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十八楼》》木安寻

19、空着的无名指

　　机场的人熙熙攘攘，张真源掏出手机亮屏，看了眼时间，差两分钟十点整，算着丁程鑫大概一个小时就落地了。

　　一个金色头发的大汉嚷着声音从他肩膀撞了过去，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屏幕着地，屏幕碎掉了，张真源刚想叫住他反应过来自己不能暴露身份，造成拥堵就麻烦了，叹了口气，于是只好吃了个哑巴亏，内屏摔坏了黑了一片连时间也看不清了。

　　另一边的贺峻霖在一楼客厅催促楼上的马嘉祺“马哥！我们都布置好了，你可别搁屋里臭美了！快过去看看呀，丁哥一会下飞机了，你'听没听见啊~！马哥?！马哥！ ”

　　楼上死一般的安静，没人不出声回应，这场景有些诡异，看起来向贺峻霖一个人在房子里对着空气大喊大叫。

　　贺峻霖纳闷，马哥取完戒指明明跟他说是要回来收拾的，咕囔道马嘉祺这听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飞奔上楼敲了两下门“喂！有人没人啊！马哥你在不在屋里啊？吭个声行不行啊！”

　　屋里不吭声。

　　难不成这人睡着了？不能吧！这种日子马哥怎么能睡得着。

　　贺峻霖拧动门把手，开了一条缝往里瞧，视线刚挪进屋，当即吓得贺峻霖把门甩的哐当一声撞在墙上。

　　马嘉祺不省人事倒在地上了。

　　“马哥！你醒醒，马哥！你别吓贺儿，马哥！你听见没！…你他妈都快订婚了，这个时候你可别他妈吓我，马嘉祺！…”贺峻霖把他半边身子搂在怀里，他越喊声音越颤，拨手机的手也在颤。

　　马嘉祺被紧急送往医院。

　　刘耀文和宋亚轩商量着晚上得去闹个洞房抢个红包什么的，两个人住场地满心欢喜的等着这场求婚仪式开幕。

　　后来宋亚轩和刘耀文接到的是声音略带颤抖的贺峻霖说马嘉祺被送往医院的电话……

　　而此时机场的张真源迟迟没等来丁程鑫的航班，手机被人撞坏了，他联系不上其他人，他开始着急。

　　……

　　马嘉祺睁开眼睛先是一阵模糊，然后首先看见雪白的天花板，空气里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听见有人在跟前小声抽泣，视线缓慢偏移，落在宋亚轩身上，随后看见自己的一只手还放在被子外插着针管，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率线还是正常波动的，他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

　　他喉咙干涩，嘴唇翕动，发出细微的声音:“亚轩？”

　　宋亚轩抽噎一声，听见声音迅速抹了一把眼睛，:“哥！你、你醒了啊。”瘪了瘪嘴，差点哭出来说:“你终于醒了。”

　　马嘉祺轻微动了动头，他觉得身子很重，头还是有点痛，费力的抬起还插着针管的右手摸了摸宋亚轩的脸，温柔的问他:“亚轩儿怎么哭了？是不是……是不是耀文欺负你了？”

　　宋亚轩把脸撇开，又抹了一把眼睛，摇头说:“没有”。

　　马嘉祺目光微沉，语气却温柔:“那是我的伤严重了？别哭了，哥哥死不了的，怎么还像个小孩儿似的。”

　　宋亚轩的目光躲闪，说:“嗯。”

　　“我昏睡了多久了？”马嘉祺手扶着后颈按揉着，长时间的昏睡导致他大脑现在昏沉的厉害。

　　“没多久。”

　　实际上马嘉祺在医院昏迷了两天一夜。

　　“哥，医生说，说你的头上旧伤还没完全好，需要接受脑部治疗，会尽快给你安排一场手术，不过好在风险不高。”

　　“这绕来绕去还是逃不过在头上动刀子，早知道还真就跟你丁哥去国外了。”马嘉祺见屋子里只有宋亚轩一个人，“丁哥呢？我这突发情况给他准备的惊喜泡汤了，他该不高兴了，我想哄哄他。”

　　宋亚轩说:“丁哥他刚回国太累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啊？回去了啊……，行，亚轩儿考虑的比较周全，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确实要休息，我这光想着要见他了，也没考虑他回来是不是挺累的。”马嘉祺坐起来靠着床头。

　　宋亚轩起身给他拿了两个枕头垫着后背，问“哥，如果亚轩儿有天做错了事，哥会不会原谅亚轩？”

　　“嗯？”马嘉祺望向宋亚轩的脸，他觉得亚轩儿的眼睛有些红肿，黑眼圈也重了不少，身子都有些打不直，这么短的时间，宋亚轩整个人忽然变得忧郁了，“亚轩儿 ,前些日子你为了我的事儿，跟丁哥闹了点矛盾，哥哥看在眼里，哥哥也知道知道你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哥，你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和该有的分寸，哥哥很感动也很心疼亚轩儿，但有一件事哥希望亚轩明白，我真的很爱丁程鑫这个人，也许出国手术那件事儿你觉得丁哥在拿我的脑袋开玩笑，但其实只是他和你爱哥的方式走了反方向，我的直觉，大脑，或者我身上每一颗活着的细胞都在告诉我，丁程鑫很爱我，就像耀文儿爱你一样，你明白吗？没有对错，没有恶意的，所以亚轩可不可以也像心疼哥一样心疼你丁哥？”

　　宋亚轩站在病床前，凝视着马嘉祺的眼睛不言不语，最后他还是努力扯着嘴角笑了，在眼泪溢出眼眶的前一秒低下头，从喉咙到口腔漫延出一阵酸楚，“好。”

　　我答应哥。

　　是真心实意的答应哥。

　　丁程鑫这次真的生气了，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这个弟弟，是我错了，我想道歉的。

　　丁哥是个小气鬼，一言不合就不理人。

　　“哥，我想出去走走。”宋亚轩转身，他心里闷疼的厉害，病房里缺失了氧气，他不太能喘不上气，握住门把手的前一秒，手悬而未及时，他问马嘉祺说:“对了，哥，等你手术过了，有时间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跟丁哥说说，让他别生我的气?都是我的错，让他跟我说说话，别不理我。”

　　马嘉祺有点欣慰的笑了一下，看着宋亚轩的背影，“傻瓜，丁哥怎么会跟你生气。”

　　宋亚轩抿了抿唇，点头说:“嗯，丁哥不记仇的，是我记错了。哦对，这几天丁哥会比较忙，说暂时不能来医院照顾你，他手机被公司收走了，有个不错的通告让他接下来了。”

　　丁哥不记仇，也不是小气鬼，怎么就不愿意回来听我道个歉。

　　“嗯，照顾我耽误他太久了，是该复工了。行，好了我知道了，还是等我出院了去探班吧。”

　　“哥”宋亚轩回头看他，“我确定，丁哥确实很爱你。”

　　“哈，这我不比你清楚！”马嘉祺笑出声“怎么从我醒过来你就丧兮兮的一张脸，哥还没死呢，开心点。”

　　宋亚轩这次不说话了，不做任何逗留的开了门。

　　宋亚轩关门声很轻，没什么声响，马嘉祺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拿起手机拨打了丁程鑫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他叹息一声，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看着刺入手背青筋里的针管，他莫名觉得宋亚轩刚刚看向他的眼神流露着悲哀，可能是医院这种生老病死的地方太容易烘托氛围这个东西，把自己都衬得矫情了。

　　医院的消毒水真的很刺鼻，宋亚轩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捂着口鼻，肩膀一抽一抽的发颤。

　　马嘉祺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心里难免因错失了那么好一个求婚机会而遗憾，还有醒来时第一时间没有看见丁程鑫，那种极大的缺失感就上来了，空落落的，叫他填不满也抹不平，就只能受着。直到困意来了，他开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紧接着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穿着出门前的那套黑色西装，站着布满满天星和蜡烛的海边，梦里是个大晴天，张真源如约带着丁程鑫来到海边，丁程鑫身上已经换上了白西装，他被真源从身后捂住双眼，问张真源怎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要带他去找嘉祺，他也并没有因为马嘉祺变得正常而感到惊讶……当真源松开他的眼睛时，阳光刺的丁程鑫眼睛微眯了起来，他看见了嘉祺，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马嘉祺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望着他，满眼尽是柔情，拿着戒指问他:“阿程，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丁程鑫想，嘉祺要娶我我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我说不愿意呢？”

　　马嘉祺一颗心脏都开始绷紧了，要是一双耳朵长在头顶上估计这会已经耷拉的没边了，委屈巴巴的说:“阿程，不可以不愿意的，为什么不愿意？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阿程生气了?”

　　“马嘉祺傻不傻！骗你的！我哪里会不愿意。”

　　幸好是骗他的，丁程鑫怎么会拒绝马嘉祺的求婚呢。

　　丁程鑫当然是愿意的。

　　愿意死了，幸福死了。

　　愿意到巴不得一辈子的时间都停在这一刻了。

　　阳光落在丁程鑫的脸上，被海峰吹起的发丝的镶上了一缕金边，衬得此刻的他更加的漂亮，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等待戒指降临在他的无名指上，丁程鑫吻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凑进马嘉祺的耳边悄悄告诉他说，“我这辈子就喜欢过你一个人，下辈子也要记得来娶我，好不好?”

　　“那阿程的无名指要一直为我空着，等我来找你。”

　　“好，一直为你空着。”

　　“我爱你。”

　　“我也是。”

　　几个兄弟在一起为他们高兴欢呼，天空燃起了烟花，此刻的烟花在白天盛开也依旧灿烂。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马哥别怂！上啊！哇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马嘉祺动情的吻在了丁程鑫的唇上，唇齿触碰间，他知道丁程鑫的嘴角在上扬，只是唇瓣少了点温度。

　　奇怪，怎么会没有温度?

　　其实不奇怪的，醒了就知道是场梦。

　　梦里什么也感觉不到，是正常的。

　　梦里的事当不得真，不过梦里他短暂的实现了一下愿望，也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