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落红墙之清荷吟》浣花溪畔

37、第五章 遇刺（2）

　　一桶水又泼了出去。
　　南珍全身紧张，死死地护住尹小小，只听得身后水落地的声音，却没有感受到水泼在身上的感觉，忙转身看去。
　　原来荣慕开了一扇朝北的窗户，正往窗户上泼水。二女满脑疑惑，又见他舀了一桶水，淋了自己一身，这才往这边走来。
　　“你……你还想怎么样？”南珍只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又张开双手护在尹小小身前。
　　尹小小虽然被淋了一身湿，心里气恼，可看着一个陌生男子居然用自己的洗澡水冲身体，羞愧得不敢看荣慕。
　　荣慕毫不理会，反而有些烦躁南珍的聒聒噪噪，一把拉过南珍便往窗户拖。
　　“你做什么？救命啊，救命啊，啊……”
　　南珍拼命挣扎，拼命喊，却突然双脚悬空，整个身体竟被荣慕举了起来，吓得连连尖叫。待到窗户口，荣慕这才轻轻地把她放到了窗户外。
　　双脚着了地，南珍这才定了定心。窗户外虽然过道狭隘，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被刺客泼油，只是外围火势强大，浓烟呛鼻，但比起在发房内等死自然是好得多了。南珍这才相信眼前这个粗鲁的男子确实是为了救人的。
　　荣慕又走至尹小小跟前，心里明白她就是卫景长心心念念的小太后，便抱拳福了福。这才上前把尹小小横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了窗户外头。南珍面有难色地扶过尹小小，虽然心里恼他又冒犯了太后，可却又别无他法。
　　荣慕一个纵身跳出窗户，忙不迭地又想去揽南珍。
　　南珍急道：“你又想干什么？人都出来了，还这么不规矩？”
　　荣慕也急了：“你们这些姑娘都什么时候了，还扭扭捏捏的。这外面都是刺客，你要是就这么出去，那就白费我救你们出房了。”
　　南珍还想回嘴，却被尹小小拉住了，只见她道：“这位……小兄弟，我这位姐姐说话莽撞，请别见怪，只是外面又是刺客又是火的，我们该怎么出去？”
　　荣慕笑道：“刺客那么多，我可是打不过，不过我这跑路的功夫却不是吹的。我可以抱着你们飞出这个墙。现在外面这么乱，只要你们跟紧我，凭我的身手，逃出寺外是没有问题的。”
　　南珍闻言喜得握住了尹小小的双手。尹小小面上一笑，突然想起莲姨，慌道：“糟了！莲姨还在禅房，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小兄弟，你可不可以把她也救出来？”
　　荣慕面有难色：“带着你们两个突围已经很不方便了，还要再救一个，恐怕……”
　　“我从小远离家乡，没有父母，只有莲姨和南珍待我是真心真意的。我不能丢下莲姨不管，自己逃命去的。如果小兄弟为难的话就算了，请你先带着南珍到安全的地方去。我自己去找莲姨！”说着，尹小小竟真的执拗地往外走。
　　南珍见状也忙跟了上去：“太后不走，我也不会走的。奴婢和太后一起去找莲姨！”
　　荣慕这下真是头大了：“你们两个还真的不怕死了吗？好了！我去帮你们找那个莲姨，你们躲在这里，不要出来！”
　　二女这才停了下来。尹小小向他行了行礼表示感谢。荣慕甩甩手道：“行了，行了，我去去就回。你们自己小心。”
　　南珍扶着尹小小重重点了点头道：“是！我一定会保护好太后的。”
　　二人躲在狭隘的墙边上，等了半晌，荣慕果真带着青莲过来了。
　　“莲姨！你还好吗？”尹小小见状忙迎了上去。
　　青莲脸色不大好，咳得有些厉害：“咳咳……莲姨没事儿。只是人老了，跑不动，又呛着了……咳咳……太后，你没事吧？”
　　“我很好，多亏了这位小兄弟救我和南珍出来，不然我和南珍可要被大火困在房里了……”三人抱在一起又怕又喜，却把旁边的荣慕急坏了。
　　“姑奶奶们，快别说了，刚才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外面的侍卫死伤惨重，那些刺客确实有些本事。你们快随我逃出去吧。”
　　三人这才停止了絮叨。荣慕道：“我会背着你们爬过这道墙，翻过这道墙就是寺庙的菜园子，那里没有刺客围着，我们就安全了。”
　　三人又认真点了点头，这才一个个由荣慕背着，翻出了墙。荣慕终于把最后一个姑娘背了出来，累得还没站住脚就翻身倒在了地里，望着天空只喘气。只见天空半边都被大火映红了，墙内的厮杀还在持续，偶尔还有僧人应声到地的叫声。青莲不忍，低首念起了佛经。尹小小和南珍面面相觑。不言而喻，这场浩劫定是因太后而起。尹小小心中亦不是滋味。
　　“快离开这儿吧！”荣慕缓过气来，又带着三人从小路绕道下山。

　　寺庙内烈火熊熊，满地都是死尸，有穿僧服的僧人，有穿盔带甲的侍卫，也有黑衣蒙面的刺客。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院中，映着火光血泊，显得异样可怖。院中心还站着一拨黑衣人，他们手上的刀剑还在滴血，眼中的戾气却还没有消失，其中一个为首的黑衣人似乎还在等待什么，冷峻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澜。
　　这时几个黑衣人从烧焦的禅房内跑了出来，跪地禀报道：“大人，没有找到女子的尸首！”
　　为首的黑衣人眉毛皱了皱，
　　“大人，这里有具女尸，但是看衣着应该是帮工的妇女。”另一个这样禀报。
　　为首的黑衣人“唔”了一声，像是有点惊讶，又道：“把那个妇女的尸首抬到禅房里，放火烧寺，烧得干净些，若是日后被人查出端倪，他们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死法！”
　　所有黑衣人虽有不快，却仍是跪地称“是”。

　　“……南山寺的大火又复燃了，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偌大一间古寺竟被烧得面目全非，无一人生还，真是惨绝人寰。可怜那如花似玉的小太后啊，不过才出宫半月，竟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可不是么，好不容易咱们这儿来了个大人物，竟出了这样事。只能说是天妒红颜啊！”
　　荣慕与三个女子下山之后，躲在了山腰一处山洞，虽然僻静没有找得到，可偏偏青莲呛着了浓烟，旧病复发，竟一步也走不得了。荣慕只能下山买药，顺便买些上路用的干粮，却听见路边茶摊上有人正议论南山寺的事情，当即便拔脚回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