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穷妻》纸声

36、第 36 章

　　秀锦压下内心疑惑，她是开门做生意的，少看少问，明哲保身。但因着那对母女的身份，秀锦也不敢小觑这两人，只得再次压下怒火，“三日后来取，一副耳环定金50文，定金不退。”

　　“你一个小小的店铺也敢摆谱，我若不满意，定金给我乖乖退回来。”郭紫茉冷哼道。

　　刚从外面进来的伯贤，就听到一个女客在看仗势欺人，直接回到道，“本店小而不全，恕不能接待两位贵客。”

　　郭紫茉抬头就要骂人，见眼前男子宽胸窄腰，一派英气，神色微闪，呆呆地站在原处。

　　秀锦一看伯贤进来，欣喜地上前，“夫君。”

　　“他是你的夫君？！”郭紫茉闻言，恶狠狠地瞪向秀锦。

　　她刚才只是嚣张跋扈，此时却如恶虎吃人，实在是吓人得很，秀锦头一缩，刚要埋进伯贤胸前，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岂能被人随意吓到。复快速地挺起脊背，“小姐是来买东西的，我的夫君是谁应该与你无关。”

　　“你不过是个空有美貌、腹中半点墨水都没有的村妇......”

　　郭紫茉还想再说什么，伯贤已经朝她做出请的姿势了，“看来小姐今天不是想来买首饰的，请吧。”他声音冷静克制，已是在压着脾气了。

　　郭紫茉抬头就看见伯贤一双冷情双眸，心中不禁一阵荡漾，脸色微红，“谁，谁说我不是来买首饰的。这几个木簪、玩具我全要了。”

　　“这些都是别人预定的，不能卖给你。”其实哪是如此，只是秀锦觉得郭紫茉看自己夫君的眼神不对，不想卖给她。

　　郭紫茉这次竟然不生气，还问，“那你们店里什么可卖的，我都买了。”

　　“虽说开门不赶客，但这里明显没有小姐要的的东西，小姐去别处看一看，别耽误你的时间了。”秀锦已经不想与此人周旋了，“上赶着买卖不是买卖。”

　　那郭紫茉还想继续说，旁边的郭紫丽却是看不下去了，她丢给秀锦6两银子，“刚才说的桃心耳环、叶子耳环、木珠长耳环，各要6个，这是定金。”说完郭紫丽就拉着郭紫茉走了。

　　她们早就打听了，这县城里能把木质首饰做漂亮的就这一家了，她可不想郭紫茉坏了事情。

　　郭紫茉是被郭紫丽硬扯出门的，上了马车，她愤怒地问郭紫丽，“我还没问清楚，你推我出来干什么？”

　　“你说呢。”郭紫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日常郭紫丽确实挺附和郭紫茉，但那是基于共同的利益，

　　“哼。”郭紫茉冷哼一声，不再要求。

　　店内，秀锦放松心情，“哼哼小姐终于走了，阿弥陀佛。”

　　“就刚才那个刻薄的客人？”

　　“对，进来就不停哼哼哼，看不上还找过来干什么？”

　　“我找人查下她们的底细。”

　　“你说她刚才直勾勾盯着你看是什么意思？”

　　听到秀锦问，伯贤立马皱起眉头，“不用理这种人。”有的人路走顺，便以为处处是平坦。

　　话说，郭紫茉回去后，便念念不忘伯贤，三日一过，一早就来到锦绣坊。而这三日间，伯贤也探清楚了她的身份，知县大人的庶女。说不上高贵，但确实有底气在他们面前哼哼。

　　郭紫茉进了锦绣坊，探头看了一会问，“就你一个人。”

　　这下傻子都知道郭紫茉所想了，秀锦简直被气笑了，从前在小阳镇，她被王崽子觊觎。如今是自己的夫君被一个知县的庶女觊觎。夫君说的没错，有的人人生真的太顺了，太理所当然了。

　　秀锦不与郭紫茉多言，把定好的首饰放到郭紫丽面前，“客人请检查下，没问题的话请支付尾款18两。”

　　郭紫茉见秀锦没回她，自然怒不可遏，“喂，跟你说话呢，村妇就是村妇，一点礼貌都没有。”

　　那边郭紫丽早就看出郭紫茉的心思，她并不准备多事，拿出18两银子给秀锦，又对郭紫茉说，“妹妹先替你付了。”

　　“你看清楚了吗，付那么快做什么？”郭紫茉气急败坏地喊道，内心暗骂郭紫丽是呆子，半点眼力见都没有。

　　郭紫丽是真的懒得理她，但她姨娘未生出一个儿子，在郭府地位低下，若不是跟郭紫茉姨娘处了个不咸不淡的关系，定要被人欺侮。所以郭紫丽当下也只能忍着气，起码表面上不要太难看。

　　“过几日就是菊花赏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事过了菊花赏再说。”

　　“一个菊花赏而已，哪年不是我拔得头筹，无需当心。倒是，”郭紫茉按下不表。这三日她把锦绣坊也调查了一番，那伯贤是小阳镇李家村之人，虽是农夫，但木工手艺出众，来清远县不过一年，就已经自己做小老板了。

　　这样又俊又有能力的人，将来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若是能结识一二，定能为她所用。郭紫茉有这样荒唐的想法，源自她的姨娘。

　　她的姨娘自恃美貌，表面上是知县的二姨娘，私底下却吊着几个郎君，有什么事就找那些人帮忙，做女儿的自然有样学样。本来郭紫茉只是看上伯贤的相貌，现在看对方还是个有本事的郎君，她更是势在必得。

　　就是伯贤的村妇娘子，让她觉得棘手，她与她的姨娘，一直是恃美而行，在她们看来美貌是女子最大的武器。秀锦如此美貌，必成大患。

　　郭紫茉内心如何想，秀锦不知，但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对她的敌意。她已不是是当日担小怕事的人，郭紫茉这莫名其妙的敌意，她定要查清楚。

　　这日休息后，她就约了陈贞娘谈此事。

　　“郭紫茉？这人就是两面派，以前还常对我大哥嘘寒问暖，对我也不错。那时她不过十一十二岁吧，刚来清远县还没多久呢。”陈贞娘对郭紫茉那是印象深刻，一个十岁出头的姑娘，看着小白花一朵，内心之腌臜，成年人都赶不上。

　　大哥过世后，郭紫茉便不再来找她，反而在一次姑娘们的聚会上，她恰巧听到郭紫茉对自家庶妹说，陈家虽然失势了，但陈贞娘只要豁得出去，不会过得太差。

　　秀锦听完，也对郭紫茉了有了一定了解，可她家夫君也不容易有钱人啊。

　　“这人无利不起早，两面派作风，但县城的公子哥都觉得她是好人，跟她好着很呢。”

　　“她一个姑娘家跟这么多公子好啊。”秀锦不解道，“这要在我们村里，要被口水淹死的。”

　　陈贞娘噗嗤笑出，“你说的好有道理，那些公子怎么就想不通明白这理，各个当她是宝呢。”

　　知县郭孝廉近来十分勤勉，又是修路，又是组织人给县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打扫屋子。这些事情属于锦上添花，对他的政绩帮助不够大，他迫切需要在来年的考核中出一个重要的业绩。

　　据可靠消息梨城的知府明年回京城了，那人本就是京城大族里出外历练的大臣，迟早要回去。这空出来的知府之位目前周边的知县、梨城的当地官员都在虎视眈眈，也说不定朝廷会安排空降大臣。

　　郭孝廉是一路考上来的，知府是他能够到的最高职位，只要是在知府这个位置退下来，他们郭家这辈子就稳了。郭孝廉这人性格谨慎，有贪也做些实事，但没有什么凸出的政绩。

　　前段时间工部尚书一脉贪墨之事轰动朝野，圣上震怒，下令彻查各部及州县乡镇治理之事，并采纳太子少师谏言，不拘一格广纳贤才。这是明面上的意思，私底下大家都知这是圣上让太子积攒自己的人脉。

　　官场上的事从不是一面而就，对下要做出政绩，对上要结识高门大户。

　　郭孝廉四子五女，其中正室所出的郭紫嫣、二姨太所出的郭紫茉、三姨太所出的郭紫丽皆是十五、十六岁的年纪，正适合议亲。

　　还有正室所出的十七岁的大儿子，二姨太所出的十六岁的二儿子，也是适合的年纪。

　　此时议亲就是人生的一场豪赌，派谁去，郭府内宅也是各种算计。这与陈贞娘当下情况倒是相似，但陈贞娘是年纪已大，不得已为之。

　　这些事本与一个不起眼的女掌柜毫无干戈，她只是误入其中的过客，但因着身份低下，可能会变成替罪之羊、出气之筒。

　　九月，菊花盛开时，一年一度的菊花赏即将在九月九举办。这个节日本是读书人歌颂老者、孝敬老者的节日，慢慢演变成未婚男女的相识之宴。

　　在菊花赏上，相中哪个姑娘或公子，皆可赠送菊花予对方，收到最多菊花的姑娘将被称为菊花姑娘，男子则是菊花公子。

　　郭紫茉长相乃小家碧玉楚楚可怜之貌，不是最出色，但已经连续两年评为菊花姑娘了。

　　因着菊花赏，锦绣坊这些日子生意十分兴隆，原先是零散的女子前来，后面是多个女子结伴前来。秀锦从不对客人划个三六九等，她会根据每个客人的长相特点，为其选择合适的衣服、首饰。

　　“每个人适合的装扮不是只有一种，我现在给小姐做的搭配与你表象相符。但无论怎样的装扮一定是为了修饰，扬长避短。小姐的脸型，切记梳显脸长的发型，再喜欢也不要梳。”

　　旁边的女伴围在一旁看秀锦给自己的好友装扮，纷纷说，“掌柜，我们就需要你的直言不讳。”姑娘们交往，直说朋友的缺点易伤感情。

　　秀锦笑笑没回应，在装扮上为客人点拨是她的强项。

　　菊花赏一天天逼近，秀锦忙得脚不离地，午饭都是伯贤送来的。锦绣坊是招待女客的地方，这几日店里时时刻刻有女客，伯贤只得站在门外把饭递给秀锦。因着他俊逸的面孔，引得不少姑娘偷偷瞧，这些目光多是对他们夫妻的外貌羡慕，与郭紫茉那充满算计的觊觎眼神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