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佩奇酱

20、认真爱一个人

　　年底，寒假前夕，李烟成功加入GN集团，开始了实习生的工作。

　　也印证了那句话，确实很忙。

　　刚刚开会提到外派法国学习，李烟不太懂，留下来问部门经理钟衍州，这人也是她的师傅，
　　她打心底是佩服他的。

　　“这次外派也有实习生名额，如果有意向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钟衍州看了会她从大学到现在的作品，“不过现在很多员工因为国内有牵挂，不愿意接受外
　　派，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帮你申请。”

　　李烟下意识摆手，“我还没去考雅思。”

　　钟衍州眉目舒坦，笑道，“这没事，工作签证，公司也可以给你做担保，重要的是你愿不愿
　　意出国。”

　　这次李烟不说话了。

　　去法国她当然向往，但也正如钟衍州所说，国内有牵挂。

　　因为陆临想出国，如果连她也走了，姑姑和姑父俩人太孤单，她不想这样。

　　再说，还有靳司郁。

　　那么远的距离，总归要放弃些什么，比如陪伴。

　　一路到工位，李烟脑子里都是钟衍州问的那句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

　　她给不出答案。

　　点开靳司郁的聊天框，俩人上一次聊天还是在前天。

　　他刚打完一场官司。

　　原因是一笔资金来路不明，要不是发现及时，差点帮别人洗黑钱。

　　法庭怎么判，都不会牵连到灿晟，只是那五千万资金空缺，够他忙上一阵了。

　　而明天是靳司郁生日，这个消息还是从唐宋口中得知的。

　　将画稿保存成功，她关掉电脑，顾阮已经到她跟前，看着眼前一幕，不禁摇头，“爱马仕铂
　　金包就这样被你装绘画板了？”

　　李烟动作停了瞬，这是靳司郁上周出差送她的，而后继续把充电器装进去，“不然把它供在家里？”

　　顾阮笑道，“不愧靳司郁女朋友，这说话口气都像了。”

　　“...”

　　晚上有个饭局，趁着下班早，先逛了会街，李烟也顺势买了颗袖扣，墨灰色的，精致简洁，
　　当做生日礼物应该还不错。

　　算好时间，提前到达餐厅。

　　钟衍州和总监已经坐在里面了。

　　饭局是一个叫刘总的人组的，他刚在GN定制了几幅壁画，李烟是团队中唯一一个实习生。

　　这少不了顾阮的功劳。

　　“总监喜欢让实习生敬酒，你可以吗。”钟衍州穿着西装，嗓音很轻。

　　李烟第一次出来吃饭，闻言惊讶一瞬，话刚到嘴边。

　　门再次打开，明显在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这好像是第一次在应酬场上撞见。

　　即使有了最亲密的关系，李烟看到他还是心头一跳。

　　靳司郁来晚了，刚处理好公司的事情，眉宇略显疲态，视线划过，悄无声息。

　　刘总站起来招呼他，隔着圆桌，他坐在主位旁边，身边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正给他倒酒。

　　距离很远，他们像是俩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李烟移开视线，余光里却都是他接过酒杯，没
　　拒绝女人的攀谈。

　　顾阮自然也看到了，在她耳边说，“那人是刘总女儿，都会给点面子。”

　　这样啊，她哂笑，做靳司郁的女朋友真难，不仅要大方，还要装傻。

　　以往也偶尔看到他在饭桌上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照片。

　　李烟问过他，这人说都是逢场作戏。

　　她心里是相信他的，靳司郁不是那种勾三搭四的人，况且他也没必要骗她。

　　只是眼下，看到俩人像多年好友那般聊天，李烟觉得刺眼。

　　整个饭局其乐融融，总监果然喊她起来敬酒。

　　钟衍州却帮她拦了下来，“实习生难免紧张，这杯酒我帮她喝了。”

　　语气老练，娴熟到好像经常帮人挡酒。

　　话落，圆桌那一头有人静默，有人起哄的笑。

　　钟衍州半杯白的下去，眉头微皱，唇角却弯着，让人看不清这副温和的皮囊下在想什么，“欠我一次人情。”

　　“...”李烟过意不去，连忙倒了杯果茶给他，“没事吧。”

　　一道目光扫过来，她抬眉，和靳司郁对视上。

　　李烟不明白他眼底的情绪，有点像看戏。

　　只一秒，她移开视线，指尖下意识收紧，总监依然不打算放过她。

　　“实习生就是要锻炼嘛，钟经理帮你敬了刘总，那你也得陪靳总喝一个。”

　　李烟理解和领导出来需要敬酒，但是被这样吆喝着，多少有些讽刺。

　　手还没碰到酒杯，面前转盘突然动了半圈，耳边总监的奉承的声音继续。

　　“靳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道葱炒肉片？”

　　靳司郁靠着椅背，点了支烟，口吻随意，“让你看看自己算哪根。”

　　“...”

　　骂人都这么充满水平，刘总似乎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靳司郁，笑着出来打圆场，这事才翻篇。

　　李烟终究没有喝那杯酒，身边人意味不明的视线若有若无落在她身上，带了调侃。

　　在他们眼里，自己就跟那些被带出来的女人无异，默认的包养关系。

　　而李烟不知怎地，却习惯了这种目光。

　　散场后，她目送钟衍州上车离开，本想着和顾阮一同回去，却在转身看到不远处靳司郁。

　　这人站这多久了。

　　“会开车么。”他灭掉烟，目光有些涣散。

　　李烟点头，接过车钥匙，同时手也被人包裹住。

　　暖意融融，又一年深冬来了。

　　她坐上驾驶座，突然不知道去哪，男人看出她的疑问，报了家酒店的地址。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因为靳司郁发烧。

　　“你没回家，就一直住的这啊。”

　　靳司郁睡了一路，刚洗完脸，现在酒劲散去些，他正低头开电脑，似乎有公事要忙，“那是
　　你上司？”

　　话题突然转到这，李烟不明白他指的是谁，“钟经理是我师傅，挺照顾我的。”

　　他脸上笑意吊儿郎当，像是随口一问，“只是照顾？”

　　“不然呢，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我怎么了？”

　　李烟愣了下，一边想他吃醋，又一边极力解释，还浑身是刺的去挑衅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个和谐的恋爱关系。

　　听着鼠标轻响，生出股无力感，心底像是空出一角，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乱想。

　　深吸一口气，直接坐到靳司郁腿上，同时手臂搭在他肩膀。

　　男人吻了她一瞬，“乖，等会陪你睡。”

　　李烟没理他，下巴磕在他的脖颈上，“你能不能认真些。”

　　靳司郁轻笑，“怎么，和上司含情脉脉的分别，这会说我不认真？”

　　她抬起头，“你吃醋了？”

　　“你说呢。”靳司郁手摩擦她的指节，挑眉反问，一贯的松散，好像世界上除了事业，没有
　　他在乎的东西。

　　李烟重新抱住他，沉默着。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办公室想问他什么了。

　　她想问，这个人，为什么不能多喜欢她一点呢。

　　认真爱一个人，真的很难吗。

　　月光倾泻，星星忽闪。

　　李烟闷声道，“靳司郁，生日快乐。”

　　覆在腰上的手明显顿了下，她将礼物悄悄戴在他的袖口上。

　　靳司郁反应一会才想起来明天是自己的生日。

　　“不喜欢？”李烟看他愣神，下意识问。

　　往年生日都兄弟几个吃顿饭就过去了，说实话还第一次收礼物，靳司郁收回视线，“喜欢啊，
　　你送的都喜欢。”

　　语调刻意缓慢，眸光流转，像是有根银丝牵引，他手顺势挑开衣摆。

　　唇齿相依间，他问，“手怎么还是冷的？”

　　李烟都习惯了，轻轻退开些距离，“从小就这样，没事。”

　　“改天带你去医院看看。”

　　“好。”

　　靳司郁直接把人抱起，“出汗会不会好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