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禾域和黎京姗看着他们家崽儿拿过去翻看了几页，最后停留在末页上开始思考，那认真的小模样让两人没忍心打扰，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眼看着禾稚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又是纠结又是疑惑，最后长舒一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大事一般。
夫妻俩对视一眼，生怕他们家懂事的儿子为了现在还见不着影儿的利益牺牲自己。
禾域赶忙开口：“崽儿啊，你别乱想，这个事情现在只是在商讨阶段，你不同意它就不做数，你想清楚，没有必要做勉强的牺牲。”
黎京姗也安慰：“对呀，宝贝，爸爸妈妈不会不顾你的意愿就随便决定的，爸爸不是说你刚有了喜欢的人吗，想追就追，妈妈有经验，支持你！”
禾稚一还没开口就先被安慰了一通，心里酸酸软软的，点了点头，把意向书递给了爸爸，并在心里酝酿了一番感天动地的话准备说。
禾域接过来，看着儿子没说什么为了家族要牺牲自己的话，松了口气，拿起一旁的牛皮纸袋打算装好，明天原路送回，结果一不留神反倒掉出了几张纸，散落在桌面上。
禾稚一乖巧地挪过去，拿起滑落到他这边的两张纸，“爸爸，我来帮你。”
“谢谢一一。”
禾稚一将两张纸对齐，不经意间扫了一眼，上面还带了一张二寸照片。
二寸的，高清哎。
等等——
！
禾稚一嘴里的“不客气”还没说出口，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夫妻俩都被他吓了一跳，忙抬头看。
黎京姗疑惑问道：“宝贝怎么了？”
“这、这个人，”禾稚一脸颊通红，指着上面的二寸高清照说，“这个人就是我要追的那个！”
？
禾域、黎京姗：“！”
-
明绮公司。
秘书敲了敲副总办公室的门，得到应允后进去，将一杯刚冲好的咖啡放到办公桌上，顺便递过几份需要过目的文件。
“祁总，这是下午的工作安排。”
“嗯。”
祁韫接过那一沓文件，最上面的是今天的日程安排。
他快速浏览完在脑子里过了遍流程，开始专注翻看下面需要签字的文件。
过了一会儿，低头工作的男人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同，抬头一看，发现秘书还站在办公桌面前没走，表情有些犹豫。
祁韫皱眉：“还有事？”
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不耐。
楚维是跟着祁韫从底下小公司一步步升上来的，原先在祁家做事，现在只对祁韫一人负责，算是半个祁家的人。
不光要帮祁韫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务，还包括传达一些祁家先生和夫人的话，以及家族内部的人情往来，也跟了祁韫有几年。
因此他更明白自家少爷的性子，习惯做事的人有话就说，不要拖拖拉拉浪费时间。
“呃，确实还有一件事。”一看到祁韫的微表情，楚维就知道自己方才不小心犯了低级错误，也顾不上措辞，直接将一直在手里犹豫的另一份文件递过去。
“是关于跟京致禾家联姻的事。”
祁韫伸出去的手一顿，又自然地接了过来。
“对方并没有立即拒绝，就是有商量的余地，”楚维观察着祁韫的脸色尽量谨慎说话，“所以，祁先生的意思是您现在需要了解一下，如果对方同意的话后续事宜也要尽快进行。”
“祁先生还说，这次联姻关系到接下来与京致的重大合作，也……关系到您的副总转正一事……”
楚维越说声音越低，最后说完也没有得到回应，但他也只能等着，毕竟他多少也能理解自家少爷的心情。
上面一番话说完他自己都有些紧绷，因为这件事明显并不是来跟祁韫商量，而是更像通知。
有利益需求就是自己亲生儿子也得乖乖听从安排。
不过也不是很难理解，毕竟不是只有一个亲生儿子。
楚维经常跟着祁韫回老宅办事，多少也了解一些祁家的事，比如半公开的就有祁韫母亲在生他时难产，身体伤了根，后续也一直没再能好起来，没几年就去世了。
随后又不到两年，在祁韫7岁的时候祁盛之再婚，带回了他的后妈赵玥，并且同年生下了他的弟弟。
气氛有些沉闷，整个办公室里只有祁韫查看那份联姻意向书的翻页声，周围像是有莫名地压迫感，楚维甚至都感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就在楚维忍不住要出声的前一刻，男人突然开口。
“我知道了。”祁韫直到认真看完最后一页，才抬起头来，“还有别的吗？”
“没了，剩下的要看禾家那边的最后答复。”楚维立即应道，顺便偷偷看了眼祁韫的脸色，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跟刚才看工程项目书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仿佛也只是对待一项工作而已。
“嗯。”声音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楚维又试探着问：“那您需要现在看一下禾家那位的资料吗？已经整理好了。”
“不用。”面前的男人似乎已经重新进入工作状态，边回邮件边随意应道。
“好的。”楚维松了口气，“那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
楚维刚转过身，就又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资料发我邮箱。”
楚维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指刚才说的资料，“好的，我回去就发给您。”
“嗯。”
“楚秘。”
楚维出了办公室，正碰见两个小助理路过这边，神情有些紧张，应该是来送资料。
他点头示意，走到自己办公室时听到后面一阵小声交谈。
“是这个办公室吧？”
“是的是的，这不牌子上写着‘副总’嘛，这层新来的副总就这一个，肯定是他。”
“啊，我有点紧张，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哎呀，总裁办公室哪能是随便进的，我进去算什么啊？我都送你过来了，刚才碰见楚秘我都紧张怕他问我。”
“可是……”
“可是什么呀，你快点吧，耽误事情可就惨了，而且听说新来的副总是个大帅哥，虽然有点不好接近，但是看看总可以吧！”
“好吧，那你等我，我送完就出来！”
“OKOK。”
楚维已经坐下，但刚才的几句话还是不少飘进了他的耳朵。
他跟着祁韫被安排到明绮还没多久，一下子调进来一个副总免不了会在公司里掀起一阵波澜。
甚至不少已经猜出了祁韫的身份。
不过他也了解他家少爷，祁韫不会因为这些琐碎而影响到自己，况且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没人会再有异议。
如果这次的事情顺利，祁韫的影响力还会更上一层楼。
直到把邮件发过去，楚维也摸不准祁韫到底是对这件事持个什么态度，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捉摸不透。
那边祁韫收到邮件提示，过了几秒才打开那份资料，认真看起来。
一打开文件先是一张显眼的彩色照片映入眼帘，祁韫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看到一旁的年龄21周岁才放了心。
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对方才刚成年。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熟悉感，祁韫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脸蛋白嫩，嘴唇是健康的粉红色，一双鹿眼亮晶晶的，看着有几分稚气未脱。
不怪别人怀疑年龄。
虽说他对这次联姻并没有什么要求，但显然一个符合他审美的伴侣会更让他情绪保持愉快。
他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足足快十秒才随意地翻了翻后面的资料。
禾家唯一的少爷，听说是一直被捧在手心上的。
简单的履历也能看得出对方是一个并没有接触过太多复杂社会的小朋友。
照片上藏不住的情绪外露，祁韫几乎一眼就能看透这样的人的心思。
他不关心别人家庭是否美满和谐，他只是担心被过于宠爱出来的小孩脾气大概会有些糟糕，而他最反感的就是麻烦事太多还不懂得收敛的人。
说得好听点是麻烦事太多，实际上用蠢来形容可能更恰当一些。
他捏了捏鼻梁，心里大体上有了定夺。
外形的增色并不会在他这里起到过多的作用，而对未来两人要共同生活的不悦占据了他的大部分心神。
但祁韫并没有说不的权利。
虽然严格上来说祁禾两家联姻算是禾家高攀，但是如今主动权却是在禾家手里，只要那边同意，祁韫就只有按照程序办事。
莫名地焦躁感传来，祁韫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不妙，便停下滑动的鼠标，起身站到窗前。
俯视着楼底下几乎看不清的行人和车辆。
他对联姻本身没有厌恶，这件事说到底他得到的还是利益居多，而他从来不会跟利益过不去。
只是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伴侣”，还是一个看起来很好拿捏的伴侣，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结婚后两人各过各的，必要的时候做做戏就足够，协议期一过，该怎么分开是他说了算。
这并不是他焦躁的原因。
两分钟过后，他才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前，关闭了那份文件，在对话框弹出“是否需要保存？”的时候，顿了两秒，选择了是。
并在关闭前最后一秒，看了眼对方的名字。
禾稚一。
他真正焦躁的原因是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控自己人生的些许无力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