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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相见(修) ...

  •   “小姐,不着急,奴婢帮你去找找,大约是起身的时候落在了筵席的座位上。”春晓扶着沈长生道。

      沈长生向来许是如此,本来想要和春晓一同前去,要眼见到才能放下心。

      但是风吹过的头,沈长生实在疼得厉害,她思索片刻便同意春晓前去寻,自己坐在凉亭散醉意。

      但春晓离去后迟迟没有回来,沈长生便趴在石桌上小憩。

      也不知否是酒意涌上,沈长生觉得心头烦闷,支起身子,摇摇欲坠地凭着记忆往某处走去。

      本是朝着长生院走去的,不过临了脚步硬生生地转了个弯儿。

      她是朝着后院荒废的宅院行去的。

      凭着记忆乱走,沈长生隐约记得有一个地方很灵。

      当年她想靠近谢岐宴,便是在那里许愿,后面果然成真了。

      不自觉间她行至当年许愿的大树下。

      看着眼前的场景,她茫然地眨着水眸,这颗树好像已经枯败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因春而冒着几许绿芽。

      不过她也只疑惑顷刻,神智迷糊地低下头,左右觑看,嘴角弯起醉玉的明艳。

      倾身捡起一块石,对准树洞用力扔进去,她学着当年的模样许过愿才挂着笑离开。

      筵席上的烦闷郁气好似在心中消散了。

      她心满意足地踏出荒废的院落,将出去便被一脸焦急的春晓寻到。

      接过春晓寻到的玉佩,沈长生将它重新挂在腰间,遂同春晓回院子。

      沈长生不喜欢人近身伺候的习惯依旧没有变。

      春晓吩咐人将沐浴的水抬进来,温柔的将沈长生面上的粉妆卸掉。

      去掉头面和外裳,沈长生就挥手让人都退下。

      春晓带着所有人退下,关上了房门。

      待人走后,沈长生躺在玉簟上醉眯着水眸儿,缓缓地起身褪去身上的里衣,赤着玉体,跨入浴池之中。

      水温刚刚好,周围缭绕的熏香缭绕升起。

      沈长生喜欢如此舒心的松香,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昏睡着。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池中的水已凉。

      此时她身上的酒气也散得差不多,站起身正准备穿衣,但将起身,倏然一下跌落回浴池之中。

      浴池的采光朝向甚好,千瓣芙蓉屏风过后是宽大的落地窗,因她喜雅而挂着雾薄轻纱的珍珠帘子。

      而此刻屏风之外窗罩边,似乎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将头懒散地靠在上面,一动不动如同索命的伥鬼。

      她确定不是自己幻觉,真有人。

      “是谁!”沈长生被那身影吓得头发麻。

      一面出声试探询问,一面小心翼翼地将身子藏在池中的叠叠花瓣。

      她只露出头,目光警惕地看着那身影,谁也也不知道立在那处多久了。

      屏风后的人察觉她的警惕,从喉咙发出一声极为不屑地嗤笑。

      是个男人。

      沈长生听着含着轻蔑的讥诮,羞愧转变为恼怒,但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刚刚回京,有的是人关注。

      倘若传出一点,沈家嫡女与男子共处一室且身无遮挡的消息,就算无事发生,她的名声定然会臭。

      况且,她还要与谢岐宴定亲,绝非不能传出此等事。

      此人一直立在屏风外没有上前过半分,而且她刚醒来是见有人,而吓得跌回浴池。

      如此大的动静也不见那人慌忙,若是窥视贪恋她容貌的人,断然不会这般态度。

      思绪回旋,沈长生心中隐约有了考量。

      不是为色,那就是为了财。

      如此作想,沈长生心稍微放下,若单说为财而来简单得多,就算是沐浴之处,也是摆着不少价值千金的东西。

      “阁下,若是为求财,长生院但凡是看得上眼的东西,皆可拿走。”语气带着商量。

      屏风外间的人,闻声似是动了动手臂。

      他没有回答沈长生的话,懒倦地按压因靠久而微酸的颈子,随手推倒屏风露出身影。

      沈长生还没反应过来,见屏风倒地,下意识将自己埋在水中只露出双微恐的水眸儿。

      此刻她藏在水中的面色极其难看,浴房发出这般大的声响,外面都不见有人来询问,可见这人是有备而来。

      屏风倒地之后,露面的是位戴着空白面具的人,一袭黑衣似外间浓浓夜色,腰间的革带上挂着月牙似的弯刀和长鞭,浑身肃杀的戾气与血腥。

      他此刻态度散漫地抱着手,居高临下地觑着池中的人。

      即便沈长生看不清来人的神情,却依旧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轻蔑的鄙视。

      好似不管她藏与不藏,他都瞧不上般。

      沈长生此刻不知道自己该是恼怒,还是该是担忧。

      但现在由不得她担忧旁的。

      她眼见着那人朝着自己一步步行来,散漫的步伐似踏在她的心上,每一下都充满着未知的危险。

      沈长生哪怕心里面再慌乱,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这可是沈府,阁下可考虑清楚了,你若伤我半分,谢府和沈府必然不会放过你半分,若你现在离去,我权当没有瞧见。”

      再是冷静依旧改变不了语气中的丝丝颤意。

      他听着沈长生的威胁,似是思考般歪了下头,手不自觉放在腰间的弯月刀上。

      冰凉的触觉使他强压着涌入而上的愉悦感。

      看着沈长生表面装着冷静,却浑然不知自己用着惧怕的颤音威胁时,多令他着迷。

      分明怕极了,可偏生还要装一副冷静的样子。

      真的可怜极了。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缓缓地拔出弯月刀,光滑的刀刃被烛光照得泛出一道凌厉的冷光。

      沈长生看着见血封喉的弯刀心咯噔一下,紧张地往后移。

      然他抬起步子,懒懒的在手中转着刀,目光如凶残的狼般盯着她的脸。

      他每朝她近一步,她便害怕地往后退点,哪怕已经抵到石壁上退无可退了。

      周围的气氛太紧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太浓了。

      沈长生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杀意,亦也是真心的要杀她,但杀她之前却恶劣地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自认自己常年呆在南山大佛寺中,这些年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不知为何会有人想要杀她。

      此刻的场景无疑是危险的。

      随着男人的步步紧逼,终于,沈长生脸上的平静被打破:“你是何人,不许再往前一步了!再往前我便大喊,长生院有的是人,我若出了事,你必定跑不了。”

      面具之下的沈意奴闻言挑眉,觑看池中的女人慢慢勾起红唇。

      他在享受着她恐惧的声音,清冷的嗓音因害怕而带着的颤抖音色,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又像是被扑捉后,暗自想要冲破牢笼的狸猫。

      多无助又迷人的反应。

      不管是哪般的惧意,只要出现在沈长生的身上,都足够让他有血脉奔腾涌上高.潮的错觉,刺激得浑身的忍不住愉悦地颤抖。

      自从知道沈长生要回来后,他连续几夜梦到当年。

      她还活着,可真是无时无刻在提醒他,沈长生该死了。

      当年他在沈长生身下是何等卑微,当狗做马任人欺侮,还有他跪求沈千善待宸娘时的画面。

      要说沈长生不回来还好,她怎么不一辈子呆在南山?

      等过几年他慢慢掏空沈府接手,说不定早就将她抛之脑后,没有时间搭理她,但眼下偏生她回来了。

      原本无处宣泄的仇恨一下全被浇筑在身上,真真儿的让他彻夜难眠,午夜梦回间他恨不得食她肉拆她骨。

      他要看沈长生卑微求饶,要看她后悔!

      沈意奴垂下眼睑,伸手按捺住因过分亢奋而疯狂颤栗的手。

      好像看她卑微伏甸的场景,脸上的表情是惧怕和后悔,而眼中挂着可怜的泪珠。

      想起此番场景他忍不住舔过唇瓣,然后咬着舌尖,疼痛袭来却欢愉地眯起眸。

      沈长生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停下了脚步。

      环顾四周,她心中盘算着一会该如何逃出去。

      但她此刻犹豫的是,现在身无寸缕。

      还没有待沈长生想到如何出去,原本立在五尺之远的人,瞬间如残影般,身形闪动着肉眼看不见的动作。

      仅用了几息的时间,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拽着头发,从浴池之中拉。

      她半个半个身子探出水,被迫仰望着他,透过面具上的黢黑两个黑洞,她看见一双兴奋得呈现出诡谲的眸。

      眼前的人显而易见是个疯子。

      她想要挣扎,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却让她呼吸一滞。

      原本想要痛呼的音儿都被咽下去了,犹恐动一下脖子便会被被割破。

      “怎么不叫了?”他出口的声音哑的像是磨树皮般,让人判断不出来是什么年龄的男人。

      沈意奴透过面具,将目光落在这张泛着惧意的脸上,眸中带着嗜血狂热。

      他喜欢看见她这样痛苦的眼神。

      明明头发被他拽得生疼,面色都疼泛白,却硬生生地止住音儿,没有惊呼出来。

      是怕死吗?

      他有些可惜地想,要是沈长生惊叫出声了,他趁着恨意高涨的兴奋一刀给她个痛快,了却心愿。

      可惜沈长生偏生的要和他玩会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相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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