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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花魁花解语 姜越老越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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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三少刚扶着脑袋醒来,就听见耳边有一女子的声音道:“三爷,您起来啦?不跟奴家多睡一会儿吗?”
三少猛得回头,“怎么会是你……我们……难道昨晚一直都是你!”
“呵呵,瞧您说的,不是我,还能是谁?怎么三爷您还想赖不成?”
“你到底是谁?”
“我?我当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属于你的女人。你想我叫什么名儿?我就叫什么名儿。爷,您说我叫什么好?恩?”
“你不要跟我装蒜,你是母亲从哪里找来的?”
“哪里需要夫人找我,是我自己找来的。”
“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爷算说到点子上了。奴家想怎么样,奴家想的也不过是银子,当然,如果爷能再慷慨一点,好吃好喝的养着奴家,奴家自然更求之不得,不过看爷的样子,奴家还是讲些实在点的,给奴家点儿银子花花也就罢了。您说可好?”
“你想要钱是吧?给你,给你都给你。”三少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拾起散落的衣服,拿出钱袋和玉佩,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扔到花解语的身上。
花解语拾起钱和玉佩,想起王夫人给自己的另一份厚礼,心里就止不住的乐开了花。一份差事拿两份钱的好事儿还从哪里找哟。要是以后多几份这样的好事,开个青楼的钱就能筹齐了嘿嘿。
原来,这花解语本是会稽城里生意最红火的青楼-----倚笑楼里的头牌花魁,因为十岁就签了卖身契,一直不得自由,她这么多年也想开了,不再期待哪个王公贵族能把她这个已经双十年华的青楼女子赎走,倒是渐渐打起了攒些家底自己开青楼的主意。花解语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王府的事,一方面是存了或有可能进入王府的心,另一方面自然是想同这会稽内史府交上关系,以后开了青楼也有一个靠山,便托了人说项,带着她同王母毛遂自荐。王母本不欲与青楼女子惹上关系,但这花解语却是伶牙俐齿,把自己的媚术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说了用她这个青楼女子的诸般好处,王母也正愁此美人计一旦不成恐难再有用处,最终还是被说服了。如今从这结果看来,王母倒是用对了。
拾着拾着,花解语灵光一闪,心里又冒出了个主意,做这青楼里的老鸨虽然自由,终归难有善终,倒不如投了眼前这个男人,找个安安稳稳的地方养老。
“怎么?嫌我说的话不好听,惹到你了?爷您也知道,奴家我说的是实在话。眼见着您的母亲要对付您,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的女人被送到您的床上。奴家我抓住了这个机会,自然该拿些应得的报酬不是。反倒是三爷您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同您的母亲应对,难不成以后还要日日年年的被喂了五石散不成?”
三少穿上了衣服,心里略有些安定。也恢复了自如的神色,道:“怎么,你有主意可以教我?”
“呵呵,奴家有什么主意,不过还是毛遂自荐,做个能替爷您遮掩的人罢了,或者爷想被更多其它的女人压在身下么?”
三少嗤笑道:“我怎么不知我有被你压过,昨日你可是求我压你呢。还骗我说你是我二哥,你以为这些我都忘了?”
“爷英明,小女子那点儿微末伎俩,哪里骗得到您,这不,一下子就被您给揭穿了不是?只是不知我这提议,爷意下如何?”
“你有何求?”
“也不过是求个庄子,好养老罢了。只是求三爷能对外宣称是我花解语是您的人,让那些嚼舌根儿的,贪便宜的能有所顾忌。如此约定,爷觉得可好?”
“你最好确认你自己有这个能力让我母亲相信你的身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庄子我可以为你置办,但你也给我脑子放清醒了,我既然可以给你,也可以收回来!”
“奴家晓得的,奴家也清楚,若是失去了您这个靠山,奴家真的是告求也无门,天地也不应。奴家怎么会连这点也认不清,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哼!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个两面三刀的角色,到时候母亲又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就把爷吩咐你的忘了个干干净净。爷这儿不兴背叛,若有一次犯了,便没有你说下次的机会。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有得是。你可别以为自己真是个什么人物,以为我不敢动你。”
“爷教训的是。奴家铭记在心。”花解语低下头,撇撇嘴,违心的道。
这时,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却是郭剩管家带着家丁来解锁放人了。
“三少爷,主母有请,还请洗漱更衣。”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三少爷么?”
“职责所在,还请少爷莫怪。至于这位花姑娘,主母说了,也请你一起过去。”
“呵呵,这位想必就是郭管家了吧。不知王夫人昨儿答应我的那些个酬劳……”
“花姑娘别急,烦请更衣洗漱,到了主母跟前自有重谢。”
“呵呵,那奴家就放心了。小户家家的可禁不起这拖欠银钱则个,略有些担心您贵人事多给忘了,倒让您见笑了。”说着还烟视媚行含嗔带怨地瞥了三少一眼,颇有催促之意。
三少心里一阵厌烦,却还是扯起笑容,嬉皮笑脸道:“贵人多忘事,可郭管家不会忘啊,你可以向他讨要,想必他不会亏了你。”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郭管家自然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过郭管家早就练就了橡皮肚子铁丹心,这点点的讽刺自是打不倒他,此时郭管家心里却琢磨着这两人莫非是看对了眼?
芙蓉院里,王母摆了早膳等着,献之操之焕之等兄弟皆不在席,只有王母一人在上首坐了,手捻佛珠,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等把人领到了,郭管家上前同王母耳语几句,不知郭管家同王母说了些什么,王母睁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三少与花解语一眼。王母挥手示意郭剩与众侍女小厮退下,独留了阮玲,并示意三少和花解语入席。
王母指着桌上的白银一千和若干珠宝首饰等物道:“花姑娘,昨日辛苦你了。老身答应你的报酬就在这里,花姑娘若还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老身能办的,都给你办。”王母吩咐阮玲将酬劳递给花解语,说着还鼓励似的朝花解语笑了笑。
花解语含羞带怯得斜了三少一眼,“不敢当,奴家只知道一切都听爷的。”
王母疑惑地看向三少。三少扯起嘴角,嬉笑道:“母亲给孩儿倒是找了个好女人。此女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不如留她下来,在府中好好侍奉母亲吧。”
王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呵呵,我说你们怎么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原来是看对眼了。这样就对了,男人家总该有个女孩家来配,才能合家欢乐,家宅平安啊,如此也不枉母亲操劳一场。母亲算放心了,三儿你也只管放心,你二哥那里母亲替你去说,不过三儿你接下去准备拿花姑娘怎么办?啊?你还去荆州做你的参军么?”
三少道:“母亲不必操心,二哥那里也不用母亲费神去说,还是交给孩儿自己来吧。荆州自然是要回去的,军令在身,岂可一去不回?解语,我会交代手下的人置办个宅子,先安顿起来,或者如若母亲喜欢,也可放在身边陪着说个话办个事什么的。孩儿尚无立下军功,也无立业,实在不能将其栓在裤腰带上带走啊。还是请母亲多多关照了,别等孩儿回家时,落得个不知香坟何处去的下场,孩儿可受不住啊。”
王母寻思着,事情真有这么顺利吗?还是三儿收买了这青楼女子合起伙来骗她。戏子无义,妓女无情,这花解语本是个见钱眼开的角色,怕是不靠谱。三儿神情僵硬,话中有话,也颇为可疑。
宴后,王母与阮玲商量计策。
阮玲锤着王母的肩道:“小姐,这其中怕是有诈。”
王母对着镜子抚着眼角的皱纹,一阵烦躁,最近总是这样,莫名奇妙的烦躁,诵再多的佛,念再多的经也静不下心来。王母挥手一扫,把花梨木梳妆台上的镜子首饰等物狠狠得扫到地上。年华老去,她蓦然发现自己的头发里竟然多了如此多的白色,眼角多出的皱纹也总是怎么都抚不平。
“有诈,当然有诈,他们老老实实一下子就伏顺了,能不是诈的么?不过我倒是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姜是老的辣。他们不是要做假情人么,我们就随他们去,而且要把这情人给好好供着,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我认定的一对儿。二儿那里更是要好好安排,流言这东西利用好了就是利器,而我们就来好好地利用他一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二儿和三儿身陷迷雾而不自知,把这水搅浑了,再让他们自己搅得更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