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我何（杨戬同人）》琉璃心洁

24、四海龙会（4）

　　“丁香......”念及二字，那颗冰封多年的心突然有了知觉，敖春用力扬起脸不防那颗冰冷的泪还是落了下来。
　　记忆中那个巧笑嫣然的绿色倩影又一次浮上了心头，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他为她而痴，她却为那个叫做刘沉香的男子而狂。
　　她的明眸中从来只为那个叫做刘沉香的男子而绽放光彩，却吝啬对他春风一笑。
　　不是没有不甘，不是没有伤心。
　　他有他龙族太子的骄傲，他有他龙族太子的尊严。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抵不过她那不经意的一颦一笑。
　　没关系，只要她开心便好。
　　只要她幸福自己也是幸福的吧？
　　于是他逼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将他送到刘沉香的身边，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刘沉香伤害她。
　　周而复始，始而复周，犹如一个挣不脱的梦魇！
　　终于，解脱了。
　　只是未曾想过竟是以她的生命为代价。
　　她为刘沉香抵了杨戬那一刀。
　　那一刀却也深深扎进了他的心。
　　那一刻，心如刀绞
　　那一刻，心如死灰。
　　那一刻，心如止水。
　　那一刻，心如寒冰。
　　如今她又要回来了吗？
　　是带着上一世的纠结还是一个全新的丁香重新走进自己的世界？
　　这次到底是上天给的缘还是他敖春又一次的劫？
　　看着失魂落魄的敖春，听心和寸心满腹忧思的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开口。
　　她们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道开了口以后要说什么。
　　她们都太懂得情太伤人了。
　　所有的劝慰在它面前都显得太过薄弱。所有的怜惜在它面前也都显得太过力不从心。
　　情大概是世上最令人如痴如醉的剧毒吧！
　　听心抬眼望向窗外，心中默念道：“你还好吗？还在想着她吗？即使她已为人妻为人母？即使知道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想起那个熟悉又近乎陌生的身影，听心一阵心痛，暗自叹息，为何我们龙族的情路都是如此坎坷呢？八弟是如此，三妹是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寸心低头弄着茶杯，看着敖春不觉竟看到了千年前的自己，爱而不得，痛不欲生，却故作坚强的说要放手。
　　轻拂掉记忆的尘埃，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和离后的前三百年，寸心日日夜夜守在他们初遇的西海岸边，一遍又一遍的撕开记忆的伤疤，回忆着她和杨戬的过往，一遍又一遍的仰起头努力瞪大双眼，企图不让眼泪坠落。
　　因为她记得杨戬说过当疼痛痛到极点的时候就会麻木，当有些事情回顾太多遍就会慢慢淡忘，当眼睛使劲瞪向天空时眼泪就不会流出。
　　可是为什么越回忆他的样子就越清晰？心就越疼痛？眼泪就会越流越多？
　　杨戬，你是个大骗子！
　　有些事已经刻入骨血又怎会轻易忘却？寸心自嘲的笑笑，杨戬，你还真是我敖寸心命中的劫啊！
　　既然忘不掉，那就铭记好了。寸心有些释然的望向了天空。
　　“寸心……”听心来到寸心身后，低低的叫了一声。她这次来是来抓寸心的，只是面对这个妹妹她该如何开口？
　　“听心姐姐？”寸心回头，绽出了一抹笑，“他们决定了？准备怎么惩罚我？”
　　“你…..”听心愣住了，好久没见到寸心的笑了，依旧是那么纯真，那么灿烂，可为什么是在这种情况下，“你知道了？四海决议，冰封500年。”
　　“恩。”寸心看向西海，“什么时候执行？”
　　“最后期限是8月15”听心低低答道。
　　“又是8月15？哈哈，我和这个日子还真是有缘啊！”寸心自嘲的笑笑，结婚，和离，冰封，居然都是同样一个日子！
　　“杨戬！都是杨戬害得你！”听心怒道，“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敖听心与杨戬势不两立！”
　　“听心姐姐，谢谢你！”寸心看着激动的听心淡淡地道：“不要怪杨戬。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能够重新再来一次的话，我仍愿嫁他为妻。”
　　“寸心！你不要这么傻好不好！如今的杨戬再不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杨家二郎了！你知道他现在都做了些什么吗？”
　　“他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理由。杨戬就是杨戬，他不会变。”寸心嘴角绽出了一抹苦笑，杨戬，你这又是何苦呢？
　　“寸心！你醒醒……”听心的话停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寸心。
　　她居然对自己跪下了？那个傲气横生，娇惯任性的西海三公主对自己跪下来？
　　“寸心……”听心慌忙要扶寸心，却被寸心淡淡拂开。
　　“听心姐姐，妹妹我求你，在我被冰封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相信杨戬！”寸心坚定的看向听心，“相信他！”
　　“你这又是何苦！杨戬负你至此！”听心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寸心坚定的目光，心一软，“起来吧。我答应你。”
　　“谢谢，姐姐。”寸心起身，杨戬你不会感到孤独了，会有人相信你的！“姐姐，在冰封前，我要去趟天庭，8月15敖寸心会准时回到西海冰禁。”
　　望着寸心决绝离开的身影，听心抬头望了望天，“你也是这般决绝吗？”
　　天庭之上，寸心隐了真身，在南天门外苦守3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那身银甲黑麾衬得他越发身长玉立了，少了家常便服的清秀到多了几分威武，只是他清瘦了好多。那眉间的寂寞似乎比从前更甚了，他心中一定有太多的苦吧？
　　悄然现身，俏丽于前，杨戬分明怔住了，粉色佳人，恬然淡定。
　　好熟悉的人儿，却因那一纸黄卷，咫尺天涯。
　　两两相望，却顾无言。
　　落花落寞，流水惆怅。
　　寥寥数语，擦肩而过。
　　那一瞬，杨戬突然有了不舍，他放了她真的是对的吗？
　　那一瞬，寸心突然有了释怀，她放了他应该是对的吧？
　　杨戬正待开口，却被哮天犬打断，轻皱眉头，还是别在连累她了吧！
　　疏离的一声“三公主”轻易将二人划为两个世界，匆匆别离。
　　只是他转身离去的太急，未曾看到寸心嘴角那抹了然的笑，“杨戬，你是不愿再连累于我了吗？可是这次仍由不得你！”
　　尾随进入瑶池，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解。
　　舌颤莲花，她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撼。
　　毅然顶罪，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感动。
　　玉帝震怒，一声万劫不复定了寸心的罪。
　　杨戬心中一凛，本能的祭出三尖两刃刀，直指玉帝。
　　那一刻，三界众生似乎都比不上怀中这个女子。
　　只要能保住这个女子，倾了三界，覆了天下又如何？
　　心意所致，无视王母的眼色，立时便要取了玉帝的命！不想怀中女子却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眼中竟是写满了“不要冲动！”
　　终于，玉帝让步了。
　　削去西海三公主封号，永世不得出西海。
　　残血夕阳，两人相拥而立。
　　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真的要放手吗？”杨戬默默地问着自己，“三界真的有那么重要？”
　　寸心微微抬头，看到了杨戬眼中的游疑，杨戬，够了，有你这份坚定，有你这份犹豫，寸心知足了！你下不了决断，我帮你！轻轻挣脱那熟悉的怀抱，泪眼婆娑，却异常坚定的说：“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再不会有弥补的机会。
　　别过头，不再回眸，手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消逝，心一点一点的破碎，步子却依旧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一点一点的走出他的世界。
　　杨戬，把你的遗憾和爱留给大家吧。
　　伴着海风，话语被一点点稀释，千年生活一点点浮现于脑海；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嗔，她的痴，满满的充斥着杨戬的心。杨戬有些喘不过气，他想拉住这个即将离他而去的粉色身影，却浑身无力的任由佳人的玉手一点点抽离。
　　身形渐行渐远，从此天各一方。
　　寸心入海了，杨戬却并未离开了。犹如当年陪寸心回西海提亲一般，守在西海岸百边。

　　“寸心！你……”西海龙王长长叹了口气，刚才西海岸边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也许女儿没有看错人，只是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杨戬啊杨戬，你既然爱我的女儿又为何要休了她？难道你不知这样终会害得她万劫不复？
　　“四海龙王，罪龙敖寸心现来领罪。可以开始了。”寸心淡然的说，无视自己父王眼中的疼惜，也许父王是疼自己的，可是她不能够原谅他亲手将三哥送上天庭任人宰割！
　　“寸心！你干什么不告诉杨戬！”听心看着寸心说不出的心疼，再顾不得其它，“你不说我去！我就不信杨戬能够坐视不理！”
　　“听心！”东海龙王大喝道，“不要胡闹！”
　　开玩笑，照着刚才西海岸边杨戬的表现，要是让他知道我们要冰封寸心，他不把四海拆了才怪！可是真的要冰封吗？对于这个侄女，他也是疼的，可是……
　　“听心姐姐，留些尊严给我吧！他已经和寸心再无关系了。”寸心看向听心，“姐姐，莫忘我所托，便是对寸心最大的安慰！”
　　“父王！你们就放过寸心吧！虽然寸心犯了海规，龙神震怒，但毕竟她是年幼无知啊！”敖清眼见四海龙王有不忍之色，忙上前用言语相激。
　　“哼。”寸心轻蔑的看了敖清一眼，这个哥哥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唯恐自己的能逃过一劫，“不劳大太子忧心，寸心这就进冰崖，没准一会就能见到龙神，再问问他是如何震怒的，又是如何告知大太子的！”
　　“你！”敖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上却道：“三妹，你误会了！我……”
　　寸心却不带他说完，直直走向冰崖入口。
　　“寸心！不要！父王！你们就饶了她吧！”听心猛地上前，要拉住寸心，却被东海龙王拦住。
　　“父王！听心给您磕头了！您是四海之首！只要您首肯，寸心就可以不必冰封的！西海三叔，寸心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啊！您就真的忍心？！南海二叔，北海四叔那是寸心啊！你们就放过她吧！”听心拼命的磕头，拼命的求情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听心姐姐。”寸心回头，绽出一抹艳丽的笑，“寸心知道姐姐是真心待寸心好，可是你别在求了。当年我三哥不也是任我怎么求怎么闹也没逃过被送上天庭的命运吗？站起来吧，四姐！要记得你答应我的要相信他！”决绝转身，清泪滑落，“姐姐，保重！”
　　听心呆呆的看着寸心转身离去的身影，泪珠从眼中一滴一滴的滚落，最是无情帝王家。
　　四海龙王也均恻然，不是没有不忍，却不能置海规于不顾。他们是四海之主啊！
　　西海龙王想起了敖铭，又看到寸心离去的身影，心中大痛，“寸心！”
　　寸心却犹如未闻，一直向前走着走着，再不回头！
　　杨戬，来世见。

　　思及往事，清泪撒落，再抬头，已是一脸平静，“八弟，去找她吧！”
　　“三姐，我…我怕。”敖春望着一脸坚定的寸心，叹了口气，“我怕这又会是一场孽缘。我怕因为我丁香再次走入沉香的世界，到时我情何以堪？”
　　“那你就愿意眼看着她世世轮回，生生另嫁他人？八弟，凡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丁香等不得你思前想后啊！”
　　“可是……”
　　“可是什么啊！八弟！去找回丁香！”听心上前给了敖春一锤，“大男人的要敢作敢当！爱就爱，不爱就不爱！磨磨蹭蹭的像个什么！”
　　“四姐……”敖春委屈的看向听心，又求助似的看向寸心。
　　“好了好了！别说了。八弟，你快去吧！若再不去，只怕那位丁香姑娘不是成了老婆婆也早另嫁他人了！到时你哭都没地哭！”寸心笑道，“再说咱们八太子这么玉树临风，我才不信她不动心！这次啊，一定能成！”
　　“两位姐姐！多谢了！”敖春伸手擦干泪痕，“那我去了！”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丁香，是缘是劫，我敖春认了！
　　“四姐，你什么时候也去敢作敢当一番哪？”目送敖春离去，寸心拉过听心的手，笑眯眯地说。
　　“我？”听心不解，“我有什么啊？”
　　“小金乌啊！”寸心笑道，“四姐，现在天条已改，你和小金乌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三妹，你别胡说！”听心心虚地看着寸心，嘴上强辩道，“我怎么可能喜欢小金乌！他可是玉帝的儿子！”
　　“那你没事老看天干什么？天上有花？还是你喜欢嫦娥？”寸心翻了个白眼，故意漫不经心的道，“唉，有些人啊，就因为别人对自己说了几句好话就连命都不要的帮人家心上人的儿子，还说不喜欢人家！”
　　“你说什么？”听心惊道，“三妹，你……”
　　“我说什么？我说你喜欢小金乌，小金乌喜欢杨婵！你是因为小金乌才那么舍命帮助刘沉香的！听懂了吗？我亲爱的听心姐姐！”寸心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现在天条改了，杨婵也嫁为人妇更为人母了，你们之间的障碍全没了，姐姐为什么不再争取呢？”
　　“最大的障碍便是他的心里没有我。”听心幽幽说道，“他心里只有杨婵，他亲口对我说的。这还不够吗？”
　　“四姐，对不起。”寸心看到听心失意的样子暗悔失言，“三妹莽撞了！”
　　“没事！”听心豪气的摆摆手，“我是谁啊，堂堂东海四公主，还怕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夫婿？对了，我们赶紧走吧！我们离开有好些时候了，再不回去杨戬就该担心了吧？”
　　寸心知听心有意转移话题，也不复多言，任由听心拉着前去找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