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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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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软弱无力地跪在地面,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身上到处是血和擦伤。
李老太太刚从井里爬出来,他直接倒进她怀里:“妈,救我,井里有怪物。”
李老太太怜惜地抱紧他,亲吻他的额头:“妈知道,妈这就让人接你到安全的地方,等妈找齐心脏,再去接你。
邹千雪冷笑。
从井下出来的,根本不是顾平生。
那是在顾平生体内蜕变的琴虫,再一次寄生到修缮工人的体内,容貌随着琴虫想要的模样改变,琴虫的宿主越多,拥有的记忆也就越多,它们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学习、进化。
李老太太作为最了解顾平生的人,当然不可能没有发现,她或许比温暖还要虚伪,温暖至少还想着找回原来的顾平生。
至于李老太太,只要顾平生需要她,能待在她身边,不管这个顾平生是不是人类,她都并不在乎。
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听话,一个能让她有生存动力的依靠。
邹千雪甚至能预见李老太太会怎么做。
——她会把“顾平生”藏起来,藏到一个能够护住他的地方,而她去收集活人心脏,为自己谋生。
这些邹千雪都不关心,她一心只为找到伏羲灵识。
之后只需要稍动一下手脚,让李老太太“脑死亡”,就算她借住人界这么久的回报,为人类除一个害。
只是伏羲灵识根本没有出现。
这记忆都快结束了,难道是触发的点不对?
邹千雪深感命苦。
这头周风麒加快画面流动,昏暗的光线明亮起来,李老太太陪着顾平生在外面待到天亮。
等顾平生能够自主站起来,两人互相搂着对方的腰做支撑,缓慢靠近单元门。
他们的正对面,一批穿着工装的人涌入画面,那些人看起来很眼熟。
人走近了,邹千雪恍然大悟,这一群,可不就是他们刚来时碰到的填井工人。
黑壮男人看到有人在井边,几个跨步,李老太太头顶就出现一片阴影。
“哎?老太太,你带我们这工人上哪儿去?”
李老太太撇了高自己一头的黑壮男人一眼:“什么工人,这是我儿子,我带他回家。”
男人连连摇头,决绝道:“回家?那可不行,我们接到消息,领导让我们带他去医院呢,你把人带走了,我们怎么交代?”
邹千雪默默吐槽:别交代了,就这副人不人兽不兽的身体,送到医院绝对上新闻。
而且有点奇怪,这几个工人,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普通修缮工,怕不是专门处理非自然事件组织的员工。
不管是什么,李老太太肯定不能让这些人带走顾平生,她急了:“去什么医院!我儿子好好的,你们少多管闲事。”
领头的白胖男人不在,几个工人七嘴八舌,直接动了手,从李老太太手里抢过虚弱的顾平生。
李老太太疯狂朝几人吐口水:“放开我儿子!不许动他!放开!他不去医院!”
黑壮男人操起大嗓门:“你这老太太怎么不听劝,我们为你儿子掏钱治病,你还不领情!”
李老太太嗓门更大:“小兔崽子,你以为你是谁,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逼着别人领情的。”
黑壮男人气得眼角抽搐,指着李老太太“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他作势要动手,被几个同事拉住。
有人好声好气劝说:“老太太,你是哪家的,我们带你儿子看完病就把他送回来,保证送到家里。”
“不用了,把儿子还给我,你们要是敢带他走,我就从这跳下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李老太太指着井口,胡搅蛮缠。
黑壮男人伸手拽住李老太太的手臂,强硬道:“这边我来处理,你们几个把这小子送去医院看看。”
邹千雪听得出来,此医院非彼医院。
还真有其他身份。
陆吾那边的员工她都认识,那这几个,就是其他组织的了。
这才几天,又多出个新阵营。
画面中,众人都有些犹豫,李老太太看准这一点,在黑壮男人手臂上一抓,留下三道瘀痕,男人吃痛松手,刚要发作,李老太太先他一步坐到地上大喊大叫:“不讲理了,我儿子什么事都没有,凭什么要把他带走,有没有人来评评理啊!我就是想带儿子回家好好修养……”
怪不得尃也冒充她儿子吃了一嘴灰。
黑壮男人这暴脾气,不生气才怪。
有起早的居民看到此情此景,在背后议论纷纷,工人们也挂不住脸,其中一个矮个男人泄气:“得了,你先走吧。”
其他人不太同意,但是看李老太太难缠的样子,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言。
松开钳着顾平生的手,默许李老太太带走他。
李老太太得逞后,从地上起身到拉过顾平生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走之前还送他们一个嗤笑和一口唾沫。
画面只会根据李老太太的记忆延续,她转身后,邹千雪看不到那些工人的画面,根据之前的接触,黑壮男人肯定还在跳脚。
这几个人,说不准就被李老太太盯上,变成她收集心脏的目标。
看来又多了个让李老太太死亡的条件,要是让她害了这几个人,那不是就少了个组织和周风麒那边抗衡?
邹千雪肯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盯着画面里李老太太的背影,思考着要在什么时候动手。
搀扶着顾平生的李老太太一路絮絮叨叨:“等会儿妈就安排让你去仙人家住几日,他会帮你做好一切,你就等着妈去接你,好吗?”
还真是不出邹千雪所料,顾平生被送到了清风岭镇。
得到真相的周风麒彻底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走吧,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出发去清风岭镇。”
平常怎么不见这么积极!
邹千雪无声吐槽。
伏羲灵识还没个影子呢!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闻到的气味是不是伏羲灵识。
还是她看错了?
想法刚一露头,她的发丝突然无风自动。
虚空界就像一个密闭空间,非要类比的话,说是电影院也可以,这样的地方自然不会有风流动。
邹千雪凝神,闻到了不属于她和周风麒的气味。
光线昏暗的楼梯间内,一点白雾萦绕在李老太太身边。
可不就是伏羲灵识。
终于被她给等到了!
她趁着周风麒还没发现异样,把左手背到身后,指尖燃起幽黑火焰,小小的火苗隐藏在昏暗中飘到白雾身边。
差一点就要碰到白雾,邹千雪眼一眨,白雾它……
跑了?
伏羲灵识可以自己脱离伏羲镜吗?
邹千雪收回半空尴尬的幽黑火焰。
突然,她的身体倍感沉重,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在地板上,身上的疼痛告诉她,这里已经不是虚空界,而是现实。
她旁边,周风麒动作利落地一跃而起,再稍远一点,尃也和雨落一动不动趴在地面,显然处于昏睡状态。
看来伏羲灵识是真的跑了,没有灵识支撑的伏羲镜直接失去作用,不再能充当记忆窥探器。
他们自然也不能再待在虚空界。
跌出后稳定身形的周风麒顾不上疑惑法器出了问题,他先走到尃也雨落身边,同时拽起他们检查身体,这两个人还得完整地回去帮他立下马威呢,可不能出事。
邹千雪在一旁沉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的火焰可是盘古血凝结而成,对付伏羲绰绰有余了。
怎么着,伏羲这样的上古神明还处于叛逆期呢吗?见到长辈直接跑路也不想打招呼。
搞什么啊!
邹千雪无语,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也做了赔本买卖,今天光搭进去了,什么也没得到。
沙发上的李老太太悠悠转醒,邹千雪是越看越气,趁着周风麒没注意,刚刚没放出去的火焰呲溜一下钻进李老太太眉心。
早死早解脱。
李老太太刚清明一瞬的神情猛然呆滞,周风麒检查完两个妖兽,转移阵地回到李老太太身边,先看看她浑浊无神的双眼,又摸住她的脉门,不久后轻叹:“她灵识受损,已经不再具备思考能力,估计很快就会被琴虫幼体彻底占据身体。”
通俗一点说,她现在只有一副空壳。
邹千雪当然知道,她现在就看看周风麒会怎么做了。
只见周风麒捡起李老太太掉落的匕首,手上用力,毫不犹豫划开李老太太的皮肤。
那一层苍老的皮下,无数小虫涌动,刚睁开眼的雨落发出几声干呕,再次晕了过去。
连续两天看到这样的场景,搁谁谁受得了。
邹千雪也受不了,那虫子看着恶心就算了,味道还很难闻,接触到强烈的阳光被灼烧之后散发出的味道,好像谁家饭菜堆放在一起烂了起码一周的味道。
嗅觉稍微灵敏一点,绝对犹如掉进粪坑。
而邹千雪的嗅觉,比大多生灵都要灵敏出几倍,她虽然没晕,但是感觉自己快要晕了。
靠!
她都怀疑周风麒是故意的。
别说雨落,在她之后转醒的尃也躺在地上,鼻头耸动,两条眉毛快要拧成麻花。
李老太太在阳光下干瘪枯萎,到最后剩下一摊焦臭的皮囊堆在死去的琴虫粘液上。
再次清醒的雨落忍无可忍,扒着垃圾桶狂吐。
躺在地面的尃也肉眼可见地移动到了门口。
周风麒看到那两人的动作,露出犼特有的嫌弃,绕开门口装死的尃也,朝邹千雪招手:“走吧。”
邹千雪颠颠跟了上去。
两人出门时,周风麒说:“以后离典当行和陆吾那边远着些。”
他故意说给屋内的两个人听。
邹千雪觉得这件事陆吾还挺冤枉的,根本什么也没做就被周风麒记了一笔。
反正管他们呢,这几个阵营越乱越方便她行动。
今天伏羲灵识虽然没得到,但至少让明面上的几个阵营结了仇,还成功给自己做了个身份,不算一点收获都没有。
估摸着周风麒此刻也在想伏羲灵识为什么会不见踪影,离开时他连镜子碎片都直接扔在了李老太太那,不过被邹千雪顺手牵羊了,现在她拥有完整的伏羲镜。
哎~可惜没有灵识~
折腾一番,现在已经坐到办公室的邹千雪倍感惋惜。
和周风麒一起回到公司,他只扔下句“有事找阿犼”,随后便匆匆离开。
邹千雪看着站在旁边,闭着眼一言不发的犼:“周先生又有事?”
“他去解决伏羲镜的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邹千雪的错觉,犼对她不像一开始那样抗拒又鄙视了,竟然还会耐心跟她解释。
放在之前,他大概只会列举出契约第一条:不让过问的不要问。
他甚至破天荒说了一堆:“你给那个东西打电话,就说我们有事求他帮忙,我问过了,只要求帮忙,他都会让人去他那里见一面。”
语气少了很多傲慢。
这是知道她的身份,觉得她有用了?
邹千雪微微撇嘴,越发觉得奇怪,他和周风麒到底是怎么沟通的,明明都没见过他们谈话,交换信息够快的。
不过邹千雪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听话地拨通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忙音过后,没礼貌的男声落在耳边:“找谁?”
他很谨慎,并没有直接暴露身份。
邹千雪打开免提,嘤嘤嘤假哭:“仙、长,是马仙长吗?”
“正是。”那头直接承认,熟练地问:“你想要什么?”
邹千雪看向犼,见他做了个口型:“想改变容貌。”
她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马仙长机械道:“想要改变容貌需要来我这里做一场法事。”
还真被犼说对了他来者不拒,对自己的实力就这么自信吗?
邹千雪顺杆往上爬,自由发挥道:“我们愿意,仙长,只要能够变好看。”
马仙长语气里终于有了点波动,一连说了三个“好“,急迫道:“那你们明天来罢,我让我的仙童去接你们。”
“多谢仙长!”
邹千雪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像是在感恩戴德。
犼对她点头,深感满意:“既然明天出发,我去装一些必备的东西,你也可以去看看置物架,有什么想带去的,一并装上。”
哦豁!犼突然这个态度邹千雪都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了。
早知道这层身份这么好用,她之前装什么人呢,搞得差点引火烧身。
电话挂断后两分钟,不等邹千雪出发去置物架前拾到东西,她的手机界面多出一条好友申请——
【我是马仙长的仙童,请通过一下好友认证】
没想到仙人还挺时髦,邹千雪通过好友申请,对面立刻发来消息。
【您好呀亲,我是马仙长的仙童哦~亲亲定好了时间来这边,我就帮您安排预约呢。】
【明天。】
【好的呢亲亲,我叫蓁蓁哦,请问亲亲怎么称呼呢?】
什么淘宝客服一样的口吻。
邹千雪有样学样。
【邹千雪哦~】
【好的,亲亲,你来这个地址,明天我会去接你呢。】
【好的,谢谢哦。】
终于结束没营养的对话,邹千雪再见到犼时,他已经把置物架搬了个七七八八,法器装满整整两个硕大的行李箱。
连老板都不放过,圆溜溜的水晶球被扔到行李箱的角落。
他听到身边的动静,眼也不抬:“有驾照吗?”
邹千雪点头,想到犼看不见,又“嗯”了两声。
犼满意道:“那好,明天开车去,记得早点。”
这一句话,邹千雪又是一夜未眠,主要是她也要做些准备,公司的法器她不能乱用,万一遇上棘手的人类修士,她晚上“借”到的东西,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了。
……
第二天一大早,犼不知道从哪借了辆车,交给邹千雪开着前往清风岭镇。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一个镇子,先不说繁华与否,至少应该是交通方便的小城市,然而清风岭镇光名字里有个镇,实则是个不大的村庄。
偏僻到天空都不见有鸟飞过。
邹千雪看着不远处越发狭窄的泥泞小路,大概只有两个轮·子的车能开过去。
他们的四轮车只能停在这附近。
邹千雪找了个路边停靠,转头,副驾的犼睡得昏天黑地。
怎么偏偏就是犼和她一起来。
邹千雪的好奇心已经临近顶点,周风麒和犼这两个人,确实没有见过他们一同出现过。
某种想法在她脑海里形成。
这两位该不会是“彼岸花”一样的关系,花开不见叶,叶生花已落。
真是这样,那就更有意思了。
邹千雪勾唇,片刻后又一拍脑门。
她想太多了,目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开车,犼凭什么睡大觉!
邹千雪清清嗓子:“犼先生,醒醒,我们快到了。”
“嗯~”犼满脸困顿的表情睁开眼,眼神迷蒙。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酷拽的人设?
邹千雪笑起来,落下右侧车窗让风吹进来:“犼先生清醒一下,这里车就开不进去了,我们得走路进去。”
犼愣愣神,解开安全带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顺便看看车外的景象。
小村子坐落在山脚,四面环山,房屋就像是被盛在碗里。
地势过低,容易聚集地气,环境潮湿,早上气温会偏低,植被葱郁,山上没有过度开发,对他们来说或许算不上好现象。
这样的环境最利于隐藏行踪。
算了,反正他带了追踪器,大不了就让身边的小貔貅多闻一闻就是了。
犼头脑清醒多了,故作严肃地说:“那我们走吧。”
邹千雪迫不及待想要去村子里看看,她先给小助理蓁蓁发了消息,告诉她自己的位置,随后从车上踩进湿润的土地里,深吸了口雨后清新的空气,一直到肺部再没有剩余空间,才缓缓呼出气息。
可惜了这里的好空气,里面全是血腥味。
犼也下车把装着法器的两个行李箱从车里搬出来,放到自己腿边,低头看见泥泞的小路欲言又止。
“要这样走过去?”
邹千雪天真反问:“啊?那不然呢?”
犼态度改变,连带着她也逐渐露出一点本性——杠精。
犼白眼一翻,不等邹千雪再说出什么,拎起行李箱大步一踏,踩进了泥坑里。
邹千雪忍不住“嗤——”地一声笑出来。
她特意绕开那一块泥地,向前跨步,一脚踏进另一个泥坑。
“噗——”这次是犼没忍住 。
邹千雪无奈,费力拔出鞋子,这时两人不远处就传来清亮的女声。
“小雪!”
来人身形纤瘦,穿了条吊带碎花裙,脚上却踩着双厚重的雨靴,手上还拎着另外一双。
她挥手小跑着奔向邹千雪:“终于见到你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熟,其实不过昨天才加了联系方式,平淡地聊过几句。
邹千雪皮笑肉不笑,挥挥手:“蓁蓁!”
装相嘛,她最擅长了。
老远她就闻到这个小助理身上浓郁的腥气,这人肯定有点什么。
邹千雪接过蓁蓁把递给自己的雨鞋换上。
随后就见蓁蓁目光一转,落到旁边的犼身上。
她笑嘻嘻凑到犼面前,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这位帅哥就是小雪哥哥吧,她都跟我说啦,没想到您这么帅还想改变容貌呢。”
她伸出左手准备和帅哥来个握手礼。
“你好。”
犼只是点点头。
蓁蓁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依旧笑嘻嘻的,甚至还直接改了口:“小雪哥哥我们走吧。”
邹千雪却拦下了她:“我们需要在这边住上几天,不知道有没有多余的房间提供给我们?”
蓁蓁一拍胸脯,无比坚定道:“放心,我奶奶家四间能住人的屋子,有的是地方住。”
她动起来时,那股腥味更重,邹千雪压下胃部不适,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那麻烦你了。”
“哎呀,不麻烦不麻烦,我奶奶特别爱热闹,听说有客人来,这会在家准备午饭呢。”
蓁蓁虽然没有对邹千雪的亲近行为表示明显地抗拒,却在说话间自然地和邹千雪分开了距离。
表面亲近,实则提防的很。
她走在前面带领两人沿着小路走下去,邹千雪惊奇地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条河,把村子一分为二,河水清浅,看不见什么活物。
村子里的房屋大多都翻新过,还有不少是翻盖的二层小洋楼,一点不比城区里的别墅差。
这倒是比较像个镇的样子了。
住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挺舒心的,当然,没有呛鼻子的血腥味就更好了。
犼看着绵延的河流却微微皱眉,靠近邹千雪轻声问她:“水晶球带在身边吗?”
邹千雪奇怪地撇了他一眼,但还是点点头,小手一指示意他东西在行李箱里。
把老板闷在行李箱,罪过罪过,但是总不能捧着水晶球走路吧,太引人注目了。
邹千雪也是在这里更起疑心,如果周风麒在,犼不可能把濛雾带在身边。
尤其这里危险重重。
……
三人拐了四个弯,总算在一栋橘色的二层楼前站定。
邹千雪还在疑惑蓁蓁怎么不走了的时候,就见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二楼窗口大喊:“奶奶,我回来了!给我开个门,我没带钥匙!!!”
声音响彻云霄。
犼也没见过这阵仗,唬得他一愣。
不多时,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趿拉着双破旧的棉布鞋从门口走出来,蓁蓁迎上去,嗓音甜腻地喊起奶奶。
“奶奶好。”邹千雪也学着蓁蓁,捏起嗓子说话,“这几天就打扰了。”
“不妨事,不妨事,都进来吧,进来吧。”
老人乐呵呵地摆手,说的是方言,邹千雪只大致能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进了门,紧挨着右墙是直通二楼的台阶,几人直接从台阶上了二楼露台,从小门进入客厅。
进入房间后似有若无的焚香味一直萦绕在邹千雪鼻间,让她有些犯困。
困得她想掐自己。
这里肯定有问题,正常情况她不可能在陌生环境犯困。
她不动声色站到犼旁边,有什么危险,他先顶上再说。
他们进来才坐了没多大会儿,老人就站起身,依旧操着一口方言:“你们年轻人说说话,奶奶去楼下看看菜炖好了没有。”
“好嘞,奶奶,我带他们收拾一下,一会儿下去帮您昂。”
蓁蓁也说起方言,目送奶奶直到她下楼才回过头,开口变回普通话,“我带你们去看看卧室,以前是我爸妈和弟弟的房间,被褥都是新洗的,很干净。”
两间卧室都是南卧,采光很好,一大一小,大的那间是落地窗,没有窗帘,视野宽阔,并且右边就是山,院外郁郁葱葱的树让邹千雪打消了选择这间卧室的念头。
“这两天楼上的马桶堵了,要去卫生间只能去院子里的旱厕,不过很干净的,你们先整理行李,我下楼去帮奶奶收拾一下,有事直接喊我,手机联系也行。”
蓁蓁好像永远一副笑脸模样。
等人走后,犼把邹千雪拉到自己休息的卧室,顺手关上门。
“你可闻到什么特殊气味了?”
犼简直把邹千雪在当探测器用,知道她的身份实锤了。
邹千雪闭上眼仔细感受整个空间的气味:“焚香的味道很浓。”她反问:“你是不是也很困?”
犼摇摇头,他倒是不困,只是浑身酸软,不过他没打算说。
他转身打开邹千雪的行李箱,从最顶层拿起水晶球。
仔细看,水晶球里出现了丝丝血红色裂纹。
邹千雪惊讶问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