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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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走过去打开了后排座的车门，等着上面的人下车。
一只锃亮的皮鞋率先落地，紧跟着是一个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西服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都不要跟着，我一个人上去。”黑衣男人说道。
“可是，老板……”
黑衣男人转头看向手下，手下的人立马闭了嘴，并低下了头。
黑衣男人走进了医院，乘坐电梯直达最高层的VIP病房。
贺阳的病房里，黑衣男人摘下墨镜，不是别人，正是贺阳的亲身父亲祁建国。
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贺阳，说道：“霖儿，很好，你真的很好，真没想到你能做警察。说实话，昨天见到你，我被吓到了。如果有人知道我祁建国的儿子做了警察，估计都要大吃一惊。”
病床上的贺阳动了动身体，可能是触碰到了伤口，他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但是并没有醒过来。
祁建国皱着眉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泪花，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看着这个和最爱之人几乎一模一样地孩子，他真的又爱又恨。祁霖很聪明，跟他很像，原本打算培养他成为自己的接班人，扩大自己的版图，没成想……
祁建国叹了口气，缓缓的松开紧握的双手，“霖儿，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呢？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们弟兄，为什么你们就没有一个能理解我的呢？我拼了命的给你们打下家业，到头来，在你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罪人。”
祁建国眼睛里全是复杂的情绪，自认为父亲这个角色他是合格的，只是自己的儿女不理解罢了。
“霖儿，你是我最爱的孩子。我知道你恨我们，恨我对那么小的你进行的残酷训练，恨我让你失去童年。”祁建国走过去，轻轻地握了握贺阳放在外面的手臂，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要想成就霸业，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
“放开我……”一个声音打断了祁建国。
“霖儿，你醒了。”祁建国又惊又喜，苍老的脸上绽着笑颜，这样温柔地问候，实属不太符合他的气质。
贺阳转过头，似是吃惊的看着他，眉头蹙成了一堆：“你回去吧！我现在不想见你。”
“霖儿……”
“我会去找你，有些事我想当面弄清楚。”
祁建国听了贺阳的话，激动的说：“好，来老宅，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贺阳盯着祁建国，半天才“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祁建国笑了笑，带上墨镜离开了。
贺晨提着饭盒走进了医院，和迎面走过来的祁建国擦肩而过。
只是他不知道他走后，祁建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贺晨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里，才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手下给祁建国打开车门，但他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招呼手下附耳过来。
“找两个人盯着他，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好的，老板！”
祁建国转头看了一眼医院顶楼，然后上车离开了。
贺晨进门的时候，看见贺阳正费劲的坐起身，伸手够着桌子上的水杯。
“别动，都说了不要乱动，怎么不听话？伤口挣开了怎么办？”贺晨边说边急忙走了过去。
贺阳听话的一动没动，就等着哥哥过来给自己把床升起来，给他把水杯端过来。他其实并不渴，他只是想喝点水压压火。现在好了，只要这个人出现，他便是晴天。
“刚才护士进来了吗？出去也不知道把门关上。”贺晨一边抱怨着一边把水杯递到贺阳的嘴边，示意他用吸管喝水。
“啊？哦，可能忘了吧！”
贺晨并没有告诉哥哥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了。
“猜猜今天是什么？”
“粥……”
贺阳话一出，贺晨便吃惊的地看向他，“这么聪明，怎么猜出来的？”
贺阳微笑着说：“亲爱的哥哥，请问这几天你还给我吃过除粥以外的食物吗？”
“没吃吗？”
贺阳笑眯眯的看向哥哥，示意他说出其他的东西来。
“水果……不算吗？”贺晨试探性的回答惹笑了贺阳。
“呵呵呵呵～”
“笑啥？”
“没啥，可以开饭了吗？小的饿了。”
贺晨笑着揉了揉贺阳的头发，然后把小餐桌支了起来。
“医院里面是不是住着什么大人物啊？我刚上来的时候看见门口停着好几辆豪车，旁边站着好多保镖，气场太强，没敢细看。”
“哦，可能吧！毕竟是市医院。”
“你说……不会是□□的吧？”
“不知道，管他呢？”
“你知道吗？跟我一起服刑的就有一个是□□的，不过他不是什么老大，听他说他们的帮派叫什么……噢，是阿尔法，我想起来了……”
“叫什么？”贺阳皱着眉头问道。
“阿尔法，你知道？”贺晨边吃边问。
“啊？哦，没有，只是好奇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
“我当时也问他了，他也不知道。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为了给他妈妈治病，借了高利贷。起初他也是在工地上打工，装卸货物，靠力气挣钱。有一次被催债的人差点打死，还是他的一位老乡救了他，替他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后来，也就给那个人做事了。他那个老乡就是阿尔法的一个小头目。”
“哦，那……他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顶罪。”
“给谁？”
“不知道，”贺晨看向一本正经问他的贺阳，继续说道，“不是我不知道，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有一天，他的上司让他替一个人顶罪，他也只能照做。”
“那他现在出来了吗？”
“可能到年底吧！他在里面表现挺好的，减刑了。”
“哦！那挺好的。”贺阳默默地记下哥哥的话，继续喝起了他的粥。
“怎么啦？你好像对他很有兴趣啊！”
贺阳抬起头看着满头疑问的哥哥，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贺晨突然看不明白这个弟弟了。
贺阳突然靠近他，说：“哥，别胡思乱想了，我只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我哥了解的这么……透彻。”
“哪有什么了解……”贺晨忽然停下了，瞪大眼睛瞅着眼前的人说道，“等等，你这是在吃醋吗？”
“没有，怎么会。”
傲娇如贺阳，继续吃饭，不搭理人了。
“小醋包儿，”贺晨笑着轻轻地拍了一下贺阳的额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知道在那里能遇上几个和自己合得来的人有多难吗？当你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有人向你伸出的那只手，就像黑夜中的一点烛光，既感温暖，又获希望，是他们拯救了我。”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转移了哥哥的注意力，刚要长出一口气，却被哥哥的一番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哥，对不起。”贺阳伸手握住了哥哥手，摩挲着安慰他。
贺晨放下筷子，用自己另一只手盖在贺阳的手上，轻轻地摩挲着。
“宝贝儿，不要自责，更不要难过，都过去了，况且那不是你的错。人生就像选择题，是与非其实并不代表对与错，用心体会，也许错误也是一种对的成长。”
“哥……”
“好了，我们吃饭吧！吃完了早点休息。”贺晨坦然道。
贺阳看着哥哥，心疼的同时也失落到了极点。
哥哥经历过的苦难将是他永远也躲不开的劫。
“宝贝儿，等你出院了，我们去香山看看吧！好久没去了，挺想念那里的。”
“你……和谁去过？都没带我。”贺阳委屈的说。
“呵呵呵呵～小醋包。”贺晨宠溺的弹了贺阳一个脑瓜崩，“我和爸妈一起去过。”
贺阳笑了起来，并没有因为刚才的醋劲感到不好意思。
“其实也就去过一次，只是记得那里漫山遍野的红，好看极了。我妈告诉我，任何逆境，都能成就一个更好的自己。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也是一个新老交替的季节，正是这个过程，成就了香山迷人的景色。”
贺阳看着哥哥眼睛里的光，感觉自己的心里住着一个精灵，一个名叫贺晨的精灵。
“阿姨一定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人，看着你，我就能想到叔叔阿姨都是很好的人。”
“是啊！他们是我最崇拜的人。”
“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贺晨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贺阳，伸手抚上他的脸，细细的描绘着他的每一个器官，“小伙儿长得真俊啦！我的眼睛是我的，鼻子是我的，嘴巴……”贺晨大拇指抚过贺阳软软的唇瓣，轻轻的亲了一下，微笑着说，“嘴巴也是我的。”
“嗯，你的，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刻着‘贺晨的’三个字。”
“知道了，就不要伤害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有什么惩罚吗？比如，绑起来，铐起来，抽打，穿上禁衣……”
贺晨微笑着描绘他的嘴唇，迷惑的眼神快要点燃贺阳。
“想要吗？”
“想……”
“想，那……就保护好他，知道了吗？宝贝儿……”
贺阳吻住了那个诱人的嘴唇，由浅及深。
“嗯……”
“怎么啦？是不是伤口疼了？”
“没事，”贺阳还想继续，被贺晨制止了。
“听话，等你伤好了，你想怎样都随你。现在乖乖躺好。”
哥，你好坏哦！
贺晨笑了笑，开始收拾了餐桌，从果篮里面取了一个苹果，拿了水果刀削了起来。
“哥！”
“怎么啦？”
“你……现在……嗯……”
“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就在这里。”
“我是想问……嗯……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贺阳问完，眼睛直直地盯着哥哥的嘴巴，深怕从那里听到自己并不想知道的答案。
贺晨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贺阳会这么纠结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