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寸心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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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本来应该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东西，到了杨府里，却显得有些安静。
杨戬坐在主座，等张巧嘴和小白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桌子已经坐满，她不得不坐在杨戬旁边的位置。
这个时候还没有炒菜，吃得都是炖菜，还有些叫做羹之类的东西，张巧嘴吃不习惯，后来自己改进了一些。
炖的鸡汤是要有的，烧烤这个时候也有了，不过她加了些茱萸上去，酱油也是自己酿的，加在清蒸鱼上显得鲜甜无比。
还有她自己做的烧鸡。
小白去买东西，也没买到什么，傍晚时分，大家都收摊收店了。
桌上这些新奇的菜式让杨戬语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手。
杨婵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他碗里，“二哥，你吃！嫂子做的烧鸡最好吃了！”
杨戬看着碗里的烧鸡，看起来色泽焦黄，透着一股子香气，他放进了嘴里，微微的点了点头，“……我们在军中都是吃的稷饭和豆子。”
杨婵也在军中住过一段时间，当然吃过他们说的稷饭，吃起来香美，但是杨婵却更爱二嫂自己弄出来的稻饭。
柔软未香，配上二嫂做的菜，她饭量都大了不少。
哮天犬吃了一块鸡肉，觉得好吃，于是多夹了几块。
小白也跟着他们吃，她的人形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女，看起来比较文静，上桌吃也只是默默的吃，突然间一双筷子伸到她碗里，她抬头一看，就看见哮天犬默默的对她笑着。
碗里的鸡肉多了一块，小白点头微笑了一下，但是却让哮天犬有些小小的兴奋。
杨戬注意到旁边的妻子只是在埋头吃饭，一时间也摸不准她的心思，又想着这一趟回来是要和解的，便也学着哮天犬，夹了一块鸡肉给她。
没想到，意外的收获了她有些诧异的眼神。
张巧嘴确实没有想到，她的目光游移，渐渐到了那块鸡肉上，鸡肉很香很好吃，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鸡腿那里，但是她现在突然间胃有点抽搐。
她笑得有些不太自然，“其实我已经吃饱了，你不用夹给我。”
杨戬看见她还有大半碗的饭，敏锐的察觉到她拒绝的态度，再怎么样，他也确确实实知道三公主是不待见他了。
只是饭桌上，他不好坏了大家的心情，默默的吃起饭来。
杨婵看着他们氛围古怪，忙做和事佬，给夫妻两个都夹了一筷子鱼肉，“二哥二嫂，你们吃啊，这鱼肉很鲜美。”
张巧嘴转念一想，也没有必要和鸡肉过不去，而且看在杨婵的面子上，她不好和杨戬在面上太僵。
杨戬这人，她是知道的，遇硬越硬，现在和他对着干，到时候他非要来个解释，她要怎么说？
感情不合？离家前，原身和杨戬虽有争吵，可是还有夫妻情谊，这几年不见久完全消失了？
出轨？她每天都在看病，哪里来的机会？让她自侮，她也还要些名声。
所以说要和离，她都不怎么找得到借口。
夜晚，园子里洒落一片月光，月亮似乎格外钟爱这一片地方，让整个杨府都镀上一层银辉。
杨戬坐在园子的石桌前独自小酌，张巧嘴正好看到。
刚才吃过晚饭之后，他回到卧房，看见卧房还是之前新房的模样，布置是没有变的，被褥也被浆洗过，只是少了很多女主人的痕迹。
杨戬一问杨婵，才知道三公主搬到了另一处厢房，靠近厨房，方便照看花草还有做些吃食。
空荡的主人房没有人气，杨戬独自坐在桌边思索。
最后还是让哮天犬去找了小白要了些酒过来。
他烦闷的时候，就会小酌两口，军中不可饮酒，他也是很久没有碰这忘忧之物了。
浅酌了两口，桌边就坐了一个人。
她手一翻，手上也出现了一个和他手上同样的杯子，没说什么，也是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从前的敖寸心是绝对不会这样安安静静的和杨戬坐下来一起看月亮的。
她会不停地质问杨戬，看月亮是不是在想嫦娥。
而杨戬也不是会吐露心事的人，他只是会说一句‘别多心’。
夫妻二人现在难得安静。
三杯酒过，张巧嘴终于开口，“杨戬，你是在看月亮吗？”
杨戬转头看到，眼眸当中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他的口吻轻柔，“别多心。”
一如既往。
一种揪痛的情绪从内心深处涌了出来，那是原身的情绪，不是张巧嘴的，她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攥紧的手在提醒她，要冷静，面上却极力伪装着，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成亲数十载，你从来没有解释过为什么你那么喜欢看月亮，这几年里，我为这些人类看病，才知道他们人类时常借着月亮思念在远方的亲人，你是不是……”
她问，并不是想要追问一个答案。
闻言，杨戬转过头来，轻轻点头，目光看似有些落寞，但是在月亮下又好似盛满温柔和思念，他又看向月亮，月光格外钟爱他。
“年幼时，我们一家每逢中秋团圆，总是在院子里吃月饼，看月亮，我看着月亮就会想到从前，并不是所谓的思念、倾慕嫦娥。”
可能他们夫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谈过话。
现在的氛围有一种别样的静谧和美好，让人格外的想倾述。
再加上这几年来，他们二人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心境上都有些变化。
杨戬想要引领她走进来，看看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让她真的不用这样猜疑，让横亘在他们当中的问题能够解决。
他宽厚的大手轻轻的放在张巧嘴的手上，似乎想要安抚她。
但是张巧嘴只是反射性的微躲，这让杨戬侧目。
“杨戬，我们和离吧。”
“看着月亮，我也想家了。”
一时间，他怔住了。
等反复的咀嚼了几次这两句话，他僵硬的心神才开始重新工作。
一种微微酸涩的复杂情绪涌了上来，一时间，他竟然摸不透这是什么，只是感觉心尖有些微痛。
曾经那个追随在他身后，喜欢穿着红色衣服的姑娘，也要落下了。
“三公主……”
他抬眸望去，往日熟悉的脸庞，现在不在笑着，而是平平静静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一向沉稳的他心里出现了一些惊慌失措。
“你想想吧。”说完，张巧嘴起身离去。
杨戬却拉住了她的手，眼神一处一处的梭巡着，试图探究她脸上的平静到底是真的还是伪装。
但是张巧嘴只是低垂着眼睛，并不想和他对视。
“三公主，倘若你要回西海，杨戬愿意陪你回去，等伐纣事了，杨戬说过和你朝游沧海暮苍梧，你做什么都可以。”
敖寸心曾经说过，她即使嫁来杨府也要当公主，杨戬也承诺过妻子只有敖寸心一人，无论外面的女人都漂亮多美丽，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的承诺还有往昔夫妻二人的一些柔情蜜意涌上心头。
但是张巧嘴还是摇摇头，“杨戬，我们互相放过吧，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敖寸心是她不知道多少世的前世，也是她灵魂的一缕，有时候有些感同身受是不必言说的。
杨戬是一个心中有大爱的人，如果她不是敖寸心，也许她真的会很佩服杨戬。
而敖寸心只是一个有着自己小家，想找一个把自己捧成公主，只疼宠她一个人的丈夫。
张巧嘴尊重她前世的想法。
和杨戬和离是她自己想的。
一是杨戬之后还有很多事情做，也许王母会借着西海让她拖累杨戬，不如在关系还没有缓和的时候分开。
二是她享受了这么多年公主的快乐，又没有担起过对西海子民的责任，她也不打算让王母找到把柄来拿捏西海。
三是她对杨戬没有喜欢和爱这种情绪，而只是欣赏、审视的态度，杨戬不在还可说，杨戬在，久了就会穿帮。
四……
五……
张巧嘴想了很多，条条都是要和离的理由。
好吧，人只要有行动，借口就一定能够想出来。
张巧嘴决绝的离去。
杨戬反射性的想要挽留她，但是却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滑走，没有留下一点踪迹。
说完这一通之后，张巧嘴回去就睡得香香的，第二天才知道杨戬喝了一晚的酒。
杨婵还贴心的让张巧嘴今天不用去药庐了，她去就好了。
要不然张巧嘴今天又要照顾杨戬，又要跑药庐，太辛苦了。
张巧嘴还是照旧去了药庐，只是让小白煮了一碗醒酒汤，托哮天犬带过去。
她对杨婵说，“你二哥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等他想通了就没有事情了。”
杨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多问。
她还以为昨晚夫妻两个又吵架了，还怪道，怎么现在角色对换过来了。
以前夫妻两个吵架，是二嫂闭门不出，现在是二哥借酒浇愁。
等私下有空的时候，她就悄悄的向那些妇人打听夫妻超级应该怎办？
她还是很担心他们的，被夹在中间，他们吵架，她都感觉有些心惊胆战的。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寸心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