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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姚子衿虽心有不忿,但只看赵峥的穿着,就知他身份不凡,只能憋着气死死的掰住霍应悔的轮椅。

      霍应悔微侧着浅色的眸子瞧向姚子衿的掌心,突然握住了姚子衿放在轮椅上的手,声音细微又沙哑,“子衿,带我走。”

      姚子衿听过霍应悔如鸣佩环的声音,却还是觉得霍应悔叫他名字的时候是最好听的。

      姚子衿推着霍应悔从赵峥的面前走过,鬓角泌出了细小的汗滴,赵峥的目光一直落在他们俩手指相扣的地方,像是一座蛮横的山压了下来。

      好在赵峥没有阻止他和霍应悔的离开。

      等走到竹园内,霍应悔松开了手,姚子衿见他总是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些着急,想着霍应悔应该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

      姚子衿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那支位送出去的桃木簪子就在他衣衫内,这是他用全部家当买下来的。

      姚子衿咬了咬牙,将木簪掏了出来,送到霍应悔的面前,低下身子,讨好的笑了笑,“霍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这个簪子送给你,这可是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才买到的。”

      姚子衿故意提高了声音,仿佛木簪真的很贵一般。

      姚子衿见霍应悔仅是盯着他的脸,心中不免又急了些,“霍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殷山长让我背的那些东西是夫子会问到的,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下次不会再这么做就是了。”

      姚子衿知晓这是作弊,这是骗人,但是殷山长会对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夫子和那些学子看向他的时候,眼中也多了很多欢喜。

      姚子衿很害怕被赶出书院,又过上之前那种居无定所、流落街头的日子,所以他不得不去讨好身边所有的人。

      霍应悔见姚子衿眼眶泛了红,才缓缓的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了木簪,“以后不做这种事情了?”

      姚子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与霍应悔住在一起的这十几日来,姚子衿发现他人并不算太坏,而且他都已经病的这么厉害了,他亦不忍夺去霍应悔的风采。

      今日的事情应该足够让他留着书院里了。

      霍应悔指腹摩挲着木簪,眉宇微弯,姚子衿从侧面看过去,却没有在霍应悔的笑容中感受到丝毫的暖意。

      “记得你说的……”

      姚子衿又点了点头,“我自会记得。”

      ——

      只是姚子衿将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姚子衿以为殷山长是个好说话的,因为书上写着的都是夸赞读书人的。

      几天后的课堂上,夫子提出的问题姚子衿依旧提前知道了答案,但他没有起身回答,即便殷山长多次对他使眼色,他都当做没有看见,只双手放在膝盖上,呆呆的坐着。

      夫子期许的目光落在了姚子衿的身上,他亦不敢抬头与之对视,最后,夫子失落的收回了视线。

      殷山长早就不再看姚子衿了,他怯懦懦的抬起眼帘,殷山长的面色如常,淡雅如菊的气质颇容易让人生成亲近之情。

      姚子衿又看了看坐在窗棂下的霍应悔,今日他回答了夫子好几个问题,还将夫子给问住了。

      姚子衿觉得霍应悔今日应该会开心,忍不住的扬起了自己的唇角。

      殷山长没有再与姚子衿说一句话,一直到姚子衿被叫到了他的居所。

      “跪下。”

      殷山长的声音冷的好似结了冰,将姚子衿彻底的冻在了原地,只呆呆的望着他。

      这是姚子衿第一次知晓殷山长还有如此严厉的一面,有些吓坏了。

      姚子衿被两个书童按倒在地上,膝盖磕的生疼,脸都皱到了一起,殷山长面前的茶盏飘起淡淡的白雾,朦胧了他阴沉的面色。

      殷山长命令姚子衿:“把手伸出来。”

      姚子衿颤颤巍巍的将手从袖口里探出,其实他已然能够猜到自己要被罚了,以前在家中时,爹爹赌钱输了,就会黑着脸打他的手臂,然后再将他关到柴火房。

      柴火房小小的,一半建在土里,姚子衿瑟缩着身子,时常在那里一待就是一晚。

      姚子衿原以为和殷山长稍作解释就行,因为霍应悔是他的弟子,而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在帮他的弟子。

      可是姚子衿全都想错了,今日他为了顾忌霍应悔的感受,戒尺一下接着一下落到他的掌心内。

      殷山长让姚子衿自己数着次数些,“这样你就会长记性,下次便也不会犯相同的错了。”

      姚子衿起先还能够数着,可是随着戒尺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姚子衿内心逐渐被击溃,痛哭流涕,泪水滴落在姚子衿的衣襟上。

      殷山长问姚子衿:“错了没有?”

      姚子衿眼中被泪光充斥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姚子衿想到霍应悔失去光泽的眼睛,他像是枯死的蝴蝶埋没在泥泞中,姚子衿想到学子们对姚子衿崇拜的目光,殷山长轻柔的摸着姚子衿的头……渐渐的,所有的一切都被戒尺带起的风声所阻断,融成了一道道疼痛难忍的伤痕。

      “好了。”随着殷山长开口,那戒尺终于在姚子衿头顶上放停了下来。

      “当初把你接回来,也是觉得你是个听话的,”殷山长欲言又止的叹息一声,言语中满是让姚子衿崩溃的失落感,“算了,你独自去西屋反省一会儿吧。”

      姚子衿泣不成声,根本没有听清殷山长与自己说了些什么,但知晓殷山长已经对他很失望了。

      姚子衿用红肿的手擦去脸颊上的泪痕,随着屋门一关,彻底阻绝了外面阳光有能悄悄溜进来的机会。

      西屋是个堆放杂物的房间,这里应该甚少有人会进来,到处都落满了厚厚一层灰。

      姚子衿只是想寻个干净一点的地方坐着,就将衣摆蹭脏了。

      他转了一圈,哭红的眼睛早就没有泪可以流出来了,蹲在了屋门口,这样若是有人开门,他就可以立马能够见到光亮了。

      姚子衿脸埋在手臂间,祈祷这可以在天黑之前出去,被打肿的手还疼着,姚子衿只能够举着它们。

      可是,就这么一等,等来了他受风寒,身体滚烫。

      姚子衿烧的意识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子衿……”

      “你醒醒,姚子衿来带你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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