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火葬场文》梨**兔

12、第 12 章

　　我哭着想要躲开霍应悔，可是霍应悔冰冷如同死人的手还是握住了我的手腕，他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

　　我从他暗淡的眼眸中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我其实……只要他们稍稍同情，或者在这件事情上有些许的犹豫，我便不会这么难受了。

　　反正无人在乎我有没有还活着。
　　不知阿娘是不是还在等我回家，但是家中有聪明又能干的阿兄，阿娘应该只会花一点点时间来想我。

　　我好恨我自己，若是我能够变得有用一点，或许我就不会被卖，就不至于从一个小倌沦为谁都可以欺辱的小厮……

　　秦兵闯入城中那日，我差点死在秦国将士的马蹄下。
　　我命大又命贱，马蹄落在了我手臂上三寸，没有踏在我的胸口上，留了我一命。

　　我咬了咬牙，似是被逼急的兔子，用头狠狠的撞向霍应悔。

　　我痛的脸都皱了起来，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和殷山长关心霍应悔急切的话语。

　　“姚子衿，若你执意如此，七年后你亦不要想着拿回身体了。”

　　殷山长一挥袖，带起山洞内阵阵冷风。

　　我抖了一下，方才我撞霍应悔，已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反抗了。

　　眼泪不流了，我瘫倒的移靠在石壁上，张口呼吸，身前的霍应悔额间微红。

　　霍应悔语气平淡，“可有解气了？”

　　他纵使穿着单衣，身上的矜贵温润从未消失过。

　　我心中更加不甘，因为我知方才那一下，霍应悔可以躲，却没有躲。

　　当霍应悔再想要抱住我的时候，我没有躲开，手垂在腿的两侧。

　　霍应悔拍了拍我的后背，将长命锁摆正，“只需七年，我就会离开你的身体，但这七年中，我将代替你成为姚子衿，活在这个世上。”

　　姚子衿？
　　如今我的身子和名字都不再属于我了。

　　我无力的点点头，沙哑道：“要一箱金子……”

　　我抬起头，不甘愤恨的对上霍应悔幽暗的眼眸，“霍应悔，我要你用一箱金子来换我的身体。”

　　“好。”霍应悔微微颔首。

　　我笑了一下，像假装我胜利了一般，那可是一箱的金子，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够挣到的金子。

　　这已经是我能够想到的对霍应悔最大的“惩罚”了，我想着既然霍应悔占用我的身子七年，就应该好好的补偿我。

　　可是我从霍应悔那浑然不在乎的语气中，得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对我来说弥足珍贵，对霍应悔来说，轻如鸿毛。

　　早知如此，我便多要一些了。
　　最好是能够把霍应悔的小金库都给半空。

　　我推开霍应悔，长命锁银穗相撞，发出细微的清脆响声。

　　我低头看了看长命锁，一把将它扯了下来，狠狠的摔在霍应悔的脚边。

　　我不信他们口中的七年，怎么会有将一个人的魂魄放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的诡谲的事呢？

　　我的身子应该是拿不回来了 ，那我还留着长命锁有什么用？

　　我大抵可搁浅的鱼没有什么区别，直挺挺的躺着，将头扭到一侧，霍应悔脸上的隐忍也随着我闭眼而消失不见了。

　　我原以为让霍应悔魂魄进入我身体的这个过程，是疼痛难忍的，但实际上，我闻到了犀角香味而后就睡过去了。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还听到了林不觉与霍应悔谈话的声音。

　　“事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

　　我醒来时，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但是书院里盛开的菊花全都枯萎衰败了，霍应悔给我的身子穿上了厚衣。

　　霍应悔如愿的进入了我的身体，而他的身子则是又被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以免在这七年里会发生意外。

　　我虽不能够在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我还是能够感知到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我身上的变化。

　　霍应悔爱吃清淡的，但是我爱吃甜食和荤菜。

　　连着吃了半个月没有油水的饭菜，我开始抗议了。

　　“霍哥哥，我不爱吃这些，我们吃烤鸡好吗？”
　　“霍哥哥~”我知道除了霍应悔，其他人都听不到我的声音，所以我极尽的娇媚。

　　亦不能够怪我将小倌楼“老师”教于我的承欢身下的技巧记得太熟了，实在是因为当时，我耳濡目染，何况，只要做小巧伊人的雌伏姿势，就能讨到赏，那些漂亮的金钗对于还小的我实在是太有诱惑了。

　　书童白参瞧见霍应悔手中的箸在盘沿上停顿了一下，困惑的挠了挠后脖颈，“姚少爷？是菜不符合你的口味吗？”

　　霍应悔抬眸看了白参一眼，薄唇微启，将味道清淡的葵送入了口中。

　　见此，白参放心了很多，他收起木盒就要往外走去，却在行至门口被霍应悔叫住了。

　　“白参，麻烦你再去小厨房拿一只烤鸡来。”

　　“嗯，是，姚少爷。”白参愣了一下，茫然不解都写在了脸上。

　　此后，每一日，霍应悔的桌上都有一道荤菜。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与之前没有太大差别，除了我不能够完全按照我的想法来操控身子。

　　仔细想一下，我并不亏，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好的，只会不停的受到苦难。

　　我生来就是倒霉的，霍应悔用了我的身子，他亦有一天会后悔的。
　　或许，霍应悔活的还不如他。

　　霍应悔愿意吃那油腻的鸡鸭鱼肉实属不易了，但是我向来嘴馋，吵着要是点心。

　　霍应悔不喜，坐在烛光下看书，他浅浅的影子晕染在书页上，蛾眉皓齿。

　　霍应悔读圣贤书，我便将听来的一些荤诗讲与霍应悔。

　　“一双明月贴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圆。”

　　“夫婿调疏绮窗下，金茎数点露珠悬。”

　　我见霍应悔不为所动，仍是看着书，我颇为不服气，“妾似琵琶斜入怀，任君翻指弄宫商。”

　　我以前不敢这样的大胆，他们说这些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诗，我亦不会与任何人提起。

　　霍应悔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明明是用着我的身体，可是他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赏心悦目，皆可入画。

　　“想吃什么，我吩咐他们去做就是。”

　　我开心于霍应悔对我的服软，即便是在这种微末的小事上，“桂花牛乳切糕。”

　　我不诧异霍应悔轻蹙眉头，当初为了讨好霍应悔，我记下了霍应悔的喜好，自是亦知晓他不爱牛奶。

　　所以，与霍应悔同住的那几个月里，我从来不说我爱吃牛乳。

　　我吃我最喜爱的切糕，这是我仅剩的能够报复霍应悔的方式。
　　霍应悔只用一箱金子换去我的身体还完完全全不够。

　　切糕入嘴，我觉得香甜可口，而霍应悔眉头微皱，轻闭着眼眸，纤长的睫羽颤抖了两下，囫囵的将切糕吞下。

　　我嚷着要再吃一块，可今日霍应悔没有纵容我。

　　他轻道了一句，说与我听的话。

　　“夜深了，沐浴更衣后便睡下吧。”

　　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