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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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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晚自习的时候，沈立还是如往常一样留在教室里写作业，做到差不多半页纸，才发现江树韩也没有离开，仍然坐在位置上，他挑了挑眉，侧过脸好奇问道，“你今天怎么留下来这么久？”
江树韩放下手中的书，随意扫了他一眼，“出去早，人多，不想挤。”
沈立同意地点头，想当初刚上高中的时候，一下课他急冲冲便往外面赶，最后五楼的楼层，只需一分钟能走完的路程，硬是由于人多，延长了七八分钟。
过了会儿，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见差不多了，便开始收拾书包，两人一起往校门口走。
出了校门，按方向来走的话，沈立是往左边转，江树韩往右边走要近点，但是他却没有朝右边走，仍是跟着往左边去。沈立想到这才察觉到问题，不解地抬起头来，“你家不是朝那边走近点吗？”
说起来，昨晚江树韩应该也是往这边走的，他难道没意识到两边远近的问题吗？现在都高二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绕远路一年半了。
沈立有点可怜他，目光里都是欲言又止的怜悯。
江树韩脚步停下来，神情愣了会儿，又极快的恢复自然，神色平静，“我早上出门忘带钥匙了。”
沈立使劲盯着瞧，有点不信，“真的？”
江树韩点头，目光寻常：“真的。”
沈立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惜的感觉。随后大手一挥，十分仗义道，“不怕，学神，今晚我养你。”
江树韩表情有些许散漫，点了点头，生疏地说了声，“谢谢。”
沈立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过了一会瞧见前面还有卖烧烤的，沈立精神一振，开开心心朝摊子跑去。
江树韩见状，伸出手，从兜里掏出钥匙，扔进了垃圾桶，神态自然。
两人各自拿着一串苕皮边吃边在街道上慢慢悠悠的走，沈立对于吃的东西一向热爱，在旁边吃得津津有味，他没想到这个点出来，卖烧烤的老板还没走，以往的话，等他出校门口，街边基本没有人了。
回到家后，沈立打开门，走了进去，回头却看见江树韩仍然站在门口，神情让人琢磨不透，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立面露疑惑，“江树韩，你怎么了，进来吧。”
看见面前只有一张床的房间，江树韩得心微妙得停滞片刻，良久，他才找回语言组织道，“你家就一张床？”
沈立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床，仍是不明所以，理所当然道，“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他在校门旁边租住的地方，只有一间房子，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一张椅子都是挤在一起的。照经济条件来的话，沈立住学校的宿舍其实要划算点，但他神经衰弱，睡觉时不能听见其他一点声音。
偏偏学校宿舍的同学们作息都不一样，有的夜深也不睡觉，有的闹钟调的比较早等等原因导致他初中的那三年的影响下，睡眠质量越来越差，精神状态也不大好。
后来上高中，小叔知道后就花钱给他租了间房子，虽然小是小了点，但隔音效果超好，晚上也不会听到隔壁的打呼声或者是走路声。
江树韩走进去，目光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放哪，忽然又想起什么，蹙眉道，“沈立，以前有人来过你这？”
沈立放下书包，把椅子拉出来，闻言回头，有点奇怪，“没有，怎么这么问？”
江树韩顿了下，撇过头去，“没什么。”
沈立想了想，开口问，“你要洗澡不，但我这没新衣服，你只能穿我的了。”
江树韩瞬间侧过头，眼神愣愣的，毫无防备，过了半晌才矜持的点头。
沈立把他领到隔壁的浴室，把衣服什么的都放好，才退出来。
江树韩穿好衣服，情不自禁地闻了闻衣领，干燥清冷，是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沈立正在做作业，见他出来了，没说什么，也拿起衣服往浴室奔。
晚上关灯睡觉的时候，沈立看到屋里只有一张床，才突然意识到要和个江树韩挤在一起。他屋里的床不小，挤两个人的地方足够，只是因为前世的某些事让他感到些许微妙。
江树韩规矩地躺在床上，抿了抿唇，沈立摸着黑往床上爬，躺在他旁边闭眼，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快。
毕竟人江树韩是个男生，他紧张啥呢！
难道是以前碰过江树韩，留下的后遗症？但那是个意外啊！一想到这个，沈立便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个场景。
上辈子高考成绩出来后，老班组织了一场散伙饭，同学们情绪都有点高涨，以前不敢说的话都在包厢里肆无忌惮地说了出来，酒也是一杯又一杯地倒满。
到最后喝到了一大趴，没醉的同学最惨，扶着几个醉鬼上车，要把人安心送到才能会自己家。
江树韩就是扶沈立的那个倒霉蛋，他将沈立送回家后，去屋里给他倒水，水还没来的倒好，刚摸到杯子，忽然腰上揽上一双手，他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沈立把脑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低头沿着他的脖子嗅了嗅，忽然笑了，“江树韩，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江树韩难耐地仰起脖颈，左手用力捏紧杯子，哑声道，“沈立，你喝醉了。”
他转过身子，想将沈立扶到床上去休息，刚把人放好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撑起身子，却被一只手伸手一拽，倒在了喝醉的人的身上。
江树韩用手撑在床上缓慢起身，看向身下醉的没有意识的人，眼神晦暗不明，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喝醉的小酒鬼傻乎乎的不知在呢喃什么，抬起手用力一扯将他甩倒在床上，又迅速爬起来撑在他的上方。
沈立隔着衣物，用手触摸身下一层厚薄有力的肌肉，瞬间整个人像被定身一样保持同样的动作，没敢动。过了一会儿，他懵懵地撑起身子，在看到身下人的脸时，大大的眼睛弯了下，像是小孩似的，凑上去面对面的仔细观察，“同学，你长得真好看。”
说完笑了下，又凑上去亲了江树韩的嘴角一口，刚想退身起来时，手上传来一股劲又把他拉了回去。
江树韩似乎也喝醉了，他撑起身来开始不管不顾地吻眼前醉酒毫无意识的人，拼尽全力的想把压抑心中的情感宣泄出来，两人间呼吸相互交缠，舌尖传来酥麻的感觉，令人心悸到震颤。
沈立亲着亲着凭感觉下意识用手粗暴地去解开身下人的领带，不小心碰到滚动的喉结，引来一声轻哼，他低下头安抚性地亲一下江树韩的嘴角，亲的过程中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止，一边沿着领口往下解开衬衣扣子。
江树韩一只手抓住身下凌乱的床单，一只手被放在嘴边咬住，挡下泄露出的声音，全然没有往日清冷张狂的模样。
怕人把手臂咬出血，沈立不耐烦地“啧”了声，干脆直起身来，把散落在床上的领带捡了起来，用来绑住江树韩的双手，绑好后一只手按住举到头顶，弄好了，低下头亲了亲他挂着泪珠的眼睫，唇间被他乱颤的睫毛扫了一下，像夏日的晚风一样，轻飘飘的偏偏撩人得紧。
沈立醉酒后再没有往日的乖巧，被弄得痒了，皱了皱眉，咬了下江树韩鲜红的嘴唇，当做惩罚，轻声道，“乖点。”
最后半夜醒来，看见身旁累得睡着的人，招呼也没敢打，什么都没收拾连夜落荒而逃，离开读书几年的城市，从此再也没敢跟他联系，也不敢再想起那晚的事。
困顿间，沈立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其实他有两次见到江树韩掉眼泪，一次是在床上夹杂着情欲的泪水，滚烫的要命，一下子就砸进他的心，又涨又酸。
还有一次是他们多年后在陌生的街道上重逢，一个站在楼下，一个站在楼上，相对无言，却彼此默契的停留数十分钟。
当沈立想明白不能再逃避，要给人道歉时，却遇到一辆失控的货车直直朝他撞来，上辈子的最后一面他以死作为两人安静数十年岁月的见面礼，既有轰烈更有不甘。江树韩从楼上狼狈跑来的身影，那双抱着他不停颤抖的双手，以及江树韩荒落无措，决堤的泪水，都让沈立愧疚不安，做错的人还没道歉，倒是让受害者又哭一回，他还来不及抬手擦掉不停掉落的眼泪，便陷入昏迷。
那次相逢，沈立是真心要对江树韩道歉的。趁着醉意强行要了他，醒来却什么话都没留就消失。
早上醒来的时候，沈立模模糊糊地蹭了下身边的人，下意识张嘴咬了口。
上方立马传来一丝声音，吓得他的睡意一下子就消散，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昨晚不知何时，他的脑袋蹭到江树韩的胸口。
意识到这点，沈立被吓到，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的跑下床，他穿好拖鞋，才干匆忙的低头往下看，心里面本来在祈祷江树韩还没醒，不然这场景简直无法解释。
然而天不遂人愿，江树韩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睡醒，他的睡衣扣子被蹭开一大半，神情木楞着望着沈立，对上视线后又匆忙瞥开。
“对不起，我弄痛你了吗？”沈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又觉得自己这副行径像个流氓，立马缩回手。
江树韩抬起左手挡住眼睛，开口道，“没有，你先去洗漱吧。我等会儿再起。”
沈立一愣，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朝下扫了烟又迅速移开视线。
嗯，一大早的，又加上刚刚的刺激，两人的玩意都很清醒。
沈立捂着脸开门，跑去走廊边的厕所面壁思过，心里骂街，这都是什么事！
去学校的路上，因为早上发生的意外，他们之间的气氛一直很奇怪，互相一句话也没提。
还没走进教室，沈立就在楼梯口听到林烨这活宝的声音，心中疑惑这家伙今天怎么来得早。
沈立从后门进去，看见林烨正在和小胖讲话，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来这么早？”
林烨转过头，听到这话，一脸不高兴，感觉收到侮辱，“老沈，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么不爱学习一样。”
沈立无语，“……”
林烨见他一脸看智障得眼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想到自己平时几乎都是掐点进教室，好像是有点不爱学习。
沈立问他，“你还没说这么早进教室的原因。”
林烨盯着他看将近一分钟，抵不住了，才尴尬道，“这不星期五了，要放假，我有点兴奋。”
沈立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没再理他，随手从桌子里翻出书，准备早读。
林烨不甘心自己的吸引力还抵不过密密麻麻，让人头痛无比的书本，主动问话，“老沈，周末放假你要回老家不？”
沈立拿着书的手微不可察的轻轻颤动一下，脸上表情不变，抬眼看去，“不回，怎么了？”
听到这话，林烨兴奋的小火苗又窜上来，“那去我家不，我带你去吃我们那最好的小吃。”
沈立站起来，叹息一声，“不去。你快把头扭过去看书吧，待会儿老班来了，你又得去办公室喝茶。”
说完便往门口走去。
林烨不解，“不是老沈，要上早读了，你往哪走？”
沈立头也没回，丢下一句厕所，快步走了出去。
沈立路过厕所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前走，踏上楼梯朝天台走去。
推开天台的门，沈立刚松口气，抬起脚步迈进去，但却在准备关上时，受到阻力。
他蹙眉不解，重新拉开，看清楚了站在门口的人是谁，是不知何时跟来的江树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