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初恋》花清晨

44、Chapter17 别让眼睛给欺骗了

　　（4）
　　醉了的韩秀，有点呆，一直傻笑着，口中不停地哼唱着听不懂的歌。
　　刚好一位路人经过，他的手机铃声优扬的响起。韩秀听着那铃声，开始放声嘶吼：“我想光着脚丫，在树上唱歌，在树上唱歌，在树上唱歌……”
　　那位路人被吓了一跳，回头骂了一句神经病。
　　韩秀听见，停止了唱歌，开始喃喃地自言自语：“我是个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声音越来越低，她的声音最后成了阵阵低泣飘入小七的耳朵里。
　　“韩秀，你醉了。”他背着她，拼命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我没醉……”她突然停止低泣，“我要吐了……”
　　“等一下。”他将她轻轻地放下。
　　脚刚挨着地，她撑着栏杆，狂呕了起来。他一手扶着她，一手托着她的头，意图减轻她的痛苦。待到她吐完，他用纸巾帮她细细地擦着嘴角的污物，还有脸上的混着汗水的眼泪。
　　她抬起迷蒙的眼眸，盯着他看了许久，蓦地，伸手在他的胸前狂打起来，哭喊着：“你这个浑蛋！王八蛋！烂人！骗子！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嘶喊着，打着他，也许这样并不能发泄她的心里之恨，她便一口咬在他的肩头，十分用力。
　　他完全不反抗，任由她发泄，将牙齿深陷入肩头的肉里。酒精侵蚀着她的大脑，她本能的动作，直到咬累了，她松开口，窝在他的胸前放声痛哭，“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对不起，韩秀……”他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心中的难过不比她少。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对不起？我要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从小到大，那么多女生追你，你总是很享受被她们追逐的感觉。而我，是唯一个会骂你不理会你的女生，我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你为什么要跟爸妈他们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说你喜欢我？我是个平凡的人，我也跟所有女生一样，喜欢所有美好的事物。我喜欢你长得好看，可是到后来，我真的好讨厌你长得好看。
　　都说初恋是刻骨铭心的，是的，对我来说也是这样，不过不爱的刻骨铭心，而是压抑得刻骨铭心。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常常有女生跑到我面前挑衅，说我没相貎、没背景、脾气又倔，根本配不上你。我承认我缺点比优点多，但不代表我没有优点，更不代表我没有权力去喜欢自己中意的人。至少我秉性纯良，就算再被人奚落，我也只会一笑而过，毫不介意，而不会是去想着去攻击或者伤害别人。
　　我不断地问自己，你喜欢我什么？我喜欢你什么？答案竟然是不知道……一颗懵懂的少女心，整天压抑着，有谁能了解有个又高又帅的男朋友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我宁可他长得普通点。如果没有爸妈，如果没有杜老师杜师丈，我一定会看到你，有多远躲多远。所以，四年前，我看到你跟那个女人躺在床上，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解脱了，真的永远解脱了，以后再也不需要为这段恋情苦苦地挣扎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明明对你没有感觉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却要这样狠狠地给我一刀……为什么……我极力地控制自己，不停地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以爱上你，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软弱无力地倚在他的胸前，低吟哭泣着一连串地“为什么”，声音微弱细小，却十分清晰地传进他的耳畔。
　　他的唇紧贴着她的发际，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哑着嗓音说：“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至少还可以哭出来。最可悲的是明明很痛却哭不出来，这些痛，永远只能埋藏在心底，痛到想哭却不能哭，想说却不能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是我太自私太奢望，所以才会这样伤害你。”

　　夜深人静，马路上除了来往汽车急驰的声音，就只剩下韩秀微弱低泣的声音。
　　小七一直抱着她，哄着她，好不容易待到她平静下来，累了，睡了，他才将她打横抱起，继续向前走。
　　所幸，离家并不是很远。

　　回到家，小七将韩秀轻轻地放在床上后，便拧了热毛巾，一遍一遍为她细细地擦着脸和手。
　　杉杉看着他这样温柔的举动，所有想要责备的话语竟然卡在喉间，什么也说不出。
　　少顷，韩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小七一直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了她许久，才依依不舍地退出房间。
　　杉杉跟出来，终究还是问出口：“你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小七望着窗外沉黙不语。
　　“他”回来了，也许，明天，就是他要永远离开这里的日子。他内心一直期望着这一天不要来，但是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过了许久，他缓缓转过身，对杉杉说道：“杉杉，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楚，我只能说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真。我爱韩秀，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韩秀，从来没有！我和韩秀之间的事，就让我和她两个人去解决。天亮之后，会有答案。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客厅，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杉杉抿着唇，想了又想，这时候，她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没有多大的意义，毕竟像他说的这样，这是他跟韩秀之间的事，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韩秀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