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仙侠》姑妄听之X

2、天雷

　　“小庄，你……”盖聂缓慢起身，看着师弟，欲言又止。
　　却换来卫庄鄙视的一眼，他从莲心边缘提起鲨齿，站起身道：“我很好，不用你操心。”
　　一场畅快淋漓运动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汗水带出体内污垢暗毒，黑漆漆东一块西一团，卫庄首先跳下水清洗一番，鲨齿插于一旁，一如既往的凶戾。
　　卫庄还是那个卫庄，早上那个水眸氤氲的人就像一场幻影。可是，对于盖聂来说真的只是一场幻影？
　　盖聂不禁抬手抵额，发现小庄早上勾魂摄魄的模样一直无法从他脑海里抹去，他也跳入水，现在他需要借助外物清醒一下。
　　“有趣。”卫庄轻笑一声。
　　盖聂闻言，从水中站起抬眸望去，只见海水微漾，金光粼粼，宽广水面上数株巨莲盛开，莲瓣千层，层层叠叠，颜色粉、白、黄各色不一，朵朵色泽清丽，下面碧叶相连，一片直径数米，人行走之上如履平地。群莲环绕中间还有一株榕树冲天而起，碧冠华盖，遮天蔽日，充满勃勃生机。
　　盖聂眉目舒展，道：“此处风景旖旎，令人心旷神怡。”
　　“总算见着点东西了。”卫庄冷哼一声，提起鲨齿踩着荷叶前行。
　　“师哥，肚子饿了，你找找吃的。”他说得理所当然。
　　盖聂忽然想到鬼谷三年，每次练剑归来，或者后山比剑结束后，少年也是这般态度嚣张，说：师哥，我饿了，有什么好吃的？
　　--师哥，弄点别的吃吃，整天青菜豆腐都吃腻了，今晚开荤吧。
　　--师哥，你又赢了？快去弄点吃的，打得饿死我了。
　　“师哥，你想什么呢？”卫庄突然走近他，说，“笑得这么开心？”
　　盖聂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耐饥饿。 ”
　　“哼，就这个也能让你开心？”
　　“只是突然想，小庄很久没这样和我撒娇了。”
　　空气突凝固，阴气森森，卫庄看着他师哥，危险眯眸，一字一顿，道：“你管这个理解为撒娇？”
　　说话间，盖聂已经徒手从一个巨大的莲心中拿出一颗比鹅蛋还大三分的莲子，剥开清香补鼻，将白白嫩嫩的莲子递到卫庄面前道：“先裹腹。”剑圣非常擅长转移师弟注意力。
　　你确定这东西能生吃？卫庄眉毛动了动，非常怀疑。
　　盖聂又道：“莲子性平，味甘涩，归脾肾心三经，药食同源，可生食。”
　　卫庄接过，咬了一口，确实甘甜杂着一点点的微涩，口感不错，觉得比煮熟的软糯口感好太多。他又吃了几口，突然一股奇苦在味蕾上炸开，他五官都皱一起，差点吐出来，忍了忍他还是咽下去。
　　“小庄吃到莲心了？莲芯虽苦，确是一味良药，可清毒去肝火。”
　　卫庄见盖聂面不改色把整个莲子吃完，他咬了咬牙，将剩下的半个莲子囫囵而食。
　　盖聂吃完一颗又熟练的从莲心里挖出一颗，这次他去了皮后，将莲子掰两半去掉中心的绿色莲芯，把一半莲肉给卫庄，说，“现在不苦。”
　　师哥，你确定你刚刚不是故意的？卫庄很想甩个脸色，不过在考虑到目前除了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可吃的，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伸手接了。
　　去了莲芯果然口感好很多，卫庄表示很满意。
　　两人连吃两颗莲子已觉腹饱，继续踏叶探路，来到那株榕树前，两人提气纵身跃上树顶，盖聂立于树尖，承重仅一片叶尖，卫庄心想：师哥功力又精进了。
　　放眼望去，金色海面平如镜，除了不远处点缀的千层莲,再无其它生物，哪怕是一块石头，寥无人烟，一望无边际。
　　“小庄，你我要被困于此处了。”盖聂一叹。
　　“怎么，你在害怕吗？师哥--”卫庄低低一笑，他找了一个稍微粗一点的枝桠，背靠主树随意一躺。此处视野开阔，风景如画。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不，我只是担心。此处过于诡异。”风越平可能隐藏的东西越危险。
　　“你总是喜欢杞人忧天。”卫庄嗤笑。
　　但愿吧。
　　盖聂笑了笑，落在卫庄另一边，师兄弟两人隔着粗大的树干背靠背看向远方，也不知两人想到了什么，同时微笑起来。
　　夜幕渐临，金色海面随着天光变化渐渐变粉，海面上涨，若大的千层莲收拢花瓣合拢荷叶，悄悄的隐没海水中。
　　“师哥？”卫庄唤了一声。
　　海水慢慢漫过树顶很快也淹过两人小腿。
　　“它没有过来。没有危险，小庄。”盖聂回道。两人在树顶盘腿打坐，海水很快淹没两人的胸膛，最终只露于肩膀。天渐亮时，海水再次退潮，随着天光变化而回归原本的金色。而夜里无踪影的莲花不知从何处悄然露头，舒张荷叶，随着天光变化而层层绽放。看来两人只要夜里呆在树上就不会被莲叶攻击，白日就如普通的莲花更无危险。但是两人非常苦恼的是夜里海水上涨，粉色的海水似乎带着某种催情的作用，两人忍过一夜第二夜会更甚，第三夜递增……如此一夜比一夜强的药效，偏偏此处除了这榕树两人已无处可躲。第一夜两人忍了一身大汗，第二夜两人对打切磋了一夜，差点没忍住变成肉搏，第三夜当打坐对打也不不能疏散无处释放的精力时，两人只好忍着尴尬各自避开自行解决。毕竟上次意外双修能说是神志不清，现在两人清醒下再来双修，就算身体渴望，理智也不允许他们乱来。即使是自行解决也是非常的艰难，身体热到要爆炸。
　　如果每天夜晚都要忍受这催情的折磨，还不如昏迷。两人不约而同思考着，同时把对方打晕的可行性。
　　好容易挨到天亮，潮水退去，千层莲带着莲叶从海底露头，静静绽放。却不想突然天空阴暗，暗色沉沉压下，令人战栗的威压从天空透下来，卫庄握紧鲨齿，将盖聂挡在身后，两人神情严峻的盯着天空，那里似乎有恐怖的噬人猛兽要出动。海面上刚绽放的千层莲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悄悄卷起叶，合拢花瓣，隐入海中。两人脚下的榕树也似感应到了什么，枝叶无风自动。
　　轰隆！闪电撕裂天空，狰狞如恶龙，一道惊雷落下，直击榕树。说是迟那是快，两人纵身而跳，如蛟龙入海，千钧一发之际与粗如成手臂的雷电擦身而过，简直是虎口夺命。第一道惊雷落下，两人刚从海中冒头，又听耳边雷声轰鸣，第二道惊雷紧接而来。两人当机立断，一头扎入海中，迅速向外游去，对于纵横两位自出鬼谷以来，估计这是第一次如此干脆利落的逃命。
　　师哥，小心！
　　卫庄突然水中来个漂亮的转身，拉住盖聂的手一甩，盖聂也借他力如白龙翻身，堪堪避开身后急刺而来的绿藤。接着鲨齿带着凌厉的杀气斩向来物。师兄弟两人配合无比的默契，放在地面，来者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两人这般完美的配合下也难逃鲨齿这凌厉一击。但是总有意外发生，再强大的人也有踢到铁板的一天，比如今天，哪知这小小的绿藤竟不惧刀剑，卫庄这一剑不仅没有将它斩断，反倒被它死死缠绕。
　　不好！ 只在这瞬间已有七八条绿藤缠绕上来，接着头顶一暗，两人再次被巨大的千层莲吞噬。这东西神出鬼没，真是防不胜防。
　　师兄弟俩心头一凉，不提有多憋屈。有过上次经历，两人是真的对这东西束手无策，只能头抵头，面对面四目相对，各自从对方眼底看到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这里空间狭窄想翻个身都难，两人不得不以一种异常亲密的姿势相拥，呼吸相缠。外面雷电嘶吼，惊雷一道比一道下的密集，关地莲花内反倒比外面安全。只是这熟悉的热感又来时，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两人都很尴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身上渐渐渗出层层细汗，当越来越多的细汗汇聚成流，蜿蜒流淌时，卫庄他到盖聂无奈的叹息。
　　“师哥~ ”卫庄声线低沉，当他想调侃他时，喊他师哥时会尾音拖得极长。低沉魅惑的声线在人耳边轻语，好像电流导入，令人一阵酥麻。
　　“小庄，”盖聂打断道，同样声线暗哑：“你且忍忍。”
　　既然事已定局，师兄弟心照不宣默认双修，这是目前唯一的解救之法。只是这上下？
　　卫庄不愿意了，道：“为什么不是师哥你？”
　　盖聂好言道：“小庄，此举于你伤有益。”
　　卫庄冷哼一声不言，多年的老伤已然成为无药可救的暗疾，那是一柄悬在他头顶的利剑，他心知无力回力早已坦然接受，却不想上次与盖聂双修一次竟然让这暗疾有好转迹象。难怪江湖上某些邪门沉溺此道，若真有此起死回生的神效确实会让人疯狂。
　　盖聂是个真正的君子，卫庄不回话，他便迟迟不动，火烧得他眼底渐红，莫说他，他眼底的卫庄也同样红了眼。
　　“哼，师哥，你在等什么？”等我开口求你吗？卫庄咬牙冷笑：“榆木！”
　　盖聂闻言才慢慢沉下身，对于卫庄嘲讽自动过滤，温言道：“小庄，你且放松。”
　　毕竟不是女子那地方天生就不是用来承欢的，对于两个大男要来说还是太勉强，尤其是卫庄这般傲气的人，身理和心理上的排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习惯。他蹙紧眉峰，语气逐渐暴躁道：“你用力不行吗，还要怎么放松？师哥，你要是不行，就换我来！”
　　这样，你会受伤的。盖聂心底默默的说。不理快炸毛的人，依旧缓缓推时，卫庄恨得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
　　他这个师哥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会来。盖聂，天下第一剑客，史上最年轻的剑圣，其韧性毅力也是无人能匹，即使在这种强烈催情下，卫庄感觉自己血管都要爆了，他的好师哥还能忍着把前戏给做完。
　　榆木！下次他再让他来，他就不叫卫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熬过最初的不适后，真正的结合带来的欢愉难以用言语描述，高潮来临时，两人的身体仿佛融为一体，灵魂相交，意识相溶，自相交处产生的热流游走两人奇经八脉，有过第一次的经验，再次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时，两人都冷静了许多，莲壁上刻画着的心法如画深刻两人脑海，两人照着上面运气引导着这股热流在体内气运周天。此时的莲房温暖如母体，吸天地之灵气源源不断为两人输送。这股灵气进入两人体内运行周天化作生气，扩张了经脉，蕴养着两人五脏六腑。这次盖聂不似第一次那么模糊，这次他清楚的看清了这股气流的走向，看到卫庄受损的肾脏在这股灵气的蕴养下渐渐恢复活力。他也能看到自己的筋脉在灵气的运作下更加的宽，运气更加的顺畅。
　　化腐朽为神奇，这双修之道太不可思议了。这次的玄境比上次持久，当两人从这种玄境中退出来时，意识回归本体，只觉神清气爽，卫庄舒展眉梢，感觉吐气都比平日顺畅。不过盖聂一动，他脸色就变了，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相连的姿势，理智一回归，心里上还是多少有点不适应，毕竟他是处在女修的位置上。
　　“它变宽了。”盖聂道。可能是两人双修时吸收的天地灵气太足，这莲花都长大了不止一倍，原本是翻身都困难的莲房，如今两人站起来离花顶还有三寸距离。莲花外，雷声轰鸣，震耳欲聋,如九天雷神震怒，降天罚灭世，此时两人困在这莲花里反倒是最安全。感觉到饿时，盖聂顺手从莲蓬内挖出莲子，剥皮去心，与卫庄分食一个便觉腹饱。莲子清甜入腹便觉有一股清亮之气自腹部窜起，散向四肢百骸。这莲子与之前也不同了。两人眼前一亮，卫庄看着莲壁一处，唤道：“师哥，你看。”
　　盖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花壁上浮现的小人图已然不是之前的春宫图，此时记录的是打坐运气之法，俨然是内修心法。两人两目相视，非常有默契的盘腿而坐，参照壁画上心法运气修炼，刚食的莲子而产生的清气自游散的四肢而起被两人自身所带的纵横之气引导汇聚主脉气运周天而归于丹田，运气三十六周天，两人双掌相对，引导自身真气与对方相融，相融那一刻，两人只觉脑海深处一声轰鸣，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冲击两人心神，两人差点被自身真气汇聚而成的巨大洪流冲击的撤掌。
　　此时撤掌可能会因真气岔走，震伤五脏，小庄旧伤刚好有好转，恐怕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真气冲击 。盖聂思及此，五指用力，与卫庄十指紧扣防止对方被真气冲击出去，咬牙道：“小庄，凝神静气，莫让它散了。”
　　卫庄紧蹙剑眉，神色严峻，回道：“不用你教。”
　　一生好强的小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