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映我》悠悠然一秋

9、CV沉默（五）

　　笑闹了一会儿，刘灵坐回电脑前，点开邮件去看寄件人，突然呆住，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什么情况？”大哥大嫂面面相觑。
　　“是沉默，是沉默啊。”刘灵回答完，继续仰头“哈哈哈”，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真是他？”朱玉也一脸惊喜，也跟着刘灵拍手大笑起来。
　　刘培文看着老婆和老妹那宛如中了500W的高兴劲儿，目瞪口呆。下一秒，他也明白了，原来就是老婆口中常常提到的那个广播剧龙套王啊。对这人，老实说他是有点膈应的，主要源于红皇的“缺爱老gay”这个词，实在挑战直男的接受度。后来的十周年庆广播短剧，他听了，承认沉默确实厉害，同时又觉得这个人经历太复杂，不像好人，曾经一度不许刘灵跟他接触。后来刘灵大大方方把他们的聊天记录给他看了，他才确信对方三观很正有道德底线，比刘灵跟其他男网友接触更让他放心，毕竟对方是个老gay，自家妹子也觉得对方是个大伯，不担心骗色的问题。骗财就更不用担心了，人家对富二代的追求都不屑一顾，怎么可能去骗一个中产家庭的大二女生，他这才放心刘灵跟沉默在网上交往。
　　他让刘灵马上登陆Q跟对方联系。
　　沉默在线，刘灵刚敲过去一个笑脸，刘培文就示意她让位。
　　刘灵噘嘴让开，刘培文坐过去直接一个语音请求甩过去，刘灵大惊：“哥，默叔他不语音的。”
　　刘培文瞪她一眼，刘灵只好乖乖坐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屏幕，希望自家大哥没得罪自己偶像。
　　10多秒过后，对方接了语音，但是没有开口。
　　刘培文主动开口说：“沉默，你好，我是刘灵的大哥刘培文。”
　　刘灵耳朵竖起来，很快，一个带着笑意极悦耳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你好，我是沉默。”
　　刘灵又惊又喜，她没想到沉默居然会愿意语音通话，更没想到沉默在广播剧里的声音够美了，现实说话的声音居然能更好听，就像手指滑过天鹅绒的感觉，温暖而舒适。她忍不住凑到麦边欢快地招呼：“沉默叔叔，你好，我是刘灵。我在旁边。”
　　“诶？刘灵侄女你好。”沉默笑出了声，特别重音了侄女两字。刘灵没注意到这个，她完全被沉默的笑声迷住了。这么爽朗又阳光的笑声，这么年轻又充满活力的嗓音，完全听不出来是个大叔啊，刘灵捧着脸感叹着。
　　刘培文看了眼花痴的妹妹，无语地摇摇头，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刚听了你的录音小样，觉得你很不错。但是我这人是个完美主义者，特别看重干音的质量，所以，我要求参演的人都必须棚录，你可以吗？”
　　那边沉默了。
　　刘灵惊讶地问：“大哥，这只是个免费广播剧，你居然要求棚录？！“
　　刘培文严肃地盯着刘灵，说：“免费剧怎么了？如果你要我给你配剧，我肯定要求全员棚录，不要求全员一起棚里PIA戏已经算我让步了。做不到棚录，我退出。难道你不想你的剧做到最好？”
　　刘灵小声说：“可是，可是我没钱租录音棚。更关键的是默叔很在意隐私的，FT都不愿参加，容貌一点没透露，你说棚录，他肯定不愿意啊。”
　　“用我们自己的录音棚，不收你钱。你只管把剧本编好，其他都由我来搞定。至于沉默，我们可以为他保密，我来劝他。“刘培文说。
　　两兄妹正在讨论，传来沉默的声音：“我可以参加棚录，但是我要求对我的个人信息保密。”
　　“可以。”刘培文回答。
　　“跟我有对手戏的人挺多的，你怎么保证他们都保密？”沉默问。
　　“你跟我的对手戏最多，我们俩一起棚录。跟其他人的对手戏你在棚里单独录出来，我让其他人配合你的录音成品。这样就能保证你的整个棚录只有我，录音师，也就是我老婆朱玉和导演刘灵我们三个在场。我们可以签保密协议。“刘培文说。
　　“不用，我相信刘灵，也相信你们。”
　　“叔，你答应棚录了？我可以跟你见面啦？”刘灵凑到麦边，兴奋得声音都发抖了。
　　“是啊，到时不要被吓到。”沉默笑。
　　“太棒了！可以见到我的偶像啦！”刘灵跳起来快乐地转圈圈。
　　“哼，你偶像不是那个花瓶盛璟吗？”大哥撇嘴。
　　“哎呀，哥，你又来了，盛璟拿了三个影帝了好吗？别老说人家花瓶了行不行！”刘灵生气道。
　　“哼，以我专业的眼光来说，他演技也就麻麻。还不是占了他老爹是金牌制片人老妈是金牌编剧的光，圈子里有人脉，同辈中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刘培文继续嗤之以鼻。
　　“哼，”刘灵也哼回去，“不跟你说了。盛璟是我的哥哥偶像，沉默叔叔是我的叔叔偶像，不冲突。”
　　“我也不和你说了，不懂你们现在这些女孩子的审美，喜欢清爽阳光的男孩子不好吗？偏要去喜欢那种矫揉造作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嫉妒人家盛璟生的美。我就不明白了，明烨阳跟他长那么像，你怎么从来不说他矫揉造作呢？”
　　“明烨阳当然不一样，人当兵出身的，听说在特警训练营成绩优异，那精气神，是娱乐圈里那帮小白脸能比的？开的娱乐公司也是圈中清流，实打实拍出了多少好作品，捧出了多少没门路没后台的年轻好导演好演员，能干实事的才叫男人。”刘培文不吝夸赞。
　　“盛璟怎么就不干实事了？他从不轧戏，吊威压都是亲自上，能不用替身就不用替身，不管角色多小，都坚持自己配音，”刘灵不服气了，掰着指头数着自家偶像的优点，“上次他来我们录音棚录音，我去找他要签名，他可温柔了，双手接过，签好字了，双手奉还。这么美又懂礼貌的男生，哥，你怎么就是不喜欢呢？”
　　“啧啧啧，所以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就是好骗。“刘培文摇头。
　　“还有还有，”刘灵誓要争个高低，“他的工作室也签了不少没背景的新人，各个都有戏拍，通告和代言不缺，发展都不错。”
　　“一直在垃圾洗钱剧和低端代言里穿梭就是你说的发展不错？”刘培文冷笑，“你没看林斐毁成什么样了？”
　　“哎呀，哥，你又来了，我知道你跟林斐这个学弟关系铁。可是你不能因为偏爱他就错怪盛璟啊。林斐毕业三年来，拍了多少戏，接了多少代言，盛璟在往死里捧他啊。他自己不争气，演技越来越模式化，灵气也没了，不过他不吃亏啊，年纪轻轻在京城买上了房，跟普通人比混得很不错了好不好？”刘灵说。
　　“呵呵呵，”大哥气笑了，“你也说是跟普通人比咯。林斐是普通人吗？他演戏的灵气可以说是近五年华国娱乐圈绝无仅有，不然怎么会第一部电视剧就一炮而红。坏就坏在他签了盛璟。我开始还为他高兴，这两年才算看清楚，盛璟签他纯粹是防爆，怕这个新生代从别处出来，压他一头。”
　　“没凭没据别乱污蔑人，要是盛璟害他，他自己会一点不知道，还那么感激他？他家农村的贫困户，他念艺术又特别花钱，为了读书家里欠了二十多万外债，他读大学的时候，盛璟借钱给他还债，也没非要签他，他自己毕业主动要求签到盛璟手下。盛璟把资源往他身上堆，日程排得满满的，对，哥，就是你说的这些垃圾洗钱剧，让林斐半年就还清所有借债，三年就买了房把父母接来在京城定居。”刘灵争辩着。
　　“你说的这些我比你清楚，你一遍一遍地说我都听烦了。林斐也是被卖了帮着数钱的傻货。”刘培文皱眉，他提醒过林斐要他防着盛璟，林斐很生气，差点跟他绝交。
　　刘灵还待争论，朱玉赶紧截住：“哎，你们两个，每次一说到盛璟都恨不得打起来。赶紧地，回到正题，人家沉默在这儿等了好久了。”
　　“哼，”刘灵愤愤瞪了自家哥哥一眼，扑到话筒前问：“叔，刚刚我们吵架你也听到了把，你说句公道话。”
　　沉默这时才出声，温和地说：“其实，你和你哥看事情的角度都有道理。你从经济上考虑，盛璟帮了林斐；而你哥从林斐的演艺前途考虑，认为盛璟害了林斐。盛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谁说了都不算。但是有句话是对的：一个人可能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骗过某一个人，但不可能在所有时候所有地方骗过所有的人。所以如果盛璟是好人，时间会告诉我们，如果他是坏人，终有一日也会现出原形。”
　　“叔，你和稀泥，这种官方模板话说了等于没说。”刘灵不满意。
　　“那不然呢？我说他是坏人，你服气吗？”沉默笑。
　　“当然不服！你经常跟我说不熟悉的人不要妄下论断。”刘灵说。
　　“对啊，所以说只有留给时间啊。其实你们争论的事情里，主角林斐受到伤害了吗，没有吧？年轻健康，有房有车，事业有成，父母健在。”沉默说。
　　不知道为什么，刘灵觉得沉默说这句话的语气凉凉的，没有半点温度，还没反应过来，沉默温暖的笑声又响起：“所以，就算是欺骗，这种程度的欺骗挺幸福的。”
　　“你说的对，是我想左了，老是可惜他的好演技被埋没，其实他自己对现状挺满意的，”刘培文坦然承认，感慨道，“看来我也要叫你一声叔，我以后要向你学习，多从局中人的角度去看待人和事。”
　　“别别别，千万别喊我叔，受不起，受不起。”沉默显然被吓到了。
　　“噗嗤，”刘灵笑出声，“我哥不叫你叔，还能喊你什么，喊你弟不成？”
　　“你说对了，我比你哥小。”沉默笑。
　　“不可能，你的历史知识量跟我教授有得一拼好吧，他都55了。”刘灵不信。
　　“比不上你家教授，我只是脑子还行，记得牢。”沉默否认，补充道，“你见了我就知道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刘灵急切的问，她现在是真的很好奇沉默的岁数。
　　“我现在在法国，春节会回京。”沉默说。
　　“那在春节放假期间录制，正好那时录音棚也空出来了，可以吗？”刘培文问。
　　“可以。”沉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