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也的终末旅行》山蓼

551、番外五：如果241

　　青森市是青森县最大的城市，和五所川原相比起来热闹了不少。
　　但也只是相对于五所川原而言，和横滨、东京一类真正的大城市比起来就没什么了，甚至只能说像是真正的大城市周边的偏僻区域。
　　中原中也虽然来过青森市，但次数非常少，印象中好像只有一次还是两次。而且都没停留太久，就是路过而已，连过夜都没有。
　　时间还很充裕，今天他们也没打算在青森市过夜，路过吃个饭就走。
　　“左转、右转，再直走。”太宰治很敷衍的指路。
　　根本不是指路，是在混淆视听。
　　中原中也装作没听见，直接无视太宰治的混淆视听，继续跟着导航往前开。
　　和金木町的道路不同，市内道路的积雪都被定期清理过，也有很多车子在走，走起来很顺畅。
　　青森市的建筑不算密集，也不算高，虽然已经是在城市里了，可是走在路上也有种空旷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需要留空间出来让雪有地方可以堆，但是现在市内的雪刚清理过不久，空旷的空间刚好能让中原中也停车。
　　他们要去的拉面店虽然是个白色的长方形屋子，看着像是集装箱房，但实际上是由水泥底部和白色木头搭建起来的。
　　“小鱼干、小鱼干！”太宰治唱着奇奇怪怪的歌，“小鱼干拉面——”
　　他自创的的曲调一直都很奇怪，可是也很洗脑，灯就这么被他影响着也唱起来，“小鱼干拉面——”
　　中原中也听得想笑又无奈，把车子停下来，忍不住揉了一下灯的后颈。
　　灯习惯性的往后靠了靠，靠进他掌心里。
　　中原中也就又揉了一下。
　　太宰治在后面看了全程，凉凉道，“再揉下去就不用吃面了。”
　　灯立刻直起身，迅速整理一下、穿好外套，快乐的说，“吃面！”
　　吃饭最重要。
　　中原中也默默握了握手掌，还是没忍住又捏了一下灯的后颈。
　　灯茫然的望过去。
　　中原中也轻咳一声，“没事。”
　　现在已经将近一点了，但这家拉面店外还是停着不少车，里头的客人也不少，热火朝天的。
　　店面不算大，整体是木头装潢，一边是吧台式的座位，一边是只有三个的卡座。现在卡座坐满客人，吧台边还有几个位置，刚好可以让他们排排坐着。
　　不过在真正进店之前，要先在店门口的自动点餐机付钱点餐。
　　“当然是小鱼干拉面！”已经期待很久的太宰治直接忽视其他的品项，毫不犹豫的点了三种不同口味的小鱼干拉面。
　　虽然他直接做决定有点讨人厌，不过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小鱼干拉面来的，就这样吧。
　　中原中也默默走进店内。
　　吧台前面就是正在做饭的厨师们，不过有个板子挡住，看不到厨师的具体动作，只能闻到很香的味道。
　　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厨师，又看着他们把面放到旁边的客人桌上。
　　“看起来特别好吃！”灯很期待的挪开目光，小小声的说，“闻起来很香。”
　　中原中也轻轻笑了一下，也小声的说，“嗯，闻起来真的很香。”
　　虽然他们的声音很小，不过店里不算吵闹，前面的厨师难免会听见声音，也难免露出有些骄傲的表情。
　　过了会儿，他们的拉面也上来了。
　　不愧是以肉很多著名的店，满满的叉烧摆在上头，几乎连面体都看不见；金黄色的汤浮着油脂，将汤的热度锁住，很适合在下着雪的严寒地区食用。
　　灯吹了吹面，呼噜噜的吃下去，眼睛亮晶晶的，“很好吃！”
　　真的很好吃。
　　不只是因为看着灯吃东西就会让食物的美味程度加倍，也因为本身食物的味道就很好。
　　……虽然口味有那么一点点重，可是无伤大雅，这就是青森拉面的特色之一。
　　他们点的都是小鱼干拉面，不过是不同做法的三种拉面，中原中也的是浓汤、灯的是清汤，太宰治的则是干面。
　　中原中也把自己碗里的一点面和汤弄给灯吃吃看，灯也习惯性的分享了自己碗里的食物给他，又接着分享给太宰治。
　　互相分享着心满意足的吃过中餐，就离开餐厅，前往搭乘渡轮的地方。
　　要从青森前往函馆就要跨海，虽然有电车通行的海底隧道，但普通的车辆就必须搭乘渡轮才能过去。
　　他们抵达的时间刚刚好，来到港边停下车没一会儿，船只就来到岸边，让等着上船的人和车排队上船。
　　灯第一次坐在车上坐船，很好奇的直起身、伸长了脖子望向前方的车辆，“好厉害，大家都在上船了！”
　　中原中也轻轻笑起来，“我们等会儿也要上船了。”
　　可能是因为前往北海道的方法很多，搭乘电车、飞机都可以，排队等着上船的车辆不多。他们正好是第四辆，也是最后一辆。
　　“对了。”太宰治突然想到，“青森和函馆的港口渡轮，现在也是港口Mafia的产业呢。”
　　灯左看看右看看，“可是人很少，会赚钱吗？”
　　中原中也把车开上船，笑着回答，“多多少少会赚点吧，不过把渡轮变成港口的产业，主要不是为了转钱。”
　　不只是提供交通运输的渡轮赚的比较少，就连观光船的收益和其他更繁华城市、有着更漂亮自然资源的观光船相比起来都普普通通了。可是这里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港口当然必须掌握起来。
　　但中原中也都没来过这里几次，驻守的港口成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就算到了船上就下车四处逛，也不会被发现。
　　上船的车辆不多，可是停车场很大，看起来非常空旷。
　　中原中也找了个距离通往上层的楼梯最近的位置停好车，伸了个懒腰道，“下车走走吧，要在船上待四小时呢。”
　　这艘船似乎是刚投入使用不久的船只，船上设施整体都很新，使用起来还挺舒心的。
　　中原中也之前出差经过青森的时候，搭乘的不是这种大众运输工具，而是私人的渡轮，现在感觉也很新鲜。
　　灯站在船只平面图前认真的看了看，又看了看，“唔……有可以洗澡的地方？”
　　“那是很简易的淋浴间。”太宰治站在他旁边，有点嫌弃的说，“不要在那里洗，找到函馆的房子再来洗。”
　　他们在函馆就有尾崎红叶送的房子，没必要在船上用简陋的淋浴间洗澡。
　　灯想想也是，转头看看中原中也，征询他的意见。
　　中原中也也觉得到函馆的房子里再洗澡就行了，不过他又看了看灯亮晶晶的眼睛，笑了一下，“都去看看吧？”
　　总共有四个小时的航程，船也不算非常大，就算全部都逛一遍，也还会剩下很长的时间。
　　从最底下的停车场往上走，二楼大厅就是有着很多椅子的公共休息区域，现在只有三个人零星的分散坐着，安静的各自做自己的事。
　　有两个人是刚才排在前面上船的车主，另外一个大概是直接上船的乘客，其他人可能都在三楼的空间里。
　　休息区域旁边的走道过去就是洗手间、淋浴间一类的设施，现在也都没有人，空空荡荡的。
　　灯随手打开其中一间隔间的门，头都不用探进去就能一眼看完整个淋浴间，“窄窄小小的。”
　　太宰治把手扶在他背上、凑在他旁边看，“让旅客方便使用而已，当然窄窄的。”
　　和预想中一样，只是普通的淋浴间，没有什么好看的。他们简单观察了一下就离开二楼，前往三楼空间。
　　三楼就是整艘船的顶层，船舱里有一些餐厅、一间贩售着青森和函馆纪念品的商店，玻璃门外就是可以让人走出去看风景的甲板。
　　外面正在下着雪，不过甲板会有人定时清理，地面干干净净的，只有边边角角残留着一点白。
　　灯站在船舱里看看，接着毫不犹豫的推开门走出去。
　　外头的海风很大。
　　中原中也猛地被风吹了一下，都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太宰治更是直接扑到灯身上，把人紧紧抱住，“小暖炉——”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迅速把太宰治从灯身上撕开，拉着灯往后退了好几步，“做什么啊！”
　　甲板上没有人，可是船舱里也有几个客人和店员好吗？！
　　牵……手牵手什么的还没关系，但大庭广众之下抱来抱去的、虽然没有人在看，还是太羞耻了——
　　“反正也不关你的事。”太宰治呵呵一笑，“我抱着灯，你可以站远一点装不认识啊。”
　　中原中也怎么可能听他的话，出门让人觉得他和灯不认识什么的，怎么可能？
　　他也冷笑一声，假装不认识太宰治的带着灯朝甲板前面走，若无其事的说，“看看海吧。”
　　灯伸手握住一步跟过来的太宰治的手，眉眼弯弯的说，“一起看海！”
　　甲板空间不大不小，靠近船舱的地方设置着两张铁质桌椅，遮阳的伞现在关闭着，伞面料子依然随着海风微微飘荡。
　　中原中也瞥了眼不知不觉又偷偷靠到灯身上的太宰治，也默默靠近灯一点，和他身体贴着身体。
　　虽然已经适应外面的气温了，但就是想靠着灯。
　　而且老实说，就算他和太宰治靠得离灯多近，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灯头脑里就没有多少旖旎的想法，在他的影响下，即使有人看见他们互相倚靠着，也只会觉得是什么兄弟或家人之间亲密的关系。
　　灯这样傻乎乎的、纯洁的想法，确实可以减少很多让人不舒服的目光，可是……
　　中原中也默默看了看灯，又想把他抓起来揉一下了。
　　灯还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开开心心的站在甲板最前端的栏杆边，眼睛亮晶晶的，“好漂亮！”
　　天空有些灰蒙蒙的，雪花一片片落进深蓝色的海面。现在船只还没航行到看不见陆地的地方，能从船上看见白雪皑皑的山脉，海面仿佛被山脉环绕。
　　飘着雪的深蓝海面、纯白的山脉互相辉映，真的非常漂亮。
　　中原中也轻轻舒了口气，望着远方，有些感叹的说，“真舒服啊。”
　　灯也舒了口气，跟着说，“嗯、真舒服啊。”
　　太宰治伸手抓了一下灯吐出来的白烟，也叹了口气，“冷啊……”
　　中原中也懒得理他。
　　嫌冷不会自己进船舱躲着？在这里说什么扫兴的话？
　　但是太宰治说这种话当然有目的。
　　灯听见他说冷，就往他那里靠一点，双手握住他的手，眉眼弯弯的说，“贴贴就比较不会冷了。”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看着感受到太宰治得意的炫耀眼神，沉默几秒，目光飘了飘，“那、那什么，我也……有点冷。”
　　灯便放开一只握着太宰治的手，转而握住中原中也的手，也靠过去一点。
　　三个人身体贴着身体、挤挤挨挨的互相靠着，在甲板上看了会儿海，就回到船舱里。
　　船舱里虽然也不算非常温暖，可是多少也开了空调，又吹不到海风，比外头温暖多了。
　　才刚吃完饭没多久，现在还不会饿，他们直接略过卖食物的店家，简单逛了逛纪念品商店。
　　因为船会跑在青森和函馆之间，纪念品也两个城市的都有，甚至没有分开放，而是混在一起随意放置。
　　“因为离得很近，所以互相作为双子都市共同宣传哦。”太宰治随口介绍，“青森的纪念品商店也会有函馆的东西，反之亦然。”
　　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其实两个城市在某种程度上也有些相似，又都是交通要地，互相帮助着推广观光也不令人意外。
　　在纪念品商店逛了一圈，就回到二楼休息区休息。
　　二楼休息区也是玻璃外墙，坐在椅子上也可以轻易看见外头的海面。
　　休息区还是那三个人，现在有一个已经睡着了，另外两个依然在看手机。
　　中原中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打了个呵欠。
　　吃饱就有点想睡觉。
　　他坐下来休息了，可是灯还没有坐下来，站在玻璃墙边认真的注视着外头晃动的海面。
　　太宰治站在他旁边跟着注视海面，双手放在兜里，和灯微微贴靠着。
　　他们安安静静的看了会儿海，就走到中原中也旁边的座位坐下来。
　　虽然在船上绕了一圈，可是航程还有将近三个小时，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真的想睡了就回车上睡一下。
　　本来还想着要回车上休息，可是排排坐着、静静看着外头发呆，偶尔说说话，不知不觉船只就快抵达目的地了。
　　中原中也率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
　　回车上，准备下船。
　　函馆的港口和青森的港口一样很空旷，不过多了一些贩售食物的商店，比他们上船的那个港口热闹一点。
　　尾崎红叶送给他们的房子位在五稜郭公园附近。
　　房子毕竟不是位在札幌那种人口比较多的北海道重点城市，选址主要以清幽舒适为主，离公园很近，想散步随时都能过去。
　　就是个度假别墅之类的概念。
　　函馆市给人的感觉和青森市有点像，屋子都矮矮的，道路周边也有着空旷的空间。
　　“五稜郭公园还不错，散步很舒服。”中原中也随口道，“之前我来过一次。”
　　太宰治立刻抓住机会抹黑，“看来是和谁手牵手一起来的呢。”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呵呵一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随随便便认识一个人就能牵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单纯的牵手这个动作的话，有时候在出任务时确实必须和初次见面的人牵手来着……
　　“看吧看吧，犹豫了！”太宰治大声说。
　　中原中也实在不太想和他辩论，总觉得绝对会不知不觉被绕进什么鬼地方，不过还是解释给灯听，“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是和在这里驻守的成员一起过来的。”
　　他虽然是港口高层，但个性比较随和，很容易就能和当地驻守的成员打好关系。当时好像是和成员聊天的时候说到函馆的景点，就被带去公园里逛逛散散步。
　　灯本来就没相信太宰治的抹黑，快快乐乐的点头。
　　中原中也打了个方向灯，朝着住宅区里转进去。在住宅区里顺着路直走，就会抵达他们的屋子。
　　太宰治有点嫌弃的看了眼周边的道路，“多久没维修过了？又窄又破。”
　　其实也没有多破烂，就是比较小、比较老旧而已。
　　不过道路虽然有点旧，旁边的房屋看着倒是都不算老旧，数量不多，都是一户建。
　　他们的屋子就在前方。
　　尾崎红叶就连在横滨都能弄到很大的房子，更何况是在北海道。房子同样是两层楼的传统建筑，外头也有着广阔的院子。
　　由于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过来，这里每周都有人定期打扫。在他们要过来的前一天，也事先通知了帮忙打扫的人，现在院子里的雪刚被清扫过不久，只积了薄薄一层。
　　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屋子里也很干净，不需要中原中也动手清理。
　　房屋格局依然是比较传统的和室和现代样式融合，暖气一开，整间屋子就很快温暖起来。
　　灯环顾四周，“和横滨的屋子有点像。”
　　太宰治打开浴室门确认一下里头的模样，回答道，“都是和式房屋嘛，当然会像。”
　　中原中也在他从浴室门口离开之后，也看了眼浴室。
　　浴室很大，浴缸也足够大，泡澡一定很舒服。
　　稍微逛了逛屋子，就回客厅休息一下。
　　灯站在摆着暖桌的客厅里，面向覆着一层白雪的院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左晃晃右晃晃的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中原中也看着他伸展的腰，手有点痒痒的想抓起来揉一下。
　　他还没真的动手，太宰治就在灯刚放下手的瞬间，把人抱住揉了又揉。
　　灯一下子就被揉得气喘吁吁，软绵绵的躺在太宰治怀里，求助道，“中也……”
　　慢一步动手的中原中也找准机会，把灯带过来一点……也开始揉揉。
　　这两天一直很想揉揉灯，可是车上空间太小，又没有稳定的水源，不是非常合适的地方。
　　就是说，现在在安全的、只有他们的屋子里，总算可以完全放心的揉揉灯了。
　　……真的只是稍微摸摸，毕竟出发前才刚弄过而已。
　　要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