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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围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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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我换好正式的西装,再过一小时我们就要出发了。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正式的谈判。实话说,在我时任阿诺德贴身秘书的九个月十四天中,有五个半月是待在英国的。在暗世界中,阿诺德是彭格列门外顾问,在明面上,他的身份是英国皇家情报部门首席,地位尊崇,与皇室中人交好,听说公主对他一见倾心。他基本上在英国办公,因此在意大利本部待的时间比较短。也很少参加谈判之类的。我因为这个缘故,直到今天才第一次参加谈判。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一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头涌动。摘下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我用一根银链子挂在了脖子上。我又从抽屉里取出两枚指环,一枚乳白,一枚紫黑,分别戴在中指与无名指上。那枚乳白色的指环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我不清楚它的来历,但我可以用它燃起大空之焰,紫黑色雕刻有精美花纹的那一枚,却是地狱指环。
我拥有大空属性,同时又拥有雾属性,这极为罕见,因为正常情况下其他属性都会被同步为大空属性,我却同时具有两种。我把手枪换好子弹,别在腰间,用外衣挡住,又在长靴中插了一把匕首。这就是我用来防身的所有武器了。
我不使用专门的武器,不像Giotto的手套,阿诺德的手铐。不在万分危急的时刻,我绝不能使用自己的武器,因为消耗的火焰太过庞大,我的身体负担不起。这也是我总觉得自己累赘的原因,不仅帮不上忙,有时还会拖后腿。
幸亏我的枪法足够好,这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跟在阿诺德身边,要是不会点枪法,早就不知道被暗杀了多少回,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和Giotto他们汇合。
安诺德依旧穿着一身灰色长风衣,淡铂金色的头发,晶蓝色的双眸,面无表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略微有些不奈,Giotto则在部署彭格列的人员调遣。
我走上前去。
“早安,先生。“阿诺德望了我一眼表示回应,他见我来了,人员也差不多齐了,就准备出发。
这一次不止我们三个人,保险起见,Giotto又多带了一些随从人员。
我和阿诺德坐的是同一辆车,阿诺德一直在看手上的报纸,我则只能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大街上熙熙攘攘,一片热闹的景象,显得车内越发安静。阿诺德不开口,我也只能干坐着,想想等会儿谈判的最坏后果。
没错,是最坏后果。今天的天空有些阴沉,大街上热闹繁华的景象之下,埋藏着一股不安与紧张的氛围。南意大利已经开始不平静了,北意大利的战火终于蔓延到了这片土地上。对于彭格列来说,如今只分为同盟家族和敌对家族,如果今天的谈判破裂了,这意味着我们的处境将会十分危急,以三人之力也只能勉强逃脱。这还是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而不是有部署的针对。
艾罗特家族素来与彭格列较好,倒戈相向的可能性很小,所以Giotto并没有部署特别多的人手。G和其他大部分守护者被派去北意大利了解战局,调整兵力,与盟家族商讨事宜,在相对风平浪静的难意大利则由Giotto亲自出面解决。
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我才真正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作为彭格列的一员,感到自己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而我的姓氏,这最让我痛恨的一点,昭示了我并非一个真正的彭格列家族成员。对许多人来说,我是内奸的第一怀疑对象。
我不知道阿诺德是怎么想的,这是我困扰的真正源头。无论是什么事,他都能处变不惊,完美的处理好一切。对于这桩婚姻,他从来没有明确的表过态,按照这种状态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西德里家族就会知道这一切,并想尽办法使我们离婚,然后整死我。
可我爱他。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却真的爱上他了。
即便这种爱让我鲜血淋漓,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马车突然停下了,我看了看,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先生,我们下车吧。”
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先下马车,在我下车时扶了我一把。我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和Giotto等人会合,今天他们将以彭格列首领和门外顾问的身份出席谈判。
当我们来到艾罗特家族时,艾罗特家族首领瓦罗蒂和他的部下们已经在门口了。
“好久不见,瓦罗蒂。”Giotto率先开口。
“好久不见,primo,今天非常荣幸您能亲自前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瓦罗蒂的脸上挂着笑容。
“您客气了。”Giotto跟着瓦罗地蒂进入艾罗特本部大宅。阿诺德落后半步,我跟在阿诺德身后余光打量着这座大宅,并开始考虑最佳的逃生路线。因为这是一门必修课,无论到何处,安全要放在第一位,在黑手党的世界中,没有绝对安全以及绝对信任。
这座大宅分为四层,典型的欧式建筑。在三楼,四楼的外围,筑有围栏,是很好的着力点,大门四周是一排灌木,很适合藏身,是伏击的最佳地点。分析到这里,我轻轻皱了皱眉,总觉得这样的排布有些不太对劲。
大宅内部空间很大,我扫视着四周,墙上挂着油画,墙角摆放了一些古玩,地上铺设着金丝镶嵌编织的红色地毯。瓦罗蒂带着我们拐过好几个弯,每拐过一个弯就会出现一个岔路口。他一会儿走左边,一会儿走右边,我感到有些不安,因为我觉得走过的地方似乎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我伸手扯了扯阿诺德的衣袖,刚想说些什么,“先生……”
“下一秒在我们转过弯的那一刻,瓦罗蒂不见了,跟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彭格列其他人员也不见了,就只剩下了我阿诺德和Giotto。
糟了,出事了。我暗道不妙,Giotto和阿诺德还算镇定,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而是各自握紧手中武器。
突然,密集的枪声响起,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了惨叫声。
“是彭格列的人……”我话还没有说完,Giotto突然拉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感到有什么摄入了我的肩膀,让我几乎痛呼出声。我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因为Giotto用手死死摁住了我的嘴。
“他们依靠声音确定我们的位置,别发出任何声音。”他用的是唇语。
我点了点头,他松开手,非常忧虑的望着我。我知道如果Giotto不拉开我,那颗子弹就会射中我的心脏。可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我不怕有多痛,但我开始失血,这意味着我的病随时可能发作。
我向Giotto摇了摇头表示没事,我终于知道这一次不安的来源了,的确,是最糟糕的状况。艾罗特家族倾巢而出,想要围杀我们。他们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幻境并布有机关,对杀死我们志在必得。毕竟我们三个都是人,一颗子弹足以要命,更何况这个幻境没有这么容易打破。
我望向一直沉默的阿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