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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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到最后，尹默庭也还是没能回答。
不过娄榆很快就抛诸脑后，他现在所有的兴趣已经被即将到来的旅游计划勾走了。
约定好的是腊月二十九出发，在那边住两天，然后初一直接回尹家。
出发前一晚，东西早已收拾好。娄榆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学生春游综合症犯了一样，激动的半夜睡不着，左动一下右动一下。
尹默庭不耐烦地抱着他亲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双眼半睁，“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他还裹着被子，眼睛亮晶晶地点点头。
“我有一个办法，你要试一试吗？”对方声音微哑，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颊上。
“什么？”
话音刚落，对方就堵住他了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娄榆再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的确有科学依据称，睡前适度的适度的双人运动是有助于睡眠的。但什么叫适度呢？这个量实在是很难把握。
反正每一次，他觉得可以了，对方却从来没有停过。虽然身体力行地确定了确实是有助于睡眠，但睡眠的时长就很难保证了。
总之，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连尹默庭都少见地挣扎。
地方有点远，两个人都起的很早，简单吃了点儿早餐，驱车前往约定的地方。
天色还未大亮，带着灰蒙蒙的蓝色。空调打到舒适的温度，对方还没到。娄榆坐在副驾驶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尹默庭看了一眼，凑过去捏了一下他的脸，“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待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
“不了，”他拒绝道，努力睁大了眼睛，笑出两个酒窝，“待会儿他们就来了，真是好多年都没见了，还是带着对象来的，我们俩可得替她把把关。”
话音刚落，就见两个身影走了过来，张望着什么。
尹默庭把车窗摇下了半扇，娄榆跟那人视线刚一对上。他立刻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崔灵？”
“啊啊啊啊啊啊！！！娄榆哥，真的是你！”刚说完，就从外面打开了车门。
两个人抱了一下，都显得很兴奋。这要是走在街上，娄榆估计都认不出来了。瞧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大美女，哪还有当时话都不会说的小姑娘的影子？
“娄榆哥好，我是灵灵的男朋友，经常听她提起你来，我叫向明熙。”说完，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来。
他这才注意到站在崔灵身后的男生，立刻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笑道：“你好你好。”
眼光不错，虽然第一眼看不出人品，但起码长相是过关的，他在心里点了点头，笑的合不拢嘴。
“行了，上车。”尹默庭坐在驾驶座上，眼尖地发现了娄榆因为暖气流失而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脖子，淡淡地说道。
“好，麻烦默庭哥了！”她笑了一声，两人立刻坐到了后座去。
可能是小时候不能说话给她憋坏了，他现在才知道，崔灵居然还有话痨的潜质。
从她刚到国外留学时期的困难到和她男朋友相识的经历，一路上，车里的声音都没停过。
接近中午，一行人才不急不忙的赶到地方。
这片儿是新开发区，周围大多是多山，适合一些喜欢郊外运动的人。温泉山庄就在山脚下，现在还在试营业阶段，暂时不对外开放，这次也是因为店家买过崔灵的画，所以特地赠送的体验服务。他们到的时候，进出的人寥寥，倒也是个好去处。
娄榆知道的时候还有些惊讶，笑了一声揶揄道：“沾你的光了，大画家。”
对方挺听了还特意靠近了点儿，配合道：“没事，多沾沾，给你沾。”
“这是几位的房卡，请拿好。”前台的工作人员开好了票据，微笑着把东西递过来。
“谢谢。”尹默庭接过，娄榆凑过去就着他的手里翻过来一看，只有两张。
他立刻抬头瞪了他一眼，小声地嘀咕道：“怎么只有两间房？”
“咳......”崔灵耳朵尖听见了，以为是在说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
随即把娄榆拉到一边，轻声说：“娄榆哥，我都这么大了......而且，那个......我跟明熙这次回来见了家长，就打算结婚的。所以......没关系的哈哈哈哈哈。”
娄榆一怔，当即明白她这是误会了。索性将错就错，还装模作样地说：“那行吧，那我就跟默庭一间吧。”
那副神情，就好像是在说，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只好如此了。
尹默庭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四个人快速分好了房间，刚一进门，他就立刻控诉道：“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没房间，你直接就让我们住一起，灵灵看到了，还指不定以为什么呢？”
“能以为什么？”尹默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东西放好。
娄榆吸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憋的脸都红了，最后只说道：“反正这样不好。”
他不介意别人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但毕竟是熟人，总该找个合适的场合说开才好。不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别人瞎想就不好了。
“你放心吧，她早就知道了。”他像是能看穿娄榆的心思，解释了一句。
“啊？”这下娄榆是真的震惊了，“你跟她说的？不是，你们俩到底背着我有多少联系啊？”
“也就比你多一点儿吧，”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不欲再多言，“饿不饿，出去吃饭？”
这转移话题的手段并不高明，不过他是真饿了，随即点点头。
温泉山庄整体呈现的是日式的风格，榻榻米和浮世绘的海浪，简单低调中透露出主人的用心。连带着食物也是日料居多，好在他们几个在这方面都没有什么忌口，倒也吃的开心。
饭后，早起和赶路的疲惫慢慢袭上来，偏对面那对小情侣看上去还兴致勃勃。
“你们去玩儿吧，我们在这里休息。”尹默庭看了一眼满脸倦色的娄榆，淡淡地说道。
他眼皮都要开始打架了，闻言努力点点头。
“那好吧，我们就在周围转转，听说山上还有个庙，求姻缘可准啦，我还挺想去看看的。”崔灵红着脸笑了一下。
娄榆心里一动，随后还是抵不住身体的疲惫，回房间补觉了。
刚躺下没一会儿，身边空出来的床铺就塌下去一块儿。随即，一个温暖的怀抱把他包裹着。
“别闹啊，你不累？消停会儿。”说完，安抚般地亲了亲对方的嘴角，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地窝在他怀里。
尹默庭却没这么好打发，蜻蜓点水般的啄吻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到他地脸颊，额头，眉骨。
“你是不是也想去？”他偷偷凑到耳边，低低地说道。
被说中了也不恼，娄榆半阖着眼，强打起精神跟他聊天，“一开始是这么想过，后来又一想，咱俩连证都领不了，缘分全凭自己，求什么呀？还不如留这儿休息。”
说着，把头埋在对方的脖颈里蹭了蹭，“真困了，陪我睡会儿吧。”
“不闹了，你睡吧。”他把他抱的更紧了，轻柔的声音像是安眠曲。
不一会儿，怀里的人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尹默庭却默默地注视着，始终没有睡着。
*
娄榆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半，他朦胧地睁开眼时，呆滞地视线撞进了身旁人眼里。
“醒了吗？”
这一眼，看的他骨头都酥了，笑了一下，主动凑上去，两个人交换了一个黏黏腻腻的吻。等到收拾好了出门时，才发现那对儿小情侣也回来了。
只是......这气氛好像有点儿不太对。
崔灵站在大厅里，她男朋友站在她身边，不停地在说些什么，她却始终把头扭向一旁，全程没给对方一个眼色，见他们出来了，径直走了过来，说：“默庭哥，娄榆哥，我们吃饭去吧。”
他俩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些许诧异。
“一起吧。”他朝站在一旁的向明熙笑了一下。
“谢谢娄榆哥！”
崔灵转过去撇了撇嘴。
后来才知道，他们去了山上的庙里，确实有个算姻缘的地方，小情侣嘛，图个开心吉利，拜一拜也没什么。
只是向明熙瞧着她虔诚的模样，心里灵机一动，偷偷给庙里捐了两千块的香火钱，意思就是希望主持能给根好签。
本意是为了哄她开心，结果这个事情没瞒住，暴露了，这下可不得了。
“亏我当时还看着上面写的天作之合高兴了好久，居然是买来的！他根本就是不上心！”崔灵控诉道。
“我真错了，没有下次了，我也只是想让你开心......”向明熙苦着脸解释。
娄榆跟尹默庭面面相嘘，不敢出声。他能理解崔灵生气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以至于在第二天，向明熙求他把崔灵拖住，再次带到山上去时，娄榆立刻会意地朝他笑了下。
这件事情，他提前跟尹默庭通过气了，对方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一点，他实在是低估了爬山的难度。
看着不高，结果到了山腰，几乎就是走几步，歇一会儿。崔灵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路上不停地跟他聊天。
“娄榆哥突然想爬山，也是为了求姻缘吗？”说完，还朝他眨了眨眼。
他喘了口气，忍不住笑了一声，“小孩子的把戏。”
“我也就比你小三岁！”她不满道，又瘪了瘪嘴，“也是，你都有默庭哥了，他这么好，还求什么呀。”
这话听的他打趣道：“怎么就这么好了？我不好么？你心也太偏了，我才是你哥呢，怎么说的还像是我配不上他似的。”
说起这个来，他又想到了之前的疑惑，问了一句，“你们俩什么时候背着我这么熟啦，我记得以前你们也没什么联系吧。”
“嗯，”她大方的点点头，“我在国外这些年啊，多亏了他照顾。默庭哥帮了我很多，要不是他，我估计连学校都申不到。”
“你留学......是他帮你的？”
“不止呢，从我高二开始下定决心学美术开始，就是默庭哥在资助我了。不然就我家的家庭条件，就算妈妈同意，也很难支持我在学下去啊。”
娄榆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
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一切好像都说的通了。尹默庭从来说不上是多热心的人，说到底，是为了谁呢？
多少年了，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原来还有人记得，原来真的一直有那么一个人，站在他身后，替他拾起那些难以实现的诺言和残留一地的烂摊子。
崔灵看着他，顿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所以，默庭哥，他真的特别好。娄榆哥你也要把握住机会啊，我知道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真的特别特别开心，你们可千万要好好的。”
他的眼神怔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捏紧了手里的水瓶，半晌，才回过神来，笑着应道，“好。”
*
到了山上，娄榆看到了那座庙，毫不起眼的几座小屋，故事性为这里赋予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到啦，我们进去吧。”崔灵回过头来说道，她来过一回，在前面引路。
娄榆嗯了一声，跟着进去了。刚跨进大殿，身旁人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去。他顺着视线望去，向明熙站在殿内，神色紧张。
“咳......”他有些不好意思。
崔灵哼了一声，当即转身要走，向明熙立刻追了过去。
娄榆没跟着一起出去，双脚胶着在原地，怔怔地盯着远方，他看见了另一个人。
尹默庭穿着黑色的大衣，隔着一段距离跟他对视着，半晌，缓步走到他面前，握着了他垂在身侧的手，冰冷的温度让他皱了皱眉。
“来都来了，要试试吗？”尹默庭声音低低地问道，他还记得昨天崔灵提起这里时，他一闪而过的希冀。
娄榆眨了眨眼，回握住他，此时此刻，他格外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不了，我们走吧。”
或许的曾经的某个时刻，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他想要的已经握在手里，他不想去信所谓虚无缥缈的命运，他愿意信尹默庭。
“好。”
十指紧扣的手，谁都不想松开。
*
这一趟山上的实在是不值，等他们下山，先离开的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娄榆想问一下山庄的工作人员他们有没有回来过。
尹默庭却丝毫不担心，“都这么大的人了，他们是情侣，该有自己的空间才对。”
他点点头，也很认同。不再顾虑这些，两个人享受着这属于彼此的约会。
饭后，尹默庭问他想不想去泡温泉。娄榆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来的是温泉山庄，当即点点头。
“可是我没有带泳衣，会不会不方便？”
尹默庭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脸，凑过来低声说：“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不会。”
他红着脸把他推开了。
不过对方并没有说错，露天的汤池被分隔成了小小的一间，周围精致的假山装饰着，只他们两个，他不再害羞，脱了衣服下去。
温热的水和微凉的空气形成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他轻轻打了个颤，很快放松了肌肉，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浸润了温暖。
门口传来声音，他有些警惕地回头，只见尹默庭端着一盘水果进来。
“要吃吗？”
娄榆摇摇头，刚吃完饭，他现在吃不下。
尹默庭挑了一下眉，也没有勉强。于是娄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扯下浴袍。
他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似躲非躲，脸颊被蒸腾的热气熏得有些发红。
对方的动作不急不缓，像是故意要让他看清楚。娄榆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气恼地朝他泼水。
“你还泡不泡了？”
“别急。”他笑了一下，缓缓下水，朝他这边靠过来。
一时间，原本宽敞的汤池顿时显得逼仄。他躲都没地方躲，一个极尽挑逗的吻后，娄榆整个人都只能晕头转向地靠在他怀里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他双手撑着想推开，又害怕没了支撑掉下去。
对方只是搂着他，一个个湿热的吻落到了他的脸颊，耳垂，“你不喜欢吗？”
娄榆又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喜不喜欢，是受不受得住的问题。
这晚的尹默庭十分缠人，许多次，娄榆都觉得自己要不能呼吸了，尹默庭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渡气，然后亲一亲，“好乖......”
不知道过了多久，娄榆早就忘却了时间。在最后的时刻，尹默庭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好......”滚烫的呼吸间，他早就神志不清了。
“宝宝，我好爱你......”
*
等一切结束之后，娄榆缓了好久，混沌的思绪才逐渐回神。他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右手被握着，挣扎了一下，却被握的更紧了。
尹默庭依旧抱着他，十指相扣的手从水下渐渐浮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小小的圆环随着交握的双手，牢牢地套在无名指端。在柔和的光晕下，折射出美丽的光泽。
尹默庭牵起那只手，在他的无名指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虽然我们无法从法律上缔结婚姻关系，但娄榆，我爱你。我保证，这句话比结婚证有效。”
话音刚落，零点的钟声响起，大片的烟花在他们身后的天空绽放。
娄榆望着他，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吻。
在这个吻里，过去的七年，那些煎熬的岁月，那些意难平的瞬间，悔恨与怀念，愧疚与遗憾，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然，汇进了岁月的长河，沉入了回忆的海底。
属于两个人生的河流河流在这一刻交汇着，奔向他们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未来，那里会有鲜花与荆棘，有数不清的笑容与泪水，但没有人会害怕，因为他们知道，属于彼此的人生，再也不会分离。
——END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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