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野狼》刺血屠夫

1、黑鹰坠落

　　“要迟到了！”雷诺从被窝里跳出来一边大喊一边找衣服，绿箭——雷诺饲养的一只阿拉斯加犬，早已见怪不怪地趴在地上睡回笼觉。雷诺用了近一分钟才把他的军服穿好，连牙也顾不上刷，往嘴里丢了一块口香糖就直接从二楼滚下来，从道森夫人的腿下滑过去，雷诺把口香糖吐掉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吐司，口齿不清的说：“对不起！妈妈！”
　　“开车慢一点，雷诺。”道森夫人擦擦手说，雷诺一边穿鞋一边尖叫：“不能慢！我要迟到了！”
　　“你早起了一个钟！那个表是坏的！”道森夫人叉着腰说。
　　“但在十五个小时以前我已经把它修好了！”雷诺冲出门口甩下一句：“爱你！”
　　“两个小时后你弟弟又把它弄坏了！慢一点！”道森夫人冲着雷诺的背影喊道。可雷诺早就已经听不见了。

　　三天了。气氛还是那么诡异。雷诺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纹身。是啦，作为联合国直属的特种兵，他们这些“War Wolf”被打上的标签就是冷血无情。可是……也不用见了就闪开吧！这年头，做好人还真没有好报！明明自己可是来支援的说。雷诺的记忆倒回了三天前：
　　“你没发烧吧？雷诺。”队长莫里摸着雷诺的头说，而且还竖起三根手指：“这是几？”
　　“我没发烧，那是三。长官。”雷诺不耐烦的回答。伊莎贝拉——一个拉丁辣妹疑惑的说：“那你来这么早干什么？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我弟弟把闹钟调坏了！”雷诺无语问苍天，心里想着：肖恩你个混球！敢动你老哥的东西？回去抽你屁股！一伙人大笑起来，伊莎贝拉拍着腿说：“下次就该是绿箭叼着你的内裤一路冲到总部了吗？！哈哈哈！”
　　“伊莎贝拉，作为你的队友，我给你一个建议！”雷诺咬牙切齿的说：“去做变性手术！因为你是在不像一个女人！”
　　“Fuck you！”伊莎贝拉一脚踢过去，如果雷诺在跑慢一点，骨盆都要被她踢碎掉。这时，等大家都笑够了，莫里挥了挥手，说：“美军在索马里有了点小麻烦……”
　　艾德。索马里的军火商和大毒枭。将在7月5日和组织高层在巴卡拉市集附近的建筑物开会。美军受命要抓捕他们和他们的手下。作为联合国直属的“War Wolf”也要前往协助。这次去的人是第二小队和雷诺。
　　“我是第一小队的！”雷诺跳起来抗议，结果迎来的是队长莫里威力无比的白眼：“作为一个新人，你应该去多多历练。加油。记得活着回来。Hoo ah？”
　　“Hoo ah！”雷诺有气无力的叫道。莫里满意的点点头。伊莎贝拉拍拍他的肩说：“回来以后我一定请你喝一杯，黄金海岸口味。”

　　七月五日，下午两点三十二分。
　　“雷诺•道森？在想什么？”第二小队队长杰莱德走过来说。雷诺抬抬胳膊：“我们遭人厌啊。”杰莱德笑了笑，却有些凄凉：“联合国给我们定的广告牌就是冷血无情。而实际上，我们恰恰比谁都要……珍爱。”他的脸上浮出恍若隔世的表情。雷诺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事，但一定不是好事。就默默的闭了嘴走开了。第二小队的医官爱丽丝走过来和雷诺碰碰拳，说：“走吧。要上飞机了。”
　　“哦。”杰莱德迅速的清醒过来。第二小队的六人加上雷诺上了黑鹰直升机。一上飞机，雷诺就开始开玩笑：“《黑鹰坠落》那部电影看过没啊？”
　　“看过，改编自摩加迪沙之战的嘛，”第二小队狙击手蓝迪一脸不屑，“那次是三角洲的白痴们太过大意才会死十九个人，我们才不会呢。”
　　“你可不要给我拖后腿啊！”另一名队友杰克笑眯眯的说。一群人都哄笑起来，蓝迪郁闷的提提□□。这时，驾驶员回头大喊：“到了！放下绳索！”
　　“走吧！”杰莱德下令。雷诺等人开始一个个滑下绳索。建立防线。索马里这地方，刚下地腿还没站稳呢，就有人开始对他们攻击了。雷诺一边回击一边和队友冲向目标建筑物。其他的三角洲特种兵也一同跟进。雷诺大叫起来：“趴下！趴下！你——快点！趴下！”其他特种兵也随着雷诺对那些索马里人大喊。很快，地面上就趴了一排的人。雷诺把嘴对着无线电：“我们抓到人了。外面有人对我们攻击。”
　　“收到。情报有误，艾德和高层们不在那栋楼，你们抓的是基层人员。”直升机上传来驾驶员冰冷的声音。雷诺张口就骂：“放他妈的屁！”
　　“雷诺！”杰莱德走过来，他必须大声说话——因为枪声和直升机的盘旋声太大。雷诺偏偏头，杰莱德在他耳朵旁边喊话：“你带领几个弟兄去占领东边的建筑物！”
　　“Hoo ah！”雷诺回应了一声，叫了几个在三角洲特种部队里不排斥他的兄弟：“哥顿！雷格！尤里！奈特！出发！”
　　“Hoo ah！”

　　“妈，大哥呢？”莉莉梳着头发问。肖恩在一边毫无愧疚的说：“多亏了我的帮忙他没有迟到。”道森夫人一边吃面包一边说：“他说他又出任务了。”
　　“唉？哪里哪里？”莉莉和肖恩惊讶的问——两天前才刚出过任务。道森夫人耸耸肩：“索马里。”肖恩歪着头：“三个月前就去过了吧？”莉莉也附和着点点头。道森夫人敲着勺子说：“快点吃！要迟到了！”
　　“这句话以前都是和哥哥说的……怎么现在……”莉莉和肖恩埋头在心里咕哝。道森夫人端着牛奶望着门口的邮递筒，在心中祈祷：上帝保佑他。这时，电话响了。莉莉去接电话，肖恩问：“谁？”莉莉一脸坏笑：“是艾迪斯。他问雷诺去哪里了。我和他说去出任务了。”
　　“他和雷诺多久没见了？”肖恩把一块牛排送进嘴里。莉莉想了一会儿：“几个月了吧。呀！要迟到了！妈妈再见！”
　　“急什么嘛……呀！还有五分钟！妈妈再见！”
　　看着两兄妹的背影。道森夫人很郁闷的想，自己最讨厌别人迟到，偏偏自己的三个孩子都是迟到大王。真不知道上辈子干了什么。

　　“我们攻占了东边的建筑物，完毕。”雷诺呼叫，杰莱德很快回应：“收到。你们先待命。完毕。”
　　“收到。”雷诺转头，“伙计们，待命。”
　　“知道了——啊！”
　　“尤里！”
　　“没事……只是大腿中弹了。他妈的！”尤里把枪架在墙上继续射击。雷诺叫了一声：“医务官！医务官！”
　　“在这！马上帮他治疗！”雷格跑过来，疑惑的看了看雷诺：“长官，你的手……”
　　“小擦伤。还不去帮他治疗！等我踢你屁股吗？”雷诺一边讲话手上也没有闲着，说话间又干掉了两个袭击者。雷格看了看雷诺，眼中包含了一些复杂的意味后就去帮尤里包扎了。雷诺一偏头，叫了一声：“RPG！”其他人连忙避开，一枚□□飞过来，顿时石屑满天飞。雷诺咳了两声，这时，无线电里传来声音：“这里是A-3，杰克森中士阵亡了，完毕。”
　　众人间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后，继续开始射击。雷诺咬紧了嘴唇：作战开始才二十分钟，就已经有弟兄阵亡。

　　丹尼是名为“猫王”的黑鹰直升机的驾驶员，也是个老战士。他如今开着飞机盘旋在索马里上空盘旋。他的职责是把传输信息。这时，后座的游骑兵汤玛斯大叫：“我看见两个人拿着火箭筒靠近你！现在！”
　　丹尼回头一望，果然如此。他迅速的作出了反应：让直升机回转90度。但是□□不偏不倚的打中了“猫王”的驾驶舱。丹尼当场死亡。直升机不停的在空中摇摆。汤玛斯死死的抓住枪，嘴里叨念：“基督耶稣，阿门。”
　　“‘猫王’坠毁中……‘猫王’坠毁中……”无线电中传出来的不祥之音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终于，无线电在讲出一句“我们有一个黑鹰直升机坠毁”后停了下来。雷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了看表，老天爷！作战开始才一个小时。他们就损失了一个人和一架黑鹰直升机。甚至连人犯都没抓完！他妈的，这次如果失败岂不是折了“War Wolf”的名声？雷诺立刻冲着无线电喊话：“‘War Wolf’第一小队雷诺请求追击地点抢救伤员，完毕。”
　　“收到。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止！我们也去！”奈特等人在旁边叫道。雷诺瞪了他们一眼：“你们还要守着建筑物，我一个去。”
　　“支援没有那么快到，你要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不要拿我和你们比！告诉我追击地点在那里。”雷诺冷静的说。
　　“你那栋建筑物的西南方500米。最好快点，民兵从四面八方赶过去。”
　　“收到！伙计们，守好大楼。”
　　“雷诺！我和你一起去！”哥顿和雷格站起来。奈特说：“我和尤里留守就够了。你们快去吧！”
　　“不要拖我后腿！出发！”
　　“Hoo ah！”

　　“怎么回事？”总指挥盖瑞站起来看着影像。旁边的士官回答：“‘War Wolf’第一小队的雷诺率领三角洲游骑兵前往追击地点救援。他离那里最快。”
　　“悍马车队要多久才能把人犯运回来？”
　　“他们说不准。”
　　“让他们快一点！雷诺他们撑不了多久的。马上派出救援直升机和武装直升机。叫史考克的第四小队游骑兵过去支援。”
　　“是。”

　　“要把人犯装上去还要多久？”悍马车队的皮拉上尉喊话。陶德下士在他耳朵旁边喊话：“五分钟！”
　　“绝对不止五分钟！”皮拉看着数量众多的人犯吼道。然后对着无线电喊话：“我需要三组悍马护送伤兵！必须现在！”
　　“收到。我们会派人过去过去。”直升机回答。皮拉对陶德说：“你去开车。”
　　“我受伤了！”陶德指指自己满是鲜血的脸和腹部。皮拉回话：“每个人都受伤了！快去开车！把那他妈的人犯和兄弟们送回基地。你他妈的听见了没有？”
　　“遵命。”陶德刚走，皮拉立刻跑去找史考克：“让你的第四小队去坠机地点支援雷诺他们。抢救伤者。可以吗？！！”
　　“可以！”
　　“那快去啊！”
　　“遵命！” 雷诺率领着游骑兵往坠机地点赶去。短短500米的距离就是那么远。路上不断有索马里人拿着AK-47或者□□向他们射击。其中还包括妇女儿童。猛烈的火力让雷诺等人被逼着占领了一栋建筑物，就是无法前进。
　　“火力太猛了。这条路过不去，都是路障。”雷诺看着一边伤亡惨重奄奄一息的伙伴咬咬牙说：“我们在这儿设立死伤聚集点。哥顿阵亡。雷格重伤。史考克的人呢？”
　　“在赶过来。另一条路要很久。”
　　“Damn！悍马车队什么时候来？！”
　　“车队一定会来。你们现在那里等着。”
　　“收到。”雷诺看着身中五枪的雷格，挤出一个笑容：“车队马上来了。撑下去。我们一定可以回家！相信我。”
　　“小….意思….我还可以战斗……”雷格笑着举起枪。雷诺点点头丢过去两个弹夹：“谁敢过来就让他吃子弹。史考克他们也要来了。我们不是孤身一人。撑下去。”
　　“我可以……我可以…….”雷格颤抖着手举起枪，下一刻却重重的倒在地上。雷诺忍住自己的泪水，狠狠的一抽鼻子，压低嗓子：“雷格阵亡，重复，雷格阵亡。”
　　“收到。”

　　七月五日下午三点五十五分。
　　“现在雷诺情况怎么样？”盖瑞将军询问，士官回答：“他所率领的部下——哥顿和雷格阵亡。他占领了一栋建筑物作为死伤聚集点。距离追击地点150米。他受到猛烈攻击。”
　　“史考克的队伍离他还有多远？”
　　“六个街口。”
　　“让他们必须快一点。悍马车队呢？”
　　“他们装押完人犯和伤兵，正在回基地的路上。”
　　“救援和武装直升机呢？”
　　“武装直升机展开攻击。”

　　“史考克！”狙击手史密斯趴在地上大叫。史考克同样的趴在地上：“什么？”
　　“再不走我们就会受困！”
　　“你别管我的队伍。”
　　“你…….”
　　“ 啊！我的腿————混蛋！啊！”
　　“莱恩！撑着点！没事的！撑住！”看着中弹的队友。史考克有点动摇了。史密斯无奈的翻翻白眼：“我对付狙击手！你们掩护我！”
　　“收到！”其他人赞同着史密斯。史考克这时才认识到：战场上比起军衔更看重实绩。
　　史密斯冲到开阔地带，拿出手榴弹，用牙咬住两个拉环一扯，朝着窗户里的狙击手丢过去后立刻返回遮蔽处：“快走！快走！去雷诺的死伤聚集点！”
　　“Hoo ah！”史考克第一个站起来扶住莱恩：“撑住！”

　　雷诺半跪在地上射击，他的枪法很准，基本上是一枪一命。所以尽管只有他一个人，但民兵始终无法靠近他。但人多就是力量大，雷诺瞄准前方，就有人在后面放枪——幸亏索马里人枪法比较差。如此一来，雷诺的命中率开始下降。虽然没有中弹，但是同时要看住前后方的话就回消耗体力。
　　——最后一个弹夹。
　　雷诺没有犹豫就换上了弹夹，他也没有想过逃跑。他要死守哥顿和雷格的尸体。他见过索马里人对待士兵尸体的场面，他绝不会让队友的尸体落到如此下场——那是对一个战士最大的侮辱！
　　雷诺对着无线电喊话：“让史考克他们多带点弹夹过来！我没有子弹了！我撑不下去了！”
　　“他们很快就到，还有两个街口。”
　　“悍马车队呢？”
　　“他们要先把人犯运回基地。他们受到猛烈攻击。”
　　“Fuck this！”雷诺一甩无线电骂道。这时，更加猛烈的枪声响起——并不是在打雷诺：“友军！友军！”
　　“你们怎么才来？！”雷诺从史考克手里抢过弹夹放进口袋里骂道。史考克耸耸肩：“就你一个？”
　　“那边还有两个！死的！”雷诺懒得和他废话：“我要去坠机地点，你们在这守着死伤聚集点。”
　　“不行，上面下了命令。我们不能确定有人生还。”
　　“无所谓，绝不能抛弃同胞。”
　　“那是浪费时间。”
　　“谁和我去？”雷诺才不理他，反正又不是同一个部队的。史密斯和杜特跳了起来：“我们和你去！”雷诺看了史考克一眼，仿佛在说：你是一个孬种！史考克尴尬的把脸回到一边：“我不会去的。”
　　“听着，史考克，大家都和你一样——每个人都很害怕，”雷诺抓着他的衣领说，“你现在的表现才尤为重要。Hoo-ah？”说完他就和史密斯以及杜特跑了出去。史考克颤抖着嘴唇，用耳语的音量吐出一句：“Hoo-ah。”
　　七月五日，下午四点十五分。
　　“指挥部，‘War Wolf’第一小队雷诺和游骑兵史密斯以及杜特已经到达坠机地点。一名驾驶员死亡，一名狙击手重伤。我们正在带离他们回死伤聚集点，完毕。”雷诺报告。
　　“收到。”
　　“Shit！”雷诺和史密斯把伤员送回死伤聚集点。这时，雷诺才发现自己的腹部被子弹擦过，正在渗血。他胡乱的用止血粉简单处理了一下。又像史密斯要了几个弹夹。史密斯好奇的问：“‘War Wolf’就来了你一个吗？”
　　“第二小队也来了——他们只是负责运输。我是第一小队的新人，”雷诺一边帮杜特包腿一边说话，然后又骂了一句：“杜特不要偷懒！开枪！”
　　“遵命！”杜特很郁闷的继续开枪。这时，史考克对着无线电骂了一句。雷诺头也不抬的问：“怎么了？”
　　“悍马车队走了！他们回基地了。”史考克话音一落。其他人纷纷大叫：“什么？！”“我们要把伤兵运回去！”“这到底怎么了？他们不记得我们了吗？”
　　“皮拉上尉要回去一定有他的理由。悍马车队一定会回来。我们一定可以回家。任务不变，我们要守好这里。”雷诺话刚讲完。史考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你他妈的不是队长！你只是一个跟屁虫！不要随便下令。我们要出去找他们！”
　　“我确实不是队长。但我提醒你，第一，现在出去一定会死。第二，我是‘War Wolf’。特种部队中的王者。”雷诺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史考克哼了一声放开雷诺的衣领。其他人默不吭声，却不一而同的对雷诺产生了一些复杂的情感。

　　“叫皮拉的悍马补充完弹药就回去找雷诺他们。”盖瑞咬着食指关节说。然后站起身看着地图：“去找第十山地师。我要他们的支援。就像上一次一样。”
　　“可是…这样的话，就会重蹈上次的覆辙。万一媒体们……”士官慌张的说。盖瑞狭长的双瞳里射出如鹰般锐利的光：“你他妈的给我听清楚！我们捅了个大篓子，整个城市都开始攻击我们。我们的兄弟有危险了。很多兄弟受伤了。我不管媒体说这次是第二次黑鹰坠落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让他们说去，一切由我来负责，杰克，你给我听着，我要让弟兄们一个不缺的回家。不要让舆论的锁链捆住了你。”
　　“遵命，长官。”士官镇定的跑步离去。盖瑞长吁一口气，低喃着：“你们他妈的上帝保佑你们活着回来。”

　　七月五日，下午七点零九分。
　　死伤聚集点。
　　“谁有带夜视仪？”史密斯问。杜特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带吗？因为你说——二十分钟就能回来！”
　　“我不是对你说的——我们需要夜视仪。”史密斯晃晃头说。雷诺低声的笑着，肩膀都在抖动。大伙看着他也都笑出了声。这时，无线电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雷诺？”
　　“收到，你们是谁？”
　　“我是尤里，你个猪头！我们现在要过来，不要朝着南边开火。不然我就把子弹塞进你的屁 股里。”
　　“收到。”雷诺吩咐了一句：“尤里他们要过来，不要朝着南边开火。”
　　“我看见他们了——Fuck！”杰森骂了起来并且开始开枪：“有人打伤了奈特！快去把他拖进来！”
　　“掩护我！”雷诺冲出去把惨叫了奈特和在地上打滚的尤里拖到了安全地带，把奈特放在一张长桌子上，拿出纱布：“尤里！杰森！汤姆！按住他和伤口，等我把纱布————好了，拿开，让我看看伤口。”
　　杰森刚把手拿开，血就如同喷泉一般伴随着奈特的惨叫溅了雷诺一身。雷诺暗自骂了一句，然后对着史考克大叫：“马上请求医疗援助，他再不进医院就没命了！子弹射穿了他的肺，而且肋骨断了。麻醉剂用完了！”说到最后雷诺简直就是在尖叫。
　　“吗啡…….”奈特挣扎着吐出一句。雷诺摇摇头：“我不能，伙计，那会降低你的心跳。”
　　“雷诺。我不想死。”
　　“你不会死。刚才是我骗他的，为了让你早点回家见你父母。不说严重点他们不会来的。呵呵。”雷诺挤出一个笑容摸着他的头。奈特笑了笑：“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你救了尤里。”
　　“尤里？你没事吗？”奈特困难的扬起头。尤里温柔的说：“对，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看雷诺这家伙演技多好。把悍马车队都骗来了。他们正在一个街口外呢。听见他们的声音了吗？”
　　“嗯。雷诺…..治好了吗？”
　　“治好了。你可以回家了。”雷诺顿了顿，看了看尤里后说。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泪水。杰森放开手跑到外面甩下一句话：“我去接悍马车队。”
　　“雷诺，帮我一个忙，”奈特咳嗽着说，“告诉我的父母和妻儿，我今天很英勇，而且……而…..也尽了全力……”
　　“你要自己和他们讲，知道吗？撑下去。”
　　“小意思……我可以…….我可……”奈特突然不动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雷诺见状，暗呼“Shit！”然后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尤里擦擦眼，仰起头。雷诺在做了一阵人工呼吸无果后暴怒地提翻一个瓶子。这时，无线电里传来声音：“第十山地师前来救援，把伤兵运上车。游骑兵殿后跑出敌区。”
　　“他妈的！”雷诺看着停止呼吸的奈特骂了一句后开始指挥人手：“把人抬出去！小心小心！”

　　七月六日凌晨七点半。
　　雷诺站在基地里喘着粗气，看着其他士兵手忙脚乱的处理尸体和照顾伤兵。忍不住想起奈特，眼泪止不住的流。在雷诺的记忆里，从他十四岁开始，他就没有哭过。在“War Wolf”的入门训练中，他在五十公里的丛林跑里弄到腿骨折也没有哭过，在服役期间，无数次被子弹打中，他也只会一声不吭的自己把子弹拿出来。雷诺胡乱的擦着脸上的血块。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变了。一切都变了。
　　“我回去找你父母。”雷诺在停尸间轻轻的说。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