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
谢岐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冷汗已经顺着额角滑落了下来。可他分明并不觉得自己在恐惧。意识到这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跳速度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许多，而且越来越急促，变得像是要冲破胸膛了一般。
“这东西......”谢岐压抑下自己的思绪，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注视面前那个散发出扭曲光芒的东西，平静地念着解析出来的文字：
“我将它称为‘光芒之眼’，它们对于人的视觉和精神都有很强的刺激效果，可以让人产生短暂的幻觉。一旦被幻觉所困，精神稳定性也会大幅下降。”
“不要太过相信你所看到的东西。”
“不要看它，不要想它，尽量放空思绪。”
“而且，它们通常和‘幽魂’一起出现，会主动为‘幽魂’寻找猎物。”谢岐瞥了华霰一眼，声线平稳地继续说道。
“‘幽魂’就是另一种存在了，它们只会出现在精神稳定性低于60的人的视线之中，只会攻击那些能够看见它们的人。而在精神稳定性正常的人眼中，被它们攻击的人就像是在发狂一样。”
露可和切茜娅只是点头，一副知识增长的样子，只有华霰，脸色骤然苍白了下来，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
“你说的幽魂是……！”
华霰刚想追问，就看见谢岐微笑着对他比出了“噤声”的手势。
“不要问，不要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好。”谢岐比着“嘘”的手势望向他们，眨了眨眼睛，通过队内通讯对他的队员们说道。
“如果你们担心的话，可以暂时将你们的精神寄托在我这里，由我帮你们疏导思绪、放空意识。通过协奏可以达成这样的效果，不是吗？”
露可和切茜娅都没有什么异议，只有华霰的脸上浮现了挣扎之色。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情绪波动远比其他人大太多了，如果真的因为他的差错而让队友们不得不面对幽魂……
他别无选择。
谢岐也清楚这件事，所以他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一个答复。
就在这时，那两团光亮微微颤动，又靠近了一些。
华霰咬紧牙关，闭上了双眼，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维全部排除掉。
“就这样吧。”他同意了。
谢岐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将手从唇边放下，轻声说：“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无人应答。
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应答了。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深呼吸，意识向深沉如海的精神空间下潜。在黑暗之中找到三颗星星是很简单的事，他将精神延伸到那些星光所在的位置，感受它们的运行轨迹，与它们建立联系。
他遣散了那些笼罩着星光的迷雾，随后发出了唯一的指令：
“前进。”
他睁开了眼，看着三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表情，顺利地从那两团光芒之眼旁边走过。那两团光芒被移动的事物吸引，凑近了一些，它们身上的光芒在一片漆黑之中拖出长长的尾迹，浮游至三人跟前。
那两蓬朦胧的光如心脏般收缩、鼓胀，将三人的侧脸也映照出同样的颜色。两只“光芒之眼”以奇异的韵律和轨迹环绕着他们转动三圈，它们并未发觉什么异常，之后就退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
谢岐这才安心了一些，也将同样的流程对自己来了一遍。他先是放空了自己的意识，直到腰部被什么东西横着拦了一下才再次恢复了常态。
“什么东西？”
谢岐低头一看，发现是切茜娅用刀鞘拦住了他，看来队员们重新清醒过来的时间比他自己要早点。
“已经走出很远了，那两个东西早就被我们甩在后面了。”华霰将侦查机器人发送过来的信息同步到了队内通讯里，“那两个红点就是，它们已经顺着下水道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露可呢？”谢岐“哦”了一下，之后发现队伍里好像少人了。
“侦查机器人数量不够，她去前面探路了。”切茜娅将刀重新挂回了腰间。
谢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装备不够怎么办？他突然间好想把这次发放的几个侦察球也昧下来啊。
可恶啊，为什么分配的装备在任务结束之后都要回收啊！！等到回去之后，他必须要对上级提出抗议，让后勤少吃点干饭，否则他们的战斗力根本发挥不出来啊！
谢岐在心里抓狂控诉了一番，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示出来。
就在他琢磨该怎么用高大上的理由给自己小队争取一些权益的时候，一团浅色的影子从斜侧方飞了出来。
“我发现了一条可以直接通向目的地的道路。就是可能有点难走。”
浅色的身影从一小团变成了一长条，是露可从狭窄的管道里面爬了出来、站直了身体。
“全程都可以通行？”谢岐打量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有些怀疑。
“没错。”露可点了点头，“这里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了，只有四百零二米，走原定的路线的话会绕远路。”
“那好吧。”谢岐先试着在管道口把自己折叠进去，看看到底能不能塞进去。他身高比露可高很多，但柔韧性尚可，只有四百多米的话倒也能够通行。
“你们两个呢，还有问题吗？”他拎着自己的衣服抖了抖，问切茜娅和华霰。——没办法，虽然已经有露可擦地（划掉）探路，但里面还是有点脏了。
华霰也是很有实践精神地试了试，确认可以之后才表示赞同。
切茜娅就麻烦些，她那柄长刀拿起来有点不方便，好在可以拆卸，把几个部件拆开之后又换了几个位置才找到了合适的携带方式。
在旁边围观的谢岐：这是不是说明我们本来不该像耗子一样到处钻来钻去？
好像确实不太应该。
但谁让他们一开始调查的明明是鸣沙城异状，结果却莫名其妙地就跑到了这种破地方。这种时候再去追求什么生活品质个人格调就可笑了。
谢岐跟在华霰身后弯腰走进了通道。
三分钟后，谢岐小队顺利抵达目的地。
谢岐从通道中钻了出来，往自己的衣服上喷了点清理液，那些脏污就全都不见了。虽说他们的敌人现在已经很少依靠痕迹和气味进行追踪了，但他依旧保持着至少每小时喷一次的习惯。
他将清理液抛给了队员，打量起了这个全新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开阔的圆形空间，在四个方位上各有一扇门。
“从最近的一扇开始吧。”谢岐刚要开门，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它冰冷的表面，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一道声音——
“谢岐？不好意思，你们来晚了一步。”
身穿灰衣的加文·爱诺故作讶异地说道。他先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随后脸上很快就挂上了令人反感的笑意，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趾高气扬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有什么晚不晚的呢？”谢岐转过身，注视着加文，反问道。
他的内心却远不像表面这样平静，几乎是在看到加文的瞬间就通过队内通讯发出了指令：
“有问题，准备撤离！”
加文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意，他朝后退了一步，谢岐立刻朝着他的方向扣动扳机，然而攻击却全都被星能屏障挡了下来。谢岐看清楚了加文所站的地面其实是一个升降平台，正带着他往下降去。
“对不起了！”
加文对他得意的喊道。
谢岐不在乎他到底在放什么屁狗，他在意的是加文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挑破矛盾，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他注意到加文不自觉地、恐惧地瞥了一眼上方，就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
上方？糟糕，是追踪加文小队的……
他们被当成挡箭牌了！
谢岐瞬间明悟，怒火升起，却并没有对加文肆意倾泻弹药。他的队员们也围了过来，然而，爆炸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说过，晚了！”
谢岐被拦在了原地，隔着滚滚烟尘，他看见加文·爱诺面色狰狞地对他做出了这样的口型。
谢岐没时间再去理会他了，因为脚下的地面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不对，不只是地面，四周的墙壁和头顶的天花板也在不断震动着，甚至已经出现了裂痕，无数巨大的碎块从上方坠落了下来。
他抬头向上看去，恰好与从天而降的改造人红白异色的双瞳对上了视线。
荧惑脸上那条贯穿左颊、颜色极浅的痕迹此刻变得无比显眼，在光芒照耀之下犹如电光一般烙印在了他的虹膜之上。
蓝紫色的光柱顿时自他身侧冲天而起，无数发出破空尖啸声的飞弹扭转了轨迹，从谢岐周身偏移而去，被弹射到四周，在坚固的避难堡垒的墙壁之上留下了焦黑破碎的痕迹。
在近乎你来我往的攻势之间，视线隔着纷飞的光芒交错，他看见荧惑微微侧头，对他露出了微笑——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带有毁灭气息的血色星能“灾厄”倾泻而下。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