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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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季烟竹那样吃惊。擂台上的男人神色桀骜，连额前被汗微微浸湿的发都带着分痞性的帅气，季烟竹很难将他和前世的阴暗批想到一起，毕竟上辈子祁衍连他的眼睛都不怎么敢看。
联姻为的就是个形式，自祁季两家联姻消息放出，天天有媒体记者登门造访。关乎商业形象，两人不可避免要出现在同一个屋檐下。
说来挺无言，明明是季烟竹住进祁家，祁衍却成天把自己搞得像只弃犬。
眼睛是不敢看，话是不敢说的，白天却要向保姆打听他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晚上又是要偷偷潜进他房间，替他把踢掉的被子掩好。
一次被他抓包，仗着卧室里光线昏暗，就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久久地凝视他。
毛骨悚然什么的倒是其次，只是即便站在联姻对象的角度，也很难让季烟竹对他有交流的欲望：还能说什么？这不活脱脱一阴湿男鬼吗？
而眼前这个人——
祁衍视线扫过台下，唇角弯起的弧度嚣张到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是很勾人带点邪气的笑，耀眼又恣意。
游晔：“还有选手要挑战的吗？如果没有，那自证排名第一就属于我们的祁衍选手了。”
“八成没人挑战。”刘焱对祁衍的实力肃然起敬，“动作那么干脆利落，得是专业的，这没点实力的谁敢……”
话音未落，身旁那道影子先动了。
直到季烟竹稳稳当当地走到了台上，刘焱才倏地回过神，脱口而出一声“卧槽”。
游晔说：“有人要挑战了！是我们的季烟竹选手！”
听见这句，祁衍侧了侧眸，看见少年的脸后眸子缓缓眯起。其他选手的反应都和刘焱差不多，主打一个“卧槽”行天下。
【我勒个豆，他要挑战呐？[已吓飞]】
【这这这…我感觉祁帅哥一拳头能给他进外太空……】
【等等，季烟竹这名字有点耳熟啊，不是前几个月和耀明娱乐解约，还被耀明娱乐泼脏水的练习生嘛？同名同姓？】
【不是呀，肯定就是本人，你们瞧他握话筒的手——啊啊啊好看死了，就是“竹子”主播本人！】
“季烟竹选手想要向祁衍选手发起哪类项目的挑战呢？”游晔问，“以及在挑战之前，有什么话想要对祁衍选手说吗？”
力量比拼必然不会选，除非嫌命太长。权衡下季烟竹选了着重考验动态视力的项目：射箭。
他接过游晔递来的话筒，抬头与祁衍对视。
祁衍气场很强势，死死盯着季烟竹，仿佛要从他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不为别的，只为少年脸上居然带着笑容。
笑意清浅，很淡，但确实在笑。
这会被他视作为挑衅。
谁让竞技离不开火药味，没见过谁在这种气氛下还能冲对手笑出来，不是挑衅是什么？
祁衍应了季烟竹提出的射箭挑战。
几名工作人员登上擂台，开始布置射箭专用道具。
台下，程彦问：“你们觉得他和祁衍谁会赢？”
沈澜宇抱起胳膊，脑袋一点一点，胸有成竹地说：“肯定是衍哥赢啊，衍哥可是六边形全能战士。”
顾元灼倒有不同看法：“会是那样吗……”
祁衍周身气场很强势，沉下眉眼，有种能把人吓到腿软的压迫感。而那叫季烟竹的少年清冷、纤瘦，人如其名，宛若修竹，似乎没什么威胁力。
祁衍这个态度，未免过度紧张跟在意。
祁衍说：“你先还是我先？”
季烟竹却只是望着他笑。
“笑什么。”祁衍被他这笑弄得心情更差，“弱不禁风，你觉得你能挨我几拳？”
语气很凉，带着吓唬意味：“你还有什么遗言？”
【啊哦，预见结局……[二哈叼玫瑰遗憾退场]】
【小鹿对上黑豹，光气势就输了！】
【但勇气可嘉呐，季漂亮加油，不要怂！祁少爷也记得怜香惜玉点呐】
【哪个季漂亮，是喊季烟竹还是季晨星[狗头]】
【说起来他俩一个姓唉，哈哈这么巧的吗？】
眼下这个发展，看得季晨星差点笑出声。
对，就是这样。不管比哪个项目，敢向祁哥哥发起挑战就是存心找死！
自己来这个节目就是为近距离更好地看季烟竹出丑，可千万别让他失望啊。
工作人员来为俩人穿戴护具。
祁衍穿戴到一半，见季烟竹依旧不吭声，依旧那样目中无人。
脑子里某根弦滋啦一声断裂，他手握一把弓，大步流星地径直朝季烟竹走去，低眉把人望着：“你找死么，说话！”
阴影垂照头顶，季烟竹面向神色冷峻的男人，一双杏眸带着无辜，试探性地喊一声：“老公？”
两个字出来，剑拔弩张的空气忽然就凝滞了那么几秒，然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就在台下的沈澜宇准备说“可能是幻听”的时候，又是一声“老公”。
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
“………”
满室寂静。
祁衍问你说什么，季烟竹说老公。
他都喊第三遍了，再没听清就是脑子耳朵有问题二选一。
季烟竹抬眼去观察祁衍反应，只听“啪嗒！”一声，弓箭脱手，重重砸落在地。
祁衍看上去毫无反应，实际上死了有好一会儿了。
全场静得落针可闻。
下一秒，选手台发出的躁动像是要把房顶掀飞。
“我靠靠靠我耳朵出问题了吗？他刚才喊了祁衍啥？！”
“老公！老公啊喊的是！！”
“这是什么新战术吗……我学一下。”
季烟竹疯了吧！
季晨星嘴角抽搐。
他到底在瞎喊什么？！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主持人，也不由懵逼小会儿，转头向工作人员确认两遍“我们这不是恋综吧？”，得到不是的回答后，游晔颔首哦了哦，似是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意见，只说了两个字：“哦吼～”
…
天际最后一丝余晖散尽，暮色降临。
第一轮录制结束，接下来的录制和直播环节在室外场地举行。
海风裹狭热浪奔向岸边。
趁着空暇，季烟竹往不远处祁衍的方向走了过去。
祁衍正在通话：“又不是恋综婚综，管他什么名场面？直播你也看见了，那个谁喊我——”
那两字实在烫嘴说不出口，祁衍崩溃闭眼：“第一次见面的人能称呼出来这玩意儿？你是不是存心想搞死我。”
“这话你已经重复三遍了。”陈玲说，“转人工。”
祁衍：“……”
“搞死你对我跟公司有什么好处，再说谁能搞得过你？”陈玲忙着工作，耳朵夹着手机说，“那孩子想来，是让他签辰星的唯一条件。该劝的也都劝过了，仍然坚持，我又有什么办法？”
“不签他就是办法。”祁衍说，“国内最不缺的就是人，人那么多非得追着他签不可？丞星娱乐什么时候卑微到这个地步，为利益能屈能伸？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万恶的资本主义家。”
陈玲：“……”你最没资格说。
“好了，事已至此，签都签了。”
陈玲对祁衍还是有些了解的，从字里行间可以听出来对季烟竹不是真的厌恶。
他要是真讨厌一个人，早就不声不响地自个儿处理掉，根本不会打电话找她埋怨。
想想也对，被个漂亮男孩子喊“老公”而已，又不会掉块肉，有些人暗爽都还来不及，只是祁衍显然不是那种人，可这炸毛的状态……哈哈，又实属罕见。
陈玲稀奇得不行，叮嘱道：“烟竹上个月体检报告出来，各项指标还算可以，就是体质不太好，会有点低血糖。我担心他混在这群糙汉子里边，在一些比赛项目中会吃亏受伤，你平时记得多照顾一些。”
“想得美。”祁衍一字一顿。
合着那小子瞎喊，害他射歪箭输了挑战，他还得去照顾那小子是吧？
比赛中有磕磕绊绊正常得很，怕吃亏受伤又为什么要来，真以为自己漂亮到让人手下留情的程度？
这念头刚闪过，脑海中浮现少年那张清丽的脸庞，薄唇微启，轻声喊他“老公”的一幕。
祁衍暗自磨牙：……操了，还真说不准。
兴许懒得再说，或者觉得多说没意义，季烟竹看见祁衍挂断通话，转过了身。
盛夏，沙滩，海风。
两人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对视。
季烟竹动动唇，想解释不是故意偷听，也不会放心上，你可以尽情地蛐蛐我，我根本不介意。
“战术不错，但是得瑟嘲讽的话就免了吧。”不等他开口，祁衍就率先打断，想来是把他“喊老公”当成迷惑人的战术，“如果你想和先前被抬下去的废物一样，那你就尽管在我面前舞，不然就把嘴闭——”
季烟竹手往前伸，祁衍当即双手交叉在前，做防御状。
“第一环节开始前，工作人员捡到了这个，是你落下的吧？”
少年嗓音清润动听。
“……”祁衍目光随之落在他掌心躺着的银手链上，一口气忽然就堵在了嗓子眼，“你过来就为了这个？”
季烟竹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原来不是来找收拾的……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祁衍若无其事地去接手链。
恰巧这时季烟竹手又往前递了递。
指腹触及柔软掌心的瞬间，仿佛有一丝细小的电流涌过。
眼看祁衍猛地抽回手，速度堪比光速，季烟竹跟他讲道理：“本来就是还给你的，你不用抢。”
祁衍：“……”
场地边缘系着几串儿led圆球氛围灯，在夜里闪烁犹若金色萤火虫。
灯光将两人身影拉得很长。
“还有，听玲姐说我被耀明娱乐泼脏水的时候，是你帮的忙。”
少年眸光好似星空，明亮温柔，直直望进祁衍漆黑的眼底：“真的，十分感谢你。”
“衍哥你回来啦。”沙滩上摆放着节目组准备的露营用的大伞和长椅，选手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共进晚餐。
沈澜宇“唰”地一下帮忙拉椅子：“还有五分钟开始录制，赶紧多吃点，待会儿没时间吃了！”
程彦：“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
“那咋了？人是铁饭是钢。”沈澜宇挺起小胸脯，“一顿不吃饿得慌！”
程彦：“好的饭桶。”
两人约到角落打架。
“怎么去了这么久？”顾元灼目光追随着季烟竹，直至他坐到斜对面的位置，好奇地问祁衍，“你们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祁衍回到座位坐下，手插在兜里，神色捉摸不透，“他来找我还手链。”
顾元灼问：“你不认识他？”
祁衍：“不认识，今天第一次见。”
程彦掌着沈澜宇天灵盖，任他双臂挥成大风车都打不到自己，闻言扭头问：“那他喊你老公？”
祁衍发现自己真听不得最后两个字：“……你们果然听见了？”
“你俩又没开队伍语音，不止我们，几十万网友都听到了。”
这话是几分钟前，程彦从后台的副导那里听来的。
果然“歪门邪道”就是比正儿八经搞综艺来的话题度跟热度大，据说“老公”两字一出来，直播间人数直接暴涨二十多万。
这数据可把节目组高兴坏了，都说当初决定通过季烟竹的报名是正确的选择。
“微博还挂上了热搜词条，好一出名场面。”
程彦感慨完，一本正经问祁衍：“唉，你俩什么时候结的婚，证下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脑子里尽是刚才季烟竹睁着一双澄澈的琥珀眼向他道谢的模样。
莫名往上涌的陌生情绪叫祁衍烦得很，听见程彦这话，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滚海里喂鲸。
声音好听，手漂亮，人长得再美又怎么样？
祁衍冷然瞥向季烟竹，暗自在想：结婚？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子有喜欢的人了，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应下这声老公，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轰隆——”
总导演抬头望天，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奇了，怎么突然听到打雷声，听错了？”
员工问：“还录吗导演？”
“录，不晓得又是哪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在乱发誓，咱们抓紧时间动工。”
大夏天气候没个定数，谁也吃不准大雨会不会兜头而下。导演让游晔去催促选手们赶紧吃饭，好继续下轮新环节。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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