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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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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三个人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但莫名其妙地张豪梓就觉得自己是这个空间最多余的人。他看着纪昕煦握着江柏的手，又想起江柏动不动就叫纪昕煦男朋友，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好在他这点情商还有，他一句话不敢问安静当个背景板。
这种尴尬没持续很久，张豪梓的家人打电话来问他假期安排，估计是被这么多事情吓到了，张豪梓半大小伙子听见妈妈熟悉的声音，突然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又怂又委屈还要哭。
好在家长总算是在张豪梓磕磕绊绊的哭诉中，搞明白自家宝贝儿子崴脚了，于是赶紧开车来接人回家。
最终在学校运动会结束后，张豪梓终于在纪昕煦的搀扶下坐到自家车上，江柏沉默着帮他在教室里把书包拿来，他这才放下心在车里睡着了。
目送着张豪梓家的小SUV离开，纪昕煦侧头去找江柏的身影。少年身姿挺拔目视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假期不回家吗？”纪昕煦 本意是想询问江柏的假期安排，却实在不好意思直接问，只能采用迂回战术。
江柏垂下眼帘，他这会情绪已经好很多，帮张豪梓拿书包的时候还去洗了把脸，他现在只记得假期要在网吧打比赛，“不回去，假期有比赛。”
纪昕煦点点头试探着问，“是大学城那家SK网吧？”
江柏十分诧异的侧头看他，“学霸竟然还知道网吧在哪？”
纪昕煦有些心虚的撇过头，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从来不去网吧，但是网吧那片经常逃课打架的人他都认识。
每个人都有点黑历史，纪昕煦以前不觉得自己那点黑历史有什么，但是现在他非常不希望江柏知道自己那些中二时期干得丢人事。
多亏江柏对这个事情没有太多在意，他转身去找班主任汇报张豪梓的情况，刘浩今天非常忙等学生们陆续离校回去过假期，他这才得了片刻空闲。等江柏告知他张豪梓已经被家长接走，他这才彻底放心。
教职工办公室里这里老师们都比较忙碌，还有几位非班主任老师倒是悠闲一些有人翘着二郎腿喝着茶。
江柏出类拔萃的身高引了几个老师的侧目，不过他情绪不高看着表情都很僵硬，刘浩不知道江柏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处于关心问他，“你最近是不是为了家里的事状态不好？”
闻言江柏愣了一下，他看向刘浩的目光里多了一些慌张的猜忌，但随即一想刘浩应该是说上次他父亲江贺来学校跟他吵架的事。
江柏尽可能让自己放松看上去别那么紧张，他连声音都放轻了，“我没事，您放心吧。”
一听就是敷衍，刘浩知道这个时期的孩子多有叛逆，但他总觉得江柏并不是单纯的叛逆和反抗大人。他们正处于成熟与幼稚的交界点，这些孩子们的独立人格还不够健全，他们在内心跟幼稚的自己天人交战，只有把自己打碎重组，才能跨过那条名为成长的河。
刘浩皱着眉沉默了会，而后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愉悦，“你有解开不的心结的话，可以单独来找我。等以后有机会，叫上纪昕煦那帮男生咱们踢球去。”
高一时江柏还在学校足球队待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刘浩还没现在这么老成，他们体育课要是刘浩没课就跟这帮学生们一起在足球场踢球。那会班里的学生都挺喜欢他，高二学期末结束时，分到别班的学生都很难过，他们难得遇上自己喜欢的老师，可他也只是漫长人生里的过路人。
江柏想到以前跟刘浩踢球的日子，不自觉笑起来。他们之间亦师亦友，这种相处方式对江柏来说十分难得。他终于还是放松下来，“我知道了，谢谢你老班。”
想了想江柏又补了句，“纪昕煦就算了吧，别老让人学霸跟着瞎闹。”
刘浩见他终于能跟平常一样开玩笑了也笑起来，“那就换成张豪梓吧。”
江柏点点头，“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他出办公室门时不期而然看到了纪昕煦，江柏无奈的走近对方，抬胳膊把纪昕煦脖子卡在自己臂弯里，两人一起往宿舍走。
路上大部分都是背着书要回家放假的学生，他们三三两两低着头说着又或者相携着走去。江柏和纪昕煦两人逆着人流，见到不少熟悉同学。
不远处有个娇小的身影向他们笔直的走来，那女孩用手机怼在自己脸上也不知道在自拍还是拍别人。
江柏嘴欠地要逗人家，“数学课代表，你这怼在自己脸上拍，不会显脸大吗！”
不出所料得到苏婉晴一个白眼，少女声音很甜又带着些许的生气，“你才脸大！我拍纪昕煦呢！”
江柏被苏婉晴的表情逗笑了，然后被纪昕煦毫不留情的肘击痛到飚眼泪。
“男朋友！轻点疼死了！”江柏嗓门不小，说话内容太有歧义，路过的同学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纪昕煦不满意的又要踹江柏，江柏手疾眼快直接扑在纪昕煦背上。
不远处有女孩们拿着手机拍他俩，江柏也不在意他继续捉弄纪昕煦。
两个人一路打闹回了寝室，这会褚超已经走了寝室没人。
“你也不回家？”江柏看纪昕煦没有收拾书包的意思，便随口问了句。
纪昕煦这会还在嫌弃江柏在回来路上捉弄他的事，于是语气十分冷漠地回他，“不回！”
这会外面天空已经渐渐暗下来，江柏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还要去网吧训练的事，他赶紧掏出手机，习惯性静音的手机上面已经堆积了十个电话。
江柏头疼地滑开屏幕，苏哥打了将近一半的电话数，也不知道到底在激动什么。往下看还有几个队内辅助张言和他爸的电话。
江柏低着头解释道，“我得回网吧了。”他这会要走，他刚转身就听身后纪昕煦的略显冷淡的声音，他说，“江柏，你这样下去不行。”
“你不可能永远靠打游戏生活。”
“你跟那些想以打职业为生的人不同，这不是你的梦想。”
江柏一瞬间感到内心有巨大的震动，他们奔腾着咆哮着要冲破自己的胸膛。明明纪昕煦声音那么轻，却像石子被扔进了平静的水面，飞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想质问纪昕煦，你才认识我多久，你到底懂些什么！他还想问，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可他没有改变的办法。江柏甚至恶毒得想，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纪昕煦一样，出生在寻常人家过着安逸而无忧的生活。
可最终，江柏没有回身去看纪昕煦此时的表情，也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门外有人拖着行李箱路过，滚轮的动响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成了沉默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房间里没有开灯，天色越来越暗，房间里没有光显得十分压抑。
沉默了半晌，江柏最先打破了僵局，他声音里只剩冷漠，“你说过只交往一年，现在还剩十一个月。”
手机在衣兜里无声的震动着，江柏知道苏哥他们又在催，于是也顾不上纪昕煦利索的开门走人。寝室门被关紧的一刻，江柏听到了巨大声响，有什么东西被房间里的人砸在了门板上。
夜风很凉，江柏到SK网吧时一脸的寒霜，看上去心情十分差。苏哥他们一开始只是为了催江柏回来继续练习，他们并没有恶意，但是看着江柏的脸色每个人心里都惴惴不安。
“江柏，怎么了？”苏哥在吧台拿了一杯刚做好的奶茶递给他，江柏接过来戳进吸管喝了两口。甜度刚好满足味蕾，江柏丧气的把奶茶喝完去二楼的包间里继续练习。
Rank打了几把江柏感到很累，他趁着继续等排位的空摊在桌子上，双眼放空。打中单的老哥看他没精神的样子调侃他，“你跟女朋友分手了？不是白天还好好的？”
辅助位的张言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他好奇地探头看着江柏，“你最近交女朋友了？”
江柏趴在桌子上摇头，整张长桌子都在抖，江柏的脑袋被打野位的队友一把给摁住。
江柏晚上跟着辅助张言顶着高延迟去韩服打了两把，韩服经常会碰到一些职业选手，因此rank的水平相对来说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张言用锤石在韩服打很开心，他匹配到的AD看着像个职业选手，操作十分犀利。他们下路打顺风顺水，江柏在上单苦逼抗压。
也不知道他对面是哪个职业选手，把江柏压得经验都吃不到。不过还好他们下路打得好，很快推了下路一塔，辅助张言来游走了一波，帮助江柏拿了对面一个人头。
之后江柏就发现自己被针对了……对面上单记仇的很，也不管游戏输赢，见他就杀他一次。江柏赌着一口气要跟对面拼操作，结果理所当然被完爆。
江柏听见自己心态彻底爆炸的声音，这把结束他赶紧退了游戏。张言还在位置上张望他，江柏走过去拍拍对方的肩膀调侃着，“放过我吧哥！”
江柏下楼去找苏哥，男人正站在吧台里面算账，从表情看上去十分享受。江柏探头进去，“我回去了，明天我早点过来吧。十点开始网吧周月赛？”
男人愣了一下，他抬头不确定的看了一眼挂在吧台的表“现在马上十二点了，你要回学校？”
江柏垂着眼眸，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有点不放心，想回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