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Change》Marshyer

18、夜谈

　　哈利无比后悔临走时没带上什么书本，哪怕是魔药课本他也认了——这气氛压抑到他都想敞开窗户朝外吼两声。

　　好——无——聊——

　　Q：无聊时什么事情最杀时间？
　　A：睡眠。

　　最终救世主步上魔王的后尘，一个翻身躺到自己床上开始酝酿睡意。这次两个人都很成功地睡着了，直到被敲门声叫醒。 “孩子……们，晚饭时间。”韦斯莱夫人的声音，只是怎么听怎么有点儿纠结。

　　哈利抬眼望向窗外——太阳已经不在天空挂着了，窗外的空气被夜色染成墨蓝的光泽。“韦斯莱夫人，”他揉着眼睛打开门，同时觉得自己睡得有点儿头晕。“会议结束了吗？”

　　“是的，哈利，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你和……呃，的情况。”韦斯莱夫人试图露出一个安慰性的微笑，不过这个笑容还是带了点失败的抽搐。“来吃饭吧。”

　　留下来的人不多，大部分凤凰社成员在散会后离开了，连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都回了霍格沃茨——不过邓不利多还留在这里。当然，阿拉斯托•穆迪也在。他的魔眼依旧在不停转动，不过现在它好像拿不准要追随哪个男孩。哈利小心地穿过那一众纠结的视线，拉开椅子坐好。好在里德尔的出现帮他分去了一半注意力——

　　一半人在看少年黑魔王的壳子，另一半在看少年黑魔王本人。

　　哈利集中精力盯着面前冒着热气和香味的炖菜，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初刚进斯莱特林学院的那场晚宴上。他坚定地握紧叉子，打定主意不再移开视线。

　　“今晚你们就住刚刚那个房间。”西里斯嘴里塞着炖菜嘟囔着，话说他自从离开阿兹卡班后胃口一直不错。“我会住我原来的……还有，不要去一楼门厅，如果你们想保住自己的耳朵的话。”

　　“我们不能……各自一间吗？”哈利差点被噎住，“明明房间不少——”梅林，他不想再经受一次那种低气压，这辈子一次就足够了。

　　“别的房间原来都有主人，你得知道哈利，布莱克家一直崇尚黑魔法。”西里斯的声音带有些许抑郁，“老克利切也不是那么让人放心，所以那些房间里说不准有什么——明天我会亲自好好清理，今晚就先……”他瞄了一眼面无表情进餐的里德尔，“先这样吧。”

　　这个状况下哈利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怀念他的斯莱特林室友德拉科•马尔福。

　　邓不利多吃过晚饭以后笑呵呵地回了霍格沃茨，顺便对阿拉斯托•穆迪进行了强制拖走。当夜幕完全落下的时候偌大的建筑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哈利抓住西里斯不停询问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两个人甚至搬好凳子拿着甜点坐下来。而对这个话题轻微过敏的里德尔决定自己去转转。“听话”这个词与少年黑魔王沾不上太大的边。里德尔同学去了一楼门厅。

　　“那个时候，詹姆斯他——”

　　“叛徒——孽子——带着一群杂种、败类来玷污纯洁的布莱克家族——！你们怎么敢——”突然门厅的方向传来刺耳的尖叫，像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噪音一样让人耳朵发酸。

　　“哦，不。”西里斯痛苦地捶了下桌子，“我明明说过不要去门厅的，怎么搞的。”然后他转头看着哈利，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咧开嘴。

　　“……嘿，这真有趣。”西里斯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尖叫因为某些原因戛然而止，送了勺甜点到嘴巴里，表情突然看上去相当心满意足。“那是我亲爱老妈的美妙画像，哈利。眼下她正冲自己的偶像大声嚷嚷呢。”

　　哈利本来想去看看，却因为这句话坐回了原处。很快里德尔同学就抓着那根原属于哈利的凤凰魔杖回来了——带着明显的杀气，杖尖还在向外喷射着金色的火花。

　　“嘿，Voldemort。”布莱克先生的声音充满了某种希望，“你把那幅画像怎么样了？”

　　凤凰社的大家知道里德尔实际上“只有十六岁”之后表示还能够接受，大大咧咧的布莱克先生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已经完美地克服了这个问题，毕竟假期还要住一起嘛。

　　“噤声咒。”里德尔用哈利的脸摆出一个无比阴沉的表情，“还有，叫我Riddle。”

　　“咳。”西里斯清了清嗓子，听上去挺刻意。其实叫Voldemort没什么不好反而感觉和自己的敌人拉近距离对……吧？“好吧，哈利，里德尔。是时候去休息了，明天你们还要上学。”哦给黑魔王下命令的感觉真不错，布莱克先生十分愉快。

　　“刚刚你们开会的时候我们休息过了。”某救世主巴着不想走。“晚点也……”

　　“听话，男孩。”西里斯瞅了里德尔一眼，为与老朋友相似的脸默哀了那么一下，转而拍拍哈利的肩膀，“快过零点了。”

　　回到房间以后哈利本来还不错的心情慢慢消散了。他倒在刚刚睡过的床上，脸朝墙壁，感觉自己胃里好像加了铅。下午睡得很多，现在他清醒得很，只能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西里斯所说的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屋子里是稠密的黑暗，男孩仰望着天花板上轮廓不清的雕饰发呆。

　　这种状态是被对面床铺上不断的翻身声打破的，本来屋子里静得都能听见呼吸，布料之间的摩擦因而显得格外刺耳。最终忍无可忍救世主同学一跃而起，扭开壁灯靠了过去——

　　他第一眼看到“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这种情景是他所熟悉的。噩梦吧……等等这种人也会做噩梦？救世主同学惊奇了。

　　“喂，”他轻轻推了推床上的人，“喂——”

　　“……”里德尔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狠狠擦了擦额头上涔涔的冷汗，第二反应是狠狠瞪着将他弄醒的某救世主男孩。“你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做恶梦了。”哈利指出，“所以……”

　　里德尔靠着墙坐起，抱着自己的膝盖。是啊，噩梦。他确实是希望自己能醒来的，但这不意味着他希望被这个家伙叫醒。

　　“所以你就把我弄醒了？真是‘感谢’。”他带着讽刺意味说道。

　　“抱歉。”哈利小声嘀咕着，但是没有如对方所愿那样离开。“我也是……睡不着。”

　　里德尔默默地看着“自己”因为不明原因而变红的眼睛，吐出一口气没再开口。

　　“抱歉，”小狮子猜自己睡晕了脑袋才会这样再次脱口而出这句话，“我……我第一次遇到境遇这么像的人，然后看到同一个问题就以自己的方式处理了。”

　　里德尔依然看着他不说话。黑暗隐藏了一切表面的恶意，或者说大家都还不怎么清醒？啊，压抑感又回来了。哈利郁闷地打算撤退——

　　“这是第几次了？”里德尔突然开口。“我说过你不用再管我。”

　　“所以我说抱歉，很•抱•歉我做事没有经过大脑——”

　　“关心什么的很可笑。”魔王同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啊是啊，原来这样，怪不得比没有任何朋友。”哈利点头——就冲这烂脾气谁敢和这个人做友人啊，“我大概有点了解未来的Voldemort为什么那么想征服世界了。”

　　“我为我试图了解你而致以严肃的歉意。”和斯莱特林们呆久了，救世主同学的讽刺不知不觉带了点蛇毒的特色，“晚安。”

　　哎我说你踩着我衣角算什么？一起身不成哈利险些失去平衡，他怒气冲冲回头却发现目标任务正抬头盯着天花板。里德尔视线动都未动，当然也没把脚挪开。哈利费了点劲儿才把自己的睡衣衣角拽出来。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要几个平等的朋友而已。”参观过魔王记忆的救世主同学豪爽地踩上了雷。

　　“朋友只是互相利用罢了。”少年黑魔王扭过头去不知盯着哪个角落。‘

　　“不对。”哈利尖锐地说。“完全不是你说的那样。”

　　“我的经历这样告诉我。”

　　怎么说呢。小孩子会为摔坏的玩具终日哭泣仿佛他的一切全毁在碎片里，这不是夸张。然而当那个孩子长大，他也许会坚定地将它归结为幼稚，或者干脆遗忘这么件不堪一提的小事情。那么当年那些眼泪哪里去了。那个摔破玩具的小孩子已经在记忆里死去，谁也找不回来——他的尸体化为某个野心的引线就等着被点燃。

　　没有人能真正读懂别人，哈利不知道自己那瞬间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听着，”救世主男孩怒气满贯地说道，“好啊如果你认为事情真的到了那种地步，那么——”

　　“我会做你的朋友，等着瞧。”

作者有话说

　　漏！黑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