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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分章 ...

  •   陈贺很久以后才知道,殷楚跟白晨有仇,还是杀父之仇;话说,当年楚大叔救了白晨,后来却被白晨夺了家产,陷害致死;白晨不知道楚大叔有个儿子远在异国,就算是知道他有儿子,也不知道他儿子知道了父亲是被他害死的;就算是知道楚大叔的儿子已经知道他父亲被他害死了,也不知道楚大叔的儿子就是殷楚。
      白晨觉得就开舞厅不挣钱,所以他只要是有挣钱的事都干;比如,卖毒品,放高利贷,走私军火等。白晨以前不知道楚大叔的儿子就是殷楚,后来知道了;知道了,他就必须弄死殷楚。白晨让殷楚去交易军火,却故意放风给对方说,殷楚想私吞这批军火。那伙人心里就有了想法,交易的时候朝殷楚开了枪。殷楚躲过一枪,却不能躲过每一枪。被一个叫二小子的人拖了后腿,二小子脚中了脚,动不得。陈贺以为殷楚会丢掉伤员逃掉,谁知他竟然冒着枪林弹雨,顶着众兄弟的呼唤前去救人,都说道上混的讲的就是义气;于是,就给了对方练枪法的机会。陈贺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动在身上;他扑过去替殷楚挡了一枪,中枪的时候,陈贺想刚刚又看花眼了,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烨风。
      等所有人都安全上车,逃掉后;陈贺低头看着手臂,血正一个劲的流啊,流啊。耳朵嗡嗡做响,然后人很没骨气的软了,晕了过去。
      待陈贺醒来时,天已经乌黑,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陈贺眨了眨眼,慢慢的看清眼前坐着一个黑影。陈贺立马鬼叫道:“妈妈啊!鬼啊!”
      那个人被陈贺吓的不清,刚跳起来,就听到陈贺咯咯的笑声。殷楚打开灯,看着陈贺没事了,才松了口气,道:“刚刚还要死要活的人,这么快就精神了?”。殷楚一夜未睡,眼角尽是疲惫。
      陈贺摸摸肚子,看着殷楚眼珠子转了几圈,嬉笑道:“大哥,我饿了。搞个蛋炒饭来吃吃?”
      殷楚泡了桶方便面给陈贺。陈贺狼吞虎咽结局完盘中餐后,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殷楚说道:“看够了没有?把我带回你家,想趁火打劫啊!?”
      “我还以为你会说趁热打铁呢。”殷楚有些失落的别开眼,问道:“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枪?”
      “切!你爷我高兴怎样就怎样,凭什么要跟你汇报啊?”陈贺就是那种蹬鼻子上眼的人。“你饿吗?我好像听到谁的肚子在叫了。”
      殷楚笑笑,才想起来一天都没吃过东西。陈贺下了床,翻动完殷楚的餐具,给他做了蛋炒饭;。殷楚边吃边惊叹,看不出你还有这手,比五星级餐厅做的还好。陈贺看着他吃,想的却是烨风,想吃烨风做的蛋炒饭了啊,于是陈贺上床继续回想。
      正当陈贺准备跟烨风梦里相见之际,被人搂住了腰;陈贺立马用手肘往后撞去,殷楚没敢动,老老实实的挨了那一下。殷楚真的服了陈贺不要命也要达到目的精神,他竟然用受伤的手撞人。
      殷楚有点哀凉的说道:“让我抱一会,就一会。”陈贺闷哼了几声,没再反抗。又不是生离死别,说那么悲凉做什么。搞的自己连还嘴的心思都没有。
      陈贺没再挣扎,想着昨天的事,总觉得有蹊跷。待陈贺想清了,殷楚也被逼着放手了。殷楚自然知道事是白晨安排的,但他也早有计谋对付着。现在要做的事,先稳着白晨,假装不知道白晨已经开始对付他,让他有心情继续自己的事。后天白晨有一批货一定会亲自拖手,殷楚已经联系上了卧底,暗地里埋了弟兄,誓要弄死白晨。
      陈贺听殷楚说完,心就凉了;如果今天没替殷楚挨枪子,殷楚是不是解决了白晨,也不会告诉他一声?这就是外人啊!天天眼前晃着,身边待着,你却连兄弟们准备要做什么都不知道。陈贺笑笑,有什么好心寒的,人之常情嘛!
      殷楚跳过这个话题,问陈贺道:“你有爱的人吗?”
      陈贺舔了舔发干的唇,发出两声干笑,故作苍凉的说道:“道上混的,谁没点过去!谁没爱的人啊,桑姐,凤姐,马大哥,我都爱过!”
      “现在爱我吗?”
      陈贺一愣,知道绕不过了,于是直面出击道:“哥,我不爱你。因为我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心里连留给自己的位置都快没了。”
      殷楚的心口开始抽痛了,断了吧,一次性痛完了也就该死心了,最好彻底一点。“是段烨风吧?”
      陈贺浑身一颤,挣开殷楚的手坐起身,额上冒了冷汗,转过脸瞪大眼睛看着殷楚,泪水夺眶而出。过了很久,陈贺猛的转过头看着窗外哭喊道:“是啊。是啊。我是爱他,我是爱段烨风。可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连你这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人都知道我爱烨风,他怎么就会一点都察觉不到!?他怎么就不知道每天晚上躺在他身边的人对他安的是什么心思呢?但我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告诉他,不能啊!我不能伤害他啊!不能,不能啊!啊!”陈贺不可抑制的嘶喊着,疯狂的摇着头,也许这样能给他半点安慰。
      殷楚呆了,不知如何是好,他只是随便猜猜;他从来没想过像陈贺那样没心没肺的人竟能把感情藏的那么深,那么沉。现在他是割开了谁的心口,偷窥到了谁鲜血淋淋的伤疤?
      第二日,陈贺又没事人一样跟殷楚顶撞;倒是殷楚怎么也不能忘记,昨晚那个哭喊着快要疯掉的陈贺。怎么也没办法像陈贺那样笑的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诶,我说,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拍一张裸照啊?再不答应可就没机会了啊,干完这一票我可就回去了。到时候你求都没地方求了啊。”陈贺又吊着殷楚问这个问题。
      陈贺跟殷楚混后第三天就说出了,自己对殷楚打的鬼主意;那以后殷楚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若是换以前,殷楚一定会说:“你让我上,我就让你拍。”。
      现在殷楚却只是古怪的看了陈贺一眼,道:“真要?”
      陈贺吐了吐口水,谄媚的说道:“哥,其实也不用□□的,我拍两张做个纪念就好。哥你知道吗?你的身材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哦,不,除了烨风。诶呀。反正你两不是一个型的。哥,我一定帮你拍到最好,绝对迷死全天下的女人,绝对......”某人是马屁精投的胎。
      殷楚再一次对陈贺刮目相看,换做是陈贺离开他,他一定做不到,再提起陈贺的名字时没点悸动。但陈贺呢?提烨风时耳不红心不跳,连停顿都没有,连稍稍的眼神变化也没有;就跟说“我吃饭了”一样平常。
      殷楚跟白晨有仇,陈贺跟白晨也有仇;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晨提着一箱货、在市中心的建筑工地上,被警察包围的时候,陈贺做了领头羊,却不认得白晨是谁,眼睁睁的看着人从下水道溜了。等陈贺认得了,又跟着弟兄们在海上堵人,谁知人家朝着他脑门开了一枪,命好,只擦掉点皮;陈贺不会开枪,只打中了人家快艇的螺旋桨,然后白晨跳水,逃了;之后白晨就记住陈贺了,比他记殷楚记得还深。
      白晨逃了,陈贺也该走了。离开的前几天,殷楚对陈贺特冷淡,陈贺深有一种,狡兔死良狗烹,的悲哀;坐火车离开的那晚,给殷楚打电话告别,可陈贺还没开口呢,殷楚便吼道:“以后不要再烦我。”挂断了。
      陈贺看着进站的火车,郁闷了,他只是想跟殷楚说声谢谢,因为他到底还是拍了殷楚的裸体照,虽不是□□。
      陈贺坐在火车上,看着从眼前晃过的景物,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那里得罪了殷楚?’这个问题上。良久,陈贺想明白了,有些人怕离别会太痛苦,所以在离别前,要先破坏掉两人的感情,那样离开时才不会太心痛。陈贺还明白了两件事,一、殷楚很心烦,很激动,很悲伤。二、殷楚是个傻子。他没听说过要及时行乐吗?
      在陈贺离开的日子里,烨风这边也发生了很多事,烨风将筱鱼带回了家。段夫妇都愣了神,才发现儿子已经大了,自己已经老了,过去计较的很多事已经开始变的没意义了。也许他们还应该庆幸:不是在儿子的婚礼上,第一次跟自己的媳妇见面。
      烨风带筱鱼回家的那天是元宵,段夫妇刚好陆续出差完,回家。几人坐一桌吃元宵,赵雅欣拉着筱鱼问长问短,可等筱鱼弯下腰,拾起赵雅欣掉地上的勺子后,赵雅欣不笑了,不说了。段天成还在跟儿子商讨公司的事,没注意到赵雅欣变了脸。一直到赵雅欣有阴凉凉的语调说话时,两父子才有反应。赵雅欣指着筱鱼后项上的朱砂痣,问段天成还记得吗。段天成一脸茫然,元嫂将刚煮好的咖啡全洒在了地上,本来是开开心心的会面,最后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第二十八章
      本以为,段夫妇会不计较她的身世,但他们到底还是翻了脸;筱鱼擦了泪,没了表情;如果还有奢望,人会害怕失去;但若人真没了希望,便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可看看身边顶着父母的压力、送自己出来的烨风,筱鱼面色又柔和了。
      筱鱼被段天成派来的人,莫名其妙的抽了血后没几天;她懂了,跟烨风这事,不是要冷眼对待;而是要痛彻心扉的硬撑着站稳了,别倒了。
      筱鱼流着泪含着笑,对烨风道:“烨风,我不爱你!我真的不爱。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爱你。所以,我们分手吧!”
      烨风无言地抱着筱鱼,他自然知道,这不是筱鱼的心理话,没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就是证据。双手拽住烨风的衣袖,像拉着唯一救命的稻草一样;筱鱼乞讨似的望着烨风,道:“烨风,我们不做情人,做兄妹好吗?求你让我叫你哥哥啊!”
      筱鱼的眼神太过于殷切,太过于悲哀;以至于想狠心摇头的烨风,莫名其妙的痛着心,点了头。烨风伸手抚开筱鱼额前的秀发,温柔的笑着道:“想叫就叫吧。”
      筱鱼哭了,再不是带着笑哭;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看到了光明;烨风便是那束光亮,在筱鱼心里扎了根;光植入心间的过程太痛苦了,导致筱鱼张口数次都没叫出一声哥来,最后哭晕过去。
      再睁开眼时,筱鱼躺在烨风的床上,光着脚下了床,踮起脚尖走到沙发前面;摸摸正熟睡着的烨风的颈动脉,热的,动的,真的。昨天的事不是梦啊!烨风答应让我叫他哥哥了呢。
      筱鱼细细的打量着烨风,手指从鼻尖滑过,烨风眉头微蹙;哥哥真可爱!伸手掐了掐白皙他的脸蛋,烨风翻了个身,喃呢道:“阿贺,别闹。”。筱鱼的手僵在半空,心中闪过一丝说不出的诡异;烨风猛的睁开眼,坐起身,待看清眼前人时,才伸手扶额道:“是筱鱼啊。”
      “嗯,哥哥还以为是贺哥哥啊?”筱鱼轻笑着道。
      “嗯,梦到他了。”
      筱鱼望着烨风去洗手间的背影,呆了呆,突然发现心情不是一般的好,便踮起脚尖,迈着轻快的步伐在房子里转圈;待烨风出来,便用撒娇道:“哥哥,我饿了。”。说完,筱鱼愣了,快十年没撒过娇了,今天这样说出来竟不觉得有半分生疏。
      “你先看着书。我给你煮粥。”
      筱鱼一听烨风要煮粥,慌了,忙道:“别,哥哥,你煮的东西我可真不敢恭维。还是我来做吧。诶?哥,家里只有一个电饭煲吗?”
      “嗯,”烨风没有反驳筱鱼的话,虽然陈贺说过他做的粥,是全天下他最好喝的;但也许也只有陈贺喝的下;指了指电饭煲下面的柜子,道:“米在里面,还有些绿豆什么的。”
      烨风边说着,边蹲下身子抓住筱鱼的脚踝,道:“不冷?”筱鱼一惊,挣开了,她经常光脚走路,但有谁问过她冷吗?筱鱼吸了吸鼻子,努努嘴很委屈的说:“哥,人家没拖鞋穿嘛!”
      烨风将筱鱼抱起放在床上,拿来陈贺的拖鞋;筱鱼的小脚放进陈贺的大鞋里,咯咯的笑了,泪珠也跟着掉了下来,很幸福啊。
      那以后,两人便住在了一起;筱鱼会替烨风做好早餐,打好领带道,哥哥路上小心哦;做完家务便去找工作;晚上,等哥哥回家带她出去吃大餐;看完新闻,聊完天,便将烨风赶到沙发上,自己霸占那张大大的双人床。雷雨天还有人安慰做噩梦的她,也会去安抚半夜惊醒的烨风。
      可好景不长,几个星期后,筱鱼便被人家赶了出去。
      在那几个星期内,烨风经常回家,餐桌上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娶谭筱鱼为妻。”赵雅欣便吃不下饭了。几次后,烨风学乖了,不饭前说,饭后说;每回一次家说一次,完全无视母亲恶劣的心情,父亲事不关己的表情。终于,段天成表态了,掀了桌子,骂道:“那女人跟她妈一样贱!”,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上楼,房门被摔的“砰、砰”作响。估计元嫂明天可以叫人来修门了。
      烨风淡淡的看了眼一地的狼藉,轻声问呆滞着的赵雅欣道:“妈,你们一定要瞒着我吗?”
      赵雅欣回过神来,涩涩的笑笑,道:“没什么,儿子。我去看看你爸,你别想太多了。”
      看着母亲上楼后,烨风对还呆着的元嫂,道:“有空的的话就去看看筱鱼,她很想她。”元嫂去了,可筱鱼却不见了。找了几周都没见其人,连陈贺都打电话回来问起筱鱼。
      电话一通,陈贺立马喊道:“烨风!想我了吗?”也不怕把烨风的耳膜震破。
      “嗯,快回来了吗?”烨风看着窗外慢慢亮起的路灯,轻轻的问了句。陈贺出远门的时候只是对烨风说,去看海;可他就是不说,烨风也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对此却只字不提。陈贺要做的事,他不想拦;陈贺不想让他操的心,他不会去担忧。
      “快了哦,我也想死你了。呵呵。哦,对了,烨风,最近淋妹子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手上没把握好劲道,差点把手机捏碎了;烨风扶额,靠在书桌上;又是为了她啊。是啊,你从小就是,从来都是,这么挂念她。
      “哦,她停机了。”烨风说了等于没说。
      “她现在在哪啊?她没出什么事吧?”陈贺突然觉的有点不对劲,烨风从来不会这样沉着声音跟他打太极。
      “我困了。”烨风不想再多说。陈贺看了看前方,夕阳将金色的余晖洒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
      陈贺知道,烨风这是逃避问题了啊。坐在暖暖的、软软的沙滩上,淡淡的哀愁;天渐渐的暗了、淡了;海水像前涌,又退回;耸立在潮水里的礁石更加寂静了;陈贺想,如果烨风坐在那块礁石上,那眼前的世界该是多么寂寞啊。两人没挂机,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待手机断了电,通话才算结束。
      漆黑的房间内没有声响,有的只是孤独;可习惯了,孤独就会想初发的癌症一样引不起注意,带来的却是致命的危害。烨风缓缓起身,拿起电话,拨了杨洛的号码,通了。烨风看着从窗外逃进来的一丝光亮,说道:“叫筱鱼接电话。”
      杨洛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他段烨风想知道的事,怎么可能会瞒得过?除非他不要知道。杨洛将手机递给筱鱼,轻声道:“你跟他说清楚,他会明白的。“
      筱鱼拿过电话,低低的唤了句“哥”
      “别难过,会没事的。给阿贺打个电话,他很担心你。”
      筱鱼低低的落了泪,杨洛看不过去,抢过手机,嚷道:“段烨风,你他妈的别太过分了!是你家老子的事,有什么脾气你找你们家老头去,筱鱼发什么飙啊你。”
      烨风皱了皱眉,等杨洛吼完了,才道:“替我照顾好筱鱼,她,你玩不起。”烨风话不重,但充满了威胁意味;杨洛愣了,电话也挂断了。
      筱鱼正眼巴巴的盯着杨洛。罪恶感油然而生,杨洛很无辜的想着:我做了什么?
      那次,段天成掀桌子,是因为他知道了筱鱼正跟烨风住在一起;当晚,段天成就派人把谭筱鱼赶出了烨风的住处。谭筱鱼昏昏沉沉的走在街上,从晚上走到早上,再从早上走到傍晚,从城市的头走到尾,再从这一头绕到另一边。最后撞到人家的车上,才停下脚步,转身;然后撞上了杨洛。杨洛问筱鱼去哪,筱鱼摇头;杨洛问筱鱼烨风呢,筱鱼摇头;杨洛问筱鱼你叫什么,筱鱼摇头;最后筱鱼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杨洛没法,只得带筱鱼回家养着。
      烨风绕过心不甘情不愿地替他开了门的杨洛,对筱鱼道:“回去?”筱鱼摇头。
      烨风对上她的眼,异常决绝地道:“你必须跟我结婚。”
      筱鱼呆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杨洛心疼了,赶紧将烨风往推;推不动,烨风说:“我饿了。”。无言的看着烨风,才发现筱鱼跟烨风说饿了的时候,表情是一模一样的霸道。
      筱鱼回过神来,在杨洛炙热的视线下,为三人的晚餐忙碌开了。
      常年道: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一次,烨风去杨洛家得到了款待,于情于理烨风都应该接着去。
      烨风每晚都去杨洛家吃晚餐,吃完后,再对筱鱼说:“你必须嫁给我”,杨洛瞪着烨风,惊悚的发现,其实烨风的脸皮比陈贺厚多了。筱鱼开始听烨风这么会难过,会惊慌;可久了,也便想开了;说罢,不当真便是了;甚至发展后来,筱鱼也会笑着开玩笑道:“哥哥,人家还小,还不想结婚呢。你再等几十年吧。”
      第二十九章.
      陈贺茫然的下了火车,在拥挤的人群里,感到无处是从;或嬉笑的脸,或安宁的神态,或悲伤的表情;独行者,三两欢笑的人,成群拥挤的伙伴;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陈贺无关;每一个人的心隔这个世界只有一层皮肉,这层皮肉却是另一个世界,是隔离在每个人之间的世界。跟烨风间的世界开始扩张了吗?以至于陈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伸手去触碰,捞到的却只有空洞,无边的寂寥。
      陈贺蹲到路边,点了根烟,看着往来人的鞋从迷雾后晃过,撩起细细的尘土;满世界的吵闹声消失了,谁曾说过话,谁曾真正的在拥挤的人潮中用心说过话?兴许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可悲。陈贺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有这种感想,是因为就快要失去那个心灵相通的人了吗?心独自活着太孤独了,太悲凉了。
      烨风不会来接他的,陈贺心里明白,以前出差的次数多,所以烨风便没有送过或者接过他;现在陈贺却执拗了,心里藏着孤寂,蹲在路边不起了,总盼着有个人伸手过来将他拉起,道,回家了。
      当烟盒里只剩下一根烟的时候,一辆自行车停在了面前,白色的运动鞋,青色的牛仔裤;陈贺悲凉的意识到,自己挡道了,于是站起来,准备另辟蹲点。
      “上车。”一如初次见面时优美动听。
      陈贺却听不真切了,慢慢的转过头,是怕转的太快,幻觉便消失了。
      烨风心头一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陈贺的眼神变的这么苍凉,悲伤了,他瘦了,黑了,颓废了。
      陈贺静静地上了车,抱着烨风,脸颊贴在烨风温暖的背上;真实了,心平静了,一切都好了。烨风载着陈贺没走多远,陈贺就伸手去掐烨风的脸颊,笑着嚷道:“呀!烨风啊,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哈哈。”
      从离火车站没多远,到离了很远;陈贺一直都在单车后座上闹腾,最后差点撞上人家老婆婆,路过的小姑娘就有意见了,交头接耳的说,你瞧那大叔,这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让小弟弟带着。
      陈贺咧嘴一笑,“听到没有,烨风,我可是你大叔!哈哈,快管我叫叔叔。”
      烨风停了车,指着前面的一个橙色的冰激凌店,道:“你先给我买哈根达斯。”
      陈贺艰难的从衣兜里掏出两个银币,两毛钱;还是在沿海,买打折烟时找的。陈贺干巴巴的说:“烨风啊,叔叔就两毛钱了,你看,我给你买两辣子棒棒糖,好不?”烨风一抱胸,望着冰激凌店不动了。那别扭模样可爱,陈贺就动容了,从包里拿出自己上万块的相机,去了冰激凌店。陈贺还有一台十来万的单反相机,烨风送的,因为这次是出去拼命的,没舍得带。
      从冰激凌店出来的时候,陈贺手里多了个冰激凌蛋糕,少了台相机。烨风坐在樱花树下,眉眼弯弯地望着陈贺;咬了口冰激凌,烨风道:“那相机就别赎回来了。”粉红的花瓣落在了两人中间。陈贺痴迷的点了头,道:“该叫叔了。”
      烨风果真唤了一声叔,陈贺恬不知耻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然后,烨风就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下亲了陈贺;两人对异样的目光早已能熟视无睹了,对陈贺这样恶玩笑也乐在其中。
      一到家,陈贺便朝着那张大大的双人床扑去,很快又垂着头远离了床;那被褥间充斥着的不只是烨风的味道,还有一个女人的;陈贺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的狠自己的狗鼻子,倒在沙发上,望着白的刺目地天花板,心不知该飘往何处;也许是累了,便睡了。
      睡梦里,有人将陈贺抱起,褪掉衣裳,放入一个温暖的空间,水么?陈贺舒服的轻吟了一声,被烨风用手抚上面庞时,某个部位就很不听话的有了反应;陈贺才猛的惊醒,慌乱的甩开烨风的手,退到浴缸的另一边;待看清满浴缸的泡泡后,心虚了;赶紧露出一副哈巴狗的表情,握着烨风还停半空的手,使劲眨巴眼睛。烨风揉了揉陈贺及肩的头发,道:“长长了。”说完便起了身,关了门。
      陈贺扬起头,感觉闷了,气恼了。
      烨风坐在沙发上看陈贺拍的照片,然后很自然的翻出了殷楚的luo照;呆呆的看着,直到照片被陈贺抢了回去。烨风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殷楚。”
      陈贺浑身一颤,被烨风说的颇有种,被人捉jian在床的感觉。烨风以前不是没看过陈贺给人拍的luo照,但这次感觉却不同了。干笑两声,拿着照片,道“呵呵,是不是很佩服我的技术?这照片拍的,太好了啊。”笑声是干的,话也是干巴巴没内容的。
      黑白照片上,殷楚侧身,站在窗前;夕阳斜射入窗内,照射在殷楚性感的腹肌上;柔软的纱布正从嘴唇处落下,半眯的眼正望着镜头;刚柔结合,蛊惑异常。
      正当陈贺被烨风盯的寒毛竖立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本该感谢苍天救了他一命的;可接了电话,他掐死神的冲动都有了。
      烨风看着陈贺的表情由哀怨转为凝重,再有凝重转为嬉笑,最后,陈贺对电话道:“大哥,你不是让我别再烦你的吗?怎么现在又关心起我来了?白晨来了就来了呗,你当我。。。”陈贺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了,因为手机被烨风抢了过去,他不冷不热的说了一个“滚”字,反手将手机丢进了浴室。手机撞上了马桶的开关,掉进马桶里;然后它还没来得及跟陈贺道永别,就见了阎王。
      陈贺在远海发生的所有事,烨风都清清楚楚;也包括陈贺替殷楚挡的那一枪。烨风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烨风说不会为陈贺担忧,并不代表他会对陈贺不闻不问;他早在白晨身边埋了人。等陈贺到后,又派人去给殷楚做说客,让他带着陈贺一起扳倒白晨。殷楚在那说客走后,倍感恐慌;自己的事白晨不知道,竟然被一个千里之外的人查的清清楚楚。
      烨风拿起殷楚的照片,往墙上一甩,关了灯;陈贺将脸埋在了烨风的怀里,谁也看不到谁的伤痛,但却深刻的体会着对方的寂寥。两人坐了很久,陈贺才说白晨过来找他报仇了。烨风却说:“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陈贺惊地坐起身,望着烨风。烨风道:“白晨是杨洛的父亲。”所有就这么放过他,就算是他要找麻烦,也只防不攻。
      “杨洛知道这事嘛?”
      “不重要。”
      “白晨为什么要对付淋妹子?”
      烨风没有答,抱住陈贺,下巴抵着他微湿的头发,道:“白晨也是二十年前绑架我的人。”
      血液迅速涌向陈贺的大脑,有种气急攻心的感觉,后悔了,真的很后悔没有杀了白晨!陈贺真的狠他,就是二十年前的事只是听说,也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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