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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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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纸条上的地址是在胡同最里面,车进不去,越安和周颜宁只能下车步行。
“是这儿吗?”越安看了看破败的大门,看着周颜宁的眼神越来越怀疑,那人要真如他说的那么有本事,怎么还住在这种破地方。
“是的是的。”周颜宁对他怀疑的目光恍若未闻,不等越安反应,他先敲了门。
“来了。”一道拖着长音的苍老的声音传来,同时还听到他鞋拖在地上的声响。
越安脑海里立马闪现出那一件半旧的灰体恤,到膝盖的大裤衩和趿拉着的人字拖。
相比于他的冷静,周颜宁则兴奋地扒着门缝里往里瞅,“道长,是我啊,上个月才来过的。”
‘吱’一声门开了半边,一个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的老头探出门,一颗脑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们一会,颇为得意的说,“我说过你会再来找我的。”
越安僵着脸没说话,周颜宁笑嘻嘻的点头应和,“是啊是啊,您老今天有空没?”
“进来吧。”涯沐打开门,侧身让出位置。
周颜宁抬脚就进门了,进去时还不忘拽上正纠结的越安。
进都进来了,再不情愿也不能转头离开,他就这样纠结着进了大门。
路过那老头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吓了他一跳,“你干嘛。”他甩了甩没甩掉,不知道这干巴巴的老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别动。”老道皱眉呵斥,他的手指轻轻重重的在越安手腕上按着,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不仅如此他凌厉的视线还在越安和周颜宁身上来回扫视,神情也肉眼可见的严肃起来。
越安被看的一愣,依旧冷着脸,却没再开口,还用视线安抚被惊到的周颜宁,顺便打量起这个小破院子。
出乎他的意料,这院子虽然破旧却不脏乱,东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条,跟眼前这个邋遢鬼完全不搭,墙边堆着一些杂物,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万一有事还能跳墙逃跑。
将周遭一切记在心里,越安便垂下眼看着被抓着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道松开手什么也没说,晃晃悠悠的往屋里走。
周颜宁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越安,叫了他一声“安崽。”示意他进来。
越安轻叹一声“走吧。”跟在他身后进了客厅。
他虽然小时也跟着周颜宁见鬼,却是这几年才真正接触玄学,毕竟他小时候可没这么倒霉,虽然也容易体热热,却没做过噩梦。
这几年的亲身尽力,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看不到的未知存在,也对那些神秘的东西心存敬畏。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老道士刚刚那举动吓了一跳。
一如往常的进屋先扫视四周,再挨着周颜宁坐下,突然就被人用东西砸了一下,越安倏地抬起头,正好看见老道没收回去的手,刚想质问他干嘛,那老道就说话了,“这个位置有人了,你坐旁边的位置。”
越安看了看空荡荡的椅子,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凉意,咽了咽口水,起身做到周颜宁对面的位置上。
周颜宁没事人一样,眼珠滴溜滴溜转,“哪有人啊,我没看到啊。”他是能看见鬼的,听老道一说也以为那位置是给鬼坐的。
老道懒散的伸了个懒腰,“那人现在不在,但这个位置只能他坐。”
越安翻了个白眼,懒得同他争论,他现在关系的是刚刚老道士在门口的举动,他为什么这么做。
刚张嘴就见一个神情颇为冷淡的年轻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越安烦躁的心绪立时平静下来,很快又猛烈的跳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不仅如此他的脸也开始发烫。
他呆呆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脑中一片空白,普通的黑色T恤,同色的运动裤,半旧的运动鞋,这样普通的装束也掩盖不了这人卓越的长相。
二十几岁的人,身材颀长不显瘦弱,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剑眉飞扬入鬓,目若朗星,鼻梁高而挺,薄厚适宜的双唇,显得坚毅稳重。
这时候越安才知道什么叫剑眉星目,即便看遍了娱乐圈各色美人的他都觉得这人的样貌相当惹眼。
虽然穿着朴素端着托盘,却腰身挺直,这放在古代,妥妥的冰山剑客一枚啊。
尤其是当他弯腰放茶杯的时候,视线由他的脸转到手上,越安咽了咽口水,实现不经意与他对上,仿佛看到黑洞一般,顿时脑海中一片火花带闪电,三魂七魄被吸走大半。
年轻人看他呆愣楞盯着自己,面上闪过一丝讶异,转头看了看上首的老道,到底没说话,拿着托盘又出去了。
越安的视线跟着年轻人动作,直直的看向门外,等人影消失了才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
“安崽,安崽?”周颜宁发觉他不对劲,向前探着身子在他眼前来回挥手。
越安回过神,把眼前的爪子拍下,“啊,怎么了?”
“该问你怎么了。”他嘿嘿一笑,揶揄道,“老毛病又犯了吧,看见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了,我还不了解你。”
别看越安这个人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实则他是一个大颜控,不拘男女,只要颜好,他都喜欢,其次他还是个手控和声控,没见到人的时候看到好看的手和听到好听的声音也会让他把持不住。
这其实不算缺点,只能说是个人爱好,但发花痴被人家长辈抓个正着,还是让越安有些窘迫,察觉到上前面打量的视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岔开话题道,“别说我了,咳,额,还没问道长怎么称呼。”
“叫我涯沐就行了。”涯沐鄙夷的看着这个被自己的徒弟勾走魂儿的小子,颇为自豪的说,“本道师承天宁山,是正经受箓的道门弟子。
“哦哦,涯沐道长,小子有礼了。”越安脸有点红,学着记忆里道士的礼节拱了拱手,语气都好了不少。
“哼。”轻哼一声,涯沐颇为自豪的说,“怎么样,我徒弟不错吧。”
“那是道长你的徒弟啊,我上次来怎么没见过。”周颜宁羡慕的说,“看起来很厉害呢。”
“上次你来的时候他正好出去办事了,这也才刚回来不久。”涯沐道长摸了摸脸上乱糟糟的胡茬,感慨地说,“他从小长得就好看,招人喜欢。”
越安不自觉的跟着点头,发现涯沐和周颜宁在看着自己,红着脸干咳一声,视线不自觉的瞥向门外。
涯沐见他衣服被勾了魂的模样,想起今日观徒弟面相,眼里精光一闪,又开始推销起自己的徒弟,“不是我吹牛,我这徒弟可是当世难得一遇的天才,别看天宁山那帮牛鼻子整天吹嘘他们多厉害,其实都比不上我徒弟一根手指头。”
越安被他说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他叫什么?”
他虽然是严控,可深知美色是把双刃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所以长这么大即便为那么多颜心动过,却始终没有辅助以行动。
但今天不同,他第一眼见到那人就知道自己动心了。
不为别的,这人的样貌简直是长在他的敏感点上,还有那双细长有力的双手,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那双手有力,他就是能感觉到。
“他名渊止。”涯沐端起水抿了一口,这个名字像是勾起了什么回忆一般,语气中带着些怀恋,“渊亭山立,吉祥止止。”
越安将这两个字在心里细细品味了一番,最终感叹道,“好名字”现在的人女的都是叫什么萱,男的都是叫什么轩,名字非常大众化,很难再遇到这种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了。
放下茶杯,涯沐正色道,“好了闲话半天,现在来说说你们的问题吧。”
他话音刚落,越安和周颜宁就察觉到空气中开始弥漫气紧张的气氛,不自觉的正襟危坐,听他说话。
涯沐垂着眼,双手交叉拇指打着转,好一会才开口,“上次这小子来的时候我问了问你们的情况,你们是自小就在一起玩耍的吗?”
越安老实的点头,“对啊,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从小就在一个幼儿园一个学校,就没分开过。”
周颜宁狂点头来证实他说的是真话。
“那你们之间的感情怎么样?”涯沐看向一直乐呵呵的周颜宁,眼里带着些同情,看的周颜宁一愣一愣的。
周颜宁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好得很,我们是发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是过命的兄弟。”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带半丝犹豫,越安心里一阵暖流划过,看周颜宁的眼神愈发柔和。
“嗯。”涯沐点点头,这回脸上怜悯的表情越安都看出来了,“那如果我说,你之所以这么倒霉,全都拜你这好兄弟所赐呢。”
周颜宁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话,“什么意思?”
涯沐用下巴指指越安,重复了一遍,“就是说,你之所以会见鬼,是你这朋友害的。”
周颜宁先是干笑几声,“怎么可能。”指了指脸色愈来愈黑的越安,笑道,“他比我还倒霉,怎么会害到我。”
“哎。”涯沐叹了口气,“我并不是与你说笑,你早前说了小时候身体不错,也看不见那些脏东西,是上了幼儿园以后才开始生病和见鬼的。”
周颜宁脸上的笑隐去,“是啊。”
他看了看越安,斜着眼努力回想小时候的事,磕磕绊绊的说,“好像..好像幼儿园病了一场就开始倒霉了。”
“这就对了,你们幼儿园整天待在一起,所以他才能影响到你。”涯沐转头看向黑着脸的越安说,“小子,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
越安不情愿的吐出一个日子,他被涯沐的话搅得心神大乱,如果周颜宁这十几年的霉运真的是因他而起,那他该如何面对周颜宁,面对周家人。
周颜宁这会儿也安静了,脸上惯常带着的笑没了,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安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捏了捏他的肩膀算是给他们两个加油打气,“还请道长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涯沐拿到越安的生辰八字,闭着眼掐算起来,又问了周颜宁的生辰八字,将两人的信息一综合,便啧啧出声,感叹道,“天下之事,真是一个巧字就可说尽一切啊。”
“道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涯沐看两人这样,也不再说些废话,正了正表情,正欲说话,被周颜宁打断了,“等等。”他抬起手制止了涯沐,看了眼越安,声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我紧张,我想去厕所。”
涯沐指着院外,斥道,“快去。”说着还白了他们一眼,“懒驴上磨屎尿多。”
越安担心周颜宁,他心也乱,不愿意跟涯沐单独待着,索性跟着一起去了卫生间,他犹豫的看着周颜宁,“颜颜..”
“行了。”周颜宁皱着眉,冲他翻了个白眼,语气愤愤不平,“如果是真的,你就等着一辈子给爷当牛做马吧。”
看他这样,越安总算松了口气,用肩膀撞了撞周颜宁,打趣道,“别说一辈子,下辈子我都伺候你。”
“那还差不多。”周颜宁撇着嘴,仰着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