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他个喵》春色君

3、chapter3

　　吴容听到那句“有狗”的大喊，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天知道他已经多长时间没听到别人指着他说，“狗”。

　　“狗什么狗，我是人！”，突然有些忿忿，他一下子坐起来，心想你分明是只妖精猫，弄乱了我的衣服和床就罢了，还……还不穿衣服滚来滚去摸这摸那！现在到嫌弃起我来了！

　　“你才不是人，你就只大狗！”，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不似猫咪那种细细的尖尖的嗓音，一双大眼睛亮得很……一眼就看出了吴容掩藏多年的真实身份。

　　“那你呢，你是猫还是人？”，吴容瞥了瞥少年白花花的肩膀，无奈地转过身走到窗前“刷”一下拉开了窗帘，“你昨天是猫今天是人，乱不乱，要不是我捡你回来，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垃圾堆里宿醉不醒呢”

　　听到这个话，窝在被子里的少年不出声了，他见了吴容紧张其实只是生物本能，现在冷静下来便能记起，昨日似乎遇见了个很好的男人，一直抱着自己，说，“人都是那样的，你得习惯啊……”

　　所以自己才会一个不小心委屈得哭了出来……

　　原来这个男人其实是只狗……！

　　少年抱住头，这些天的记忆开始一幕幕冒出来，阳光亮得有些刺眼睛，他看着吴容在光线中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往光亮的地方走，不能再呆呆地跟着那个女孩子希望她能带自己回家……

　　最后，他下定决心般地咬了咬嘴唇开了口，“我不是猫，我也要当个人”

　　当个人？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绕来绕去还是只笨猫么？当人能有那么简单？如果真的那么简单他这些年不是白混了……吴容无奈地低下头，一扬手，“柜子里有衣服，想当人先穿衣服”

　　“哦……”

　　细细索索的声音传过来，少年的问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你叫什么，你当人多久了？”

　　好吧，自己的家底还得和一只猫报备。

　　“我叫吴容，肯定比你当人久，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能变成人的？而且身上精怪的气息那么弱？”

　　身后衣料摩擦的声音渐渐停下，“我也不知道，只记得给主人家带到山里了，山上风很大，后来月亮非常美，有好多漂亮的光球飘下来，落到身上就没了……再醒过来就可以变成人啦！不过我原来还是想做只猫去找婆婆的”

　　吴容一惊，原来是帝流浆——每一甲子的七月十五月圆之夜的月光中产生，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纍纍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

　　但是城市里气息污浊，帝流浆早就进不来了，这小家伙当时在山上空旷地，真是好运气……

　　刚惊讶着回过神，吴容随即在震惊中笑呛了……

　　衬衣倒着扣在身上——这只猫可当真是上个月才成人形的小妖怪。

　　“说你是猫精真是对不起这个种族啊”，吴容摸了摸笑疼了肚子，走上前把倒着穿的衬衣正了过来，一颗一颗的扣上扣子。

　　少年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由于实在不得要领，只得安静下来由着吴容给自己扣扣子，“我本来想做只猫的，谁想到做人这么麻烦……啊……你手指头好丑啊……”

　　粗粗的指头碰着了少年的胸膛，吴容随即一愣，“自己扣！”

　　少年嗤嗤笑起来，“大狗，你到底多少岁了？”

　　这个鸡飞狗跳的早上已经让吴容的神经紧绷得不行，给只猫嘲笑手指头难看更是雪上加霜，难道还要告诉他最自己初变成人的时候还有长辫子么？

　　坚决不要。

　　“我算半个神仙吧，你问不出来的”，吴容换上了高深莫测的表情，望着少年一脸惊讶觉得很是爽快，“小猫，你有名字么”

　　“婆婆叫我阿喵，婆婆姓陈，所以我想我可以叫陈喵”

　　“不成，这不像个人名”

　　“那叫什么”

　　“恩……叫陈妙吧”

　　于是，为了变成人，陈妙就这么在吴容家里落脚了，他拖着已经和人类习惯无异的吴容教他起居读写，并且用猫的尊严发誓，学会了做人就去吴容的小店帮忙，算是报答。

　　吴容心想自己并不算吃亏，店里缺waiter是事实，并且，他在无奈之余感到些新奇，好多年都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安静得发冷的房间，现在多了只对什么都好奇的猫咪，生活突然由透明色变的五颜六色……眼花缭乱起来。

　　他看着他换上自己的长裤和T恤，站在穿衣镜里眯着眼睛笑，然后拉了拉裤腿，说：短……

　　他看着他盯着电视一整天，不时发出惊呼，对着电脑拿着笔，一点一点地识字，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歪歪扭扭地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出来用便利贴贴在电脑上。

　　——陈妙是靓仔，吴荣是老头。

　　他看着他在第一次出门购物的时候盯着超市的鱼罐头舔嘴巴，在街角看到成群的野狗就神色紧张地默默躲到自己身后，在花园里看见漂亮的小母猫时候就要冲上去打招呼……

　　吴荣渐渐觉得猫其实也没那么烦人，除了总是抱怨鱼罐头没剩了，除了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拱来拱去，除了怕水却爱干净，总是喜欢……舔。

　　指头脏了，舔，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吴容的，盘子上还有鱼汤，舔，舔到干净为止，喝牛奶也是舔舔喝喝，边喝边舔。

　　开始吴容觉得他朽木不可雕，千叮咛万嘱咐出门吃饭不可如此，后来望着那粉红的小舌头伸出来在唇边卷在卷去的，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口干舌燥。

　　吴容做男人久了，男人该有的都有，某个早晨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身体不知在哪个梦境里变得兴奋，瞥了一眼一旁蜷成了团儿呼呼大睡的陈妙，习惯性地翻身下床跑进厕所解决，可是，以往空无一物的脑海里竟突然闪过那只小猫窝在沙发里吃薯片时舌头舔过嘴唇的场景……他当时衬衣没扣好，露出来一片白花花的皮肤……他当时……眼光飘过来……

　　身体在紧绷之后放松下来，吴容的心里却是一紧，自己居然对一只猫……！

　　猫啊什么的！

　　最……最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