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天开始》师朗清

145、强迫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温言拼命挣扎着，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惧的颤抖，后背因竭力抵抗而弓了起来，全身的冷汗唰地一下全都炸了出来。
　　他的双手和右腿都被钳制在任瑜身下，动弹不得，只得拼命抬起勉强还不受压制的左腿，想把任瑜从身上踹下去。
　　任瑜常年练习泰拳，即使工作后也没有松懈，其核心力量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温言只感觉自己像是踹上了一块铁板，任凭自己怎么用力，对方也还是岿然不动。
　　“我干什么，”任瑜微喘着气重复道，哂笑一声，“就是你想的那样啊。”
　　“知道我的性向，还敢独自跟我上门来，看来郑小刚那一次还是没让你长教训啊。”
　　温言浑身的血都冷了。
　　因为对方提到了路从辙，所以他心里一急，就不假思索地跟着他上了楼来，完全没考虑到自己会出危险的可能性。
　　哪怕是被任瑜压在沙发上的这一刻，他脑子里想的依然不过是：最多挨一顿打，或者是被囚禁起来，路从辙马上就到楼下了，他总会有办法逃出去的。
　　但他完全忽略了另外一种更可怕的可能性。
　　他会被□□。
　　“你是律师，怎么敢……”温言的声音都颤抖了。
　　“做这种事，难道不是专业人士更懂得怎么不留下证据吗？”任瑜笑了一下，“只要提取不到生物检材就可以，你以为我这里没有套吗？”
　　“你——”
　　“郑小刚当时是怎么□□你的，就是这样吧。”他顿了顿，弯下腰仔细描摹着温言痛苦的脸，“第一次被□□的时候，屈辱吗？”
　　“滚开！！”温言铆足了劲朝他的两腿之间踹去。
　　任瑜“啧”了一声，微一闪身躲了过去，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和自己对视，“该说你是顽固不化还是宁死不屈呢？”
　　他顿了顿，随后笑了起来：“不如让你试试更屈辱的？”
　　说罢，他俯身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原始野蛮的侵略性，温言的脑子“嗡”地一下炸了开来，混合着发烧所带来的眩晕和滚烫，他的身体无意识地战栗起来，眼睛里涌出了大量的生理性泪水。
　　这是在做噩梦吗。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一下推进了严冬的冰窟窿里，铁一般的绝望，无处呼喊和求救。
　　半年前被侵犯的痛苦回忆一下涌了上来，记忆中自己的哀求哭喊声，落在脸上的巴掌声，以及下肢撕裂的疼痛，自己绝望的尖叫……逐渐与眼前的现实重叠。
　　如果真的是噩梦，赶紧醒过来，求求你。
　　意识在亢奋与模糊之间交织着，恍惚间，温言能感觉到对方的舌头伸了进来。
　　他在一片混沌中抓住了一丝仅有的意识，不假思索地狠狠咬了下去。
　　“嘶——”任瑜吃痛，捂着嘴向后一撤，顿时松开了对温言的控制。
　　温言从沙发上翻滚爬起，迅速抓起茶几上放着的水果刀，颤抖地握住刀把朝向任瑜，“……放我走。”
　　虽然他对自己这么做究竟能不能威胁到对方也产生了怀疑，一个拿着刀的体弱病号，在泰拳冠军眼里几乎跟个叼着奶嘴的婴幼儿一样没有杀伤力，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这么想着，温言的另一只手悄悄伸进裤兜，摸出手机准备背在身后盲打“110”。
　　但出乎意料的，任瑜却没有再上前来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举起双手，“好，我认输，别伤害我。”
　　这句话说得极其敷衍，像是演技蹩脚的三流演员对着空气念台词。
　　他嘴角淌下了一丝鲜血，但自己似乎毫不在意。
　　“你让我走？”温言警惕地问道。
　　任瑜仿佛听不明白，“你手里有刀，现在是你在威胁我，还要征求我的意见吗？”
　　“……”温言感觉自己快被他的诡辩说服了。
　　他没有再作停留，而是飞快走到门口，抓起地上的背包，拉开门走了出去。
　　快要关上门的时候，温言向室内瞥了一眼，只见任瑜已经坐回到沙发上，双腿交叠着，点起了一根烟在手指间夹着。
　　他见温言看过来，甚至还朝温言抬了抬手示意。
　　“……”温言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冷冷摔上门走了。
　　任瑜在黑暗里抽完了一支烟，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懒散地“喂”了一声。
　　“怎么把他放走了？”
　　“他手里有刀啊。”任瑜无奈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冷上了几度，“你会害怕刀？故意把他放走，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任瑜低声笑了，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老板，我也会吃醋啊。”
　　对面没什么反应，似乎在听他继续说。
　　“你要搞他至少也要换个地方，银泰是我的地盘，我这里可不欢迎他。”
　　对方又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更加冷漠而低沉：“任瑜，我是不是平时太纵容你了。”
　　自己的利用价值尚在，路光哲应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轻易除掉自己。
　　无所谓了，任瑜心想，大不了就是身上再多一个惩罚性的丑陋纹身而已。
　　就跟那时候一样。
　　舌头上持续的疼痛和血腥味让任瑜想起了温言。
　　自己虽然不喜欢那个愣头青，但真要把他交到路光哲手里，估计就算不死也只能剩半条命了。
　　毕竟以他和路从辙的关系，路光哲应该恨透了他。
　　所以任瑜才会用这种方式把温言轰走。
　　似乎是看任瑜一直没有反应，电话那头的路光哲又生冷地命令道：“你收拾一下滚下来。”
　　任瑜无声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是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