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在雨夜后（阿诺德bg）》夏野薰

8、礼仪

　　当我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我坐起来，有些茫然，昨晚似乎发生了什么，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左侧的被子有人睡过的痕迹，现在摸上去已经冰凉了。阿诺德昨晚回来了，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
　　我凑到左侧的枕头上，轻吸了一口气，那是阿诺德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气。我发了会儿呆，下床，穿衣洗漱好之后，感到有些头痛。
　　都怪那该死的酒精，我很后悔昨天喝了那瓶酒，现在我还是先去见阿诺德吧。
　　我下楼，看见埃里克站在楼梯口。
　　“埃里克？”
　　“夫人……”他转过身，“您起来了。大人吩咐您用完早餐后去见他。”
　　“好。”
　　随意的吃了点东西，我怀着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到书房门前。犹豫了半晌，我敲了敲门。
　　“进来。”是阿诺德的声音。
　　我打开门，他正低着头批一份公文。我朝前走了两步，转身关上门，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书桌前。
　　“先……阿诺德……”我开口。
　　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了我一眼，合上手中的情报，“你想说什么？”
　　“我……我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
　　听到这个，他是想起了什么，“你觉得你做了什么？”
　　我愣了愣，朝后退了一小步，“我……我不记得了……难道我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
　　他不说话，又低头看起了情报。
　　我有些慌了，“……阿诺德……”
　　“行了，在Y国不必再帮我处理情报了。”他拿起一旁的怀表看了一下，“以后每天10点，尤丝塔夫人会来教你Y国礼仪，十天之内必须完全学会，你听明白了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只始至终都未曾抬起头。
　　“好。”
　　我离开了书房，叫住了埃里克。
　　“埃里克。”
　　“夫人。”埃里克走过来。
　　“尤丝塔夫人到了吗？”
　　“还没有。”
　　“对了，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您很早就睡了。”没有等我说完，他接上我的话。
　　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那么我之后的安排是怎么样的？”
　　“从今天起，每天10点开始，尤丝塔夫人会教给您各种礼仪，一直到下午4点结束，剩余的时间给您自由支配，直到十天后的舞会为止。”
　　“舞会？”
　　“没错，您会在十天后和大人一起去皇宫参加舞会，现在请到大厅等候吧，尤丝塔夫人马上就要到了，”他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我说，“当然，希望您不会辱没罗斯威尔这个姓氏。”
　　我顿了顿，“……一切皆为荣耀。”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我扯了扯嘴角，在这里，我的名字是……多萝茜·罗斯威尔。
　　而我也要为这份荣耀付出代价。

　　“罗斯威尔夫人，请您保持这个姿势不动30分钟。”
　　“罗斯威尔夫人，用餐请不要发出声音……”
　　“罗斯威尔夫人，您又做错了……”
　　“罗斯威尔夫人……”
　　“罗斯威尔夫人……”
　　“我感觉快要不行了……”当接近黄昏的时候，我摊在花园的长椅上，45度忧伤的望天长叹。
　　不是一般的折磨，简直就像老巫婆……可是他教给我的礼仪，的确都做到了。
　　捂脸……感觉脑子嗡嗡的。
　　“夫人，该去用晚餐了。”埃里克准时准点地提醒我。
　　“好。”
　　我跟着他走进餐厅，阿诺德已经坐在那儿了，我在他的右边坐一下。感觉有点儿小紧张，瞬间开始回忆起今天学的那些用餐礼仪。
　　又是完全吃不下的节奏。
　　等我坐下之后，他便开始一言不发的用餐。我也只好拿起刀叉开始吃，吃了一点，就完全没有再吃下去的心情了。
　　我只吃了半盘意面就停下不吃了。
　　“不合胃口？”阿诺德开口。
　　“不”我只是单纯的吃不下而已。我用餐巾擦了擦嘴。
　　他没有在说什么，等他吃完以后，我才离开了餐厅，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今天很早就回了房间。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我正坐在床边，手里抱着一本哈姆莱特在看。听见他进来的声音，我没有抬头，但是书上的字却是一个也看不进了。
　　他从书柜上抽了一本厚厚的书，坐在书桌前看起来。
　　室内静谧无声。
　　过了约摸两个小时，我有些坐不住，看看时间也晚了。我放下手上的书，去盥洗室换了一身衣服。偷偷瞄了眼阿诺德，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我走到床边熄灭了床头的灯，然后把整个人窝进了属于自己的半边被子，用被子蒙住了头。
　　好紧张……
　　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阿诺德把书放回原位，走到床边，打开了床头的灯。听见他脱下外套的声音，我一动也不敢动。
　　“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我不情愿地向下拉了拉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在外面。我看见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坐在床边。然后他熄灭了床头灯，室内变得一片漆黑。
　　“别碰到我。”他躺下，我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薄荷气息。
　　我向右边挪了挪，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
　　像是熟悉的陌生人，明明就在身旁，却好像在两个世界。
　　我瞪大了双眼，室内只剩下浅淡的呼吸声，有些凉凉的东西从眼角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