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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低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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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孖坐在窗边抬起手腕看着腕骨上突兀的疤痕,双眼黯淡,她抬头望天上的月亮。
回想着以前。
她那所谓的父母经常以为她好之名来控制她,无论做什么都只有被他们否定并毁掉的份。
程孖还记得有天晚上,她很高兴,因为在图书馆找了几个小时终于找到了那本想了好久的圣人说。
结果回到家里打开门,满脸阴狠狰狞的母亲田加颖瞪眼看她,肥胖的身躯随着呼吸颤抖。
在邻里眼中的和蔼母亲拿起擀面杖朝她挥来,身上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灰暗了程孖的世界。
她当着程孖的面前撕碎了攒钱买来的圣人说,擀面杖一下又一下地挥过来,程孖上一回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打裂开来,血染红了她洁白衣衫。
撕毁的书籍碎片黏在程孖裂开的伤口上,疼哭出来的眼泪熏红了她的眼眶。
田加颖打了好久才气喘呼呼地走回屋内,留着呼吸薄弱的程孖在狭小的客厅自生自灭。
程孖高三,她照着父母的要求报了他们想让她考上的大学志愿。
后来程孖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她交了三科白卷。
刚好不够她考上那所学校,也足够考上一个普通的大学。
高考结束后程孖回到家中将自己锁在卧室内,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是程孖第一次反抗,身上的枷锁也松了许多。
违抗让掌控程孖十余年来的父母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
他们辱骂着程孖。
她穿着纯白的裙子望向他们。
无谓的眼神刺痛了程伏抻和田加颖,他们变本加厉,于是程孖纯白裙子染上了污垢,怎么抹也抹不掉。
他们将程孖送进封闭式学校,警告她不要妄想着逃跑,程孖淡然地笑笑没说话。
程孖本认为拼命挣扎可以远离这些恶魔,可现实是她常常被那些人带来的噩梦惊醒。
她以为自己就这样了,烂到泥泞里,破烂不堪,无奈命运造化弄人,让她遇见了这一生的救赎。
他冲着程孖笑的灿烂。
“我叫严行知。”
严行知说程孖很美,像玉骨花一样,脆弱但是又吸引着人对她沉迷。
程孖听罢自嘲地扯扯嘴角,真可笑。
那如果严行知见到她被程伏抻压在床上的样子,就不会这么说了,被迫承受而又潮红的脸。
简直贱到骨子里去了。
严行知带着程孖在天台上看远方的飞鸟和日落,还有湖中跳跃而起的游鱼。
他扭着头冲程孖笑。
“你看,飞鸟和鱼都自由,你也可以。”
程孖愣了一下。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自由?”
严行知手向后撑着抬头看天上橘红色的晚霞。
“因为……我以前就是你这样的,遇见什么事都无动于衷,情绪完全没有任何波动,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活在梦里,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所以看见你……有点想要走进你的世界拯救你。”
程孖垂眉看着地上的板砖线。
“你不觉得,我很脏吗?”
程孖没听到对方的回答抬头看向他,只见严行知眼睛微微眯起露出洁白的牙齿冲她笑的有些傻气。
“我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美,最漂亮,最让我心动的女生。”
程孖和严行知在一起了。
他带程孖逃出去旅行,带她看西城夜景,陪她渡过春秋冬夏。
牵着她的手在雪地里打滚,对着她说少年白头老年也一起白头的承诺。
严行知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程孖。
漫天飞雪,雪花一片片地落下。
程孖偏过头不去看他眼睛,突然有点害怕,如果,如果严行知知道了她所经历的一切,他会怎么想,毕竟程孖自己都觉得。
这一切实在太恶心了。