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曾经相爱》锦年知几时

9、{九。}

　　这是发生在黎瑞和梁芊惠已经交往的时候。
　　那时候是黎瑞的生日。
　　元旦生日是一个容易被人忘记的生日，因为一月一日这一天在大家的心中始终都是“元旦”而不是“黎瑞的生日”，每一个生日都是这样自己孤独的度过着。
　　但是这个生日却是初恋陪在身边，黎瑞应该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了，可是心中还是有着一些“遗憾”的。而且，总是在想某个人。这样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芊惠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
　　直到芊惠的手机响起来，她看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于是便疑惑着接起。
　　“是……梁芊惠？”对面的男声清清淡淡的，有些熟悉。
　　“嗯。请问你是……”
　　“我是栾海奇。黎瑞在你身边么？”对面又问。
　　“啊……是的，你等下。”芊惠将手机递给黎瑞，“找你的，栾海奇。”
　　在听到那个名字被女孩子软软的念出来时，心脏忽然一紧，开始噗通噗通的跳动起来，连颊边也似乎也有了些许的热度。
　　“黎瑞。”听筒那边传来这样的熟悉的声音。黎瑞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生日快乐。”他说。
　　“谢谢。”黎瑞捧着手机，轻轻的答。
　　“我打你电话没打通，就问了沈澄，梁芊惠的电话。”
　　“嗯，我手机在家里充电。”黎瑞解释。
　　“嗯，没事，你和梁芊惠好好玩。”海奇说，然后相互说了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黎瑞将手机递还给芊惠时，发现她看着自己，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
　　黎瑞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怎么了？”
　　“没事。”芊惠笑笑，接过了手机。

　　“黎瑞，你知道么？”芊惠轻轻地说。
　　“那天你听到‘栾海奇’的名字的时候，整张脸都明亮起来了。你和他通电话的时候，眉梢都是上扬着的，眼睛很漂亮，闪闪烁烁的，而且一直在笑，很开心的笑着。那通电话带给你的是很大很大的幸福。什么也没法比拟的。其实，我真的很介意，虽然，一直没有跟你说。但是，你幸福就好。”
　　“小惠……”黎瑞顿了顿，眼眶有些湿意。
　　“我对你说过我觉得同性恋很恶心。”
　　“嗯。”黎瑞点点头。心中还是害怕听到芊惠口中的那句“恶心”，但是女孩却看着黎瑞莞尔一笑，“但是如果是黎瑞的话，我不会这么想的。”
　　“小惠？”黎瑞有些惊讶的看着芊惠。女孩仍旧笑着。
　　黎瑞渐渐的明白了什么。他抿了抿嘴唇，“谢谢你，小惠。”
　　“那么，黎瑞，你还是要忠于你的内心的，知道么？”她又说。
　　黎瑞抬起沉静的眼眸，看着芊惠。“我很感激你，小惠。可是有些话，我不能对海奇说的。”
　　“黎瑞你都没有去试过。”
　　黎瑞忽然觉得很可笑，连自己的女朋友都鼓励着自己去正面自己的内心，而自己始终因为害怕收到拒绝的答复而不愿意去前进一步。过去的那些记忆不断的翻涌到眼前，连那些心中的细微的悸动也记得一清二楚。黎瑞渐渐的明白了，过去那些他始终搞不明白的心情，原来这些情绪归根结蒂都是“栾海奇”。
　　喜欢他，这已经明了。接下去，应该怎样去做呢。

　　梁芊惠的意向，黎瑞已经清楚了。
　　相恋了三年，甚至大学不在一个地方，这样的事情都没有阻挠到他们的交往，这样的感情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可是最终还是以失败为结束。
　　失败的原因，自然也是“栾海奇”。
　　临别时芊惠对黎瑞说。
　　“你现在已经拥有了自由。是不是还会拥有幸福，那就是看你有没有走出这一步了。”
　　黎瑞抱了抱芊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谢谢”。
　　看着女孩的背影逐渐远去，黎瑞想了想，最终还是拨通了沈澄的电话。
　　“黎瑞？”
　　“沈澄啊。”黎瑞的声音有些急促。
　　“嗯？怎么了？”
　　“你还记得，三年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么？”
　　“……哦。怎么？”沈澄想了一会，才慢慢的答道。
　　“我，我可以喜欢他么？”他问。
　　“你是‘想喜欢他’还是‘不想喜欢他’呢。”沈澄这样的问。黎瑞有些愣。沈澄继续说，“不要随便的回答我，你闭上眼，仔细的想想看。”
　　黎瑞闭上眼。
　　首先浮上心头的是，三年前初见的青涩的栾海奇。
　　他拍着他的肩膀对孙小海说，他怎么想我就怎么想。
　　同桌后的栾海奇。
　　当他知道自己并不介意他是同性恋后，给他的那个温暖甘甜的拥抱。
　　熟识后的栾海奇。
　　漆黑的电影院里，他搂抱着他的肩，替他取暖。
　　渐渐刻入心头的栾海奇。
　　一起喝酒的那个下午，他夹着烟，目光缭绕。以及那个最终都没有落下的轻吻。
　　失而复得的栾海奇。
　　病床上那样的虚弱，眼眶中有着泪水。
　　黎瑞想，渐渐的平静了内心。
　　“我想喜欢他。我要喜欢他。”
　　他说。
　　沈澄轻轻地笑出来。“那么，去对他说吧。”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沈澄。”
　　挂了电话，黎瑞轻轻地抿起嘴角。

　　【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要再让自己失去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