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木子諵

4、余孽

　　林岢被冻醒了，迷迷糊糊的起身关上窗。
　　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去赶早集，穿衣时感觉脑呆发沉，也没在意。
　　这个时辰沈怀潲还没醒，院里只有大“猫”蹦来蹦去的。
　　大“猫”瞧见林岢出来一步两跳的朝他走来，用它的大脑袋拱林岢。
　　“我走了，你就看家吧。”
　　刚踏入集市林岢就察觉出不对劲，可几次回头都没有瞧见什么。
　　林岢只能不住的催眠自己，是幻觉，是假的……
　　这怎么能是假的呢！不行，不行。
　　林岢转身走进一个拐角，把短剑从筐里拿出。
　　那人过来的一瞬，林岢把他压在墙上用短剑抵着他的脖子。发现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你是谁？”
　　“唯忆。”
　　林岢紧皱着眉头，“你跟着我做甚？”
　　“看你面善。”
　　闻言，林岢握紧手中的短剑，用力抵着。“我没与你说笑。”
　　“那你又怎知我是与你说笑，而不是真心之言。”
　　林岢满脸不悦“别跟着我！”说着还拿剑比划了一下，转身走出去。
　　沈暮愁低着头，长出口气“都第几次了，总是忘记我。”
　　林岢买满了筐，朝回走。
　　唯忆，这名字……哦！我记着小时候养的小鹦鹉叫唯翼来着，我说这名字怎的这般熟悉。
　　消除了疑惑，林岢加快了脚步。
　　“回来了。”沈怀潲在打水，袖口被水浸湿了。
　　“嗯，先生我来吧。”
　　“不用，你歇会吧。”
　　闻言林岢也不多说，回了房。
　　疲倦感一下涌来，林岢此时连披风都懒得脱，倒在榻上直接睡着了。
　　睡梦中林岢好似听见有人叫他，他费力掀开眼皮，瞅见先生正端着药叫他。
　　“先把药喝了再睡。”
　　“什么药？”林岢的声音沙哑，说话时还伴随着疼痛感。
　　“糊涂，自己感染了风寒不知道吗？”沈怀潲一改往日的笑面。
　　林岢此时也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昨夜没睡好。”轻抿了下唇，略显不自然道“先生不必担心，无碍的。”
　　林岢撑起身子坐起，接过药喝完。
　　“好了，你好好歇息。”沈怀潲从袖中掏出一块方糖。“吃块糖去去苦味。”
　　林岢接过糖，眼角的笑意难以掩去。“谢先生。”
　　沈怀潲嘴角也挂着笑，“不够吃同先生讲，先生还有很多的。”
　　“够了，先生。”我不贪的，只要有，哪怕是半颗我也会开心。
　　“那我先走了。”沈怀潲拿起碗。
　　“嗯，先生再见。”
　　林岢将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从舌尖炸开，很快充满整个口。苦味都被甜味逼退了。
　　林岢倒回榻上，整个人美滋滋的。脑袋昏沉，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因着风寒的缘故，林岢一直没出门。沈怀潲这阵子很忙，三天两头不在家。
　　他自己守岁，不由的想起以前在皇宫时母后都会找个戏班子唱出戏，或把家里人聚集在一起守岁。总之都是热热闹闹的，从不曾像现在这般孤寂。
　　到了时辰，大钟发出“咚”的闷响。天空绽开艳丽的花，宅外传来喧吵声。
　　林岢叫来大“猫”给它一整条鲜鱼，“烟火在禘族到是不常见，但在这哪条巷子里都有。记得第一次见时甚是喜爱，后来每到度年时都这花在空中。”
　　“大‘猫’我想他们了。”他们为什么要赶我走，什么又怀上小宝宝了骗骗五年前的我就行了。林岢伸出手抚摸大“猫”毛茸茸的脑袋，“先生最近在忙什么呢？这种时候都不在家。”
　　林岢感到脑袋又有些隐隐作痛，就回榻上躺着。林岢撇见敞开的窗连忙去关上了。
　　清晨。
　　林岢被毛茸茸的大脑袋拱醒了，他推开大“猫”困的连眼皮都挣不开“怎么了？”
　　林岢听见大“猫”在冲外面哈气，一下精神了。
　　“先生呢？”林岢爬上大“猫”的背。
　　大“猫”喵喵叫了两声。
　　“没回来？算了，走吧。”
　　大“猫”背着林岢狂跑，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林岢此时是懵的。看着装像皇上的人，可皇上的人追我做什么？范伯伯做错事了？“大‘猫’能找到范伯伯吗？”
　　大“猫”一个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
　　后面的人也不是傻子，看追不上直接派弓手上。
　　箭如同暴雨般涌来，大“猫”在一次次躲避下还是被射中了。箭穿过了它的腿，一个娘跄摔倒在地。
　　林岢被甩到地上，他推着在地上起不来的大“猫”。
　　“快跑吧，范叔在前面，别管我了，快跑。”
　　“你……起来好不好。”林岢把大“猫”往起扶，可它太沉了林岢完全扶不动。
　　大“猫”用爪子推林岢，示意他快走。
　　没办法，林岢站起来跑，使劲的跑。他每跑一步，心里的负罪感就增添一分。
　　“哈哈，堂堂禘族太子竟也这般薄情。”
　　林岢不顾后方的声音，一个劲的跑，终没有跑过那群专业的。
　　他被团团包围，正当绝望时沈暮愁出现了。
　　他挡在林岢前面，“大人这是做什么，父皇好像没有下令捉人吧。”
　　“大人可不敢当，再说是否下令殿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暮愁撇见林岢发红的眼眶，明明眼里盛满了泪水可却睁大眼睛不让泪流出来。
　　沈暮愁回怼道：“宫中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那人干笑一声“毕竟我是听陛下安排的。而且他是禘族余孽，若不擒拿有伤两国和气啊。”
　　余孽这词听的沈暮愁眉心直跳。“可现下禘族百姓都在这花垦，这样大张旗鼓的捉了他们的太子殿下定会引起公愤。”
　　“余孽……是什么意思？”林岢眼睛死死盯着沈暮愁，“什么叫禘族百姓都在花垦。”眸光里满是不敢相信。
　　“哟，原来你不知道啊。他们把你保护的很好嘛。”
　　还不如是不要我了……不，不会是这样的他们说过会来的，可我等了五年。或许他们只是毁诺了，余孽怎么会安到我身上。余孽可以是任何人，但总归不会是我！
　　林岢慌张的看着沈暮愁，他极度渴望着一个谎言，哪怕现编一个，哪怕非常拙劣，可他不想听见事实。
　　沈暮愁看见林岢这样心疼不已，可他又早晚都要知道真相只不过是缺一个时机。“林岢，别害怕，我带你去找范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