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天下》执笔青黛

12、第 12 章

　　这日，我及笄了
　　一切都梳妆打扮好了。
　　“从今日起，公主就是世子妃了，要一改往日脾性，婢子祝世子妃和世子同心同德，琴瑟和鸣，花开并蒂，缔结良缘。”说着，我房里的宫娥们就随着芸娘向我行跪礼，齐声道：“———见过世子妃———”
　　我让她们都起来，不必多礼了。

　　我与卫西还有永娘坐上了世子府派来的马车来到了世子府，虽然不够皇宫豪华，但也是气派的很。
　　世子府的下人一路从府外排到了府内迎接我，府里的大管事将我与芸娘还有卫西带到了府内的涟漪院。
　　“世子妃，世子在主院——凌山院，小的已命府内下人打点好涟漪院的一切了，若世子妃认为还有何不妥可随时与小的说，小的先行告退。”
　　我点了点头，便又转身向芸娘说：“芸娘，我快困死了，我先到主房里睡了，噢！没什么事不用叫我起来。”我还没等芸娘说些什么，便跑进了涟漪院内的主房里，昨夜实在是没睡好，太困了！我“扑腾”一下就躺到了床里。呼呼大睡起来……

　　我不记得我睡了多久了，我只觉得我慢慢地清醒过来了，眼睛渐渐地睁开，却发现萧彻正躺在我床上扶着脑袋看着我，一时间我和他两眼互相对视着。我瞬间便又想起了我和他在沐春坊里的“龌龊事！”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你下去！下去！”我十分激动就要将他踹下去。
　　他坐了起来对我说：“你就是这样对你的夫君？亏我还找芸娘问你爱吃些什么，找人都给你备上了。”
　　我一听他这样说，便往前边的圆桌一看，冰糖水晶糕！紫薯圆子！紫虾酥！樱桃肉！……
　　我奔直地就往圆桌跑去，一坐，一夹，一吃，嗯！
　　“说吧！你去青楼做什么？”他向我走来，坐在了圆桌一旁。
　　哈！他还有脸问我去那做什么？他怎么不问他自己去青楼做什么！
　　“我只是和永乐偷溜出去玩罢了，路过沐春坊，那揽客的大娘非要揽我们进去，脱都脱不开！进去以后看到一个舞姬被嫖客难缠，我是在帮人！不然也不用被打手追着了”我边吃边答。
　　我看了他一眼，还是问了他：“好了，我说完了，到你了，说吧！你去青楼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和我一样，也是被大娘拉进沐春坊里的吧？”我撇了撇眉，做出盘问的架势。
　　“那到不是！”他轻笑着说道。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激动的指着他说：“你说漏嘴了！你该不会是嫖客吧？啧啧啧，看不出啊，你表里不一！”
　　“若我是嫖客，那你进来时怎么只见我一人，不见有别的女子？”
　　“说不定，她被你藏起来了！”
　　“我都不知道你会来！怎会预先知道，然后还藏人啊？”
　　“对哦。”我恍然大悟。又问“那你到青楼，不是当嫖客，是干什么？”
　　“拿家书。”他很平静地回答我。
　　“拿家书？”我问。
　　“没错，南诏攻打郦朝，近年来越是猖狂，近日，郦朝的边关几乎破关，朝堂上又有人在圣上吹耳旁风，说郦朝边疆告急，定是有内部小人作祟，那日你我同去拜见圣上，却留下我与他交谈，圣上字字句句离不开边关之事。”他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依你之见，圣上怀疑是你？”我问。
　　“不，是整个漠北定北侯府。”
　　“阿丈与圣上，谁不知是他们曾年轻时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友？圣上不会的。”我说。
　　萧彻摇了摇头，沉沉地说：“长安的门阀之争水深火热，个个都窥探我漠北是块肥肉，他们的招数多着，不得不防。此事我父亲已然知晓，并命漠北人士传我家书共同商讨。”
　　萧彻的话说得很认真，他看上去也并不是会去青楼的。只是他说的什么门阀之争，什么朝堂之上，我算是听懂了，可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边关一事，竟会被扯出这么多事端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喝一杯吧！”说着他就拿起圆桌上下人早早地就备好的酒壶里的酒倒到玉杯里，一个人，一倒，一喝，一倒，一喝，一倒一喝，玉壶小而精致，装不了多少酒，一下子就被他喝完了，我看着他喝，我的酒瘾都快犯了！……你倒是给我留一口也好啊……
　　“本世子要去沐浴熏香了，你，快些吃，吃饱喝足了，就和本世子一起睡觉！”他好生得意啊，轻笑了一声便摆手走了。
　　我嘴里的食物都把我给咽着了，瞪大了双眼看着萧彻“什么？”
　　“你是我的妻，与你睡觉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的的确确，我与他是夫妻，睡觉……也正常……我拿着冰糖水晶糕，连吃都吃不利索了…………

　　夜里，我与萧彻面对面地躺在床上，我们盖着一床被褥。我们四目相对，极为尴尬……
　　于是我将盖在身上的被褥一扯，连头也盖住了，眼不见为净！
　　一瞬间，我觉得身上霎时凉飕飕的，我一转头看，原来盖在我身上的被褥全都被他抢去了！
　　“萧彻！”我瞬间抢过他的被褥全都盖在我身上，我让你抢我被褥！好家伙，他又要和我抢，于是我们一人一扯，终于在不甘的争斗下停战了……
　　我的力气终究还是不够他大，被褥好不容易才被我抢来一点，勉强能盖着。

　　夜里……
　　我突然很想喝酒，都怪萧彻方才喝酒，将我的酒瘾都吊起来了，怎么办？我真的很想喝啊……
　　都好一会儿了……他应该……睡死了吧？还好，我离开蕃院的时候，让卫西将我从蕃院的桂花树下埋的那些酒都提前帮我偷偷带到我现在住的涟漪院了，我让她给我放在柜子里，还有罩着油灯的琉璃灯罩里，还有一切尽可能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褥的一角，慢慢地……慢慢地……挪动躺在床上的身子，生怕弄出一点声响，要知道，女子这样能喝酒，连半夜都忍不住喝，怎么说也不是个好事。
　　我只得慢慢地……慢慢地……连大气都不敢喘地坐起来，又看了萧彻一眼，很好，睡得很死！
　　我连鞋都没穿，就慢慢地……慢慢地……走向房内的琉璃灯罩，将灯罩一打开，桂！花！酿！太好了，今晚我要一醉方休！我打开桂花酿就品了一口，唇齿留香，好喝，实在是太好喝了！再来一口！
　　不行，别喝醉了，算了，再来一口！说着，我又喝了好几口，我寻思着，站着喝不是个办法，举着个大酒壶，又困又累的。
　　有办法了！
　　我立马将桂花酿拿起来，将琉璃灯罩放回原位，掂起脚来……慢慢走向我的梳妆台上，打开梳妆台下的暗柜，轻轻地拿起卫西为我独家制作的饮酒神器！这饮酒神器嘛，就是用长长的细竹，细竹是空心的，并且有韧性，将其上半部分炙烤，便能将其弯折，将长长的空心细竹一端放入酒壶中，吸另一端便能将酒水吸入口中。
　　我掂起脚来，一步一步，轻轻地……轻轻地……来到床榻边，再次确认萧彻有没有醒，很好，没有！
　　便将酒壶放在床边的地上，捏起被褥的一角，轻轻地坐到床边，连呼吸都变得谨小慎微，一躺！诶！舒适！
　　我拿起饮酒神器，将一端插入到酒壶里，另一端放入到口中，一口一口地吸着酒水，真是妙啊………
　　上次这么豪爽地饮酒还是在上次。
　　这长安那么多天杀的规矩真是要将人给闷煞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桂花酿太好喝了，喝多少都喝不够！许是这桂花酿我喝多了，还有壮胆的功效，我越喝越来劲儿！双脚在床上还跷起了二郎腿。
　　后来只觉得我喝得越来越多，一发不可收拾，觉得两边的脸颊上有些发烫微醺。我好像在做梦啊……梦里我看到了一个和萧彻一摸一样的人，只觉得他的脸庞怎么和萧彻一摸一样啊？
　　这梦好真实啊……真实得，我能感觉到他将我搂着，他好像在笑，笑了我好久，又好像说了不知道什么，我醉得迷迷糊糊地了，他便又将我揽入了他的怀中，像是哄着小宝宝一样，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
　　我看着他揽我的那只手，就想起了前些日子我和永乐偷溜去酒馆吃的那只炙鸡，我二话不说，便拿起来咬，嗯？怎么咬不动啊……我便又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咬了一口，呸呸呸，这只炙鸡怎么没烤熟啊，都被我咬出血来了！
　　我看到他的脸庞怎么和萧彻一摸一样啊？我便又对他说了好多……好多……
　　“你是不是阿彻啊……不！你不是……阿彻在睡觉……睡得可死了！”“嘻嘻嘻，我……告诉…告诉你！我喝酒…喝得很溜的！”“你……你不能告诉他！他会不喜欢我的……”
　　我忽然就难过了……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不要告诉阿彻好不好……他会（抽泣）……会不喜欢我的……（抽泣）……”我哭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
　　他又拍了拍我的背哄着我……好像在说什么“不哭了，不哭了” 他好温柔啊，他的声音轻轻地，和阿彻一样温柔……
　　“怎么办？我…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更喜欢喝酒还是更喜欢阿彻（抽泣）…（抽泣）……”
　　我哭得急了，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我还顺手拿起他的衣袖，给自己擦了擦眼泪。
　　他一直在哄着我，轻轻地……轻轻地拍我的背，就像照顾小宝宝一样……他还亲吻了我的额头，他让我乖乖睡觉……
　　我哭得累了，觉得好困好困……
　　便入了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