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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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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简不想被人围观,索性拉着灵宣隐身回了明川殿。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凤简本想抱着灵宣的,可这人死倔,无论怎么说都不让他抱。
等回到明川殿,凤简这才忍不了道:“你好端端的去与他打什么架?”
灵宣虚弱的躺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身上狼狈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好笑。
“我在跟你说话!”
灵宣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由着凤简给他疗伤。
可能是凤简离得太近滋长他心里的不甘,他突然将凤简拉在怀里。
“我不会放手。”灵宣心里痛极,“你只能是我的。”
凤简道:“他神府破了,若是不及时恢复,弑神的罪名你逃不了。”
“我只能先救他。”
“怎么会?”灵宣愣住了,“那一剑竟刺在神府。”
凤简无奈,“不然呢?”
“可真够拼的!”灵宣讥讽的笑了,“这可真的……”
真的让他嫉妒啊。
凤简疑惑的道,“怎么了?”
灵宣直白的问:“你对他……可有那种心思?”
“灵宣!”凤简的脸彻底黑了,“你什么意思!”
“他喜欢你。”
凤简眯着眼看着他,“喜不喜欢暂且不论,你这是要给我牵线?”
若是他真的敢,他今天就将这人踢到下界去。
灵宣吻上他的脸,“不是,我不会把你推给别人。”
凤简这才松了一口气,甚至连灵宣亲他都忽略了。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娘亲,娘亲!”
灵宣目光瞥到两个小人,颠颠的朝着他们跑来,有些无奈的松开凤简。
在屏风侧面更是挂了一长串的人,摇摇晃晃的巴着屏风,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可能是灵宣看过去,那一长串的小人像下饺子一样落到地上。
灵宣只能托住他们,一时间被吵的有些头疼,“你怎么又把他们放出来?”
凤简怀里的小人探出头,顺着衣服就要滑下去,被凤简抓了个正着。
“他们自己跑出来的。”凤简指了指桌子上松开的袋子,“既然出来了那便养着吧,明川殿也不差这点地方,日后让夭眠看着这些小家伙。”
“爹爹你放开我。”紫衣小人挣扎一会就放弃了,“爹爹,疼……”
那模样像极了冷初凡,语气也像,灵宣一阵恍神,也没注意到什么不对。
等听到那群小人都齐齐的问凤简喊爹爹,他整个人都僵了僵。
为什么到他这里就是娘亲?
灵宣捏住一个小人,试图改变称呼,“我也是爹爹。”
小人摇头,掰开他的手跳下去,“可是娘亲,他们都叫他爹爹哎。”
凤简乐了,看着小人越看越喜欢,“爹爹只能有一个。既然我是你们爹爹,那你们该问他叫什么?”
“他是娘亲。”小人围着凤简,异口同声。
灵宣无奈又想笑,看着对面的幼稚鬼摇摇头,“你这般教他们,日后他们可是会当真的。”
“当真又如何?我还是养的起的。”凤简不以为意。
“他们是精灵,再过几年便会长成正常的人。你确定明川殿能安排下一百个人?”
凤简:“……”
“这一百个人,都会叫你……爹爹。”
凤简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还好,一百个……
“他们还叫你娘亲。”凤简死也要拉灵宣下水。
谁知灵宣耸了耸肩,开始摆烂,“我不介意。”
“是吗?”凤简咬牙切齿掐着灵宣的脖子的手突然松开,“娘子。”
哪怕恶心他一下也是好的。
恶心倒是没有,灵宣还是很意外的,顺势搂住他的腰,“你若是喜欢,也可以这样叫。”
若是愿意原谅他,别说一个称呼,就算是让他再死一次,他也是愿意的。
“我就抱一会。”灵宣察觉到他的抗拒,轻声的说着。
凤简没再动了,他知道灵宣在怕什么,“我知道在老院的那个人不是你,可我要的只是你,耀阳虽然逆转时间改变了妖鬼二族的事情,可我始终都还记得,你也曾为我拼命过。”
“初凡所求,只为师尊一人。”
他从未变过……
一晃又是一个月。
夭眠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从神官变成了一百个孩子的奶妈。
最该死的是,这些孩子竟然同神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这次耀阳神君的伤好了,却是死活都要见凤简见一面。
凤简无奈,只得过去。
却没想到,耀阳问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若是没有老院那八年的陪伴,你可会喜欢上江忆白,喜欢上灵宣?”
凤简看着脸色仍旧苍白的耀阳,老实的回答,“会,江忆白是冷初凡生命里唯一的光,无论这束光出现的有多晚,他都会拼命的去追。”
他喜欢江忆白,就像飞蛾天生就追逐光,扑向火一般。
“我知道了。”昔日高高在上的耀阳神君如今就像是一个斗败的公鸡,眼神涣散,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他既然明白了,凤简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一出来就看到在门口等着的白衣身影。
“在等我?”凤简拍了拍灵宣的肩膀。
灵宣嗯了一声,牵住他的手就要离开。
凤简故作深沉,“你就不想知道,他与我说些什么?”
灵宣沉默不语,只是握着凤简的手下意识的用力,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喜怒不形于色。
“他说,等他重返神界要与我再打一架。”凤简指尖勾了勾灵宣的手心,“可我为什么要答应呢?那我多没面子!”
灵宣停步,风卷起他的衣角,同凤简的紫衣纠缠在一起。
他后悔,为何他没有早些寻到初凡,他后悔当初刺的那一剑,他后悔三宗大会任由元子书带初凡走,他后悔从未真正的向初凡袒露心意给他安全感,他也后悔用那样决绝的方式赶走初凡……
他的人生有太多的遗憾,身处当下他总觉得那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现在再看,却是伤初凡那么深。
那些年弄脏的糖果,如今再也找不到了。
他的初凡,再也回不去了。
不是再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便如同凤简说的那般,破镜又如何重圆?哪怕勉强合上了,那刺眼的裂缝也始终存在,时刻在提醒着他那些不堪的过去。
两颗分明在互相靠近的心,中间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虽有心却无力。
灵宣看着凤简,又像是在看着初凡,一个是白令,一个是他徒儿,两个人两种身份之间的割裂感,其实不光凤简接受不了,就连他都没法分的清楚。
“回去吧。”灵宣伸手掐了掐凤简的脸。
凤简拍掉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灵宣看了看自己的手,没说什么,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远远的看着,也好。
……
灵宣就真的成了凤简的侍卫一般,走到哪跟到哪。
无论是管理明川殿还是结界内的花海,都是井井有条的。
从沐浴到晨起穿衣,以及对弈,听雨赏雪,观星候月,他都做的挑不出任何错来。
凤简的脾气一向不好,这几天更甚。
棋盘被打翻在地,黑子白子散了一地,他赤着脚在寝殿里暴走。
“灵宣,你到底想做什么!”凤简暴躁的抓了抓散乱的头发,这个问题几乎每天都要问上好几遍,可这人只会沉默。
灵宣放下手里的梳子,蹲在地上慢慢的拣起棋子。
“出去!”凤简最见不得他这样,“你给我出去!”
灵宣将一起都收拾好,这才看着凤简,“我想陪在你身边。”
凤简:“不需要!”
灵宣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与那些天一般。
“站住!”凤简简直要被气疯了,“我让你走,你就真走?”
“别闹了。”
闹?凤简眯着眼睛,将灵宣按在门上,“耍我很好玩?你到底将我置在何地?”
过近的距离,灵宣能清晰的看到凤简脸上的每一根绒毛,他失神的看着凤简左耳上的灵纹。
凤简放开他,往寝殿的方向走,他所过之处,散乱在地上的东西尽数归位,他的衣服发型也变得整洁。
他从来就不需要灵宣做这些。
“我没有耍你。”灵宣艰难的开口,话仍是那一句,“我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耍你。”
寝殿内却没有任何的声音,灵宣闭上眼睛,噬骨剜心的痛楚也不过如此了吧。
“进来。”凤简的声音依旧压抑着火气,“别让我说第二遍。”
灵宣衣袖里的手紧握,深吸一口气,还是推门进去。
床幔重重,看不清里面的模样,灵宣伸手分开,直到看见凤简趴在床上。
凤简指了指一边的药,“帮我擦药。”
“你受伤了?”灵宣大惊,“伤在哪里?”
“后背……”
灵宣掀开被子,就看到凤简背上仍在渗血的伤口,伤口很长横跨了半个背,不像是刀伤,更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划的。
虽然知道伤的不深,可灵宣还是紧张兮兮的给他擦,生怕弄疼他了。
“快点!”
再墨迹伤口都要长好了。
微凉的药膏,效果好的不可思议,刚抹上伤口已经恢复了。
灵宣看的一愣,看了看手里的药,又看了看凤简的背,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灵宣附身抱住他,“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你不必如此,我会心疼。”
“嗯。”凤简的头搁在手臂上,眸子却暗的发红,最后被长长的睫毛遮掩。
“我想给我们一点时间,慢慢的接受彼此,”灵宣拢好凤简的发丝,“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遗憾,也有太多的错过,我这些年也一直欠你一句话。”
“初凡,我心悦你,无论是江忆白,还是灵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