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哈]Alohomora 心门》北玄胭岚

6、门里的那个人

　　“还是不准备说说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吗？Potter。”Snape看着Harry在他对面吃着他刚才自己做的香草冰激凌。
　　冰冻咒还真是方便啊。
　　Harry用勺子挖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大球冰激凌并没有马上回答Snape的话。
　　事实？现在说出来估计会被Snape赶出去，撒谎？对面那个是大脑封闭术大师，估计也会被赶出去。
　　拖延？他没有时间了啊……
　　“你知道Granger和Weasley来找过我吗？就在一个月之前，他们问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
　　冰激凌的味道非常好，Harry还加了一些产自法国的香草籽，芳香浓郁还伴着带着奶香味儿的甜，但是如今在嘴里却突然变得十分苦涩。
　　“您没有告诉他们我在哪。”Harry将嘴里的冰激凌吞咽了下去之后说道。
　　“是啊，因为我也不知道Potter先生在哪。”终究Snape还是舍弃了那些形容词，他没有讽刺眼前这个已经看起来疲惫异常的男巫。
　　“但是现在你知道。”Harry抬起头看着Snape，那双绿眼睛了带着几分戒备。
　　“如果他们不会再次过来烦我，我当然不是那样喜欢把事情到处乱说的人。”Snape撇了撇嘴。
　　看来Potter确实在排斥着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他是该感到庆幸吗。
　　“所以你究竟找我有什么事儿呢，Potter。”Snape想了想还是稍微逼了Harry一下，但是他的语气平缓，毕竟如果Potter真的被他气走了，后果估计更加难以收拾。
　　冰激凌融化成了一滩浅黄色的液体，上面的小泡泡一个接一个的破裂开来。
　　“这次您愿意收留我多久呢？教授？”Harry终于开口道。
　　“我为您做家务算是报酬怎么样？”他笑着说。
　　Snape的眉尾微微挑了挑，Potter愿意留在这里也可以，至少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寻找答案。
　　最终Snape点了点头。
　　但是弄清楚答案之后他要怎么办呢？
　　这天晚上Snape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之前一直想着的是要弄清楚Potter究竟为什么要来找他还有他身上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弄清楚之后呢？
　　那支精灵百合依旧绽放如初，花香清淡，让人安神。
　　弄清楚了答案之后Potter会不会也消失在他的生活之中，就像他消失在英国一样，总有一天就连他都找不到Potter的任何踪迹？
　　那时候他的生活就会真正得到安宁，不会再有人来搅弄他这一潭死水，再也没有半分波澜。
　　那不就是他想要的日子吗？
　　但是真的要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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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Snape一边抵抗着门外传来的早餐的香气的诱惑一边平躺着盯着天花板。
　　仿佛这样就能假装那个为他做早饭的人不存在一样。
　　一夜过去或许他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不舍得逼Potter了，那只狮子就像他一样，也是已经疲惫不堪了。
　　他早就意识到了，但是这件事现在才彻彻底底地摆在他的眼前。
　　那只狮子跟他一样疲惫不堪，如今或许只是想找个地方歇一歇罢了。
　　但是他真的要留这只狮子在他的房子里吗？
　　毕竟过去的那么多年，Potter这个姓氏在他这里和麻烦直接挂钩。
　　扣，扣——扣。
　　卧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教授您起来了吗？该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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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周后Snape看着一点开口打算都没有的Potter觉得有点头疼了，每次他想说什么的时候Potter总能拿出来什么稀有的材料去转移他的注意力，该死的他每次都成功了！
　　但是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行，按理说在他这里待了半个月，一天三顿，顿顿不落，为什么Potter看起来还是那样苍白的样子？
　　甚至似乎又瘦了一点。
　　所以在Potter再一次拿出了一些稀有的魔药材料想岔开话题的时候，Snape用所有的毅力控制住了自己向往坩埚的那颗心。
　　“你还是什么都不准备说？Potter？”
　　Harry叹了口气，果然不是每次都能岔开话题，但是他终究还是怕了。
　　确实Gryffindor拥有勇气，但是这件事，实在是过于……而且他太在意Snape了。
　　哪怕他真的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但他依旧想要温水煮青蛙。或者说在他的心里Snape拒绝他的概率太高了，他不想打破现在的这种氛围，这次冒险的代价他有些付不起 。
　　Harry将手中的魔药材料收了起来，那双绿眼睛直视着Snape那双有些冰冷的黑眸。
　　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愿不愿意收留我一辈子…Severus？”
　　Potter他叫了他的教名。
　　他说想要他收留他一辈子。
　　一辈子？
　　“我为什么要让一个Potter打扰我一辈子？”在Snape控制住自己的舌头之前，这句话就说出口了，然后他看到Potter的脸瞬间就又苍白了一个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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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Snape没有等来那个这些天一直会来敲门的那个人。
　　早餐在桌上，施了保鲜咒和保温咒。
　　盘子下面有一封短信。
　　很简单的几句话，感谢他这两周的收留和照顾，以及Potter已经离开了的这个事实。
　　那张短信从Snape变得有些僵硬的手指间飘落，打了几个旋儿落在了他的拖鞋上，又微微晃动了两下，滑到了地板上。
　　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不，其实他并没有真的想把Potter拒之门外，Snape有些无力地坐在了餐桌边上。
　　他只是一个人太久了，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门了，纵然Potter在门外锲而不舍地敲了那么久。
　　他会离开吗？终有一天，会不会最终又会剩下他一个人。
　　如果这样那还不如不要让他走进来。
　　所以他习惯性地保护了他自己，他没觉得他有什么错，毕竟一只以来他都是这样。这样纵然会孤独万分，但是不会受伤。
　　但是他自己清楚，他已经从房间的角落挪到了门边上，或许只要Potter再敲一次门，他就会把门打开让他进来了。
　　他的那颗心，会让那只狮子占据，或者说已经让那只狮子占据了。
　　那他要不要站在门口打开门等着那只狮子再次前来，然后直接把他放进来？
　　但是在那之后，Snape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Harry的消息，那只雪鸮再也没来敲打过蜘蛛尾巷的窗户了。
　　Snape尝试着给Potter寄过信，但是猫头鹰没有找到收件人。
　　是啊，连那两个Gryffindor都找不到他。
　　Snape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伤到那只狮子了，毕竟那次的话……
　　如果他愿意再次前来，敲响这里的门的话，他是愿意留下那只狮子一辈子的。
　　Snape终究是承认了，他喜欢Potter在这里的日子。
　　他记得那只狮子在叫他的教名的时候，那双绿眼睛里面那有些小心翼翼的光。
　　也是你的错啊，Snape，你看你把曾经那只胆大包天的狮子变成什么样了。
　　他愿意，开着门，等那个来敲门的人。
　　只要他还愿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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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些事，Harry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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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圣诞节的前夕了。
　　Snape看着那支精灵百合有些出神，一年的时间，这一次他自己去买了榭寄生。
　　如果这次能留下那只狮子，是不是他也能帮他解决一下他的问题？
　　只要他还会来，他会道歉的。
　　啪啪。
　　窗户传来了被敲响的声音。
　　那只十分熟悉的白色的雪鸮带来了一封信。
　　但是这一次它扔下信就离开了。
　　Snape的注意力都在被它扔下的信封上面，并没有注意到那只猫头鹰马上就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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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nape教授，

　　Snape没有想到Potter会选择这样的开头，他又是教授了啊，不过这应该也只能怪他自己。

　　很抱歉在过去的几年间我经常打扰您。

　　Snape没有意识到他的呼吸已经加快了，他有些慌了。

　　我也知道您收留我在蜘蛛尾巷只是想弄清楚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在精灵的帮助下已经得到了解决，很抱歉再次让您担心了。
　　我对于英国魔法界的确已经没有了什么好感，在您住在圣芒戈的那些时间发生过这样或那样的事，所以我并不准备将自己的后半辈子永远放在预言家日报的头条上。

　　所以Potter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再去打扰您，也不会再回到英国去。

　　Potter不会再回来了？

　　请您放心，Lily的儿子会健健康康、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不，他对自己的意义早就超过了“Lily的儿子”了。

　　衷心祝您圣诞快乐，希望您今年记得买些榭寄生。

　　是的，他买了。

　　您真诚的，
　　Harry Potter

　　所以当他打开门的时候，那个敲门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要到哪里去找他……
　　还是像他说的那样回归自己安宁的日子，就像这一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后者对他来说，可能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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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没有找到你的灵魂伴侣？” Syrinx有些焦急地对Harry说，“你的生命已经——”
　　“是啊，走到了尽头，我知道。”Harry平静地看着精灵湖上平静的水面。
　　Voldemort留在他额头上的那个魂片跟他在一起太久了，最后除去的手段又有些暴力，所以伤到了他原本的灵魂，再加上那个时候他透支了魔力想要留住Snape的命。
　　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离开英国是因为他不想再把自己放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
　　疏远他的好友们则是因为不想让他们再沾染上救世主那悲惨的命运。
　　至于给Snape寄那些魔药材料，一开始纯粹是为了让他的老教授能有些活力，不至于在那能溺死他的愧疚里过一辈子。
　　当然也混着他自己的私心。
　　后来在获得了精灵的友谊之后他知道了自己的灵魂上的问题。
　　这就意味着他更加不能联系Ron和Hermione了，万一……就让他们以为他一直都在国外也挺好的。
　　精灵们也给了他解决的办法。
　　他需要一个愿意与他共同分担一切的灵魂伴侣，而且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旦他的灵魂崩溃，他马上就会面临死亡。
　　但是他太清楚了，如果直接和Snape告白，那他被从蜘蛛尾巷扔出来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如果告诉他实情，那那个男人估计会想尽办法保住他的小命，因为他是Lily的儿子。
　　但是这对Snape不公平，他也不想要那样的爱情。
　　所以只有一次一次的尝试，尝试去敲开Snape那锁死了那样久的心门。看看那个别扭的人愿不愿意打开门让他住进去。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扣，扣——扣。
　　扣，扣——扣。
　　扣，扣——扣。
　　死皮赖脸地入侵他的生活，他知道他的老教授已经很累了，他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他用最后的勇气在这个夏天做了最后一次尝试。
　　但是，Harry叹了口气。
　　精灵湖边依旧是一片绿油油的样子，这里没有冬季，永远生机盎然。
　　“我不会再来了，Syrinx。”Harry站了起来，“很荣幸能获得精灵的友谊。”
　　“Harry——”Syrinx看着那身影在隐形衣的覆盖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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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安森林中有一个小湖，那个小湖边上有一个被魔法隐藏起来的小小木屋。
　　“Alohomora。”Harry挥动了魔杖，打开了那个小屋的门，屋中什么都没有。
　　他给Snape寄了那封满是谎言的信，希望他能帮他照顾他的小公主，毕竟Hedwig会留在那里吧？
　　他希望他的教授今后能过上他一直期盼的安宁日子。
　　Harry最后一次挥动了魔杖。
　　就如曾经的那个冬天一样，银色的牝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是那样的高贵典雅。
　　雪景让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了，隐隐约约间他看到了一只雪鸮向他飞来，落在了他的肩上。
　　十七岁的Harry Potter转过身来，冲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