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听见花开的声音》旧时光里拥抱你

3、第三章 纸条

　　纪昕煦烦燥的情绪突然恢复了平静，他有些尴尬的发现自己竟然因为江柏一句讨饶的话，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突然放松了。

　　看完纸条纪昕煦把纸条对折塞进笔袋里，他依旧没搭理江柏。他倒要看看江柏还能干出什么幺蛾子来，他装作不在意地低头继续做自己的数学题。

　　江柏见他没反应又写了一张，这次江柏又直接戳纪昕煦的背，对方犹豫了一会没回头看他却还是伸手过来，江柏勾起嘴角把纸条放在对方的手心里

　　纪昕煦打开，纸条写着：不喜欢我叫你男朋友？那我叫你阿煦好不好。

　　心脏一瞬间收紧，纪昕煦几乎是下意识在自己脑海里模拟江柏的声音叫自己阿煦，纪昕煦忍无可忍把纸条又团成纸团，看都不看往后面一砸。就听见后面江柏轻笑的声音，纪昕煦侧头咬牙切齿道，“给我好好听课！”

　　江柏慵懒的趴在桌子上连连答应，这两节课是语文连堂，江柏最不喜欢的科目之一。

　　江柏十分不喜欢背课文和做阅读理解，讲台上老师不是上学期给他上语文课的老师，江柏也不喜欢听这位新老师的课，于是他翻着自己那堆暑假作业里的试卷随便拿了一份一看是化学，心里想着凑合着做吧。

　　张豪梓看到到江柏在写化学题，又瞄了一眼正在讲课的老师，他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提醒一下江柏，“柏哥，你还是换成给语文课本吧。一会老师该检查你课本了。”

　　“不能吧。”江柏猛地抬头，看着张豪梓将信将疑的问，“你说查我就查我？”

　　突然前座的纪昕煦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那学霸同桌，那男生瞄了一眼前面的老师，漫不经心回过头来，他翘着兰花指专门指着江柏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嗲嗲的腔调，“这个老师是以前七班的语文老师哦，非常喜欢点上次班里语文成绩最差的那个呢。”

　　江柏偷瞄了一眼讲台上正说得吐沫横飞的中年女人，他伸手指着自己疑惑地问道，“上学期期末考试我语文是班里倒数第一？”

　　学霸不待见江柏那个蠢样子赏给他一个白眼，把身子扭回去认真刷题去了。

　　纪昕煦低着头做自己的卷子，反正他成绩好一般老师也不会问他一些简单的题。卷子上的数字和文字一股脑涌进他的脑子里，他有些烦燥的拿笔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

　　身后那个学渣不出所料被语文老师点名答题，班里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复习计划，纪昕煦听到江柏磕磕绊绊答题的声音更是心烦。

　　要是早两年，纪昕煦绝对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用蹩脚的告状威胁到江柏，还是在高三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下。但是他清楚自己确实已经抑制不住，自己那点小心思了，他喜欢江柏喜欢了两年。从高一军训上见到这个人一直到现在。

　　纪昕煦还记得昨晚在寝室里两个人对峙般的窒息感，他拼了命抑制自己颤抖的身体和几乎要从心口跳出来的心脏，才能在江柏一脸茫然的情况下装出自己看上去狡诈的样子。

　　昨晚跟江柏说得一切都是试探，纪昕煦其实做好了被江柏骂变态或者嘲讽的心理准备，他甚至不敢想如果江柏答应了他该怎么做。

　　可江柏就在沉默后同意了，纪昕煦完全没反应过来，他甚至对江柏的回答感到不可置信。可事实是江柏就那样风轻云淡的同意了。之后纪昕煦尴尬地抱着在自己的卷子和书去了图书馆复习，愣是把刚同意交往的江柏扔在了寝室。

　　昨晚他回去寝室的时候江柏已经睡了，纪昕煦也只敢站在门口看了看江柏床铺的方向，两个人一直到刚才为止都一句话没说上。

　　江柏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件事，上节课的小插曲他那句逗趣一样的‘男朋友’让纪昕煦难以接受，纪昕煦也曾想象过被江柏这样叫，但他希望那是认真且坚定的，甚至带着一丝喜欢的感情。

　　纪昕煦走神时江柏终究还是没逃脱过语文老师的摧残，他抱着自己的五三灰溜溜站起来听完了一节课。

　　午休时纪昕煦跟学霸同桌在食堂吃完饭回来，就看见江柏手边冲了杯咖啡，认真地低着头奋笔疾书。

　　“干嘛呢？”纪昕煦站在江柏身后弯腰看他在写什么。

　　江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抬头看纪昕煦，刚想说点什么才发现这竟然是他俩今天说的第一句话，他带着调侃说，“还不是因为你，早上不叫我起床。老李逮住我迟到，罚我写三千检查。”

　　纪昕煦皱着眉头他拿起江柏写好的几页信纸，上面用钢笔洋洋洒洒写了不少，仔细看也没出几个错别字，纪昕煦感到些诧异。

　　江柏这边解释完，继续写检查。

　　“你写这么多够三千了，不用再写了。”纪昕煦给江柏粗略估算了一下数字，碰了碰江柏的肩膀。

　　江柏停笔面无表情看着纪昕煦，“早上老班还让我写六千交给他。”

　　纪昕煦无语。

　　“男朋友这事你得负百分之四十的责任啊！”江柏扬扬手里一沓空白的信纸。

　　纪昕煦不耐烦咂咂嘴，拿了三页信纸回了自己桌子。斜前方学霸同学转头盯着江柏老半天才问道，“你怎么老叫我同桌男朋友啊。”

　　江柏抬头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学霸叫褚超，虽然听名字很霸气，但同学间都叫他褚娘娘。这位举止间有点娘喜欢翘着兰花指讲话也嗲嗲地，之前褚超不跟江柏一个班，江柏对他的了解也仅止于同学间的传言。

　　“江柏，数学卷子写完了吗，我得给数学老师送过去了。”数学课代表是个女孩带着眼镜有点婴儿肥，看着挺可爱。从后门进来看见江柏在这闲聊，赶紧过来跟他要作业，正巧听见褚娘娘在这问话，她也十分感兴趣。

　　江柏磨磨蹭蹭在桌洞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出写了半拉的数学卷子。他名字写得歪歪斜斜，顺便看了一眼自己写的题，前面选择和填空做得还行，后面几个大题写了两道简单的，再后面的难题凑合写了点。

　　把卷子都整理好递给数学课代表，江柏慢悠悠回答褚超的问题，“我叫他男朋友他帮我写检查，你要是借我试卷让我叫你爹都行！”

　　褚超十分嫌弃的翻个白眼给江柏看，江柏嘿嘿笑着转头看数学课代表这姑娘怎么还没走，一旁数学课代表突然两眼冒光，江柏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想想他也没说错什么。

　　晚自习班主任来收江柏的检查，江柏下午写了不到三千字，纪昕煦不知道抽什么风也帮他写了三千，态度十分恶劣的扔给他，江柏看着信纸上那潦草的字迹，江柏在心里笑纪昕煦没耐心。

　　前几个学期江柏晚自习都看心情上，他实在没钱了会去附近的网吧做代练赚点小钱，有时候事先知道李主任查岗或者班主任晚自习看班他都老老实实在教室里刷题。

　　市实验晚自习上到十点，其余时间自己安排。十点之后学生基本都会回寝室，纪昕煦有班门钥匙，他晚上会在教室待到没人才回去。

　　今天下午帮江柏写了三千字检查花了点时间，按说这个关键时刻他不该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但下午看江柏认真写检查的样子有点可怜，他把复习的进度往后挪了一点，晚上就得补回来。

　　他刷了一整天试卷看得头昏眼花，不过想到褚超回寝室还要继续挑灯夜读，他实在不想拉下别人太多。

　　十二点的时候学校保安来催人，纪昕煦这才收拾好书本，一抬头发现教室不知何时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是谁关掉了教室前面的灯，只有他头顶的灯还亮着。显得有点孤独。纪昕煦脱力的向后倚靠，这才听到身后有动静。

　　“学完了吗男朋友？”江柏慵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话还没说完先打了个哈欠。

　　纪昕煦转头看到江柏正趴在桌子上百般无聊的看英语，手边本子上写满了单词，江柏精神看上去还好只是眼神看上去有点委屈。

　　“你怎么还在这？”纪昕煦转过身伸手想去摸江柏的头，但是到了半路停下了，他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没经过大脑思考，纪昕煦不知道江柏是否能接受这样看上去有些亲昵的触碰。他想了想还是把手落下去，装作不经意的收回来。

　　江柏垂下眼眸什么也没拿，催促纪昕煦赶紧回寝室。

　　纪昕煦带着五三和试卷回寝室遭到江柏不敢置信的吐槽，“学霸你还学啊。”纪昕煦没搭理他，两个人出了教学楼还有一段路要走，沿路的灯坏了时而闪烁，大概是灯芯年久失修在闪烁了数次后终于寿终正寝，灭了。

　　路上有点黑，但还是能看到路上有跟他们同方向的学生。江柏跟纪昕煦并肩而行，两个人靠得很近。

　　快要走出黑暗前，江柏突然拉住纪昕煦，他轻声问道，“男朋友，要牵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