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落红墙之清荷吟》浣花溪畔

32、第十七章 出宫

　　尹小小一觉睡到大天亮，好不痛快，想起再过两天一夜便可以重获自由，行动之间便觉身轻如燕，如释重负。
　　青莲一早便派遣所有宫女打扫前庭，后殿便只剩南珍、尹小小整理细软。时辰刚过已时，竟有太监通报：“圣母皇太后驾到”。
　　青莲又惊又吓，忙入内通传。
　　廖心如到得仁康宫，却见前庭里零星跪着几个宫女，各各都拿着清扫用具，心中疑惑，入得殿内，见尹小小已端坐静待。
　　青莲、南珍见状忙下跪迎接。
　　“奴婢参见圣母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廖心如淡淡回应，接着她显然有些窘迫无错。究竟该如何相称尹小小？论尊卑，自然是尹小小尊自己为卑。可自己毕竟长她二、三十岁，要她称呼一个足以做她女儿的人为姐姐，实在难以启齿。
　　尹小小见她面有难色，猜到几分，便先开口道：“圣母皇太后请坐，南珍还不奉茶。”
　　“是。”南珍忐忑不安，忙奉上香茶。
　　廖心如便不再拘泥称呼，坐了下来。
　　尹小小又问：“不知圣母皇太后驾临可有要事相商？”
　　廖心如并不想恃强凌弱，有些迟疑，但始终还是说出了口：“仁康宫虽然宽敞华丽，可实在不合适你这样年轻的女子居住。”
　　此话一出，尹小小、青莲、南珍均是一震，面面相觑：她莫不是容不得我们了？
　　廖心如见尹小小主仆三人神色紧张，忙解释道：“哀家年轻时过得艰苦，深知宫中生活险恶。如今虽贵为太后，可却更多了许多负担。哀家不想看见月池国的江山断送在皇儿手中。为了皇家的荣耀，哀家不能再坐以待毙。——你应该知道哀家的意思！哀家今日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尹小小听出廖心如的意思，但面上仍是谦卑道：“圣母皇太后请问。”
　　廖心如这才敞开说道：“哀家想问你是否愿意离宫。如果你愿意的话，哀家可以安排你去南山寺为先帝祈福。南山寺是皇家寺院，虽然生活枯燥，但是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哀家从此不再入宫，哀家一定会令人好好照顾你们的起居饮食，并且予你相对的自由生活。”
　　看着廖心如认真的表情，尹小小又惊又喜，看向青莲，向她寻求建议。青莲亦惊喜地靠近了尹小小，连连点头。尹小小便向廖心如点点头以表心意。
　　廖心如想不到谈判如此爽快，喜道：“那就好！这样，今日哀家就会安排打点一切。未免皇上阻拦，哀家打算第三场杂技表演结束后，就一起和你到南山寺礼佛。”
　　尹小小没想到廖心如也会同往，心想：只要能出宫就好，走一步算一步。
　　“好！有劳圣母皇太后！”
　　“那哀家就告辞了，这两日你们也好好准备。”
　　尹小小点了点头，众人跪地送别廖心如。尹小小亦心怀感激地目送着廖心如离开。
　　虽然之前的功夫全白费了，但得知能堂堂正正出宫去，南珍欢喜地起身拉住了尹小小。
　　“太好了，太后娘娘！”
　　青莲难掩心中喜悦，眼眶湿润，亦拉着两人道：“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三人心潮澎湃，紧紧地抱在了一团。

　　惊心动魄的杂技表演终于结束了。这日清晨，圣母皇太后便下谕将携同母后皇太后出城至南山寺礼佛，不得任何人打扰。
　　卫景长听得消息大为震惊，生怕母亲带走尹小小不再回宫，急急赶到泰安宫。见母亲正自闭目认真地念经，便定了定燥乱的心，行礼问安。
　　“儿臣参加母后。”
　　廖心如仍自闭目，自顾拨着手上的念珠，似乎早就预料到卫景长会来到，道：“皇儿来啦！”
　　卫景长不敢打扰母亲，便开门见山：“母后，儿臣听说你要同母后皇太后一同出宫礼佛。儿臣实在不明白，母后若是想礼佛，在宫里不是一样吗，何必舟车劳顿出城呢？”
　　廖心如深知皇帝的心思，避重就轻道：“哀家只是想图南山寺清净，想与母后皇太后一起为先帝和月池国诵经祈福。皇儿放心，哀家不会待久，快则半个月，慢则两、三个月便会回宫。”
　　卫景长听到此处才稍感安心，便道：“如此，儿臣便放心了。不过这是母后首次离宫，未免有失，朕要先行安排部署。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了。”
　　廖心如自顾拨着手上的佛珠，点了点。卫景长这才退了出去。

　　这日，一切礼仪准备就绪，尹小小便同廖心如一同登上步辇，在群臣百官的膜拜下，大大方方从东门而出。
　　卫景长远远望着尹小小，心中却隐隐作痛，似乎有人要将她夺走，如同生离死别般痛楚。但他却无能无力。一旁的尚怡见此情形，暗暗得意，面上却做温良的神情，安慰道：“皇上，两位母后不过是去礼佛，还会回来的。天气炎热，您还是安心回宫处理公务吧。”
　　卫景长默默点头，只得回宫。
　　车队浩浩荡荡地往城门而去，巍峨雄壮的皇城渐渐远离了尹小小的视线，直到红墙绿瓦消失在了远处，尹小小悬挂的心这才踏踏实实放了下来。
　　“姑姑，请原谅小小最终还是离开了皇宫。小小辜负了你的期望。小小虽然无法再留在宫里，但小小愿意从此每日为姑姑、为先皇、为月池国诵经祈福。”攥紧了拳头，尹小小在心中承诺。

　　遥远的南山寺在等待着尹小小。尹小小的生活从此又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第一卷误落红墙完，敬请期待第二卷相忘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