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房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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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现在N千年的远古时代，首代神族已经陨落，以轩辕黄帝为首的半神半人刚刚崛起。”柏怆然淡淡地陈述，“当时的人们对于神仙跟妖魔鬼怪深信不疑，而它们也确确实实地围绕在人们的四周，也许是山遥水远的深山穷谷，也许是人类部族的某个角落，甚至炉灶或者房梁。”
夏楼梯好奇道，“就像是古希腊的诸神时代？”
柏怆然含笑道，“事实上，世界文化的发展历程往往是共通的，不过我们的远古神话却并没有完善的体系，大部分被道教与佛教吸收并篡改了。”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夏楼梯忍不住哀怨地道，“不要告诉我我是轩辕转生……轩辕应该不会生蛋吧？”
殷修远坐在沙发上，轻啜了口咖啡，面带嫌恶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那种恶心的东西。”
“恶、恶心的东西？”
“关于以上所提到的神系氏族，在我们来讲，都是污秽的。”柏怆然笑得冷冽，“若不是天帝遗弃，我们妖兽九族也不会产生。”
夏楼梯想，原来自己就算上了天，也依然是个垃圾。
他狐疑地看向柏怆然，又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总经理，“你说九族？”
“赤尾，鬼车，巫支祁，刑天，肥遗，共工，玄刚，人族以及你——华方。”柏怆然淡淡道，“神鸟华方离弃天帝之后，在青丘之泽立九族，百年后突然消失无踪，直到你的出现。祖灵返魂，实在是个惊喜。可惜这期间的千万年，使得其他氏族逐渐衰落，玄刚族甚至已经消失，而赤尾也只剩下两人。”
殷修远哼道，“其中一个就是他。”
柏怆然微笑着颔首。
赤尾？
神话里那只红毛狐狸？
夏楼梯缓缓消化了自己的人生从此沦为惊悚片的事实，无语地问，“那跟我的……呃，蛋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是个GAY，但不代表是个娘C，一想到自己后面要憋出一颗蛋来，他就忍不住屁股发痒。
柏怆然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商族的祖先吗？”
夏楼梯好歹也是研究生毕业，立刻接话，“契？就是他妈吞了燕子蛋生下的那个？”
“那并不是燕卵。”柏怆然笑道，“那是华方之卵，所以商族长久以来，以鸟为图腾。”
“怪不得那图腾一点都不像燕子……”夏楼梯了悟地喃喃，“所以说，可以繁族的也是华方之卵？”
“没错。”柏怆然赞许地点头。
殷修远不耐烦地道，“费什么话，带到那边去让他自己看不就好了？”
夏楼梯立刻警戒地瞪起眼睛，“去哪里？地狱吗？”
殷修远俊脸一沉，“……你恐怖片看太多了吧？”
柏怆然笑道，“我觉得应该说是奇幻片。”
“有什么不同吗？”夏楼梯无语。
殷修远回答得理直气壮，“起码主角长得没那么恶心。”
“……”
夏楼梯由衷地想问，你觉得你的拖把头好看在哪里？
“不会有危险的。”柏怆然笑得纯良，眼里却透着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奸诈，“那里是个很安全、而且交通便利的地方。”
夏楼梯干巴巴地笑，“我觉得我家也挺不错的，到公司也只要十分钟……”如果没人挤公交的话。
柏怆然挑了挑眉，“吃穿住行全部免费。”
夏楼梯的眼睛闪了闪，扭捏道，“其实我对生活质量也没什么高要求……”
“而且离这里非常近，你可以随时缠着他。”柏怆然夹着香烟的手指了指殷修远。
殷修远意味深长地挑眉看他。
夏楼梯蹭地站起来。
柏怆然微笑着等待他的答复。
“我……”夏楼梯在两人的注视下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道，“我觉得还是留着命比较好，公司也见得到殷总的，恋爱需要空间……”
柏怆然啪地打了个响指，殷修远的脑袋突然消失不见。
九颗鸟头再次彪悍扭动，齐齐怒道，“姓柏的，你搞什么鬼？！”
……
夏楼梯想，恋爱还需要先插瞎自己的狗眼。
柏怆然充耳不闻，依然微笑着道，“到了那个地方，你再也不需要看到他这种形象。”
“……”
看了眼那哗啦啦淌血的脖子，夏楼梯淡定地转过身，“没关系，做爱的时候很方便。”
润滑剂多得流不完。
“血有毒。”
夏楼梯淡定地扑回来，抱着他大腿道，“什么时候出发？”
“……”
柏怆然揪着夏楼梯的衣领走到墙壁面前。
夏楼梯看了眼光洁无瑕的墙壁，两眼熠熠生辉地凝视着他的脸，催促道，“快点啊马良……”
“……马良？”柏怆然挑眉，手指改为掐着他的后脖子。
“……呃，是麻了，我、我脖子发麻……”夏楼梯急忙改口。
以这个人的可怕程度来看，要是知道他在自己眼里的形象跟动画片里那个备受蹂躏的小屁孩一样，恐怕会立刻蹂躏回来……
他急忙转移话题，好奇道，“开门前要不要念个咒语什么的？”
“那太麻烦了。”柏怆然轻笑，“青丘之泽会自动辨识九族人。”
“好先进的身份识别系统。”夏楼梯由衷地赞叹。
手指轻轻贴合墙壁，只是轻触一下，便自指尖位置闪起一团柔和的光晕。
一串串细小的光晕缓缓浮现，如细碎的钻石，最后连成完整的线条。
门的轮廓渐渐成形。
柏怆然悠然拉开门，向后退了一步，朝夏楼梯温雅微笑，“欢迎来到神话世界。”
**补**
流水潺潺，天高水远，参天古树，波澜云帆。
巍峨宫殿在遥远的云端若隐若现，长长的天梯直达足边，两条火红长龙怒目盘亘在两侧天柱之上，无数扑着翅膀的小胖孩在他身边撒着梦幻般的花瓣……
门的那一头呈现在夏楼梯眼前的景象令人脑中一片空白。
想象中的神话世界难道不是以上模样吗？
那面前这个布满灰尘、阴森恐怖得堪比鬼片外景地的废弃别墅是怎么回事？
夏楼梯咽了咽口水，两腿一阵阵发软，“我觉得中毒死在殷总身上也挺完美的。”
柏怆然似笑非笑地道，“……人家说只有女人才会再三改变主意。”
“那是他们没有算上同性恋。”夏楼梯坚定地道。
柏怆然挑眉，“我认识不少性向异常的朋友，并没有这种症状。”
夏楼梯静默几秒，认真地问，“那他们会下蛋吗？”
……
“我都已经把自己交给你当女人了，你怎么可以在生死关头把我当男人？”
……
继续幽幽地道，“脱了裤子你柔情似水，穿上裤子你翻脸不认人，柏郎，我好恨……”
……
“不要心急。”柏怆然终于把脸扭回原位，虽然笑容依然有些狰狞，话语像是石磨中的豆渣一点点碾出来，“马上就给你脱裤子的机会。”
有杀气！
夏楼梯转身想跑，下一秒，被人揪住衣领丢了进去。
砰。
门在他身后重重闭合。
撇开阴森恐怖的气氛以及老旧破烂的陈设不提，这幢房子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一座洋房。
巴洛克风格的螺旋楼梯直直延伸直顶层，可以看得到最上面奢华耀眼的水晶吊灯，浮雕琉璃玻璃镶嵌的镜面墙壁，挂着厚重的白色窗帘，隐隐看得到外面的树木。
夏楼梯缓缓从厚厚的尘土中爬起来，掌下是属于高级地毯的绵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白色的衬衫以及手掌竟然干干净净。
“你所看到的只是幻像。”柏怆然带着笑意的嗓音自他身后传来，“青丘之泽喜欢随意改变形象，今天大概是民国风。”
夏楼梯眨了眨眼，“我以为青丘之泽是个地名。”
“当然。”柏怆然颔首道，“就像人或者事物那样，存在久了便有了灵气，青丘之泽也一样……据说在我们先祖时期，它就已经可以随意幻化了。”
“原来如此。”夏楼梯好奇地去看浮雕墙壁，“这是……一个故事？”
他忍不住一幅幅看过去，浮雕上面刻印着无数奇异形象的人物及鸟兽。光影变化，夏楼梯晃动一下，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来看。
第一眼，他便看到了一只口衔火焰、单腿矗立于幽潭边密林深处的火红大鸟。光影攒动，它的翎羽飘忽好像带着细碎火星。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那浮雕竟突然生动起来，如静谧的泉水一般在他面前缓缓流淌。
柏怆然走到他身后，淡淡道，“这里讲的是封九族的事情。”
“这只火鸟是华方？”
夏楼梯对于这些很有兴趣，而且两天内发生的事情也实在让他很费解，所以睁大了眼睛仔细去看。
浮雕上表达的东西很多，有的是神祗装扮的人将鸟兽打下云端，有的又像是一场仪式，七只妖兽匍匐在青丘之泽的幽潭边，华方的火焰将它们纳于翎下，大概就是柏怆然之前所说的，华方于青丘之泽立九族，与神系为敌的故事。
“可是，到底为什么会与轩辕为敌？我记得有传说黄帝在泰山召集鬼神对抗蚩尤时，就是华方驱使四龙为他驾辇。”
柏怆然苦笑道，“缘由早已在千万年间泯灭，我们只知道要守着这里而已。”
夏楼梯叹了口气，又去看那些浮雕，众多流淌的画面里，有一副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等等，刚刚那副九族妖兽图中，似乎只有八人？”
这一副雕刻得最为精细，天雷滚滚、阴云密布，密林之中仅剩华方，而下一瞬，一个全身是血的黑发男子自草丛中踉跄而出，惊得华方缭乱一身光晕。
“这个人是谁？”夏楼梯指着那个黑发男子问。
柏怆然的眼神沉了沉，“他是九族的最后一支——蚩尤。”
传说中凶残彪悍的蚩尤？
听说他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竟然是个帅哥？
夏楼梯觉得真相这种东西，果然是用来被人篡改的。
不禁伸出手去摸那张脸，谁想到，指尖刚一碰触，就传来一阵激痛，“嘶——什么东西咬我？！”
柏怆然皱眉看去，立刻笑了出来，“是青丘之泽。”
浮雕上竟然幻化成了一张嘴巴，牙齿死命咬住夏楼梯的指头。
“喂喂喂，疼啊……松口松口！”夏楼梯痛得眼泪汪汪。
柏怆然忍笑道，“阿泽，不要闹了。”
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那张嘴巴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甘不愿地松开了口。
夏楼梯揉着手指抓狂地道，“房子竟然咬人！”
“它无所不能，所以不要得罪它比较好。”柏怆然见怪不怪地道。
“一幢房子能怎样？”夏楼梯转身，撇嘴道。
砰。
浮雕上伸出一只脚，狠狠踹上了他的屁股。
“……”
夏楼梯顶着屁股上的鞋印，垂头丧气地走回来，“它是吃醋我摸了帅哥吗？”
似乎并不想在这个人的身上多纠缠，柏怆然拎着他的领子往另一个方向拖，“我带你去见我弟弟。”
“弟弟？”夏楼梯觉得自从自己遇见了这个人，就快变成了复读机……能不能一次说清楚啊大哥？
“我们赤尾一族的族长，我弟弟柏凛然。”柏怆然淡淡道，“也就是你即将交配的对象。”
“……交、交配？”夏楼梯脸再次涨红，好半天才讷讷地道，“我只是答应过来看看……”
“你一定会喜欢凛然的。”柏怆然的黑瞳难得漾起真正的温柔来，“他很迷人。”
“……”
竟然恋弟，好可耻！
走在那似乎无穷无尽的螺旋楼梯上，夏楼梯被赶的鸭子一样，走两步就被身后的柏怆然推得踉跄一下，不禁满腹牢骚。
“我以为你费那么大力气，是想让我给你生蛋。”夏楼梯气喘吁吁地擦着汗，“喂，为什么会让你弟弟做族长，基于兄弟爱所以让贤吗？”
“……”
柏怆然的眸色暗沉了一瞬，突然从口袋里抽出香烟燃上，狠抽了一口，才哑声道，“因为我是异族。”
“领养的？”夏楼梯眼里瞬间有了同情。
“不，亲生的。”柏怆然沉声笑道，“不过是个没有神族血统的人类。”
“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你这样……”夏楼梯啪地打了个响指，“然后殷总的头就变回拖把了。”
柏怆然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巫术，与血统无关。”
……
原来殷总口中的怪胎是这个意思。
正当他要再问，柏怆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夏楼梯看了看楼牌，四层A座。
走到厚重的门扇前，柏怆然屈起手指轻扣两下，淡淡唤道，“凛然。”
“大哥？”里面传来的嗓音不似柏怆然般低沉，却也清澈悦耳，紧接着是匆匆的脚步声。
夏楼梯忍不住看了看柏怆然俊美的侧脸。
大哥长成这样，弟弟一定不会难看的吧？
也许比他更帅也说不听。
门刷地被拉开。
穿着宽大T恤的红发青年出现在两人眼前。
“……”
“……”
四目相对，夏楼梯张口结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房客（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