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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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仲瑜显然被辜言依的举动震慑了，右手手臂支撑在地，半抬着上身，一言不发地任由她吸出伤口处的血水，吐出来。伤口并不深，只是在木屑扎入手指的瞬间，有强烈的痛感。
辜言依的唇很软，温热的口腔含住他的食指，柔软、湿润紧紧地包裹着他，舌头轻扫过指尖，仿若不经意的挑逗，从指尖直抵最脆弱的下腹。
杨仲瑜艰难地别过脸头，清了清嗓子，说道：“小依，血脏，小伤口而己。”一出声，连他自己都惊呆了，沙哑而低沉，没有刻意压低的声调却有一种撩人的气息。
辜言依闻言，略带疑惑地抬头，吮吸的口腔缩着圆圆的，红润的唇色和她抬头仰望的表情带着难以言喻的魅惑。
四目相接，无言以对。谁也没有开口打破周遭的平静。
如果说在这之前粉饰的幽默让杨仲瑜将那一份致命有吸引力变浅变淡，那么将身体某一部分以这种尴尬却又暧昧的姿态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将近三年来努力营造的清心寡欲被完全打乱。
他给自己一个承诺，并用尽所有的心力去遵守。他以为，等待可以收获，驻足可以安然，守望可以回归。
然而，三年来他除了让内心的空虚强压身体的寂寞之外，他几乎变得不可名状。
他不再是冲动的少年，七年的婚姻，三年的空窗，他学会与孤单长夜作伴，享受孤寂与躁动的互搏。
直到辜言依的出现，他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多，他被吸引着，却也抗拒着。
害怕的不只是辜言依，还有他自己。这是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他是一张被画满涂鸦的纸，无法拥有最纯净的天空。他努力用调侃和玩笑将所有暧昧打落在尘土的，不曾想，这是寒冷的冬天，寒风凛冽的山顶，打落的尘土被风卷起，重新笼罩在他们暧昧交缠的身体上。
“那个……”辜言依慌忙松口，还未吐出的血水被她咽下。“我这是帮你消毒，你看这木屑……”脸蹭的一下变得通红。
杨仲瑜一回神，看了一眼带着辜言依唾液的指尖，艰难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怀疑你再不吐出来，口水就得滴下来了。”找回欲盖弥彰的幽默，杨仲瑜还是无法忽略下腹微妙的变化，如果辜言依还继续坐在他身上，如果辜言依还……
“你才流口水呢，你看，什么都不没嘛……”辜言依处于混沌不明的状态中，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也无法冷静地转换话题。她变得不是辜言依。
杨仲瑜瞥了一眼她的唇角，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没事干嘛说她流口水，说完之后条件反射地看她的唇角也是正常的。但是他明显没有做好充分的预估，有些东西如此清晰，如此诱惑，如此撩人，如此暧昧。
她的嘴角沾着他指尖的血液，与她的唾液融合，在夕阳的映衬之下，散发着致命的邀请。
在他的凝视中，辜言依不自然地伸出舌头滋润因吮吸和吐纳而有些干涩的嘴唇，他的目光象一团燃烧的火苗，卷走残留的寒气，口腔内的铁锈气息让她艰涩地咽了咽口水。
“我……”
她的后脑被一只手掌托起，牢牢地固定，还未成句的话已被杨仲瑜覆盖上的嘴唇悉数吞噬，辜言依望着眼前放大数倍的脸，身体僵硬地不敢挪动，直觉告诉她该推开他，但是她的手一触及他的肩膀，却再也没有放开。
唇间的力道仿若要将她吞噬，辗转吮吸，如狂风暴雨般卷走她口腔内的芬芳，长驱直入的舌头扫荡过每一寸的柔软。
铁锈的腥味，濡腻的口水，在纠缠中传递、蔓延，前所未有的血腥感刺激着杨仲瑜迫切地想要更多。
她的滋味让他欲罢不能，手臂渐渐地滑入她的腰间，用力往前一带，两个人之间再无空隙。
微眯的双眼骤然对上不聚焦却又不断滚动的眸子，“你睁眼睛干嘛？”
有一种挫败感，让杨仲瑜放弃进一步品尝的欲、望。
“那个……”辜言依用力眨了眨眼睛，抬头望着天窗，日已西沉，阳光斜斜地打在东边的墙上，“闭眼睛怎么看日落？”她带着笑，说得理所当然，没有一丝的羞涩与愧疚。似乎在她眼中，看日落是很重要的事情，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只有红肿的嘴唇诉说着她刚刚的经历。
在杨仲瑜看来，沉溺其中的只有他自己，而辜言依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身上。当两个人正在做得某件亲密的事情时，其中一方走神或是不在状态之内，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个人没感觉。
没感觉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技术不够好，另一种是真的没感觉。
很显然，一个成熟的二手男人怎么可能技术不好呢。那么，另一种结论让杨仲瑜很无奈。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迈出这一步，却被活生生的事实打得粉碎。
“走吧，看日落去。”杨仲瑜动了动手指，指尖的血液正在凝固，失去口水的滋润，手指沾染着血液也在快速地凝固。
辜言依欢天喜地地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向外冲去。天知道她有多难为情，多不知所措。
空窗的时间太长，以至于让她忘记接吻的滋味，手足无措地表现僵硬，连眼睛都忘记闭上。这是很丢脸的事情，她不能让他发现他的窘迫，只好用一贯的顾左右而言他。
※ ※ ※
日已西斜，带着温暖的气息和黄金般的色泽挂在天空上，没有乌云的遮挡，柔和的光圈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包裹着连绵的山峦。
这和辜言依曾经看过的落日完全不同，她和顾晔看过的落日如血，带着残酷而刺眼的光芒，漫山遍野被染得通红。
“为什么一定要看日落？”杨仲瑜站在她的身后，轻声问道。
辜言依抱膝坐在地上，目光与落日交缠，留恋落日的美好与短暂，她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说道：“日落代表白天的结束，黑夜的来临。就好象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肯定会给你留下一扇窗。结束并不只是结束，而是开始。没有结束，何来开始。”
“你想结束什么，又想开始什么？”敏锐地读出她话中的含意。
辜言依唇线上翘，“结束该结束的，开始该开始的。”
杨仲瑜叹了口气，没有再问，脱下大衣披在辜言依的身上，默默地坐在她的身边。
辜言依感激地报以一笑，这个男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一再追问她不想说的事情，他宽容大度地默许她的任性，纵容她的装腔作势。
如果他没有失败的婚姻，如果他不是已为人父，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开始。
她不想冒天下之大不违，武冰雅已经警告过她，她的父母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 ※
日已西沉，风越吹越猛，辜言依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抱歉地站了起来，“教授，我们走吧。”
“你不是还要看日出吗？”
“恩，这里冷，你先回去吧。”他把大衣给了自己，辜言依怎么能让他在山上被冷风吹拂呢。
“不用，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杨仲瑜手臂一撑，站了起来。
辜言依这才发现杨仲瑜受伤的手指上已经缠了纱布，“你上去包扎的？”这是一个问题，很严重的问题。
“车上有药箱。”
“什么？”辜言依眉毛一挑，表情瞬息万变。恨不得在地上敲出一个洞，把自己埋在里面。“你怎么不说。”虚弱地反问，一个在出门会带热水、带零食、带毛毯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带药箱呢。
杨仲瑜忍着笑，一脸的道貌岸然，“你没有给我机会说。”
辜言依羞涩万分，低着头默默地向前走，心中默念：快点隐身吧，隐身吧。丢脸真的丢到家了……
※ ※ ※
夜，愈来愈深，天，愈来愈冷，两个人在车内解决掉两桶泡面，开着车窗散掉特有的泡面香味。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靠在坐椅上，调整到最舒服的坐姿，兀自沉浸在如墨的天幕下。
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胶着的沉默，一天中经历的尴尬、暧昧、焦急，让他们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任何的闪失改变他们之间的默契。
辜言依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微微怔了一下，没有掏出手机，任由张靓颖的歌声在空旷的山顶回响……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曾在你温暖手掌，不需要想象，以后我漫长的孤单流浪。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毫无疑问爱情当作信仰，可是生活已经是另一番模样，我希望永远学不会坚强……”
这是分手之后，她给顾晔设置的专属铃声，借以告诉自己，这是一个不需要接听的电话。一年多来，没有一次响起过，她也没有机会拒接。
铃声依旧在回转，一遍遍地反复吟唱着她最爱的歌曲。她甚至可以想象电话那端的顾晔，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先是淡然，然后是纠结的眉眼，最后是浓重的担忧。
他曾经说过，不可以不接他的电话，如果是在开会中就掐掉电话，让他知道一切安好，否则他会担心的，担心她是不是出了意外。
这就是顾晔对她的爱，爱到每一个毛孔里都有她的印迹，爱到每一秒时间内都有她的思念。
“顾晔？”在张靓颖的海豚音一遍遍地唱响后，杨仲瑜忍不住问道。
辜言依点了点头，面向满天的星光。“教授，你车上以后要备着躺椅，这样随时随地就能躺着看星星。”
“这有何难。”杨仲瑜打开Q7的全景天窗，满天的星星尽收眼底。
“可是躺得不够彻底，角度也很有局限性。”辜言依挑剔地说道，她对某些事情的执着会达到变态的程度，比如早餐，比如快餐里的茄子。
“你不接吗？”铃声再一次响起。
“不接，等一下没电就自动关机了。”辜言依歪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前，只有我会没完没了地打电话。顾晔说这样不好，明知道他在做什么事情，我还是要一再地确认和催促，或是吵架之后，一定要把话说清楚，而不是留给彼此平静的时间。他讨厌我这样没完没了。所以，我有理由怀疑，电话的那端不是顾晔。”辜言依诉说着，她似乎不是对杨仲瑜说，而是在说服自己。
“你们为什么分手？”这是杨仲瑜一直想问，却没问出口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