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天开始》师朗清

147、休养

　　趁着温言洗澡的空当，路从辙穿过客厅走到主卧。
　　主卧的门是虚掩着的，温言白天穿的衣服就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椅子上。
　　路从辙走过去，小心地把衣服抖着展开，手伸.进几个兜里摸了摸。
　　什么都没有。
　　他的视线又落在墙角衣架上挂着的背包上。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然后拉开了背包拉锁。
　　这次，他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了。
　　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像是某种口服液的包装盒，只不过上面既没有图案也没有文字。
　　路从辙把上面的盖子揭开，只见十支规格相同的注射器静静躺在里面，每一支里面都装.满了yè体。
　　“……果然是这样。”他低声喃喃道。
　　随后他把盒子盖上收起，又把衣服和背包恢复原状后，走出了卧室。
　　温言洗好澡后，电饭煲里的粥也正好煮开了。
　　路从辙盛了一碗，端着走进屋里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则坐在床边，先把温言额头上已经捂得温热的湿毛巾翻了个面，然后端起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温言唇边。
　　“我还没瘫痪呢。”温言乖乖喝下，然后笑着说。
　　“别咒自己，啊。”路从辙瞪了他一眼，又舀起一勺，“正好明天周六，你就在家好好躺着吧。”
　　温言一边喝粥一边心虚地小声说：“只是小风寒而已，明天就好了。”
　　路从辙平时就把温言当一朵温室小花来养，这次他发烧又挨欺负，路从辙简直就比自己挨了打还难受。他把粥碗放到一旁，俯身抱住温言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怎么了？”温言摸了摸他的头。
　　“……别离开我。”
　　温言笑了笑，“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路从辙扎在他怀里点点头，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过了一会儿，他瓮声瓮气地说：“你能发誓么。”
　　但话刚一出口，他就泄了气地自我否定了，“……算了，这对你不公平，我不能逼迫你。”
　　温言一边低声笑，一边感叹小孩子气，“好，好，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他在路从辙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如果组织上允许咱俩扯结婚证，我马上就带你去扯一张，把你栓在我身边，省得你再多想。”
　　“嗯。”路从辙又搂得紧了些，“快点栓。”
　　情绪宣泄完了，路从辙又坐起身喂温言喝完了一碗粥，重新给他试了次表。
　　“37.7，下来点了。”路从辙甩了甩水银柱，把温度计收起来，“感觉好点没有？”
　　“好多了，”温言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陪陪我吧。”
　　路从辙没有说话，而是翻身.上｜床，从背后搂紧他。一双手从温言的睡衣xià｜摆探｜入，轻抚着他guāng.滑wēn热的小｜腹。
　　“别……”温言按住他的手，“……抱歉，我今天不是很想。”
　　“嘘，我就抱着你躺一躺，可以吗？”
　　温言点点头，枕在了他的手臂上阖上了眼。
　　路从辙的怀抱让人异常安心，不一会儿温言就传出了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俨然已经睡着了。
　　路从辙低头看着他微颤的睫毛，满眼的温柔有如溢满的湖水，怎么也装不下了。
　　他低头亲了亲温言的眼睑，后者似乎被吵醒了，伸出手拍了一下眼睛。
　　“……猫一样。”路从辙笑着轻声感慨。
　　他单手给温言额头上的毛巾翻了个面，然后从旁边拿起手机。
　　冷白的屏幕光打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温柔已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路从辙单手打着字，给一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发着短信。
　　“货已收到，但送货的方式实在不敢苟同。如果以后再发生一次，就终止合作关系。”
　　打字所带来的轻微晃动，让温言有些不安稳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温言，你信我吗。”路从辙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温言在半梦半醒中应了一声。
　　路从辙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唇，“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温言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只往他怀里扎了扎。
　　经过了充足的休息，等到第二天早晨，温言的病情就已经好转了，只是还有些低烧没有收尾干净。
　　身体刚好了一些，他就自告奋勇地要给路从辙做饭，路从辙实在拗不过他，只得帮他打打下手。
　　“你昨天是不是跟我说了些什么？”温言系好围裙，接了一锅水在灶上烧着。
　　“嗯？那你听到什么了吗。”路从辙一边切菜一边笑着反问。
　　“没，本来是想问你来着，可是后来实在太困了，就直接睡着了。”
　　路从辙笑了笑，“哦，我是想说，下个月我们学校的春季运动会，你也一起来参加吧。”
　　温言歪着头好奇道：“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也让进吗？”
　　“理论上不能，”路从辙坏笑了一下，“但我有两套校服啊。”
　　温言脸上一红，“这么做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运动会期间老师一般不会查得那么严。”路从辙说，“往年也有很多男生带着外校的女朋友混进来。你要是同意去，一会儿吃完饭就先试试校服。”
　　温言心里甜滋滋的，嘴角不由得也翘了起来，“嗯，那就看看那天有没有课吧。”
　　这一顿饭吃的是咖喱牛肉，但路从辙显然有点食不知味。
　　匆匆吃完收拾过后，他就从衣柜里翻出成套的深蓝色校服。
　　从普世的审美水平来看，这校服确实是丑出了天际，经典的运动服款式，一言难尽的蓝白配色，无论套在谁身上都只会减分不会加分。
　　但路从辙想象着它穿在温言身上的样子，又觉得这套平时嫌弃到不行的校服倒也没那么难看了，居然格外地顺眼起来。
　　他没见过温言穿校服的样子，但他觉得，那一定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怎么样？”
　　正这么想着，他就听到温言的声音传来，他抬起头。
　　温言穿着一中的校服，有些无所适从地站在路从辙面前。他的身板有些单薄，校服穿在他身上略微显得有些大，拉链中规中矩地拉到了下颚处，只露出了里面的一小截深红色高领毛衣。
　　路从辙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我艹……真他妈的好看。
　　“有点大了，是不是？”见他没反应，温言自顾自地扯了扯下摆，“而且我现在也不太像高中生了吧，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路从辙沉默地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认真地看着他。
　　“怎么？”温言问道。
　　路从辙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yìn｜g了。”
　　“……”温言无语了，“你们学校里全都是穿校服的，那你上个学岂不是天天要yìn｜g？”
　　“那也得看穿校服的是谁啊。”路从辙笑着搂过他，然后低吟了一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温言歪了歪头。
　　“我现在就有点儿想gà｜n你了。”
　　温言笑了一下，勾了勾手，“来啊。”
　　路从辙“啧”了一声，苦笑着摇摇头，“我发现你现在真的……”
　　“真的怎么？”温言的胳膊肘一搭他的肩膀，一挑眉。
　　“真的……欠｜g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