的男人，原本冰冷坚硬的心变成柔软，变成温暖。
有些事情一旦决定，就不会再有改变。这是辜言依的处事哲学。
悄无声息地溜出会议室，一打开门，顾晔正倚在墙边，目光落在窗外阴霾天空上的某一点，萧瑟的寂寥身形看起来分外的孤单。
“顾晔？”辜言依带着笑，轻声唤他。
“走吧。”顾晔头一歪，专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率先往前走去。
辜言依跟在他的身后，突然觉得轻松许多，不必全副武装抵挡来自于顾晔情绪变化对她的影响，所有不自然的反映在心的豁然开朗之后，也变得清晰明了。
曾经相爱的片断，都变成了记忆。那些刻骨铭心，都随着感情的结束而渐渐模糊。
时间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跟着顾晔走进楼梯间，反手将门关上。“说吧。”
“元旦假期，我一直打你电话。”顾晔背对着她。
“我和冰雅在家玩游戏。”辜言依倚在门上，据实以告。
“这两天呢？”
“顾晔。”辜言依眉头一皱，“在会议中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些？”
“你和杨教授的手机都打不通。”
“对不起，我回去了。”辜言依拉开门，对顾晔的质问有些抗拒。
“砰”的一声，顾晔长臂一伸，在辜言依身后用力将门一推，紧紧地关上。
“顾晔，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的去向不需要向你汇报。如果你再继续问下去，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辜言依深吸一口气，对顾晔的反感已经习以为常。
“对不起，以前是我太极端，太偏激。现在，我想通了，小依。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孤傲倔强的男人，充满无力的乞求。
“顾晔，我们根本不合适在一起，我们之间除了互相伤害，互相较劲，把对方伤得彻骨，还能做些什么？”辜言依转过身，放轻语气，耐着性子。
“早就结束了。如果我们真的那么相爱，是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把我们分开的。可是，我们终究是各奔东西。你说的对，痛大于爱的时候，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以前是我太执着，以为痛是爱情必经的过程。只要我们齐心携力，将所有痛变成感情升华的过程，一切就会开花结果。现在看来，是我太幼稚。”
破碎的镜子，再如何粘贴，也还是会有裂痕。他们都太自我，不能容忍裂痕的存在。
她爱的是那一座完美爱情的园林，然而美好的表象总是太容易幻灭。
“那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顾晔负隅顽抗，不肯认输。
“如果有办法，我们还会分开吗？”
顾晔无语，压在门板的手掌无力地滑落，从身后抱住辜言依。“小依，我不想失去你。”
辜言依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我们还是朋友。”爱至成伤，无药可解，朋友是最美好的愿望。
她太了解顾晔，当然也明白他现在这样的举动是痛定思痛之后的结论，如果早那么一点，或许她会回头，如果没有杨仲瑜，她还会给顾晔机会，但是爱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可言。
何其幸运，能在年华即将老去之时，遇见教授这样的男人。把她所有的心结一一过滤、疏导，给她时间自己想通，没有给她任何压力，让她学会看清自己要的是什么，该如何去获得想要的感情。
“顾晔，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成长，曾经给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回忆，谢谢你曾经给我那么多那么浓烈的爱情，也谢谢你曾经放开紧握的手。
“好了，顾晔，我该去开会了。”辜言依拉开他的手，转身给他一记温暖的笑容。“教授一个人会忙不过来。”
“你知道管副书记和杨教授的关系吗？”顾晔松开手，虚弱地撇撇嘴。
“恩哼？”辜言依打开门，停下脚步。
“管副书记是杨教授的大舅子。”
“谢谢。”
※ ※ ※
回程的路上，杨仲瑜一路都没有说话，闷闷地开着车。言依也没有说话，她窝在副驾驶座上补眠。
“你没有话要问我吗？”红灯停的空档，杨仲瑜对言依的沉默有些不太适当。她只有在逃避问题的时候，才会选择沉默。
“恩？”辜言依眯着眼睛，“有，我有很多事情要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杨仲瑜伸过手去握着她的手，“问。”
“好吧。”辜言依坐直，“为什么我在大学闯了那么多祸，最后都不了了之？”
显然，辜言依的问题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你怎么知道是我？”
“原因？”
“因为你是我的偶像。”
“啊？”辜言依的下巴一声嘎绷，她很臭美地等待一个满足她恶趣味的答案，结果……
“因为你，我才会读历史的。要不然，我肯定是读医或是法律、行政之类的。”红灯时间结束，杨仲瑜发动车子，缓缓前进。
“呃……”下巴彻底歪掉，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一个一点都不狗血的故事，没有年少懵懂的暗恋，也没有一晃几十年光阴的苦苦等待。
只是一个少年对未知事情的好奇与求知欲。
辜言依五岁时，《千家诗》倒背如流，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亦是朗朗上口。这成了方逸岚的骄傲，每每跟到医院玩耍，都是别人夸奖的对象。
医院里的家长都会对自己的孩子说：“学学小言依，从小就爱读书。”
那时候只有沈庭芬最不以为然，总会对杨仲瑜说：“不要学那些没有用，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自古以来，百无一用是书生。”
可是，杨仲瑜却从心底佩服那个小女孩，她背的那些他有很多都不懂。
“然后你就真的当书生了？”辜言依的下巴渐渐恢复正常。
“恩，小时候我一会空就往图书馆跑，你读的那些我妈不给我买，想借又不敢拿回家。”杨仲瑜说得很委屈，他从小所受的教育是典型的红色教育，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南下干部，到了父母这一辈，基本都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对他的教育也是一样的。
“笨啊，你不会管我借吗？”辜言依觉得面前的杨仲瑜不再具有神化的色彩。
“不敢。那时候真不敢，你想想，我们家是革命家庭，而你们家是资本主义地主出身。从小我妈就教育我，要划清界限。”
“切，我们家地主，你们家官僚。”辜言依扮了个鬼脸。“可惜，你现在已经是官三代了，而我连富二代都不是。要说不敢，应该是我不敢才对。”想想沈庭芬那天的脸色，真是的……算了，还是不要去想这些。
“虽然你妈和我妈都在一个医院，但是你妈是院长大人，我妈只是外科主任。我爸呢，以前是国企的中层干部，后来下海经商。你爸好象官挺大的吧？”
“还好吧……”
“所以说，没有可比性。那些都是上一代人的事情，要说地主，那也是我爷爷奶奶辈的事情。”辜言依扶额，“怪不得你把我当偶像，怪异的家庭教育。还好没把你教成怪胎，我现在终于明白一件事情。”辜言依神秘地笑了。
“明白什么？”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人就是臭美……“哈哈哈哈哈哈”仰天长笑……
“瞧把你美的。”杨仲瑜紧绷的脸部肌肤开始有裂开的迹象。
“当然了，你看看你，学了历史之后，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吧？”辜言依煞有其事地伸长手臂拍拍杨仲瑜没有赘肉的肚子。
“不要忘记，你也是学历史的。”杨仲瑜好心提醒她。
“是啊，我就学会了后宫争斗。”辜言依无限感慨地说：“结果，一夫一妻没啥后宫可玩。更没有小三可以折腾。”
“你呀……”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对象可以让我学以致用。”辜言依突然严肃地看着杨仲瑜。
“什么对象？”
“教授，您前妻呢？她对您还有非分之想不？”辜言依眨了眨眼睛，状似开玩笑。
杨仲瑜手一滑，车子突然晃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就你这脑袋尽想歪。”
“是吗？”辜言依当然没有忽略掉刚才杨仲瑜的慌乱。“那小鹏的妈妈是谁？介绍我认识认识呗，做做交接班工作。”
“为什么问这个？”杨仲瑜觉得这一路上的对话，自己都处于被动的局面，一直被辜言依牵着鼻子走，她是有备而来。
“我好奇呗。”辜言依摊摊手，“教授，想和你在一起，自然会想更多地了解你，了解你的过去，了解你的喜好。我说过，我会学着好好爱你。”
辜言依将拳头握紧坐在屁股后面，她在克制自己不发脾气，如此冠免堂皇的借口，虽然有些不厚道，但这也是人之常理。
“小鹏的妈妈是管枫。”杨仲瑜感觉到辜言依的不对劲，如果他不据实以告，那么他们才迈出的第一步将会就此打住，不会再有第二步。
“管枫？”辜言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
但是，这对辜言依来说是很难的事情。
“停车……”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