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尽英雄》莫莫回首

30、身份暴露

　　桃花坞的清晨有些雾朦朦，天才刚破晓，已是阵阵鸟语花香，玉轻歌翻了个身，继续好眠。
　　远处的土坡上，桑竹与东篱眺望桃林，桑竹手中拿着一把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抱怨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坞主每日都要早起读书，你看这个女人，都这么晚了，还是睡着一动也不动，哪有女人这么懒的。”
　　东篱道：“你就少说几句吧，坞主若是真喜欢她，也是件好事。”
　　桑竹把眼一瞪，道：“好什么呀？你看看这女人，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偏要睡树上，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将来可怎么照顾坞主啊？”
　　东篱道：“坞主向来都是由咱俩照顾的，以前怎么照顾，以后还是怎么照顾。”
　　桑竹想想也是，便也没再说什么，回过身去想用簸箕将方才的落叶装好，却是惊了一跳，东篱见他大呼小叫的，凑过去一看，只见原本扫在一堆的落叶，竟然又四散八落，比原来更为凌乱了。
　　桑竹疑惑道：“方才并没有起风啊？”
　　又看了看远处的桃林，小声道：“你说会不会是她搞的鬼啊？”
　　东篱道：“怎么可能，我们说话的声音又不大，而且隔得这么远，她不可能听到的，你别瞎想了。”说着，拿过他手上的扫帚，重新打扫一遍。
　　桑竹越想越觉得奇怪，趁着东篱打扫的时间，跑到了桃林之中，见玉轻歌抱着一根树干睡得正香，他眼珠子一转，突然间大叫：“有蛇，有蛇要爬上你的脚了……”
　　玉轻歌被他这么一叫唤，猛然惊醒，察觉到他说的是什么，竟然吓得一抖身子，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桑竹见她被吓得掉下了树，也慌了，朝她掉落的方向跑了过去，往地上一扑，当起了人肉垫子。
　　“哎哟喂……”一声惨叫响起，桑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压了出来，这个女人，看着挺瘦，怎么就这么重呢？
　　玉轻歌恍若没有睡醒一般，不但压到桑竹身上不起来，口叫还惊恐的叫道：“蛇，蛇在哪里？”手脚并用，往桑竹的身上打去，一下重过一下。
　　“别打，别打，蛇，蛇跑了……是我啊……我是桑竹……”桑竹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快要被她打了出来，这女人的手脚可真重。
　　见着东篱往这边跑来，桑竹恍若见到了救星一般，已经被玉轻歌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好高扬着手招唤着他，东篱救火似的跑了过来，想要将玉轻歌推往一边，以此解救痛苦中的桑竹，岂料他才靠近，玉轻歌双手一扬，竟然将他给扇到了树旁，双眼仍是半睁双闭，口中迷糊唤道：“蛇不要过来！”
　　桑竹已经被压得两眼发直，肠子都快悔青了，这女人是什么怪僻？
　　眼看着桑竹不行了，东篱又靠近不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桑竹掐着自己的脖子，脸色发紫的指着桃舍，东篱即刻会意，跑去找笑春风。
　　东篱刚走，桑竹顿觉浑身轻松，身上的重量仿佛消失了，玉轻歌坐在地上，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桑竹，眸中闪着疑惑：“你怎么趴在地上了？发生何事？”
　　桑竹大呼几口空气，连声音都哑了：“你还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个女人，你要杀人啊？”
　　玉轻歌无辜道：“这话是怎么说呢？玉轻歌在桃花坞作客，岂能有此作恶的念头呢？”
　　桑竹警备的看着她，柔静眸子中有朦胧水雾，仿佛真受了委屈一般，心中也是有动摇，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坞主，快点，桑竹快被她打死了！”
　　不远处传来东篱焦急的声音，桑竹听言，面上腾的一红，站了起来，笑春风正好赶到，看着满身是泥的桑竹和仍坐在地上的玉轻歌，轻问道：“发生了何事？”
　　玉轻歌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已经在地上了，可能是睡得不好，掉了下来。”
　　笑春风问一旁的桑竹：“东篱说你要被她打死了，是怎么回事？”
　　桑竹本想如实回答，又想起自己吓唬她在先，若是让坞主知道，定是饶不了自己，话到嘴边又转了弯，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我刚好看到玉姑娘要从树上掉了下来，所以接了她一把。”
　　东篱插嘴道：“明明你……”
　　桑竹瞪了他一眼：“什么明明，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玉轻歌笑道：“原来是如此，那要多谢桑竹的救命之恩了，若非你，玉轻歌今日可要受皮肉之苦了。”
　　“不用谢。”桑竹的回答有些闷闷，这哑巴亏吃得可真够不划算。
　　玉轻歌又道：“是该多谢的，其实我睡觉有一个坏习惯，若是没有睡醒便被人打扰，便会在不自觉的状态下做一些过激的事情，所以除非天塌下来，否则我的师弟妹们都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来叫我，因为若是那个时候被我打了，可就真是无处伸冤了，所以玉轻歌才要睡树上，并告知若非午时不要来叫我，不知道方才玉轻歌有没有对桑竹做出些过激的行为呢？”
　　“没，没有……”桑竹欲哭无泪，这顿打，算是白挨了，还真就没处伸冤了。
　　“好了。”笑春风看了一眼玉轻歌，笑意丛生：“桑竹，快去准备饭吧。”
　　桑竹脸色不好的与东篱一起退下，玉轻歌低头，唇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笑春风道：“我先带你去梳洗吧。”
　　玉轻歌小步跟上，随着笑春风来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前，弯腰洗脸间，笑春风突然道：“桑竹没有坏心眼。”
　　玉轻歌手中动作不停，早知道这一切瞒不过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看不穿这种小伎俩呢？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啊，若是他有，这会早就见阎王去了。”
　　笑春风突然欺身向前，附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也没有恶意。”
　　玉轻歌轻拍脸颊，笑问道：“那你有好意吗？”
　　“好意有，便看你要或不要。”
　　玉轻歌将脸上水珠洗净，回头望向他，笑容甜美：“有好意都不要，岂不是个傻子吗？”
　　说着，伸出手掌到他面前，俏皮一笑：“将你好意拿来吧。”
　　笑春风握住她的手，指尖在手心写下一个字，道：“这便是我的好意。”
　　看清楚他写的是什么，玉轻歌脸色微变，沉声问道：“你还知道多少？”
　　“笑春风既然号称无所不知，自然是知道全部的。”
　　玉轻歌收回手，沉默片刻，忽尔展颜一笑：“你告诉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笑春风笑道：“我既然敢告诉你，就必然有自保的能力。”
　　玉轻歌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见蛇王，想同他谈一宗买卖，由你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