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人群散》今瑟鱼

3、警察视角

　　我和老齐接手纪从从这个案子已经快三年了，每天都要来医院找景祠意审问。

　　景祠意一直在重复的讲着两个版本的同一个故事。

　　有时他是以他自己的视角讲，有时他又用受害人纪从从的视角陈述。

　　在他口中的纪从从视角里，死的是他，而纪从从是旁观者，并且他还一直说他自己是纪从从的救赎。

　　今天的版本又是他的视角。

　　“你说你把纪从从的头扔进了颜桦河，还杀了你姥姥？”他的故事结束后我问他。

　　这句话我已经问了他不下百次。

　　每次问到这里他都会否认或者不受控制的打砸任何东西，又或浑身发抖最后昏厥。

　　“对！”眼看景祠意认罪了，我和队长还来不及进行下一步，他就忽然又摇头了，“不不不，不对，是我被他们带到学校后面的烂房子里，他们把刺猬放在我的腿中间，他们踩啊跺啊，我好疼，但是没人来救我。后来纪从从被他们揪进去了，他们说她就躲在门外看，她本来说是要报警的，但是最后她怕了，她什么都没做。最后我的尸体被扔进河里，飘了好久，被打捞上来那天她还戴着帽子跟口罩站在最外面看热闹，是她和我姥姥把我尸体带回老家埋的，钱不够，她偷她大伯的，她是因为偷钱才被她大伯打死的，性侵她的也是他，不是我。”

　　以他视角讲述的这个故事是与事实完全吻合的，但他又用几句话把故事线拐到了以纪从从视角陈述的那个版本。

　　看着他情绪又不可控了，医生把我们请出来不得不给他注射镇定剂来控制。

　　到了走廊的另一个尽头了，我们还是能听见他在喊，“我是她的救赎！我什么都没做！”

　　到了外面，看着天上掠过的鸟，我叹气，“老齐，你说纪从从最后该有多痛苦啊？最初起保护自己的人最后成了侵—犯、杀害自己的凶手。”

　　老齐坐下，“不论景祠意说的那句纪从从求他杀了自己是真还是假，我都觉得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看着纪从从的照片，我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感觉很悲哀，“杀人犯一有精神疾病就不用承认所做的一切，不用承担应有的惩罚，总有人说他们可怜，但真正可怜的受害者有时候反而会被社会诟病。”

　　“如果他是装的，那总有一天会被我们拆穿，会被法律惩处。如果是真的疯了，那他会一辈子活在愧疚跟恐惧里，受尽折磨，这也是老天爷对他的一种惩罚。”老齐和我说着。

　　“但愿。”我把照片放好，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纪从从你很累吧？好好睡一觉吧，等再醒了我保护你。

作者有话说

　　但愿吧，但愿他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