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短篇》从0开始的小伽

4、恋人

　　【前排扫雷，BE，这是我的一个梦，梦到了我喜欢的人的未来，她会和其他男□□往、会结婚、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我不觉得她会幸福，也算是我个人的诅咒吧，毕竟被伤害了。如果世间可以对大家友好一些，你也能再勇敢一些，该多好。但现在，我庆幸自己的未来没有你。】

　　周围嘈杂的声音让我被迫睁开了眼，只是想好好地睡个午觉，为什么不能安静一会……
　　眼前的景象让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为什么是操场，我难道不是正躺在自己舒服的被窝里吗？
　　一定是没睡醒，这么想着，却看到一个帅气的男生向我走来。像是刚打完比赛，脸上还带着些许汗水。
　　“你来了。”他说着接过我手里的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 “谢了。”
　　什么情况，他是谁……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产生这样一个念头。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校篮球队的成员，因为长得高大帅气很受女孩子欢迎，现在跟我在交往。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很符合我心目中喜欢的样子，所以我会和他交往也很正常……但，一种诡异的维和感在我心中蔓延。
　　“走吧，比赛打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他说着，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去，一路上还不停地跟其他同学打着招呼。
　　我看着他带着我在校园里漫步，讲着一些有意思的话题，一起笑着靠坐在一起。我想，这样的我，我一定很幸福。
　　然而画面一转，教学楼的拐角处，我看着他和另一个女生抱在一起，亲密或者说亲热，激烈地拥吻着。
　　也许我应该上去给他一个巴掌，但我只是冷漠地经过他的身前，冷冷地看着他们。
　　他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了非常厌恶的表情。
　　“你还在这看什么，滚一边去。”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女生窝在他怀里调笑着。
　　“她也配，现在你才是我女朋友。走吧，不用理她。”
　　我知道他早就对我感到厌倦，因为我不是一个很会体谅人的人。对于他来说，有那么多的追求者，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其实他也不算一个合格的恋人，如同大部分的男生一样，神经大条，自以为是，并不显得温柔。

　　这么想着，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
　　母亲托人介绍的相亲对象，双方父母都很满意，就这么处了一段时间。我对他没有什么爱的感情，但其实爱是什么，喜欢又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
　　不讨厌，相处也变得愉快，就这样，我们组建了家庭。
　　我像是旁观者一样接收着脑中涌现的信息，这一切都很合乎常理，就像是我会做出的事。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我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即将经历的未来。
　　“你回来了。”
　　“嗯。”男人冷淡地说着，最近这几年他一直如此。
　　“孩子的入学手续办好了吗，下周就接他们回来上学。”末了又加了一句，“天天闲着又不带孩子，怎么没见你去找个工作。”
　　“我怎么没有工作，我接单接稿不算工作吗？”
　　“你一单多少，画三四天也才几百，还不一定有人要。有这功夫出去打个工都比这赚的多。”
　　我无话可说，跟金融系的他不同，选择美术系的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所谓的正经的工作。朝九晚五，早出晚归，可他实际上还是在混日子罢了。

　　画面再转，这白花花的一片，是医院？
　　砰地一声，她无力地摔倒在医院的地板上，连带着我也一同压在她的身上。我很担心，慌忙地想要起身，却被她的手压了回去。
　　明明路都走不了，但那只搂着我腰身的手却如此有力。
　　“别走……”
　　我听到她这么说着，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这就是她。
　　“你怎么样？”两手撑在地上，我最终还是没有抱住她。已经选择放手，所以这些……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不是吗？
　　“没事，你准备好了吗，马上就到时间了。”听着她异常兴奋的声音，感受着那紧紧攥着我衣摆的手，但我发现她的身体却还是动不了，我知道她很虚弱，虚弱到，马上就会……彻底沉睡。
　　我犹豫着要不要扶起她，甚至没有思考她说了什么，毕竟我们只是“陌生人”。
　　“你们在做什么？医院的地板可是很脏的。”站在一旁的护士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们。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走。”她说着，我也站起身来，又有些尴尬地扶着她站了起来。
　　因为姿势的原因，我感受到她的手从侧面碰到或者说是故意摸了一下我的胸部。
　　“你干嘛！”我涨红了脸，一种难言的情绪在心中不断翻涌，羞涩？有点。生气？完全没有。这像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也无法拒绝她的彷徨无措。为什么拒绝不了，因为是她啊。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因为我们不是“陌生人”吗？
　　“走吧，她们都在等着我们呢。”
　　“什么？谁？”
　　她没有回答，也许是没有听到，拉着我拼命地跑着。看着她幸福的笑脸，我有些恍惚，心口一下一下地刺痛着，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不清。
　　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这是一家酒店，透过竹帘的缝隙能看到里面坐着的人。
　　她偷偷摸摸地朝里面望了一眼，非常紧张地，又带着些懊恼，冲过来就抓住我的手，“还来得及去换衣服吗？果然她一有什么重要的饭局都会穿红色的。现在就不尴尬吗。”
　　我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红色礼服，又看着房间里同样穿着红色衣服的两位女性——看上去像是婆媳。
　　确实有些尴尬，但还好只是撞色，比撞衫强些。
　　她牵着我走进包间，但很明显地能看出是把我挡在身后，颇有些护犊子的架势，气势汹汹地直视着自己的长辈。
　　看上去较年轻一些的女性只是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很温柔地对我露出笑脸，这是她的母亲，确实很慈祥。
　　坐在她旁边的妇女，异常热情地招呼着我，让我在她们对面坐下。
　　我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快，却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奶奶。
　　拄着拐杖的爷爷口齿不太清晰，脸上堆着笑，叫我坐下，吃菜、吃菜。
　　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顺从地走过去为爷爷剥虾，注意到我的目光，偷偷冲我笑了一下，将一个完好的虾仁悄悄喂到我的嘴里。
　　没有味道……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渐变得模糊，模糊。我听到她不停地哭着，而我却无法伸手拥抱她。是不能，也是不愿。
　　我能听到她说的话，让我不要丢下她。
　　“别走……”
　　但这才是现实不是吗？
　　我终究还是松开了她的手，毫不留恋地离开。
　　未来会怎样？也许会像梦中的那样。但那都是未来的事。而现在，我不能相信与她的未来会幸福。
　　你知道的，因为两个女生怎么会被祝福？不用相信，甚至不用去尝试，早点放弃，对谁都好。

　　我看着她变得冷漠的双眼，竟从中读出了些许的讥讽。像是利刃一般，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想问她为什么，她笑了。依旧是嘲讽的，没有半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