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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句话让他远走他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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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有回到G市的一天。五年来自己一直在澳洲漂着,除了每年母亲的几通电话,他和那个家保持着游丝般的联系。母亲每次都在电话中小心地劝他:“小磊,回家吧。你爸现在身体大不如以前了,你也别记恨你爸了。两父子哪有隔夜仇的?”
方天磊心里苦笑了一下,老头子才不会在乎他呢。7年前甩在他脸上的一巴掌还有老头子的怒吼“滚!你给我滚!就当我又死了儿子!”,他毕生都记得。
18岁倔强的他狠狠地摔门而去,他跑出大门时,顿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径直地朝远方走去,他早已经没有家了。
方天磊回过神来,对着听筒说着:“妈,你身体还好吗?家,我就不回了,最近挺忙的。你要多注意身体。”
“你还惦记着我呀?我还是那句话,你别不爱听,你爸其实挺看重你的,这几天还念叨着你呢。7年前的事就让咱们忘了吧,啊?”
方天磊的脸色沉了沉:“他能忘,我还不能忘。有些事不能说忘就能忘的。”
母亲在那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让他的心颤了颤。
一阵沉默后,母亲又补充了一句“哦,林琳这周会来你这儿,这孩子这么多年了,还一直惦念着你,读完大学后死活跟你林伯母吵着要去澳洲留学。她还…….”
“妈,我把林琳只是当做妹妹,没有其他别的心思。”方天磊迅速打断了母亲。
“好了好了,你和林琳的事我也不想管了,只是觉得林琳还不错,对你死心塌地的。”母亲无奈地答道。
放下电话,方天磊看着窗外,窗外蓝天如洗,碧空万里,可自己心里却阴霾一片。挥之不去的往事又回到他的脑海:
从他有记忆开始,老头子就没对他满意过。就算他考了全校第一的时候,老头子也只是草草看一下他的成绩单,冷冷地说道:“不要骄傲,以后再接再厉。”随即就坐车到万盛集团去了。
相反,老头子倒是挺青睐哥哥方天泽的,大哥天泽文质彬彬,谦恭有礼,举手投足都深得老头子的心意。
方天磊不是没有嫉妒过哥哥的,论样貌,他在学校也算得上“校草”之类的,运动场上随处可见为他帅气投篮欢呼的女生。而大哥最多算得上眉目清秀。论头脑,他自知不比大哥笨,没花费多少工夫在学习上,都能在全校排进前十,如果跟大哥一样把90%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他早各个学期拿全校第一了。可是在老头子心里,大哥永远是出类拔萃,是他优秀的榜样。这些都没什么,他看惯了也就自然释然了,况且大哥对他还不错,永远都那么温和,包容着他。然而,随着大哥倒在血泊的那一刻,老头子甩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他的心早已凉了。
那年刚进入高三,他变得痞了,经常与一群哥们厮混在一起,逃课,早退,还与职业中学的那帮小混混打架斗殴。可能就是想向老头子证实他所说的“他本质上就是一痞子,方家的大业怎么指望他来继承?”对,他就要玩世不恭,痞给他看。可是他没想到他和职业中学的三皮的认识会害了大哥,他也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大哥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没了性命,他更没有想到老头子竟然执意认为是他害死大哥。
方天泽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喜欢上职业中学的齐郁的,而齐郁又正好和三皮不清不楚的,据说是三皮的绯闻女友。
那天,他刚和周斌,袁志和,李清平打完球路过新天地迪厅时,看见大哥和一个女孩子在说着什么。忽然,三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揪住大哥的衣领。他看大哥不是三皮的对手,就一个箭步匆上前,甩开三皮的手,大骂道“你干什么?连本少爷的大哥都敢动手。有种就冲我来!”
周斌几个立刻就围过来,三皮愣了愣,一看人多势众,就指着他们说道:“行啊,你们有种,今儿我没带够人手,改天走着瞧,还有方天磊,你告诉你哥,别打齐郁的主意,我就是死也会缠着她的。”说完就去追早已没踪影的齐郁。
许久,他抬头看见一直怔怔看着远方的大哥,就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哥,你喜欢她啊。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其实,那女的不是好人,跟三皮在一起也不会是什么好鸟。还有….”
“够了,你别说了,齐郁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你不会懂的。”方天泽随即就转过身离开了。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他第一次觉得大哥是那么落寞,悲伤。
几天后,他又和三皮那帮人打了一架,不过这次换成他单枪匹马,三皮人多势众,当三皮他们从远处气势浩荡地走过来,活像进村扫荡的鬼子时,他正坐在单杠上,淡定如常。
当他们越走越近,他无奈地向着天空翻了翻白眼,立刻从单杠上跳下来,冷笑道:“上次放你一码,你还不识趣,你倒会挑时机。不过有种就放马过来,十个人我照样收拾。”
三皮挥了挥手,那帮人一哄而上。方天磊刚开始还应付得了,但渐渐地就招架不住了,脸上背上都被踢到了,他灵机一动,掉头就抓住三皮,从裤兜拿出一把弹簧刀,用力抵到三皮的脖子,那帮小罗啰一看头儿被抓住了,就停了下来。
三皮脸都白了:“你们别过来…..方天磊….有话好好说,我没有想对你怎么样….只要你哥别纠缠齐郁就行了。”
方天磊皱了皱眉,心想,怎么又是这个齐郁,他用刀向那帮小罗啰挥一挥,“你们先走,我不会把你们的老大怎么样。”
三皮一听他的语气缓和不少,就对着手下吼道“还不快走。”那帮罗啰也不想把事情弄糟,就慢慢地退走了。
方天磊看他们走远了,就把三皮推开,把刀塞进裤袋,从地上捡起书包,从操场那头翻墙离开。
三皮长舒一口气,那帮小罗啰又匆回来,有几个还跑到墙那边去追方天磊。剩下几个围着三皮七嘴八舌:“老大,就让那小子走了?”
“对啊,齐郁不见了,准和那小子他哥在一起。”
“老大,你说他们会不会私奔啊?方天磊那小子准知情。”
三皮灰着脸,骂道:“刚才怎么没见你们这么积极?我一被抓,你们说走就走,你们也没看到刚才形势多糟糕,方天磊那小子也不是吃素的。”
三皮正骂骂咧咧着,远处那几个罗啰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老大老大,那小子溜了,不过把刀给掉了。”
三皮一把抓过刀,今天就坏在这把刀上,刚想丢掉,又贼笑了一下,“留着吧,没准以后还有用呢,谁知道啊。”
方天磊刚回到家时,老头子正坐在客厅看着报纸,听到李姐叫道:“二少爷,你回来了。”
他头都没抬一下。天磊也不打算和他打招呼,就从楼梯悄悄上去。正好碰上妈妈何玉新,何玉新拉住他,“咦,小磊,你这脸怎么花了?李姐,快去把药箱拿来,还有打电话叫王医生来一趟。”
“妈,没事,只不过打球时伤的。”方天磊说完就急着上楼。
“站住!”老头子终于有动静了,“你除了打架还会干什么?每天就会装帅扮酷。你不会学学天泽,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怎么差距这么大?别麻烦王医生了,让外人看笑话。”说完把报纸折了折,继续看着。
方天磊对着妈妈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继续上楼。路过大哥房间时,他推开门,看见方天泽正茫然地思索着什么,方天磊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大哥的书桌上,说道:“大哥,三皮又来找我了,你和齐郁还没断啊?”
方天泽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天磊也不再说了,就径直出去了。回到房间时,他摸了摸裤袋,那把刀不知掉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