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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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夏日炎热，头顶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米花町街道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大下午的，谁有毛病这个时候出来啊。”咬了口雪糕，躲在鹤保良三身后借以遮蔽光亮的五条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
“所以，为什么要跟过来啊。我只是出来买东西。”鹤保良三也很无奈。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没忍住又咬了一口，五条悟这才略带控诉地道，“每次你要出去好长时间都是去玩！还不带我！”
“不带我不带我~”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太宰治抖了抖面条一样软塌塌的胳膊，也跟着起哄。
他那是有事，什么玩？
鹤保良三可是正经人，正经工作呢！
鹤保良三抬手就给这两个喜欢凑热闹的家伙一人一个暴栗。
不顾他们夸张的哀嚎声，他擦了擦头顶的汗水，“行了，早点回去。这次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然而没过一会，他就后悔了。
“鹤保哥！五条悟那家伙说我们要一起去泡温泉，所以……”妓夫太郎背着收拾好的行礼静静看着他，而负责沟通的梅观察着鹤保良三的面部表情，视线略略飘移一瞬，“果然是假的吧……”
话是这样说，可梅语气里的失落根本无法掩盖。
妓夫太郎已经忍不住瞪过来了。
鹤保良三头疼。
太犯规了吧，都这样说了。
他扭头看了眼身后陡然变得乖巧起来的两人，还是没忍住扶额长叹一声：“都算好了吧。”
良久，在梅惴惴不安的注视中，鹤保良三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就一起去玩吧。”
笑眯眯一手一个把身后躲躲闪闪的家伙拉扯出来，“不要大意地压榨他们吧，不管是跑腿洗碗还是拎包，都可以。我会盯着的。”
“切。这种小事谁会做不好啊。”五条悟不爽地别过头。
“好呀！”太宰治答应得轻巧，更是信誓旦旦，“就让我负责吃的部分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闻之色变。
不约而同想起前几日的抄家大乱斗，追溯起源都是因为这厮的料理。不过是一顿平常至极的早餐，味道也是正常味道，吃了当时是没事。但是据受害者说，几天后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一段早餐上，还停留在几天前。但是其余人看他的时候都觉得正常。
被告知的时候，妓夫太郎晕晕乎乎，一副世界观被创到的样子。
而此刻，鹤保良三则微笑着毫不客气地又给两人一记弹指神功。
“嗷嗷嗷。”
两人捂着头绕着车乱窜，始作俑者却还在原地告诫着另外两人：
“习惯就好，不要理他们，到了那里就先交给我们吧，妓夫太郎跟梅去附近好好先去玩玩，那座山不仅温泉著名，景色也很棒。”
一直被压迫总算看到这两坑货吃瘪，梅一时心情大快，连鹤保良三的话都没听清，“什、什么？”
她略带心虚，轻咳一声立即端正态度。“鹤保哥能不能再说一遍？”
梅可以未来要成为大明星的好孩子，跟那两个天天欺负别人的人渣可不一样。
“温泉。梅想不想跟哥哥去温泉附近逛一逛？”
鹤保良三看了眼旁边一脸菜色的妓夫太郎，继续循循善诱道，“梅很喜欢吧。”
妓夫太郎紧蹙眉头。温泉，那种贵族享受的东西并不是他所熟悉的。
比起五条悟、太宰治那样对什么都无所谓的闲游散漫，比起兴致勃勃想要探索这个新世界的梅，妓夫太郎内心深处其实更愿意回到那个脏乱的游郭。
哪怕这里再好，可是都是陌生的。
陌生的人、陌生的世界。曾压在他心中重万斤的梅毒，曾经的他卑微如泥，对着那些武士丑陋的嘴脸也要挤出笑，那些曾让他喘不过气的东西仿佛一踏入这里就骤然消失了。
他时常摸着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发呆。
游郭以美为贵。妓夫太郎作为标准的对立面反而体会到太多丑带来的坏果。嘲弄、谩骂、歧视……他都经历过。可是即便这样又怎么样，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也没有人能越过他欺负梅。对那时的妓夫太郎来说，这样就够了。
可现在……
同梅自信地想要追求什么不一样，他在这样纷杂繁复处处友好的世界几乎是惶恐的。
平平无奇的某一天他出门早起扔垃圾，被邻家老奶奶拉住。妓夫太郎立即警觉下意识就要动起手，却在下一秒生生止住动作。
——对方和蔼地塞了一把糖过来，还顺手胡噜了一把他翘起来的头发，“小孩子吃点甜甜的，要开心起来啊。”
妓夫太郎丢了垃圾，带回了一把廉价糖果和一个失魂落魄的他。
妓夫太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不对劲，只是全身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能飞起来。
太奇怪，太奇怪了。
那天早晨，他还因此被太宰治大声嘲笑一番。倒是跟他一直很不对付的五条悟替他解了围：“哼，太宰治，你忘了吗，妓夫太郎身体不舒服的话，后面要做家务的可是你啊。”
大宰治立即不开心地鼓起脸。
不过第二天太宰治倒完垃圾回来后也一副轻飘飘的模样。
吃早饭的时候，三人对视一眼又埋头继续吃起来，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脸上因为梅毒带来的疮口早在鹤保良三的药膏的效用下消失了，他不再‘丑陋’了。这张甚至可以说得上帅气的脸庞总是被旁人夸赞。
可妓夫太郎总有一种不实感。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不会再有人因为他长得丑、身份低微而嘲笑他欺辱他，他也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为了活下去没有尊严，像狗一样低下头颅因为一点点收入就拼死拼命。
最重要的是梅不用当艺.妓，不用再讨好那些下.作.恶.心贵族，更不用担心有一天他们兄妹俩会饿死冻死，然后很久之后才会有人发现他们俩的尸体。
在以前的游郭，当艺妓是游郭女子最好的出路，更多的还没有活到那般年纪就早早枯萎。妓夫太郎近乎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朵娇花，可到底还是差一点失去她……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梅可以跟那些贵族小姐一样上学，毕业后还可以留在任意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
他也一样。
只是，这真的是真的而不是一场美梦吗。
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惊醒再一次回到那个破旧恶心又腐烂的地方。
妓夫太郎不知道。
但是他小心翼翼地在心底藏着这些惴惴不安，在梅迷茫时说有我在，哪怕他自己同样在害怕。
他下意识压制着。
有笨蛋妹妹在，他根本不敢松懈下来。
可他到底是人，长久高度警惕着可能会发生却还没影的事，饶是妓夫太郎也有些撑不住。反而是太宰治的料理让他失神时恢复了些精神气。
这到底治标不治本。
梅眼睛一亮，打来一记助攻，“嗯！我可以穿浴衣去跟哥哥一起去拍照！”
梅挎起妓夫太郎的胳膊，得意洋洋道，“鹤保哥来，我也给你拍照。”
“那就提前谢谢梅啦。”
鹤保良三看了一眼妓夫太郎，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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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原定的七位来客，已经来了四个。
五条悟作为第一个来到鹤保良三身边的，他来得匆忙而意外。鹤保良三是从街头把他捡回家的。
梅和妓夫太郎则是系统冒着危险耗资巨大捞过来的。
只有太宰治是正常同时空缝隙一起出现的。
四个，只有一个是正常方式出现，这合理吗？
系统和负责联络他的时空局客服面对鹤保良三的质疑，讪笑之后信誓旦旦保证：“像五条悟那样的意外不会出现了。”
鹤保连三对此保留几分怀疑。不过他也懒得再多说，穿越时空会出现的岔子简直是多得数不胜数，什么同一时空两个自己，什么因为法则清除抹杀存在的痕迹……空间与时间在修正恢复方面强大到超出想象，哪怕跳出这个圈子也会在彼岸惊叹这股伟力。
相比那些残酷的结局而言，他这里已经算得上世界给他最温柔的待遇了。
不但贴心地给了他庇护，还一同给他身边几个崽优待。
外来者进入新世界，必须要得到世界的认可才会有正常的待遇，否则大则驱逐小则霉运加身，这样是为什么当初流浪街头的五条悟碰瓷一样歪在他面前。
“我摔倒啦，你要负责。”他端坐在地上，一手拉下临时打了个结收缩了长度的眼罩，露出那双璀璨的蓝色双眸。还一副无辜的模样，甚至扮可怜地眨了眨眼睛，手上还比了个心。
鹤保良三当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你能理解你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一个孩子冲出来拦住去路还一屁股往地上一坐的懵逼吗？再加上这个孩子那一套动作……什么鬼啊……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广场上大屏幕上的轮播广告：美.少.女JK穿着可爱的水手服拿着商品蹦蹦跳跳着，末了还冲屏幕一个wink。引得无数人驻足痴迷地发出倒吸冷气以及阵阵怪声：“是优衣酱！老婆老婆！”那副痴汉模样是恨不得上去舔屏了。更有人广告还没放完就直接冲进商场，买那位女星代言的商品了。
卖货嘛，这点鹤保良三当然也理解。他不理解的是，这个碰瓷自己的小家伙学这个想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戳戳这个别有图谋的家伙，“别挡路。”
白发幼崽顺势而倒，无赖道，“我起不来了。”
然后不顾形象地打了个滚，又调个角度摆个Pose，势必要把这双眼睛的优势发挥得一干二净，“这么漂亮绚丽天下唯一一双眼睛都不心动吗，五条悟大人要哭啦。”
“呜哇-——”
他说着正要扯着嗓子干嚎出声。
趁他还在蓄力，鹤保良三及时堵住他嘴，用随身带的刚从兜里取出并拆开的棒棒糖。
幼崽眨眨眼，感觉到舌苔上蔓延开的甜味，心底的焦躁不知不觉被抚平了。他好奇地研究起塞进嘴里的糖果：“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糖果。很甜吧。”鹤保良三叹了口气，认命地抱起他向警局走去，“你家在哪儿？”
“唔，反正不在这儿。”幼崽自然地靠在他怀里，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腿悬空晃了晃，声音听起来都懒洋洋的。
早在靠近时就发现幼崽的格格不入，如黑夜中的荧荧之光，非常耀眼。虽是初来乍到，可鹤保良三也知道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偏爱者，他们是推动世界变革的关键。
鹤保良三并不准备在这个养老的世界靠这样的人太近。没有必要，反而会出现各种麻烦。
遇上了绕着走，当个普普通通的路人才是最优解。
而当系统确认了眼前人非任务目标后，鹤保良三更是觉得应该把这个麻烦送去警局。
可他到底还是被幼崽的胡搅蛮缠给打败了。
幼崽甚至成功入驻家中，成为远近闻名的一大‘恶霸’。
忆起往事，真是不堪回首。也亏得这番，一段时间后，系统那边才来提示，任务完成度：1/7。
当时的鹤保良三看了眼人嫌狗厌的幼崽，对着任务进度和曾经否认目标的聊天框记录陷入深深沉默。
深藏功与名的世界意识：耶比YOY
这次出来，除了每月必须要的巡逻外，还要接回流落在外的任务目标。
所以说，他真的是来工作的啊。
鹤保良三叹息一声，可从后视镜看着崽崽们吹着风打成一团吵吵闹闹，却还是忍不住放松地勾起一抹笑来。
没过多久，行驶的车厢便陷入了沉默。驾驶座的鹤保良三悄悄瞥去一眼，几人肩靠肩睡着了，看起来是短暂的缓和休息期呢。也是，到底还是幼崽，哪怕精神亢奋，可身体到底是会疲惫的。
鹤保良三轻轻把车窗关上。
“尼酱——”只有太宰治——
他悄悄从沉默的后座摸来。
鹤保良三瞥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前方。
这是让他直接说的意思。
太宰治立即会意，他揣着手手，非常可爱地说，“这次是要炸那个乌鸦组织的基地吗？”
甚至尾调上扬，非常轻快。
“……”那扶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
车辆轻微偏了角度一下，又按照原来继续行驶向前。
“不用，已经给炸了。”寂静的车厢里，鹤保良三平静道，“我们过去看看那逃出去的两个实验品的。”
“顺便去给他们收个尾。”
伴随着这冷彻声音，车里霎时降温无端让人觉得冷。
——
“中也。”
“经过我们所有人决定，与其让你就这么离开，还不如让你就这样死了好。”
往日被视作家人的人这样吐出恶毒之语。
他们此刻站在曾大肆捕杀过羊的黑手·党前以一种领导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命令道，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极其陌生。
而在这样翻脸之前，其中一人趁他不备时，将一柄涂有老鼠药的匕首捅入他腹中。
这是做什么？
饶是强大如中原中也，陡然遇上这突来的背刺，此刻也不由愣了一瞬。
他捂着伤口处，跌坐在地上。
他们都是名为羊的组织成员，都是废弃的擂钵街里流浪的孩子，也是擂钵街最弱小的。在各类黑手党林立时，他们受人宰割。
这种情况直到被捡回来的中原中也显出异能者天赋时得以改变。
中原中也凭借一己之力成功让羊挤入擂钵街势力之中，也被冠以‘羊之王’之名。
羊发展迅速，但短板同样明显，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毫无能力，甚至在势力火拼中，中原中也对上对方的首领干部时还要分心照顾一旁那些被吓到腿软的小羊。
羊的地盘不断扩大，小羊们更是在吃上了好东西后可以安安稳稳去睡觉了。
可即便这样，在羊里面，也不是所有人都听中原中也的。
“中也是养之王，是我们最强的武器。”有小羊这样定义他。
中原中也也不负武器之名，利剑出鞘时所有人都得胆寒。
只是这柄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剑鞘会联合外人一同害他，还想让他死！
“可恶！”狼狈到使用重力异能遁地才能在重重包围里得以逃脱的中原中也恨恨锤了一下地。
松软的泥土在他一击之下陷成一个坑。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
中原中也又气又怒，又不解。
如果说一个人或者两个人会有那样的想法，他可以理解。‘羊’里面，人多了人心不齐是很正常的，那些黑手党就常常因为想法不同而争斗厮杀。作为常常遇上的老对头，他也不是没有见过。
可是，当所有人都这样想那就绝对不对劲了。
“港、黑。”中原中也咬牙切齿道。
是了。如果说哪里不对，那就是港·黑那边。那个叫太宰治的，是故意出现在游戏厅那里的，他是故意要让白濑他们看到自己跟他们走的。
港·黑都是算计好的！
是故意让自己被怀疑的！
不过他们的诡计也确实成功了。
现在，他是不可能再回去羊了。
饶是中原中也，也是有脾气的。他可没有大度到就这么原谅那些怀疑背刺，还要擅自自己的生死的家伙们。
如果做这种事的，不是把八岁的他捡回来的羊；如果他没有把他们视作家人……
那这样简陋的算计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甚至只会被他打爆！
中原中也努力平复着回荡在胸腔间的不甘与怒气，转而想起别的。
自己离开了，羊以后会怎么样呢……
会被吞并吧。
亦或是有人捏着他们威胁自己出来。
慢慢从愤怒中平复后，中原中也冷静地想。
腹上这把匕首，把他刺醒了。向来拳头比脑子快的前‘羊之王’主动思考了起来。
会是谁？
目的呢？想要让他效力还是想趁机杀了他？
高濑会，GSS，还是港·黑？
“Kufufufu”
“罪恶的黑手·党啊，就该下地狱。”
怪异的笑声掺着带着杀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直觉拉响警报。
“谁！”
中原中也下意识跳起来摆出攻击的姿势，目光也投向声源方向。
这一动弹，他便发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他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腹部，愣了愣，“匕首呢？”
当时为了不让自己失血过多变得更虚弱，他硬是没有把这凶器拔出来，甚至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就逃跑。
不过，中原中也看着这个狭窄的洞穴在心里暗自思忖：这里确实到处都是他新挖出的痕迹，这个洞应当也是新的。可那个人怎么回事，听声音就在周围，可他不仅感知不到对方状态，还总觉得对方是跟自己同时进入这个洞穴的。
怎么可能呢。
中原中也很想否定，可直觉告诉他这才是事实。
另外，那把匕首和他的伤口都不见了，难道也是对方动的手脚？
他心里头一时间五味杂陈，正要开口道谢，对方却先他一步开口了：
“KUFUFUFU，要感谢我的话不如再看看四周吧。 ”
诡异的声音扩散在空间里，“好好看清。”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古怪。他犹疑着打量着四周。果然如那人所说，不对劲。
五官先前似乎被遮蔽了。
而直到此刻，仿佛一层面纱陡然被扯下，眼前一切真真切切出现在面前。
中原中也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泥土下的洞穴，分明是一间封闭实验室。
“这里是——”
中原中也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空空如也的营养罐，交织的管道，还有各种实验器材，再加上这间房的由金属铺成的天花板和墙壁设计——
中原中也一拳砸在墙壁上，他忍不住皱眉，“不太对劲。”
“实验室。没用的，这里只剩我们两个，出不去。”那道声音接过话，虽然是语调上扬的愉悦口气，中原中也却敏锐感觉到其中的杀气。
说起来，中原中也长大至今，反倒是对杀气恶意更敏.感。
这个不知名的人开始对他倒是没什么恶意，反而是现在，就算看不见对方，也能感受到那飙升的杀意。
“啧。”反复尝试破坏实验室却无果后，中原中也收回攻击，不再做无用功。
他站好，双手插兜，对着那片雾气道：“那要合作逃出去吗？”
“KUFUFU自然可以。”对方从雾气中出现在面前，彬彬有礼道：“那能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吗？”
“哈？你说什么？”
中原中也看着这个凤梨头，眉头一跳。
他怀疑对方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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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FUFU真是畅快啊。”
刺耳的笑声眼见着又要回荡在耳边，中原中也连忙打断，“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怪！”
最后两人打了一架，实验室被拆得七零八落。两人的体术都很好，中原中也有重力异能，对方也滑不溜秋得什么招数都有，可两人默契地都没有使出全力，谁也没有动用太多除体术之外的力量。
在这样诡异的地方，谁会放心全力打，万一暗地里有谁暗算都不知道，只能含恨吃下暗亏。
两人都不是初出茅庐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所以没打一会，两人一同罢手，看对方甚至有几分惺惺相惜。
六道骸更是，这样体术上的切磋还能帮他发泄下烦闷的心情。
总之，这一顿架打得还算尽兴，中原中也甚至能知道对方名字。
不过此刻，他痛苦地摸着自己的耳朵，总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这个古怪的调子，都快要被洗脑了说不定出去之后跟别人说话是张口也是一阵‘KUFUFUFU’。
要是被以前的羊成员看到了，还不下巴掉了一地，惊骇得眼珠都要掉出来？画面太美，中原中也想都不敢想一下。
“KUFU。”短暂地笑了一下，算是体贴地照顾了一下这个暂时的同伴。这个自称六道骸的家伙打量了他一下，“如果出去了的话，你最想做什么？”
这一问，倒是把他问倒了。中原中也也很迷茫，他以前是为了让羊好好活下去，能好好的大笑，也能跟外面的人一样，吃上好吃的，也能看书上学。这是中原中也一直藏在心里的愿望，他一直希望有小羊能走出擂钵街，能够不用再跟那些黑手党厮杀，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普普通通地长大，上学，然后结婚，然后有了孩子。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一生。
可这对他们来说却是梦想，奢侈得简直是卖火柴的小女孩雪夜里看着橱窗里的面包火鸡。
中原中也和别的小羊无法做到，但是总有一天会有人走出去的吧。
这是中原中也的野望，不曾说出口。说出来会被大肆嘲笑他天真的。
可中原中也一直没有忘记。不仅如此，他还把别人心里小小的梦想一同背负在自己身上并且，不断努力着。
中原中也常常看着那些在他庇护下快乐成长的小羊们，无比的自豪。
直到今天。
他被那些小羊们联合起来背刺了。
过去因为他们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迷茫。
“谁知道呢，多去看看这个世界吧。”中原中也假装不在意道，故作的潇洒。
六道骸不明地又怪笑几声，“那要不要跟我一起？”
“什么？”
“中也你是不会放过那些黑手党的吧。”六道骸道。
“哈？我为什么要放过几次三番都想置我于死的的家伙们？”中原中也只觉得他真是脑子不好，怎么看他都不是不报仇忍气吞声的性格吧。
小羊们，他可以既往不咎，但是那些黑手党们，一个也别想跑。
“KUFUFUFUFU~”六道骸大笑，“这才对嘛。走吧，中也，我带你见识一下黑手党更多的黑暗，然后——。”
“跟我一起，毁灭所有黑手党。”
一蓝一红异色双眸闪烁着不明的光亮，可那满身彪飞的杀气又在说明对方并没说谎。他是真真切切这样认为的。
——那些黑手党，都该死。
“哈？”中原中也一时间只觉得对方这病得比自己还严重吧。而且他伤的是腹部，对方是脑子吧。
他只差说一句：你是在开玩笑吧。
六道骸抬手抚面，突然抬头，血红色眸中突然跳出一个数字：“看看这些罪恶吧……”
“罪恶，一直都在。”
“我们承受了苦难，难道还要让更多的人继续受这样的折磨吗？”
“你我同为实验室走出来的实验品，你很清楚才对。”
“什么——”
雾气飘散时，中原中也似乎从中窥到了熟悉的画面。
他心头一跳，猛地转身揪住六道骸的衣领，“你说什么！什么实验品，你说什么？”
“KUFUFU，幻术反应一个人最真实的秘密。哪怕你已经忘了。”六道骸任他动作，脸上还挂着轻松得体的笑，一派赢家的作态，显然他也看到了刚才的画面。
“在那实验室里你也记起什么了不是吗。我们这样的能在实验里的，不是实验品还能是什么。而且，中也你自己很清楚的不是吗，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其实你一直都记得，只是这一切都在记忆深处。而幻术不仅可以唤醒你的记忆，还能根据你的记忆模拟现场——”
“要不要试试？说不定会想起什么。”
包围他的靓蓝色雾气绕着中原中也，似乎随时准备进攻却礼节性按捺住那份蠢蠢欲动。
蛊惑的话，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是拒绝不了的引诱。
是，对方说的不错。
回忆起记忆里有关实验室的斑驳色块，还有一场盛大得如烟火般的爆炸。
他确实有一些印象，可那个时候他太小了。而记忆更是随着他的长大遇见更多的人埋到了深处。
一切本是平常无奇，关键是中原中也太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了。
哪怕是实验品，那他有家人吗？
他的家人又在哪里？
空白。空白。一片空白。
可他中原中也偏偏想要知道。
而且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中原中也感觉到因为同为实验品的缘故，对方有意在照顾自己。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也决定相信对方一回，敢骗他的话就弄死他！
“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的话。”
他松开了手，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他：
“来吧。”
六道骸有些意外他的信任，却也忍不住为这一分真心感到雀跃：
“KUFUFU,我会温柔的。”
这什么屁话！
额角青筋一跳正要骂出声，中原中也突然昏了过去。
昏厥前，他正直视着对方非眼睛，然后看到对方的异色眸里突兀地跳出一个数字。
六道骸接住他，环顾了一圈这个充满罪恶的实验室。血红色右眼跳出‘五’，脸上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
“KUFUFU，罪恶的黑手党，毁灭吧——”
伴随着雾气散去，这间藏于山涧的实验室轰然倒塌。
一切罪恶终将走向毁灭。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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