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赋君曲》养鱼才是我的追求

38、破阵子（三）

　　崇阳城楼，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魏无羡站在尸体之中，一时间让蓝忘机有些恍惚。
　　他上前两步，眼神复杂。
　　“魏婴，这一路上的温家弟子……”
　　“是我杀的。”
　　魏无羡看着他。
　　“那些招阴符箓……”
　　“是我做的。”
　　魏无羡眼神毫无波动，“你想说什么？干脆一并说完。”
　　“此道损身，更损心性！”
　　“魏婴，跟我回姑苏……”
　　蓝忘机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回姑苏？”
　　魏无羡冷笑，“回去干什么？让你们姑苏蓝氏问罪吗？”
　　“并非问罪！”
　　蓝忘机解释。
　　“蓝二公子，恕江某直言，魏无羡是我们江家的人，是对是错，还轮不到姑苏蓝氏评判。”
　　江澄上前，挡在了魏无羡的面前，看着蓝忘机道。
　　他们似乎都看不出蓝忘机的情意，也便只有站在旁边的裴彧隽看得清楚。
　　蓝忘机最后看了魏无羡一眼，“好。”
　　他转身，离去的脚步有些踉跄。
　　裴彧隽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无奈，蓝忘机把心思隐藏得太深，魏无羡又是一个比他还木头的人。
　　“无羡，”裴彧隽挥散多余的情绪，走到了魏婴身前，他的脸上带着笑意，“回来了就好！”
　　江澄也笑了，“是啊！”
　　回来了就好。
　　魏无羡看着他们，唇角微微勾起。
　　终于回来了。
　　崇阳大捷，云梦势力范围内的所有失地全部收复。
　　莲花坞。
　　魏无羡站在桥头，心中竟然生出了退意。
　　“站着做什么？”
　　江澄走在前面，轻哼一声，“进去给阿爹阿娘看看吧！”
　　魏无羡眼眶一热。
　　“好。”
　　照常，裴彧隽靠在门外，等着他俩出来。
　　魏无羡似乎变了很多，又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他和江澄从祠堂里出来的时候，眼眶都微微泛红。
　　这时候，江厌离也来了。
　　“莲藕排骨汤好了！”
　　“谁要喝啊？”
　　“我。”
　　“我。”
　　江澄和魏无羡同时回答，他们相视一笑，像是回到了年少。
　　裴彧隽也笑了，“阿姐，应该也有我的那一份吧！”
　　江厌离对裴彧隽和江澄的事情接受良好，她眉眼弯弯：“当然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喝汤，先前出现的隔膜瞬间就消失了。
　　“阿姐的莲藕排骨汤真好喝！”
　　魏无羡牛饮似的喝完一碗。
　　他在乱葬岗修炼摩诘给的功法时候，心里就念着这一口！
　　“慢点喝。”
　　江厌离眼神温柔。
　　江澄也冷哼一声，“就像谁和你抢一样！”
　　魏无羡伸出手肘顶了顶江澄的腰，嘿嘿一笑。
　　江澄偏头，也勾起了唇角。
　　他们聚在一起，把魏无羡消失的这两个月发生的一切都说给魏无羡听。
　　“什么！”
　　魏无羡看着裴彧隽，眼睛瞪大：“摩诘你叛出锦官裴氏了？”
　　裴彧隽淡定自若地点了点头。
　　“那你以后岂不是我们莲花坞的宗主夫人了？”
　　魏无羡哈哈大笑。
　　江厌离也调侃道：“当初阿澄和摩诘共同承受叛出宗门惩罚一事，还有人称赞他们神仙眷侣呢！”
　　裴彧隽轻笑了一声，手撑着下巴，看向江澄。
　　桌下的手指不安分地勾了勾江澄的手指。
　　江澄又闹了个大红脸。
　　莲花坞一片欢声笑语。
　　江厌离去准备晚饭，江澄提起了眼下的局势。
　　“虽说夺回了云梦的地界，但温若寒集结了万名修士之事，仍然让人放心不下。”
　　仙门百家损伤严重，又怎么抵挡温若寒再次集结的人手？
　　江澄眉头紧皱。
　　“有一个办法也许能破除僵局！”
　　魏无羡道，他想起了几年前在暮溪山中看到的那把铁剑。
　　“你说的是这个吗？”
　　裴彧隽手中银光一闪，一把缠绕着黑雾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魏无羡瞪大了眼睛，“摩诘……”
　　怎么会在你手中？
　　裴彧隽笑道：“此物阴邪，我当时发现了，就将其收走，以防落入有心人手中危害苍生。”
　　他递给了魏无羡。
　　魏无羡一怔，随即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你就不怕我危害苍生？”
　　裴彧隽淡笑不语。
　　魏无羡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心地最为善良。
　　裴彧隽他不会看错人的。
　　魏无羡手中红光包裹着铁剑，逐渐变成了一块铁石。
　　“这是什么？”
　　江澄看着被魏无羡握在手中的铁石问道。
　　“阴虎符！”
　　魏无羡勾唇一笑。
　　江澄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想起温晁所言，魏无羡的金丹被化去，他的手心收紧。
　　“你修炼此道，可……可有感到不适？”
　　魏无羡一愣，无奈地笑了：“江澄，你想关心我直说嘛！干嘛拐弯抹角？”
　　江澄瞳孔微睁：“谁关心你了！”
　　他冷哼一声。
　　“噗嗤！”
　　魏无羡捂嘴轻笑。
　　“放心吧，我可是走的正规修炼路子！”
　　无非是他修炼的是怨气罢了。
　　“你哪儿来得正规修炼的路子？”
　　江澄皱眉，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裴彧隽！”
　　江澄咬牙切齿，他怎么什么东西都乱给！
　　但……
　　这一次，似乎幸好有这东西的存在。
　　“哼。”
　　江澄督了裴彧隽一眼没说话。
　　“生气了？”
　　裴彧隽上前，挑起他的手指，轻轻摩挲：“我错了，你别生气。”
　　明明道歉的人是裴彧隽，江澄反而受不了地红了耳垂。
　　“哎呀！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整天在我面前腻腻歪歪了！”
　　魏无羡怪叫一声，撒起脚丫子跑走了。
　　……
　　一个月后。
　　仙门百家齐聚于岐山之下，势必将岐山温氏彻底诛灭。
　　山脚下处处搭建着营帐，裴彧隽在其中看见了熟悉的人。
　　“哥哥……”
　　裴卿桐站在他对面，眼中泪花闪烁，却不敢上前。
　　站在裴彧隽身边的魏无羡一愣，“卿桐妹妹？”
　　这是怎么了？
　　魏无羡看了看裴卿桐，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裴彧隽。
　　裴卿桐看了魏无羡一样，自己跑开了。
　　“欸？”
　　魏无羡挠了挠脑袋。
　　这是怎么了？
　　摩诘虽说叛出了锦官裴氏，可不至于和他亲妹妹的关系也变得这么僵硬了吧？
　　“没事，是她自己想不开。”
　　裴彧隽知道裴卿桐一直在怪罪她自己。
　　“走吧！”
　　裴彧隽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我们去找阿姐。”
　　“好！”
　　魏无羡点头。
　　江厌离当初说来跟着来，他们三个轮番上阵，都没将她劝回去。
　　听见了吵闹声，裴彧隽皱眉。
　　魏无羡看着眼前的一幕，瞳孔一缩，上前一掌拍开了金子轩。
　　“金子轩，你做什么！”
　　他的瞳孔深处，红光一闪而过。
　　金子轩一愣，想到了最近的传闻，皱了皱眉。
　　“我干什么？”
　　金子轩看着他，“你应该问问你的好师姐做了什么？”
　　“你！”
　　看着被打翻在地的汤，裴彧隽皱眉。
　　“阿羡、摩诘。”
　　江厌离朝着两人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魏无羡咽不下这口气，却被江厌离握住了手，“阿羡！”
　　魏无羡没有办法对江厌离的要求视而不见，只能扶着江厌离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金家弟子中传来声音。
　　“早就听说这魏无羡修邪魔外道，今天看果然如此！刚刚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要用他那些手段对付金公子了呢！”
　　裴彧隽脚步一顿。
　　“啊！”
　　手中墨笔微转，银色的流光击中了那名金氏弟子。
　　“裴彧隽！你做什么！”
　　那人倒在地上，神情惊惶。
　　周围的人也纷纷看向了裴彧隽。
　　“我做什么？”
　　裴彧隽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墨笔在他的指尖转动，“昔日温晁口出狂言，洞仙夫人在各位宗主的面前教育，我做了和洞仙夫人一样的事情而已。”
　　他一步步地走近刚刚出声的那名金氏弟子，眼神却是射向了金子轩：“兰陵金氏这家教我如今也算是领教了！比那温晁也好不了多少！”
　　如今仙门百家讨伐温氏，谁若是和温氏扯上了关系，那便是千夫所指。
　　金子轩脸色一变，他刚想说什么，便被裴彧隽打断了。
　　裴彧隽的视线扫视过周围因为看热闹而聚集起来的仙门弟子，最终停留在魏无羡身上。
　　“魏婴虽修鬼道，但却在讨伐温氏的战争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从未伤过除了温氏之外的人，而且在场诸位，谁敢说魏婴的出现没有减少我们的伤亡？”
　　他看向了地上的金氏弟子，冷笑道：“我相信诸位都是仙门名士，明辨是非，而不会像眼前这位金公子一般，忘恩负义！”
　　“裴彧隽！”
　　那名金氏弟子看着裴彧隽，咬牙切齿。
　　“我说你没有礼数，你还不信。”
　　裴彧隽一声轻笑，他的眉眼瞬间变得凌厉：“论修为，我远超于你；论除魔卫道，我也是小有盛名；论抵御温氏，我也除了不少力。”
　　“各家宗主都称我苍梧君，你却叫我全名？”
　　裴彧隽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了金子轩身上，“贵家族的家教真是让裴某人长了见识。”
　　金子轩面色难看，却不是因为裴彧隽的话，而是因为地上的金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